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12-30 16:53 字数:4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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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开始我并没有答应她,毕竟一年这一个时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她说我可以天天出差,一个月只见她一次,但是于我来讲,还是要慎重考虑的,毕竟颜洛这个女孩这么烦人。碰巧当时我的公司经过了前几年的商场厮杀,已经占有了当地市场的绝大部分份额,而我也相对地变得空闲。抱着玩一下的心态,他答应了她。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虞子俊和沈凌,沈凌听到后哈哈大笑,但又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而虞子俊则开始为那一位他素未谋面的女孩担忧,说她本来就已经够悲惨了,如果在事后发现我一直以来都是在诓骗她。她的生活会变得更糟糕,甚至会将她毁灭。当时,我只是对他笑了笑,想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但是,虞子俊说中了,但受煎熬的不止是洛洛,还有我自己。
我如约地来到了G市,在晚饭前我特意去了一趟S大,在校门口里,我看见了她。阿姨给我的照片拍得很好,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当年的跟屁虫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更搞笑的是,她本来想帮助的那一个被她认为是受了欺负的女孩,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助。
在阿姨的饭局中,我们在她失忆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她果然是失忆了,性格也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如果不是别人向她问话,她就不会开口说话。但她又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在走廊的过道里我听到她正调皮地说着话,她那个样子完全不像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是性格极端。她看到我后,马上挂了电话,但是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喜欢吃东西?她的这一句话,我记住了。
在开头的那半年里,我的确不大待见她,一个月只是见她一两次,每天都在出差,只是偶尔才在公寓里睡两三晚。她对我的行为也没有多大的意见,她的日子仍然过得有滋有味的,好像我只是她生命中匆匆的一个过客,迟早都会走出她的生活。
我慢慢地对她产生了兴趣,她很干净也很单纯,不像我以前碰到的那一些女孩。于是,我开始装出一副对她情深款款的样子。在摩天轮里我对她说的话里没有几句是真的。我给自己下了足够多的心里暗示,我催眠着自己,让自己觉得我在以前的确是爱过她的,虽然她在我的眼里是一个跟屁虫。这一个心理暗示十分奏效,在她和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我是真的爱上了她。沈凌曾经说过,别以为那些故意接近我们的女人的演技很好,其实演技最好的人是我们自己。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我们明明知道她们是在想些什么,但我们还是瞒着她们,假装我们一点都不知情,甚至慢慢引诱她们走进我们下的圈套里。在洛洛面前,我充分地发挥了我的演技。
在与洛洛的接触中,我发现阿姨说的话不假,洛洛的心里的确是存在着一面厚厚的心墙。我增加了与她的接触,对她产生了好感,也慢慢地真的爱上了她。这是一个出乎我意料的结果,但是我却乐意去接受它。苏文认为我这样做是不对的,而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是错误的,因为事情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诓骗,我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淡。但她却动摇了我的决心,我想就算事情在一开始是假的,但是只要洛洛不知道这一个事实,而我又开始真心实意地对待她,我们在最后仍旧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的。
我开始不忍见到她伤心,想着法子来逗她高兴,回忆着她以前跟我说过的话,逐一让她的愿望实现。而最重要的是,我对她产生了欲望,我开始幻想着我跟她的未来。
我看到那一个陌生的男人把她压在身下吻着,我愤怒得发狂,想冲过去恨恨地把他撕成碎片,因为这一个叫做颜洛的女孩,她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但我知道,洛洛她有点不对劲,不安向我袭来,她果然是知道了这一切。面对着那一个在默默流泪的洛洛,我除了离开就不能做其他的任何事情。但我仍心存侥幸,希望洛洛她在听完了我的解释后会原谅我,虽然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一切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不是不爱,只是不能原谅!(上)
第二十一章
洛洛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白枫,洛洛想自己在这一年里的进步还是挺大的,起码她到了现在的这一种情况都还能面对白枫,如果是在以前,她早就一个劲地溜走了。坐在她面前的这一个人,洛洛讨厌不起来,当然,也原谅不起来。
白枫大概地跟洛洛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他知道,洛洛已经比较完整地知道了这一件事情,他多说也无益。白枫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洛洛对他的态度,不安在白枫的心中翻腾。白枫看着眼前的少女,洛洛依然波澜不惊地听着他说话,白枫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洛洛问:“白先生,你之前所说的解释就是这些?”
当然不,白枫在心里呐喊,但现在告诉洛洛这些她会听么?白枫笑了笑,说:“这件事情也就是这样,其实也没多复杂。”
洛洛的眼睛变得暗淡同时也对上了白枫同样暗淡的眼睛,白枫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了,洛洛说:“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毕竟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白枫记得在他跟洛洛还没有假结婚前,洛洛曾经到过他的家里。当时的情景跟现在是如此的相似,但他们的主客关系早已经被调换了,白枫说: “反正我也是闲着,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会变得很忙了。”白枫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白枫的手放到了门把上,听到洛洛在他身后说:“白先生,你后悔么?”
白枫转过身来,洛洛从来都没有看过白枫像今天般深邃的眼神,白枫说:“我是后悔了,但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
洛洛说:“那么,小白,再见了。”
洛洛看着白枫离去的身影,这个男人还是那么从容,那么俊逸无双。”Very quietly I take my leave As quietly as I came here;Quietly I wave good…bye To the rosy clouds in the western sky”洛洛不明白徐志摩为什么能写下这一首诗,在诗里面他是那么的从容,仿佛就像一片云,随风飘荡,不曾在任何地方停留。但他却是深爱着林徽因的,既然他的内心有了牵绊,也就不能那么从容了。
白枫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印在洛洛的脑中,洛洛这并不是在矫情,永远记住爱人离去的背影。这因为洛洛无法面对他的正面,白枫的脸。因为洛洛在白枫的身后,白枫看不到洛洛的表情,洛洛可以放肆地尽情地看着白枫。
白枫出来后,靠在门边的苏文问:“你跟洛洛,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白枫问:“那么你觉得我还要说些什么呢?”
