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1-05 15:43      字数:4870
  洗三过后,柳老夫人就写了信给在鹤州的儿子报喜,几天之后,漯城那儿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成亲两年,宫中终于传出了喜讯,皇后娘娘有喜了。
  这才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从前两任皇后早逝,皇上至今都没有继承人,皇后娘娘有喜这件事一扫漯城皇宫的阴霾,平添了喜气。
  不仅如此,今年开春就像是带来了报喜鸟,几天之后朝廷颁了公文令下来,柳府这边也得到了消息,柳大老爷这一回外任后能够回漯城复职,这件事才是柳老夫人最高兴的。
  柳尚荣当初是奉旨外任去了河廊三州,一起就是这么多年,虽然体面,柳老夫人却时时想着儿子能够回来,圣上看中,这次任期满了后就能够回漯城,皆时的任职不会比在河廊的差,继老国公后,柳家这才算是有了延续。
  这边柳老夫人听闻消息,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河廊那边来了一封书信,乐的柳老夫人合不拢嘴,长媳又有身孕了,那边柳尚荣也收到了公文,权衡之下,等妻子身孕过了三月,带着两个儿子回家来待产,余下两年多的时间,也好让长子安安心心迎接应试。
  连着好几桩的喜事,这柳国公都跟着喜气洋洋了起来,时入六月,天渐渐热了,因着这些喜事,府中上下的人都得了同喜,多添了衣物不说,还多给了一月的月银,柳老夫人命人把玉荷院上下打理干净等着长媳他们回来,这边三房内,何氏心里头觉得不对味了。
  大嫂回来,老夫人肯定是把家交给大嫂来打理,这柳国公府将来也就是大房继承的,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尽管这都是早晚的事,何氏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这就好像是努力下刚刚有了些成果,让人又给掐枝刨根,没戏了。
  何氏没想争什么柳家家产,她只是想给两个孩子多留下些东西,这家早晚也会分,届时不是从公中出,一勺盐巴一勺铜钱,不都得算着。
  消息传回来后接连数日,何氏的心情都不太好。
  柳青妍和柳思旭不能理解自己娘心里绕了九曲十八弯的想法,柳青妍还与柳青芜一起跟着女师傅上课,柳思旭一天中最多的就是跟着三哥玩,因为临了雨季,柳尚白公务繁忙,忽略了妻子的情绪,这偌大的碧水轩内,何氏越想越觉得全家人都不理解她,憋着熬着,竟然把自己给憋出病来了。。。
  柳尚白告了半日的假,听闻大夫说妻子是忧思过度时还愣了一愣,就是他的夫人这性子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忧思过度,不可能啊。
  这边柳思旭不知听了什么,等大夫一走,跑进屋子趴在床边就开始大哭,哭的伤心之下还喊着,“娘您不要走,娘不要走。”拉着何氏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娘没事,什么走不走的,你别胡说。”柳青妍拍了一下弟弟的头,呵斥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三哥。。。三哥说他。。。他娘亲也是躺在床上病了,病着病着就起不来。。。起不来,后来就走了。”柳思旭啜泣着说,末了又放声大哭着,别提多伤心了。
  何氏抱着儿子,本来就心中郁结,听儿子这般舍不得她的哭,她也跟难过了,抱着儿子竟嘱咐起来,“乖,要是哪天娘真的走了,你可得乖乖听你爹的话,别惹你爹生气,他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若是给你们娶了后娘,你们可千万别和你们后娘作对,受了委屈找你爹,不然就去找老夫人,找你们祖母做主,青妍你要照顾好弟弟,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娘怎么舍得你们。”
  柳青妍毕竟也才六岁,听娘这么说,即便是还糊涂着,也被着气氛给感染了,泪眼汪汪,柳尚白问完大夫要注意的走进来一看,就是这母子三人抱团哭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
  “两个孩子不懂事,你这当娘的怎么也由着他们这么说。”柳尚白让人把孩子带下去,柳思旭还拉着何氏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丈夫皱着眉头说她,何氏还一副忧忧的神情,看着柳尚白,“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胡闹什么,你唱的是哪一出戏。”柳尚白觉得莫名其妙,尤为的不习惯妻子这软软哀怨的样子,“你忧思什么!”
