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1-12-21 19:00      字数:4966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人得志
  想见而不敢见的心情最是危险。双颜想,既然注定得不到,不如不见。
  她终于还是没能答应小洁的提议,在她费解的注视之下,匆匆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只过了一站,她便下了车。
  不知道要去哪里,好像哪里都能去,又好像没有哪里能容得下她。回家也是一个人,空空荡荡,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双颜害怕回到那里。
  沿着街道一路地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梁静茹《会呼吸的痛》。婉转忧伤的旋律伴着脚下的步伐,双颜心底有一丝抽痛。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闭上眼睛,胸口像堵了一块棉花,酸胀难忍。
  临下班的时候,林乐乐趴过来,“双颜,明天鑫源国际百货有活动,去不去?”
  几乎想要回绝掉她的美意,转眼一想不如趁此机会培养培养同事之间的情谊,随即答应道,“好啊。”
  都说陪女人逛街是最累最辛苦的差事,双颜自己也是女人,却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能逛的。
  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走进的第几家了,双颜累的瘫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眼皮子直打架,却还是硬撑着头看林乐乐乐此不疲地把试衣架上的衣服试了个遍。
  销售员最喜欢这样的顾客了,滔滔不绝地赞美声令旁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地心里发痒,更何况是林乐乐这样的爱美女士。
  “双颜,你看怎么样?”林乐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双颜点点头,衣服本身美,配上林乐乐这个天生衣架子,好看的没话说啊。
  林乐乐喜滋滋的,二话不说就买下了。
  回家的途中路过菜场,提回一袋时新的水果。
  不知怎么的天就暗下来了,遥遥看去,对面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身形似乎很不错,挺拔修长,气质貌似也不赖,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看是个帅哥无疑。
  慢慢走近了,才发现那人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那两道眸光真是厉害,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逼仄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感觉似曾相识。
  只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它了。
  她的记忆因为那一次事故留下了后遗症,稍稍久远一点的事情一概记不清楚,拼命去想,只会惹得脑袋更加疼罢了,对记忆的事情一点起不到帮助。
  来不及细细想起,那人已朝她慢慢走来,面容模糊。双颜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却愈加看不分明。
  走到近处的他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竟没有刚才她在那头遥遥望过来看的清晰。
  “顾双颜。”是双颜久违熟悉的声音,连语调都未曾变一下。
  她怔忪,他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
  肩膀已被攫住,明明看不清他的面孔,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两道目光的灼烫。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心口一痛,原来他都知道。可是为什么……
  “顾双颜,你没有权利让我错过你?!”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深深感觉出他的恨意。
  恨意?他恨她?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他……
  震耳欲聋的歌声在耳旁循环播放,这首歌好生熟悉。
  呀!
  双颜一个激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幸好是一场梦啊!
  没出息,做什么不好,做这么一个梦。
  按下接通键,小洁的声音传出来,“节目马上开始了,现场直播,不容错过!”
  节目?什么节目?
  还未等双颜有所反应,小洁又说道,“双颜,顾溪就在我身旁,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啊?!恍恍然想起今天好像是周二。
  电话已经转移到另外一个人手上。
  “喂?”是顾溪的声音,清冽依旧。
  双颜的大脑不适时宜地短路,脑内一片空白。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呢?
  呼吸有些不稳。心绪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顾双颜,你在听吗?”不是她印象中的语调。带着笑味,有些温暖。
  脑中忽然闪电一般划过他无奈的神情,夹杂着湿暖的风扑面而来,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就知道你。也是这样的语调。忽然有些怀念。
  “嗯。”她当然有在听。
  “好久不见。”清淡的如同耳旁吹过的风。
  真的好久不见了。这个好久有多久,两年?四年?还是十三年?
  “好久不见。”
  长时间的沉默,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好像是她,又好像是他。
  “这几年,过的好吗?”
  “好……”吧,怎么会好?
  眼眶酸涩,却流不出眼泪。
  双颜想起那日她从板凳上跳起来,追着他的背影跑出很远。他站在树下,回头看她,缥缈美好的如同遥不可及的星星,他就站在那里,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奔跑,始终都触及不到分毫。
  那日的心情似乎和现在是一样的。
  怎么又想起了这些?不是说要忘掉的吗?
  “我却不好。顾双颜。”
  惊愕。不好?他怎么会不好?堂堂SCILI的当家大BOSS居然会过的不好?这种话说出去几个人会信?
  “顾双颜,你不想跟我见面这件事是真的吗?”
  双颜傻了,他过的不好跟这件事有关?这人的思维逻辑怎么还是这么让人费解?
  假的都不能让他知道,更何况是真的呢,于是连忙解释,“我现在住在南区,离你那儿实在不止一点点的远。”
  那里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打断他,“顾先生,请您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了。”
  他点点头。嗯。
  双颜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个借口果然好用,一边暗自窃喜,正准备和他说拜拜,不想却听他说道,“顾双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然后顿一顿又说道,“为了配合你的小人得志,明天晚上六点我去南区见你。”
  说完手机嘟嘟一阵忙音——他挂了。
  什么话,居然说她是小人得志?她到底哪点长得像小人了?!
