第 95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1-05 15:43      字数:4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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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芜沉默了半响,看着弟弟那害怕自己生气又期盼自己能答应他的模样,叹了一声,“你真想去?”
  “我真的想去!”柳思煜的神情无比的认真,只要他手握武器,他就能保护姐姐,文官这条路不管合不合适他都不打算走。
  “你可真是不省心。”柳青芜最终无奈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答应了,柳思煜咧嘴笑了,嘿嘿的看着她,别提笑的多傻,柳青芜被他给逗乐了,柳思煜笑着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觉得姐姐嫁给姐夫后越来越好看了。”
  柳青芜一怔,柳思煜转过身看天上的月儿,“姐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柳青芜跟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天空,云朵遮住了月光,露出半边皎洁,懒懒的将光亮洒落下来,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是啊,她现在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他面前她觉得很自在,也很安心。。。
  三月十二这天大早,霍靖祁带着柳青芜出发前往漠地,随行前往的除了几个属下之外还有皇上派遣同往的严大人,因着严大人辞去少则也得呆两年,他还一并带了他的家人一同前往。
  ☆、第084章 。四月底漠地青岭
  严大人和霍靖祁年纪相若,在朝中为官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这次他受皇上之命任漠地守巡道员,一去至少两年以上。
  这些年来皇上都有个特别的习惯,喜欢提携年轻有才的的官员,也喜欢把这些官员有事没事往外扔一扔,前几年慕衡铄就凭着支援送粮草的圣旨去了两年,如今又是严大人。
  严大人并不是出身世家大族,而是苦寒熬出来的,所以他这一外任把妻子和孩子都一并带了去,也正是他带了妻儿,一路上柳青芜倒是有了说话的伴儿。
  严大人成亲的早,还未入仕途前就已经成亲生子,长子已经九岁了,次子也有五岁,严夫人管氏是严大人初试后严家人定下的,娘家开了酒馆和铺子,为人直爽,和漯城中的夫人们聊不大来,但在算账经商这一块,特别的有天赋,柳青芜还能向她请教许多。
  他们要一路往北,入了官道后再往西北,这其中没有河道,所以得一路马车,若是只有霍靖祁和严大人,他们肯定是骑马前往,驿站休息,半个多月的时日就能到了,如今各自带着家眷,起码得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中途也得挑好着落脚点。
  七八天的行路后,都是歇脚在驿站,三月二十下午一行人到了个小镇,再往北得行一整天才有驿站,所以他们打算在这镇上落脚。
  严大人两个孩子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整天都呆在马车上,驿站里就更别说了,外出就是一片荒野,严大人让几个人跟着,下午的时辰街市里还算热闹,由着他们出去走走。
  从没出过远门,第一回就是一个多月,柳青芜下了马车后虽没像两个孩子一样兴奋,也是松了一口气。
  霍靖祁在客栈内安排好了所有,走进屋子,柳青芜站在窗边正看远处的小池塘,开春的日子里池塘边上的柳树都冒了嫩芽,微风拂柳,十分的清新。
  “再往北你能一直看到这样的。”越往北越冷,春也就来的越迟,霍靖祁站到窗边,“到了漠地,得四五月才看得到。”
  她们到漠地也四月底了,正好是一路都能看着柳树发芽。
  “那不也是奇观。”柳青芜笑道,“就像是一路南下,到了南蛮那儿就感觉从春天到了夏天。”
  霍靖祁伸手捂了捂她的额头,“昨夜看你有些热,今天能好好休息一下,明儿晚一个时辰呢出发,到驿站也才天黑。”
