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1-05 15:43      字数:4874
  柳青芜脸颊微微发烫,抓住慕遥涵的手,反着揶揄她,“二表姐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以后真遇上表姐夫,你可别羞了啊。”
  几个人说闹着,等着找人的妈妈进来,一屋子除了懵懂的慕遥悠外,其余的三个都脸颊红红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客人了,慕家在仪都显贵,在漯城也认识不少人,所以远着从漯城赶来参加婚宴的客人也不少。
  吃过了午饭,前厅喜堂那儿开始做最后的布置,前院花园内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柳青芜从暖阁里出来想去内院找外祖母,在过廊里遇到了有过两面之缘的涂乾昊。
  听祖母说起过慕家和涂家走的挺近的,在这里遇到涂家少爷也不奇怪,远远的过来还是涂乾昊先认出了她,一张口,也不知道叫她什么好,扭头看身后跟着的丫鬟,她们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
  最后喊出口变成了‘喂’,涂乾昊走到她面前,“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慕家什么人?”
  “涂少爷,你又为何自此。”从佛陀寺那两面,柳青芜对他的影响印象就是个怕鬼胆小的金贵少爷,六代单传,磕着碰着可都是大罪了,心里头不愿意和他多接触,刻意保持着距离。
  涂乾昊没察觉到她的避让,“我跟着祖母过来参加婚宴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慕家什么人呢。”
  “涂少爷可知女儿家的名讳身份不可问。”柳青芜嘴角微扬,看他这势在必得要知道的模样,从他身边走过,客气道,“涂少爷请自便。”
  “哎!”连着几回都没问道她的名字,涂乾昊哪里肯歇,一跺脚看着跟着他的两个丫鬟,“你们还不跟过去看看。”
  两个丫鬟并不动身,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笑眯眯拉住了他,“少爷,老夫人吩咐过让我们不离您身边呢。”
  涂乾昊都看着她进内院了,瞪了这两个丫鬟一眼,“你们跟着我自然是听我的,还不快去!”
  说话的丫鬟冲着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劝他道,“少爷,这里是慕家,内院里的路我们也不清楚,进去了可不一定找得着,今日是慕家三爷的大喜日子,老夫人还在前头呢,您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们先回去。”
  涂乾昊不怕太夫人不怕自己娘,就怕威严的祖母,不甘的看柳青芜离开的那拐角处,回头瞪了一眼这两个丫鬟,哼哼,“我不回去!”说着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柳青芜前去找穆老夫人,慕老夫人刚好出来要去见客人,于是拉着柳青芜一块儿到了前院这边,今日前来的有些客人还是托了她的面子,她自然得过来见见。
  到了暖阁这儿,慕老夫人带着柳青芜进去,里面坐着个比慕老夫人年轻不少的妇人,衣着贵气,端庄严谨的发髻,戴着些许金饰,搭上那略带笑意又不算和蔼的神情,浑身上下透着些威严。
  这样比较慕老夫人显得和气多了。
  那妇人见到慕老夫人,起身来迎,慕老夫人拉着她又坐下,“本来想着请柬送去涂家,能邀来你儿媳妇就够了,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
  “咱们也有些年没见了。”涂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穆老夫人招手让柳青芜到涂老夫人面前,“这是我外孙女,青芜。”
  “涂老夫人好。”柳青芜乖乖的请安,涂老夫人本以为是孙女,一听是外孙女,一下便想到了穆老夫人早早离世的女儿,神情里露出一抹难得的温和,“好孩子生的可真是灵气。”说着褪下了自己手中的一个镯子,直接戴到了柳青芜手上,“没准备什么,也不是贵重的,当是咱们有缘。”