  双颜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究竟,只好将它扔在一旁暂且不管。
  没想到她跟他的第一通电话,最后竟讨来这么一个结果。
  他说,“顾双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的心颤了一下,隔着话筒她仿佛看到了他带笑的眼睛微微眯起的样子,连着唇角也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直都是这样,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永远都是他牵着她的鼻子在走,他停,她也停;他动,她也动。
  最悲哀的是她连反抗一下挣扎一下都不曾有过,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他牵着走,久而久之便变成了一种习惯和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顾溪会在第13章正式出场(作为男主角太委屈他了),先在这里冒个泡
  话说我没想到两人第一通电话会是这样的,本来还想走忧桑风的,顾溪气场太强大,把偶给镇住了,没走好,将就看吧
  ☆、你一直住在我心上
  睡一觉醒来精神果然倍儿的抖擞。
  倒一杯水在桌上,打开电视机,节目刚刚才开始,镜头由全景慢慢推近,直到定格在演播室里坐着的两人身上。
  阮小洁着一身皮粉色套装,长发在脑后高高挽起,尽显美丽大方。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装配白色衬衫,英气逼人,自信沉稳。
  两人坐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美感,养眼万分。
  嗯,果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屏幕里,小洁浅笑盈盈,“今天我们很荣幸能邀请到SCILI的董事长顾溪顾先生参加我们的这期节目,大家鼓掌欢迎他。”
  那个英俊的男人微微一笑,向大家点头致谢。
  岁月鬼斧神工,将他的五官雕刻地愈加的深邃立体,那双眼睛依旧深黑发亮,唇角一如既往地微微勾起。这笑意似乎与以前并无不同,他带笑的俊颜让双颜怀恋无比,可是似乎又有什么在悄然无息地改变着,那笑容的背后,她竟莫名地感到了几分疏离,几分客套,几分若有似无的疲乏……
  疲乏?
  错觉吧,大概是因为那一抹没有触及眼底的笑意,让她产生了错觉。她的记忆里,他真正笑起来的样子,笑意触及眼底,眼角微弯,眸中隐含的深意让人沉迷。
  顾溪作为IT行业掌门人,SCILI又是IT巨头,光这两项就足以成为整个访问的中心焦点,占去节目三分之二的时间。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问题,屏幕里的男人永远是面带微笑,从善如流,避轻就重,娴熟驾驭,却又不失原则分寸,每次触及个人感情问题都能巧妙避开。
  节目快接近尾声,阮小洁突然问道,“顾先生,我想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作为今天电视机前和现场女观众们的福利,不知您可否愿意回答?”
  男子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保持微笑,“当然。”
  “顾先生有女朋友吗?如果有的话,您此时此刻最想对她说什么?”有时候拐弯抹角地试探,倒不如直接问来的干脆直爽。是小洁的风格。
  双颜一颗心紧绷起来。不自觉地看向男人平静的面容。
  “如果恰巧她也在看节目的话,我想对她说,”自节目开始以来,男子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沉吟的神情,“Tu restes dans mon coeur。”
  标准流畅的法式口音,抑扬顿挫,悦耳诱人,令人沉醉。
  大学时期,双颜曾修过法文,加上英语与法语多少有点想通,所以要理解这句话并不困难。
  你一直住在我心上。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没有改变的。
  你一直住在我心上。你一直住在我心上!
  心里骤然间痛起。
  原来他身边早已有了别人。这个人不是她。也不可能会是她。
  真可怜。
  可笑她竟然还如此执着,妄想他能回过头来看看她。
  看看她,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如此卑微,如此悲哀。
  泪眼迷蒙,所有的影像都模糊不清,包括他。
  第二天上班,双颜手捧茶杯从饮水机处一路晃荡回座位,路经林乐乐办公桌,探一眼过去见她正在看视频,心里无感,正欲悄无声息地默默爬开,不想林乐乐竟仰起头来,看她一眼,然后挪一下臀部,特豪气地拍了拍旁边明显空出的“预留位”说道,“借你坐坐,一起看吧!”
  她站着,背对着光,瞄一眼视频,里面的人物影影绰绰的不似清楚。
  唉,女生好像都爱看这些,双颜心里不胜感叹,看来她已被这个群体淘汰,有向第三类发展的潜质。
  谢过她的美意,拒绝道,“你看吧,我还有一篇稿子没打出来。”
  “不看后悔死你!”
  “哦?是什么?”双颜有几分好奇。
  林乐乐的眼睛没舍得离开电脑屏幕,回道,“顾溪啦,就是SCILI当家BOSS,哇!喜欢死了!英俊多金,超符合理想中做男友的标准,不不,简直是超标了呀!!你看你看是不是很帅,”拉两下旁边那人的袖口,没拉到,再探手,咦,人呢?
  “诶,双颜,”显然视频已经结束,“你都不追星的吗?看你好像对帅哥什么的天然免疫么。”
  追星?怎么会不追?追到伤痕累累,追到身心俱疲,即便是知道了他心中一直有个她,还是天真的心存希望,还是妄想追着他的步伐跑,永不停歇。
  你说这样飞蛾扑火般的算不算是一种追星?
  “你呀,满脑子的帅哥帅哥,迟早有一天被帅哥拐跑了还替人家数钱养小孩呢!”欸?这句话好生熟悉呀,不过这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