  柳青芜低了低头,她那哪里是发热,是让他给闹的,驿站里就是门板隔着门板,隔壁稍微重一些的响动都能听见,本来是抱着睡的,快到凌晨时候她醒了,觉得不大对,背后磕着什么,等后来意识到什么时早就红透了脸颊,浑身热腾腾再的。
  “让她们给你熬点药汤,也是我不注意,你第一回出远门,肯定不习惯这么赶路。”霍靖祁看她脸红以为她人难受,又捂了一下额头,刚刚不烫现在还真有点烫了。
  “我听说这儿叫弥镇,还有特产呢。”柳青芜在他发现端倪之前赶紧转移话题,霍靖祁笑了,“是啊,这边是去漠地的必经之路,也是去北方的必经之路,所以你看着镇子虽小,但十分的热闹,这儿出名的还有一样就是鳜鱼。”
  小小的一个镇子几十年前也真是一个村子,后来这儿修了官道,渐渐的就热闹起来了,本来百姓们只是用于寻常捕捞,弥镇建立后就有了如此特产一说。
  “先休息休息,到时候我带你去镇上吃。”霍靖祁看她有些好奇,伸手勾了勾她垂下的头发,“先让她们给你把药汤煮了,若是身子不适,之后赶路也辛苦。”
  柳青芜点点头,翠玲在外早就等了有一会儿了,见霍靖祁出来,翠玲端着木盆子进来,里头是热水,绞干了给柳青芜擦脸洗尘,“拜托掌柜的准备了新浴桶,小姐晚上可以好好洗个澡,去去疲累。”
  整天坐在马车上,即便是不用自己走,上下颠簸也会觉得累,柳青芜这些天睡的都很早,若非如此白天是在提不起什么精神,就这两天习惯了还好些,“镇上热闹,留两个下来,你们想出去的去走走吧,再往北也不容易遇到这么热闹的镇子了。”
  “再热闹也比不过漯城,她们去了,我和冬雪留下来,桑妈妈年纪大了让她先休息着,刚刚隔壁的严夫人还派人来问小姐要不要一块儿去走走,严夫人的精神可真不错。”翠玲接过布巾,打开罐子给柳青芜涂了些润肤的雪膏,柳青芜笑了,“是呢,论说这个,我比不过她。”
  “有严夫人在,小姐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儿。”翠玲扶她起来,“到了漠地,还有姑小姐。”
  柳青芜好几年没见过霍冬灵,这一回成亲霍冬灵都没回来,听相公的意思是怕回来了霍老爷会留下她不再让她去漠地,所以干脆就呆在那儿了。
  “你去厨房里煮些汤药,几个妈妈那儿也端去一些,常妈妈那儿也别忘了。”
  “夫人把常妈妈和钗玉眉儿派给小姐,真不知道她们是来照顾的还是被人伺候的,一路过来小姐您还好好的呢,她们先倒下了,反倒是要我们去照顾。”
  翠玲对那一个妈妈两个丫鬟也是看着觉得奇了,刚派来时看似是能手,上了马车出发的第一天就倒了,一倒就是三个,小姐身边带着的其他人也就两个妈妈六个丫鬟,其中还得腾出人去照顾她们呢。
  “看来是合着凑一块儿,都不会坐车。”柳青芜笑着说,语气很淡,“送了药汤去时告诉常妈妈,若是过些天她们几个还这样,那就只能给些银子把她们留在中途,等她们养好了身子送回漯城,这么下去要不然延误了时间,要不然垮了身子,闹出人命可不好。”
  翠玲知道小姐是什么用意,笑着说,“那我先去煮药汤,瞧瞧客栈里可有养鸡,炖着鸡汤放些药更补身子。”。。。
  等到黄昏时霍靖祁带着柳青芜去了弥镇上的小酒家,这边的酒家不如漯城那儿来的大,但是一间一间十分有特色,俱是二层楼高,并立在湖边,到了黄昏时刻,夜幕降临前,门口还有招揽客人的,报的都是自家的鳜鱼是弥镇中手艺正宗的,一路下来全是正宗第一家。
  霍靖祁来来回回好几趟,对这儿略熟,带着柳青芜进了一家,伙计迎上了二楼,那儿单独设有包房。
  “就我们,严大人他们不来么。”柳青芜看这边窗户外还能看湖中夜色,不知是特别装点还是真有人入夜在湖中,有几只船星星点点的浮在湖面上。
  “太吵。”霍靖祁说了这么一句,柳青芜意会过来,“你不是还羡慕严大人有两个孩子。”
  “自己生的就不吵。”霍靖祁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一句继而看着她,柳青芜脸又不争气的红了,闪了闪看窗外,这边伙计已经开始上菜。
  一桌子上了七八道菜,其中有一半都是鳜鱼,清蒸的,还有糖醋的,腌渍过的,还有熬汤的,包房里飘散开来一股香气,柳青芜坐下来望着他,“是不是点的太多了。”
  “既然来尝了这儿的拿手好菜自然都要试试。”霍靖祁坐下来给她舀了一碗汤,“受伤那次在这儿呆了几天,也是听属下说起,并没有真的好好坐下来吃过。”他来去都是赶路,哪里能像现在这么闲适。
  柳青芜低头喝汤,活鱼成片的鱼肉新鲜润滑,汤调了羹,舀起来混着鱼肉还加了些芹菜切的丁,去腥提香,入口是满嘴的柔嫩。
  她眼前一亮,轻捂着嘴,“好吃。”