  柳青芜一怔,抬头看外祖母,慕老夫人这般年纪,岂会看不住手镯的好坏,涂家老夫人手上戴的能是不好的么,笑呵呵让柳青芜收下,“给你的,你就收着。”
  柳青芜这才道谢,一手摸着镯子以免它掉下来,走回了外祖母身旁。
  “我听说你把你家的宝贝孙儿也带来了。”慕老夫人见她对青芜还挺喜欢的,笑着问起。
  “没来多久就出去走了,坐不住,家里上下都宠着,管不住。”涂老夫人说的像是头疼,语气里却没半点生气和不悦,浑儿上下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男孩子,哪个不顽劣的,你看我们家的,一刻都闲不住,自然没有女儿家的安静。”慕老夫人摸了摸柳青芜的头,“你去看看你大表姐她们。”
  柳青芜点点头朝着涂老夫人道别,“涂老夫人再见。”这才离开暖阁,出门时候还听到背后外祖母和涂老夫人的笑言,“送这么贵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瞧上我外孙女,想早早定了当孙媳妇。”
  迈出了暖阁,柳青芜低头看了一眼价值不菲的镯子,神情微怔,顿了半响,伸手褪下了这镯子交给翠玲,“大了些,收起来吧。”。。。
  迎亲的队伍回来时恰逢黄昏,今日的太阳落山的迟,如今的天边还有火红的一片晚霞,像是应了这喜庆的景,耀眼美丽。
  柳青芜他们得知花轿快到了,早早的都赶去大门口那儿等着了,占了个好位置,瞅着打开的大门口,等待花轿到来。
  没多久远处就有鞭炮声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越来越近,最后是里面的都能听见这声音了,花轿到了靖国候府大门口。
  落轿高喊,柳思煜拉着表哥慕俊远高兴的喊,“来了来了来了。”门口那儿下了马的慕衡铄前去踢轿门,新娘由喜娘扶着出来,慕衡铄拿着红绸,拉着新娘往门内走。
  门口齐齐的响着鞭炮,小孩子们捂着耳朵,看着新人进来,跨了火盆踩碎瓦片,走进喜堂时天已经暗了。
  听说是漯城那儿都没逗留多长时间,赵小姐拜别去世的赵夫人后,赵大人也没留女婿多久就早早的送他们出来,好让他们路上别太赶,到的了时辰拜堂。
  喜堂那儿传出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等着送入洞房那一句,外头热闹了一阵,前面两个丫鬟抱着烛台,后面新人跟随,柳青芜她们跟着去了新房,没等喜娘开始说话,都眼巴巴的瞅着等小舅舅挑小舅母的喜帕。
  慕衡铄是个厚脸皮的,自然不怕一群侄子外甥的来看,可新娘害羞呢,挑开了帕子后看到这么多人,愣了愣后随即脸就红了。
  之前她和慕衡铄只有几面之缘,如今看他欺身过来与自己喝交杯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如嫣拿着杯子的手微颤,耳畔是门口那儿一群孩子的声音,等喝了这杯酒,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慕衡铄出去敬酒了,喜娘给新娘子吃半生的饺子,在众人的视线里,赵如嫣含羞的说了生,慕二夫人严氏过来了,瞧着床榻上的新娘子夸道,“哟,新媳妇可真是个美人,咱们小叔子有福了,这一口一个生,来年就可以抱上大胖儿子喽。”
  新嫁媳妇经不起调侃,赵如嫣羞红着脸,慕二夫人把众人带了出去,看了一眼坐在那儿僵了半天的弟妹,吩咐门口守着的丫鬟,“去厨房里给三夫人取备好的吃食。”
  继而对儿子慕俊远道,“去,到前头看看你小叔,别让你爹他们把他给灌醉了。”
  慕俊远得令跑去前厅,柳青芜她们也回去入席,热热闹闹的吃到半夜,这喜气的烟火也放了半夜。。。
  慕家婚宴结束后,十一月底,仪都城渐渐迈入深秋,今年年底这段日子喜事儿不少,柳老夫人寿辰,慕家三爷成亲,到了十二月初,王家少爷定亲了。
  王老爷和柳老夫人再三商量后由着柳老夫人参谋,王老爷给儿子选定了亲事,是袁家的嫡长大小姐,袁大人官虽不大,性子倒是风流,家中妾室成群,除了嫡出的,庶子女也不少,令人称奇的是他也没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家中的那些个妾室,看起来规矩的很。
  袁大人可不认为王少爷不好,男人么,风流是本性,只要不过分了就好。
  所以他自然是觉得这一门亲事好,能攀上王家才是自己女儿造福了,王夫人去世了,家中没有婆母,进了门不用被做规矩,而且能马上手握中馈,也没有兄弟争家产,只有一个小姑子,出嫁了添厚的嫁妆就成了。
