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祯扁嘴：“什么跟什么！”
  太后思绪转回，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母亲不是不敬鬼神，不畏鬼神，只相信自己么？我记得母亲说过，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难不成，您今日都忘记了？”
  “人老了吧？人老了，许多事情就会有不同的想法。”太后微微垂首：“祯儿，这么多年，母亲做任何事儿都不后悔，唯一件事儿后悔，那便是生下齐韵。我不该生下她的。”
  齐祯没有想过太后会说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太后是不是因为被齐韵伤了心才这么说，但是看太后的表情，又不是如此。
  不过也不待他们多言，太后继续：“当年我与四王爷私定终身已经是大错，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相信，每个人走每条路都是自己定的。那时我身怀有孕，只待他来提亲，可是四王妃，我最好的闺中密友却抢了他。他们害我失了第一个孩子。那之后，我便是决定，不会再要他。即便是他爱我，我也不要他了。感情这种事儿，被伤了一次，我就不会回头。不管我多爱他都是一样。”
  停顿一下，太后继续言道：“我决定进宫。我一定要成为这个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我要把他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他是四王爷我对付不了他，可是如若我是皇后呢！”想到这里，太后笑了出来。
  端敏茫然的看了齐祯一眼，觉得自己坐如针毡，对于一个没有心机的笨丫头来说，知道这么多，觉得自己怕怕的呀！
  齐祯安抚的看了一眼端敏，握住了她的手，太后看到他们的动作，更是笑：“其实我不是顶喜欢霍端敏这个皇后的。”
  端敏o（╯□╰）o。
  “好的出身、待她如珠如宝的家人，平顺的人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可是偏是这样的人，我是不喜欢的，我相信，也没有女人喜欢，这样的人只会衬出自己付出所有努力得到的一切是个笑话。人家是这么轻易就会得到一切呀！”
  端敏：“我也很多烦恼。”对手指，别不喜欢我，呜呜！
  太后笑了起来：“是呀，你也有很多烦恼，你的烦恼是，今天穿什么呐！今天吃什么呐！今天小石头有没有尿在身上呀。这些小情绪小欢喜，与我看来，更是可笑的紧。更可笑的是，这么单纯不谙世事的你接触久了，竟是也会喜欢上。我就是最近才明白，原来，笨也有笨的好！”
  齐祯点头：“她很笨的。呆瓜一个。”
  端敏怒目：“我很聪明哒！”
  太后和齐祯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好笑。
  人简单呀，过得就快乐！
  “大智若愚，大概就是你这样吧。你有很好的家世，可是我没有，我也不是甫一进宫就能做皇后，即便是父亲是当代大儒也是一样。我需要一个帮手，可是我父亲是文人，我没有任何根基，那个时候我便是想到了四王爷。你知道么？其实他很合用的。他会为我铲除任何异己。他会被我利用。我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就会去帮我对付当时的云贵妃。呵呵，其实有时候男人看着聪明，但是却又是糊涂的，云贵妃怎么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打我呢。可是他偏是认定打我的那个人是云贵妃。我越是不说，他越是那么认为。不过一年有余，他就为我扫清了障碍，只要我在他面前流露出痛苦，他便是内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所以，我很快做了皇后。”
  太后说的这些，端敏没有经历过，她只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也许……幸亏她遇到的人是齐祯。也幸好，齐祯是喜欢她的，不然她真是怎么死掉的都不知道。如若宫中都是太后这样的强劲对手，那么她真是该死一万次了。