  男人不都喜欢女人服软哀怨泪凄凄的望着,何氏见丈夫不耐,她就不信自己家这个不吃这套,身子微前倾,撑着更是泪汪汪看他,“这些日子你都没顾着我,连我心情不好你都没看出来。”
  “行了!”柳尚白直接拉起滑下来的被子替她盖上,“娘那边你跑这么勤,心情还能不好,又是哭又是对孩子说这些,算什么样子。”
  何氏不死心,可柳尚白就是这么个书呆子性,就不吃这一套,何氏这眼睛都快睁的酸了,在柳尚白眼中,那就是作秀过度自己作死自己。
  “大嫂快回来了。”何氏泄了气,不甘心的抓着被子道。
  “就为这事?”柳尚白心中了然几分,倒也不生气,知道妻子心眼不坏,反笑她,“你当初说二嫂心眼小,我看你这心眼也比她粗不了多少,大嫂回来你都能忧思过度。”
  “我这不是过不去这坎儿。”何氏坐起身子看着丈夫,“凭良心讲,老夫人这些年没有薄待你,嫁给你,可比嫁给二房的要好的多,但老夫人没薄待,将来也不会厚待咱们。”
  “那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柳尚白知道自己妻子想什么,他不是嫡出,老夫人又有两个嫡子,没有苛待就不错了,还想厚成什么样儿。
  “这怎么算有的没的,你好歹也是柳家的儿子,你不记得城外的庄子了,那是老国公留给你的,可从大嫂手里到二嫂,如今在老夫人手中,这庄子本该在你成亲的时候就交给我们的。”城外有个庄子是三房的,这都知道,大房二房也有,本来老国公交代的,成了亲就交给他们自己打理,但柳老夫人后来做主,既然没分家就一块儿打理,大房二房自然是没意见,她是晚进门的,更不好说什么,庄子就一直算在公中的没能分到何氏手中来。
  “这些年赚的都算在公中了,大房二房有的人,还能算到咱们头上,届时分家,给的还是这庄子,这些年赚的一个铜板都落不下来,过个十年二十年,你想想这里头有多少。”何氏统统说出来了,脸颊红斐,心里头倒是舒坦了许多。
  “母亲不是那样的人,账算的清明,庄子里到底盈了多少银子,最后也会算清楚,说了是代着管。”柳尚白眉头微皱,对于妻子有这样的想法不能苟同。
  “你到底是不是我夫君,与不与我一条心,庄子里算得清算不清,我们如何清楚。”何氏伸手掐了他一下,“你去都没去过一趟,我找人打听了,咱们那庄子算是其中好的。”
  “那你意欲如何。”都说男人不知盐米愁,柳尚白对内庶务这些事,也真是半窍都不通,何氏又掐了他一下解气,“你就知道这么问,也不见你开口说过半句,就算是派个人过去看看也好!”
  “那就不要想了,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柳尚白拍了拍她的手,这样的话非凡没让何氏觉得宽心,反而更是堵了,推了他一把,没好气,“你说该是咱们的,到时候也不是了,光靠你这坦心的样儿,屋顶掀了你都能打把伞过日子!”。。。
  何氏这一病,躺了四五天才起来,此时仪都的天已经炎热,大街小巷里正午时出来的人少了许多,除了这路上匆匆来去的,出来闲散的也都是找一处乘凉的地方喝着茶聊着天,仪都城河边大树下,每到热夏,午后总会聚着许多人,在旁搭一个凉棚摆上些凉茶来卖生意了很不错。
  在这儿的人喜欢闲聊仪都城里发生的一些新鲜事,这天,一件丑闻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闲聊,寄住在小叔家中的何家姑娘不满意小叔给她定的婚配,私下与王家少爷相约,这约着,竟然把肚子给约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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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 。凭借孩子飞上枝头
  起初只是别人茶余饭后聊的;毕竟没确实见过这周家姑娘;也没瞧见别人私下相约,但传了几天后;这事儿又有了新说法,这回确切的有人瞧见了,周家人上王家要说法去了,平白无故去什么王家要什么说法,这里头肯定是有戏!