苏文嘀咕了一句:“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又管不了你。”
洛洛也恢复到了她之前的生活,没有白枫的生活,电视剧、广播剧、小说一样都没有落下的宅女生活。事情的另一号人物也回来了,也就是洛洛的妈妈。
当洛母冲进洛洛房间的时候,洛洛正趴在床上看着一本小说。洛洛看到冲进来的是自己的母亲,对她说:“怎么走得这么急?”然后又说:“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不是一直都很端庄优雅么?神经大条什么的,跟你很不配。”
洛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跟自己的妈妈说出这一些话来,毕竟她在自己面前装了12年、演了12年。但这12年是洛洛现在拥有的全部的记忆,虽然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也许洛洛经过了白枫的那一件事情后,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是变得麻木的了。
洛母并没有被洛洛的话吓倒,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对洛洛说:“我在大厅里等你,我们谈一谈。”洛洛并没有逃避,盖上手上的小说,走到了大厅。
洛母问:“洛洛,你是怎么知道这一件事情的?”知道这一件事情的人并不多,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自己没有说而白枫也不会说。
洛洛说:“我看到了你的日记本,那天我跟白枫到书房里看月食,无意中发现的。”本来那该是一个甜蜜的夜晚,但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打碎了。
洛母说:“原来是这样。洛洛,你有什么事情是想问的?”
洛洛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想问你,这12年来谢谢你了。”
洛母拿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说:“洛洛,你什么都不想知道,但是我心里面堵得慌。”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在你被确诊为失忆的时候,我有多慌张。本来我还懂得安慰自己,认为自己不必为这件事情而感到这么慌张,大不了什么事情都重来一遍。但是我重新看到你的时候,我惊呆了。你知不知道在当时你的眼里有多恐惧,你砸东西,一有人想靠近你你就尖叫,包括我这一个母亲。”
“医生只有不停地给你注射镇定剂,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近你,跟你说一下你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一本相册么?”母亲的眼里泛着柔光,“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小心地整理着我们的照片,在下面细细地标注着它的时间和地点。我看着你平静的睡颜,想你是我的女儿,终会有一天你会像以前一样高兴地叫我做妈妈。”
“你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我们终于可以接你回家了,但是我知道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我发现你对所有的事物都有一种抗拒性,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越是不能接受。我知道这是你恐惧的反应,毕竟在你的眼中,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怪异的存在。你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我们会是你的父母,不清楚你自己是否就是我们口中的那个颜洛。我明白了这一点,于是我也转变了。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神经大条并且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我不会按常理出牌。我这样对你你反而好受多了,越是有问题的事情在你的眼中越是正常,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轻易地接受你和白枫的婚姻。”
“后来,你回到学校,我鼓励着你以前的朋友跟你谈话跟你做游戏,希望能让你恢复你之前的记忆。但是却适得其反,他们不断向你提起的过往让你感到更加恐惧。幸好,秦桑出现了。我发现秦桑她跟你一样,胆小懦弱,不信任他人。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因为你需要的是正能量,而她却是一个负能量的结合体。我关注着你们的情况,始终都没有拆开你们,她是你失忆后第一个主动去认识的朋友,我不忍心把你们分开。也只有她,你会用你以前的方式来跟她说话。”
“毕竟你们后来也慢慢变得懂事,变得开朗,开始愿意跟别的人交往,我知道了之后很高兴,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假象。你们为自己筑起了一个安全壳,把自己弱小的心灵封在里面,在表面上你们对谁都好,性格阳光,但那只是你们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手段。其实你们除了对方之外,压根就谁都不肯相信。你对生活极没有安全感,你畏高,不敢去高的地方,也不敢到超过两米的泳池里游泳。我虽然担心你,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在你上高中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那一个转机。你恋爱了,我远远地看过那一个叫何言的男生,他性格沉稳是一个温柔的人。你开始向秦桑以外的人敞开心扉,我以为何言他会一扫你心中的阴霾,把你的生活拉回到正轨,但是他没有。我也知道是你把他赶走的,你的安全壳过于强大,你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你对他很好,但是你没有把你的真心交给他。你这样对他,他肯定会受不了。”
“何言他最后还是离开你了,你的性格变得比以前更加极端,你觉得他背叛了你对他的信任。认为你已经把一切都给了他,但是他却伤害了你。你发现人心这个东西并不能被信任,你比以前更加地依赖着秦桑也更变本加厉地封闭自我。我一直都有跟你的脑科医生联系,我希望你能恢复你以前的记忆,想也许只要你恢复了记忆,你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与不信任就可以消除,你会变得和你以前一样。你爸爸经常跟我说,不如放弃吧,洛洛她现在也挺好的。但是我不能放弃,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
眼泪从洛母的眼里流出来,她说:“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当初答应过你的爸爸,如果在你失忆12年后,你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我就会放弃,变回从前的那个温婉的妻子。11年如流水般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无可奈何我只好去找白枫。医生说虽然你是失忆了,但是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还是会对一些人事有着模糊的印象。洛洛,你不知道你在以前,有多喜欢白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