  “你们以为我做了皇后便是要对付他了么？不是，也不是，我还要利用他。一个有用的王爷宁愿舍弃自己也要帮我，这真是比什么都好用，所以，我的儿子可以做太子。就在他就要怀疑我的时候，我决定为他生一个孩子。那时对我来说，这个孩子是一个工具。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有不同的处置之法，当然还好，是个女孩儿，我将这个孩子交给他养，那样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彻底让四王爷万劫不复的工具。因为我知道，他没有孩子，也终生都不会有了。他的王妃，我的好姐妹，就在他们成亲翌日进宫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他们一直都不懂为什么会没有孩子。那个时候四王妃是怕我的，所以她小心，可是她小心又有什么用。我用的，是更加特殊的法子。我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可是，我可以从太后那边入手。”
  “不要说了。”齐祯感受到端敏的害怕。制止自己的母亲。
  太后笑：“怎么？怕吓到端敏？要我说，你们这些后宫妃嫔真是单纯的紧。没什么心机可言，就算是看起来最有心机的鹂妃也不行。如若是我，你们信么？你们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等当了皇后，我的儿子成了太子，我还会在乎什么后宫妃嫔。只要不会有人动摇我儿子的太子之位便可。所以，我是最雍容华贵的皇后，待到太后和皇上过世，我又是最威严的太后，我为当时后宫里的每一个人女人都安排了后路，谁人不说我大度贤惠。堪称天下典范。其实在我心里，那又有什么呢？足有已经不能威胁我，我为什么不好好对他们。殉葬？不，那么低格调的事儿我不会做，我要做的，是对她们十二万分的好，所以，她们支持我，他们的家族支持我，支持我不过是少年的儿子。只要我略加暗示，她们甚至会知道当初针对他们的人是四王爷，而他这么做，谁又不怀疑，他是为了皇位呢？所以四王爷在京中并不得人心。”
  “可纸包不住火，这么多年，他也终于看明白了。”如若不是这样，不会有现在的京城科举案，四王爷被拘谨，科举案立刻能够查出一二，有许多地方也停滞不前，那便是更加让人相信此事与他有关。而且，陷害皇姐，陷害叶家，牵连霍家，难道不是他的算计么？
  太后笑：“那又怎样，现在知道，一切都晚了。如今我的儿子羽翼丰满，他就算是闹，又能闹出什么？他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性格的女子还能做出那样背叛我的事儿，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即便是做了这么多，我依旧不觉得对不起他。我只是想，对齐韵来说，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晚了，很抱歉！为了表示歉意，我送上我的香吻一个……么么哒！
  第77章
  “这么多年；不是我不想杀他了，而是我发现，让他活着也挺好，他活着痛苦；比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强。越是发觉我的真面目，他越会痛苦；这样的感觉怎么说呢，让哀家很开心。”
  齐祯：“怪不得我自己这么变态呢，我原来以为可能是遗传父皇；但是今日看来；妥妥是因为母后的关系。”
  端敏：原本宫斗女王的画风一下子变得这么逗比，您这样做对吗？
  太后果然也笑了起来：“看哀家，没事儿在你们面前说这些干嘛；吓到你们可不好。当然，看皇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害怕就是了。”停顿一下，太后继续言道：“好了。哀家说这么多，不过是希望你们知道，我没有那么软弱，也没有那么心慈。放过齐韵，自有我的道理，至于四王爷，我已经无所谓了，生与死，就看祯儿觉得怎么处理更好吧。”
  言罢，太后微微闭眼，似乎有些疲倦的样子，齐祯是个懂事儿的家伙，连忙拉着端敏站起身来：“母后想来也是疲乏了，好生休息，我与端敏先行告退，至于母后说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继续让人找齐韵的。我可以保证我自己不杀她，但是她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我就不保证了。”
  那可是墓葬，数不清的机关，她一个弱女子，真的能够安然逃脱么？
  “帮帮她。”太后认真的看着齐祯，齐祯皱眉：“我怎么帮，我不是神仙。没有人是，这次能够救出你们已经是万幸。我怎么可能……”齐祯碎碎念，不过却被太后打断。
  她看着齐祯，嘴角泛起一股子苦笑：“其实，即便是她被找回来，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齐祯警觉的看太后，揣摩她话里的意思。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突然情绪激动，控制不住自己？”
  齐祯（　⊙　o　⊙）