  围观的人总是这么的兴致勃勃,你传我;我传他;这就把两家人的底儿给传了个遍。
  周家的周老爷不是本地人,不过留在这里经商十几年,算大半个仪都人了,周家的铺子在仪都城开了不少;生意做的挺大,平日里上下官员打点的银两就不少了;去过周家的都见识过他那富庶,经商的人家总是要比许多当官的富。
  七八年前周家老爷周生的侄女前来投奔他,家中大哥大嫂都病死了,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只能嘱托给自己的亲弟弟。
  周家大哥在家也是经商的,周姑娘年纪小,父母去世执掌不了那么大的家业,来的时候是带着的是家中卖宅卖地卖铺子的银两,还有周生大哥的一封信,既然是托付了,将来的婚事也是要托付给自己弟弟,寻一户好人家把苦命的女儿嫁了,这些银两,一部分给弟弟想让他善待自己女儿,一部分给女儿做嫁妆,给女儿添置些铺子家底,将来在婆家也有底气。
  周家人把周姑娘照顾到十五六岁待嫁了,周生给侄女选了稳当的人家,商对商,即便是商对官,那官也是小官,可周姑娘不愿意,这也看不中,那也挑不满意,似乎心气儿也挺高的,这么一拖,过了一年多,竟闹出了这等子荒唐事。
  至于那王家,仪都人都知道,王家姑奶奶如今是柳国公府的老夫人,大老爷外任提督,二老爷刚刚升了府尹,这等有名望的人家怎么会和商家扯上关系。
  外头传的旺,柳府中底下的人也有传开,不为别的,只因为和周姑娘相约的少爷与柳家也有关系,柳老夫人姓王,丑闻中的男方王家,就是柳老夫人的娘家,这少爷,就是柳老夫人的亲侄子。
  相比较之下就能看出王家和周家的差距,一个是寄人篱下,父母双亡的孤女,一个是高门大户,从小锦衣玉食的贵少爷,正常的说亲根本不可能说到一块儿去。
  柳老夫人听闻这件事也替自己弟弟头疼,那边王家匆匆的派人过来找柳老夫人,请她去一趟王家,给这事儿出个主意。
  柳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孙女,王家那儿还有个和青芜一般年纪大小的侄女,这事儿糟心的很,小小年纪可别搀和了这事脏了眼睛,孙女懂事,不如让青芜过去陪陪她也好。。。
  柳老夫人带着柳青芜到了王府时,就在半个时辰前,王家大门口才刚刚结束一场闹剧,这会儿周家人都在王家前厅,门口早有管事等着,瞧见姑奶奶来了,赶紧迎进门。
  远远的没到前厅就听到里头有哭喊声,柳老夫人让冬雪带着柳青芜,跟着带路的妈妈去后院里找王家小姐。
  踏入前厅,厅中站着些人,还跪着一个,跪着的正是侄子,王鸿泽刚刚受了自己的爹王老爷一顿痛批,耷着神情跪在那儿,抬头有些沮丧的喊了姑母。
  周家来了不少人,柳老夫人并不认识,但要分辨出哪一位是周家姑娘还是很容易的,由似周夫人扶着的姑娘,摇摇欲坠面色苍白,一手还牢牢的护着腹部,想必就是这一位了。
  “长姐。”王家二老爷王晋仁看到柳老夫人进来,赶忙迎了她,他这是真头大了,妻子去世好几年,为了两个孩子他一直没有再娶,大哥一家都在外地,这府中没有一个主母能做主的,他才急急的寻了长姐过来。
  柳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瞥了一眼这屋子的人,再看跪在那儿的侄子,“先把事儿拎清楚。”
  “夫人,这事儿可拎的够清楚了,若不是这王少爷诱的我们家慧儿,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到这田地,你们王家难不成想推拒不认!”周家夫人说的极气愤,一旁的周敏慧泪涟涟的望向王鸿泽的方向,脸色越发的苍白。
  “周夫人,事儿拎的清不清楚,那都是我来之前,我进这门之后可都不知情,都是这年岁的人了,你若说是我侄子诱的,我也不能信了你,所以这事儿啊还是一五一十的弄着清楚明白了才好说话,你说是不是。”柳老夫人反观的淡定,差人把侄子扶起来,“是你来说,还是姑母差人进来问。”
  王鸿泽忍着膝盖的疼,抬头看爹和大伯口中十分了得的姑母,心中也暗暗想着这事儿能解决了,点点头,“姑母问侄儿便是。”
  “取软垫来铺上让周姑娘坐着先,别累怀身子。”柳老夫人问话前笑着让人先给周敏慧搬了椅子垫了厚褥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