  也就是袁大人有这份‘女人心’才能把那些个妾室收拾住,不过他这心思似乎是放错了地方,男人的心思落在后宅筹谋这些,难怪这么多年混来混去还只能是这么个小官。
  王家定了亲,周家那儿毫无动静,日子定在了开春三月,王家那儿准备着出了年热热闹闹的置办婚礼,腊八过后没几天,仪都城开始落雪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似乎大了不少,官府那边派遣出去不少人及早开始做防护工作,若真下的大了压垮了民宅,也能早点把百姓安置妥当,大过年的,不能生了病又冻死饿死的。
  大雪下到了二十开外,外头的路都不好走了,一天清扫好几回,墙角的雪不能再堆,一趟一趟的运出城去,衙门安置了不少城外的村民,到了二十三这日,第一家开仓济粮的是学士府金家,紧跟着步伐的许家也开仓救济,柳国公府这边,柳老夫人听了儿媳之说,“这场雪到了年初还不定融了,衙门里如今米汤的供应还足,金家那儿开了仓,咱们先发些棉衣给他们御寒。”
  仪都城里有些能耐的都会供些救济,能耐大的直接在家门口直接发粮,大部分都是捐了些派人送去衙门里。
  要想想只一家之力,在家门口发粮的,就算是一人一勺一天都得好两车,普通的家里哪里有这么多的存粮,到了二七这天,金家连发了五日不再开门济粮,隔壁的慕府接了金家的,开门发粮。
  而这边的许家早还没撑到第三天早就已经发空了,等到了第三日上午,捞出了最后一袋子里的一点米到给面前的老人,老人看着袋子里才没过了底的米,抬头可怜的看着许大夫人,“夫人,不是说有一碗,求您可怜可怜,家中还有几个小的饿着。”
  许大夫人陈氏眼角微抽,一旁的管事倒着袋子总算是从里面又倒斗出了小半碗给老人,老人抓着袋子千言万谢的走了,紧跟上来下一位,已经发不出一粒米了。
  寒风中众人还等着,后面往前一瞅,没了,不知谁高喊了一声,“走去金家,金家还有!”
  排队的人一下涌走了一半,许多人还望着许家呢,往年开仓救济的人家起码都是三天以上,这许家怎么两天就结束了,不给力啊。
  许家大夫人接收到那些人的目光,肉疼的蹙着眉,金家济粮他们家也跟着济粮,也不看看这家底的差距,老太爷一句话这存粮都要掏空了,这回这张脸做的,可真是要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都想把标题弄的整齐点,这样看起开好看,可是每次取名都渣的一塌糊涂~,下午还有一更~
  ☆、第037章 。数九寒冬赠粥粮
  往年仪都城里会直接开仓济粮的就这么几户;大多数直接把粮食和棉衣物捐赠到衙门里,那儿也会有人做统计,谁家捐了多少一目了然;衙门里收了这些东西也是给百姓送去的,到了年初元宵后这一份东西还会在衙门口公示,也会上报给朝廷。
  不过这些都没有直接开了门接济的显眼啊,四五天大门口排满了人等着领粮食,领了后又是感恩又是道谢;这种积了善德又赚了名声的事,能传唱好一阵子,家底足的都会做。
  许家今年之所以会凑热闹;那是许老太爷觉得几个儿子出息了;得把这名声攒好一些;这也算是给几个儿子做功绩,届时再有升迁;明面上总是好看的;能开仓救济的,怎么也得挤入仪都城几大之一了。
  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许家府邸靠集市近,一旦开济来的人更多,本来存粮就没有金大学士家那样多,只撑了两日的时间就继续不下去了,许老太爷倒还是想让儿子们努力一把,就是长媳陈氏心中有了诸多的怨言。
  她持中馈,家中什么样的情况最清楚不过,许家孩子多,庶出的没嫁娶的还有好几个,这还不包括老风流的许老太爷前几年纳的妾生的两个才刚刚会走路的庶女。
  这一笔一笔的不论大小都是银子,许家家大业不大,吃饭的人多,出力的人少,哪里有这么多的闲粮拿出去救济,什么不好学,学着金家慕家那样,这能比么。
  许大夫人陈氏守住了账房钥匙,把这条条的道理和丈夫摆足了,若还要依了老太爷的意思再去集一些米来发,那大过年的,一大家子的人就一块儿跟着喝西北风好了。
  许大老爷还是明点事理,知道这分寸,也清楚自己升了官儿实际上的收获也才刚刚开始而已,前去了许老太爷谈了一下,也不知许老太爷哪根筋不对了,坚持要救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管过家中庶务,自然不知道银子进出,也不知道养这么一大家子得多少花销,自以为还挺有钱的,看着两个儿子都不同意,许老太爷大骂不孝,一气之下就病了。
  外头的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