  “当时她挟持我，看样子是我受制于她，但是那时又何尝不是我靠她最近？我打了她一下，你以为真的是只冲着她的伤口来的？”太后摇头，举起了自己的手，齐祯看到手上那款式复杂的戒指，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听太后言道：“我刺伤了她。她会越来越发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最后，她会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记不得。”
  端敏瑟缩一下，往齐祯身后站了几分。齐祯倒是丝毫没有什么意外，如若不这样做，似乎也不是他的母后了。
  “我知道了！”
  太后微微点头。摆了摆手。
  齐祯拉着端敏的手离开，端敏偷瞄齐祯，觉得今日知道的这一切真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但是太后怎么会在她在的时候说这些呢？难道不怕她传出去么？还是说，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傻蛋本质，认定自己是绝对不敢的？
  齐祯察觉到端敏的视线，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干嘛偷看我，怎么，觉得我帅的无与伦比？”
  端敏：“呵呵，你想什么呢！我是被女大王吓死了好么！”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内心真话说了出来。
  齐祯点头，“我当然知道。”
  两人再次没话了，半响，齐祯苦涩言道：“今日的事儿，你当做不知道就好。其实母后没有那么吓人的。”
  端敏瞪大了眼，真是睁眼说瞎话啊，不吓人？这是开玩笑么？
  “你乖乖的，她不会对付你，再说我会保护你呀。”齐祯很是理所当然。
  端敏继续黑线，人家真的很怕怕！
  “不行，为了安抚我吓得要死的心，你陪我去霍家压惊。”
  齐祯……好吧！
  四王爷依旧被关着，齐祯派人再次找寻齐韵。
  端敏对这一切都是不想听，不想管。她也管不了啊，吓都吓死了。
  齐祯带着端敏会霍家，霍启真是惊讶的不得了，要知道，这是端敏进宫之后第一次回府。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是皇上皇后还有三个小主子都在，他真是激动的要死。
  端敏捏着小石头的小胖手与自己父亲打招呼：“这是外祖父哦，叫外祖父。”
  “啊呜！”
  端敏得意洋洋：“我的孩子好聪明呢，爹你看，他跟你打招呼呀。”
  霍启也一脸喜悦：“我听见了，果然是我们端敏的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样伶俐。哈哈哈！”
  齐祯：你们俩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谎，真的好么？
  “那是当然的，我的孩子自然像我呀。”如若是遗传到了齐祯家里的变态基因，那才是真的太可怕太可怕了！端敏默念。
  齐祯没有感受到她的心声，言道：“其实小石头像我比较多。”
  端敏：呵呵，不可能！
  霍启则是一脸“作为皇帝，你怎么可以说谎”的表情。
  对于这一家人，齐祯觉得，自己真是妥妥的败了！
  “霍以寒怎么样了？”齐祯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
  霍启连忙言道：“启禀皇上，以寒一切都好，多谢皇上挂念。”
  齐祯：“谁挂念他啊。都说了祸害一千年，知道他死不了，这不端敏担忧他么？”
  霍启：我的女婿最刀子嘴豆腐心。果然是我的好女婿，凡事儿不流于表面。
  “皇上放心，一切都好。”霍启将几人让到房里，言道：“微臣这就让以寒出来拜见。”
  端敏：“哥哥都受伤了，让他好好休养吧，我们过去看他。”
  齐祯：朕肿么可以这么屈尊降贵。呃……看在端敏的份儿上，好吧！
  因着齐祯和端敏来的突然，霍家并没有接到什么消息，委实被这件事儿打了一个蒙，而听说传闻里的皇上皇后来了，孟泽在屋里转圈，“我该藏哪儿，我该藏哪儿啊。”
  之前的时候皇后说他是男狐狸精的事儿他还记得，如今看他也在这里，怕是真要对他不客气了，他可真是冤死了！
  孟泽转圈，霍以寒则是笑眯眯：“你万不用如此的。他们不是洪水猛兽。”
  孟泽哀怨的看了霍以寒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谴责他。
  “要不我逃走？”孟泽怀着期待。
  霍以寒：“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说你也在，你想，如若父亲说了，你这悄无声息的走了，不是更加可疑么？你也知道我妹妹的性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