  “就算是最初做不出最道地的,客人多了,要生意好,也都竞相拿出最好的手艺来,做的也就比别的地方来的好。”霍靖祁见她爱吃,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糖醋。
  “你也吃啊,我自己能夹。”柳青芜回夹了眼前的一筷子鱼肉给他,等夹到他碗里才觉得有些不对,这味道怎么不是香,反而有些臭,她自己又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一开始没能想清楚那是什么味儿,到了口中被吓到了。
  柳青芜张大了眼睛,忽而眉头一皱,紧接着眼底湿漉了起来,张嘴忙伸手哈了一下,唇上还沾着汤汁,她飞快的在口中咀嚼了几下把鱼肉咽了下去,眼泪已经挂在眼角了,十分的可怜。
  入口有些臭,臭中还夹着香,舌尖含到的那一刻一股辣味冲散开来,呛的她直接逼出了眼泪,这一道鱼看着是最平淡无奇的,却是最劲味的。
  柳青芜看旁边有杯盏,拿起来直接喝了下去,酒味冲淡了辣味,紧接着,她的脸颊就开始泛红,泪汪汪的看向霍靖祁,脸颊上是微熏憨人的神情,霍靖祁忍着笑倒了一杯茶给她,柳青芜瞅了那鱼一眼,可真给了她几番感受了。
  “吃些这个。”霍靖祁让她吃清蒸的,柳青芜好容易缓过来,抬头看他,碗里还没动呢,指了指,“你也试试。”
  霍靖祁夹起来直接送到了嘴里,完全没有柳青芜刚刚的反应,他喝了一口汤,“漠地那儿士兵为了御寒,几乎都是食辣。”
  “我只是忽然被辣到了。”柳青芜也不是不能吃,拿起一旁的杯子又喝了一口酒。。。
  回到客栈时柳青芜有了些醉意,泛着一点醉意柳青芜显得特别憨态可掬,进了屋子后翠玲已经在屏风后准备好了水,等她出去,柳青芜坐在床边看着霍靖祁,一手扶着床帏,红扑扑着脸视线一直顺着他,他去桌子旁边倒茶了,她就随着去,他去屏风后试水温,她也跟着,等他把水拿过来给她,柳青芜抿了一口,靠到了他的身上,双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腰间。
  她没醉,她就是胆儿大了点。
  妻子如此主动,霍靖祁何以不配合呢,等身上一凉柳青芜酒醒大半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这会儿开始担心起会不会让隔壁听见,可霍靖祁哪里给她时间想着问题,猛烈袭来的热潮让她无暇自顾,脑海里尽显空白。
  等她全然清醒过来时她趴在霍靖祁的身上,身子贴紧着,手还攀着他的肩膀。
  柳青芜不敢看他,她没醉啊,所以什么都记得,到底是忍着不肯喊出口,到最后险些哭着求他,现在去想左右的隔壁到底住着谁也晚了,她干脆装死,缩回手时忽然碰到了他右胸上的伤口,抬起头看,帷帐内昏暗,柳青芜只能摸着这个疤痕,低声问,“当时是不是很疼。”
  “刺入的时候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大约就是那样的痛,不过当时霍靖祁的注意力在救了他的下属身上,那刀是刺穿了下属的身子再刺到他的身体。
  柳青芜没再问,而是侧头轻轻的贴了上去,感觉到右胸膛内也有好似从心脏那边传来的跳跃,柳青芜眯上了眼。
  霍靖祁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怕出了汗后她会着凉,哑声道,“水要凉了。”
  等了一会儿怀里的柳青芜没有回应,霍靖祁抬起头来看,发现她就这么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轻手扶她睡到内侧,柳青芜嘟囔了一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她太累了,只要安静下来稍作休息就会睡着,霍靖祁起来舀了热水替她简单的擦了一下,到了床上,此时她已经熟睡,脸颊还微微泛红,睡着的模样和酒醉的一样十分憨然,一手下意识的环到了他的身上,安静地睡着,霍靖祁轻轻的拨开她滑落的长发,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把她深纳入了自己的怀里。。。
  第二天晚出发了一个时辰,好好休息够了,出发后前往下一个驿站,兴许是翠玲的话起了些效用,常妈妈和钗玉眉儿精神好了不少,至少不用一路吐着过去得让人照顾服侍,虽然是一脸苍白,入夜到了驿站之后好歹是能吃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