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击水三千 更新:2021-12-21 19:00 字数:4842
她吐槽吐了一半,就见裴朝伸手过来,本能地一躲。他急于堵住她的嘴,勾手扣住她的脖子往怀里一按,正说得欢的家伙直接撞在他胸前。
萧今张着嘴,一排牙齿刚好啃在那漂亮的锁骨上,两人都疼得龇牙咧嘴,不过那番揭短的言论却是被险险打断了。
裴朝松开她,黑着脸指指门口,“你先去车上等我。”
萧今同样虎着脸走出去,大力甩上门,震落一层灰。
门关上的一瞬,楚凡高扫了裴朝一眼说,“你多久没找过女人了?”
裴朝冷不丁呛了一下。
秦柏笑嘻嘻地问凡高,“老大,你不会真的对大凡有意思吧?”
裴朝咳得更厉害了,不过他回想起在萧今家醒来的那个清晨,忽然很有底气地瞪了回去,“不劳操心。”
秦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楚凡高手指一滞,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的活动你确定要出场么,任冬的余党虽然已被清了,但毕竟雷子…”
提到这个名字,气氛明显沉了三分。
落地钟的钟摆滴滴嗒嗒地晃动着时光,仿佛要点醒麻木着的人,过去的不曾消失。
裴朝习惯性地摸出一根烟点上,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说,“我一条命已经险些赔给他,下次见到,绝不留情。”
秦柏叹了口气表示赞同,而楚凡高已经默默把一个黑色文件夹摊在桌上,“那我就来说说计划。”
大约一刻钟后,裴朝起身按灭烟头,说,“先这样,分头行动。”
两人点头。
秦柏忽然勾起嘴角看了裴朝一眼,“说回来,你可真是命大,雷子算到这一步都没能把你除掉。”
裴朝望向窗外,微微眯起的眼角带着讥诮,“那次机会他没抓住,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只不过想到那晚从天而降的影子,嘴角不经意有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暖意。
裴朝走到车前,一开门就看见睡得歪七扭八的家伙,嘴角还挂着银丝,白净的下巴翘起,嘴唇微微张着,总是迷茫的大眼睛闭起来倒很灵秀。
那司机看老大不动声色地看着车内,正要去叫醒萧今,却被扬手阻止。裴朝弯下腰将她的头拖起来就坐了进去。
睡得正香的人毫无意识地咂了砸嘴,头栽在他腿上继续睡,裴朝看着那口水即将落在他裤子上,才不客气地将她推开。
不料车刚好发动,萧今撞了下后脑勺醒过来,脸上带着薄怒,皱着眉看他,“你怎么那么墨迹啊!”
裴朝没理她,问了句,“给你那些书看了么?”
萧今笃定地拍拍胸口,“放心,该背的都背了!”
她这句倒是没打马虎眼儿,裴朝随口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她回答上来,只不过…是小学生背课文那样。于是他明智地决定,“你一会儿不要开口。”
车停在一个展览中心门口,房子也是旧工厂改造的建筑,别具一格。画展的规模并不大,观展的人却都大有来头,各种低调奢华的房车陆续停在门前。
裴朝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门,这里没有客人,可以直接通往他的画室。他将手臂架出一个可以挽的高度,说,“走。”
萧今迷茫了一下,隔了八丈远伸手抓住了他的臂弯。
裴朝被这个动作深深击败了,“喂,敬业点好不好!”
萧今又往他身边蹭了两步,还是觉得别扭,索性放开说,“你让我怎么做好歹示范一下吧!”
裴朝有火发不出,只得把她的胳膊摆好,然后自己屈膝去挽住。
他猛然靠近的高大身体带来一股淡淡的青草香,让萧今不觉稍稍往后缩了缩,脑子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和魏浩的过往。她没试过挽他的手臂,因为他总是习惯性地先拉她的手,他甚至不曾像那天在街上对那个女人一样,亲昵地揽过她的肩……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会了?”裴朝皱了皱眉甩开她。
萧今有些沮丧地回过神,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说,“不就装个样子,干嘛靠这么近…”
“连个样子都装不好,能当保镖?”裴朝淡淡回了一句就往前走。
萧今吃了瘪,在他背后恶狠狠地挥拳头,不料对方刚好转身,她急忙刹车,挥舞的拳头摆在脸侧,故作可爱地笑了笑。
裴朝看着这女人匪夷所思的自我表演,皱着眉问,“你有病么?”
“你才有病!”萧今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可爱的女人吗?!”
裴朝淡淡地看她一眼,“已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
萧今气得跳脚,“你!”简直太毒舌了!
“其实你这样的女人比较难得。”裴朝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危,又补充了一句,“装柔弱容易,抓小偷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萧今把这句话消化了一下,没听出什么讽刺,也便作罢。
裴朝背过身,薄唇不着痕迹地弯起一个弧度。
两人手挽手装出一副琴瑟和谐的样子走进了会场。
很多人上前跟裴朝打招呼,萧今只是微笑,眼前像过电影一样走过很多人,令她不解的是,那些人也像没看到她,让她一度感觉自己就是个摆设。
裴朝带着她在一幅幅画之间走走停停,忽然问,“你觉得这些画怎么样?”
萧今已经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说,“你要听真话假话?”
“…假话。”
她微微一笑,“假话就是,不怎么样。乱七八糟,完全不知道在画什么!”
他嘴角僵了僵,又问,“那真话呢?”
萧今不耐地吐出两个字,“垃圾。”
裴朝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萧今以为他气傻了,却见他眼中闪出比以往都耀眼的神采,“你说的没错,他们花天价买的都是垃圾。”
萧今撇撇嘴,“哟,还挺有自知之明。”
“呵,不过本少爷卖的从来都不是画,而是人。”
人?萧今这次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他一番,是有几分姿色。
裴朝拉着她继续走,目光扫过那些西装晚礼,沉声说,“我卖的不过是人情,是面子,是交易。”
萧今打了个哈欠,说,“还是些乱七八糟的。”
裴朝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还跟我说。”
“……”
裴朝噎住,是啊,自己跟她说这些干嘛?为什么他会期待这个傻丫头能明白?兀自摇摇头,大概是因为她是他唯一亲近过的女人。
“裴少,恭喜了。”
裴朝一转头,看见自己的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便伸出手去,“多谢捧场,司藤。”
这时他臂弯一沉,身边的女人露出胃抽筋的表情。
方司藤看着萧今,饶有深意地一笑,“萧小姐真是无时无处不给人惊喜。”
萧今脚下发软,无奈逃跑无门,只能硬着头皮说,“方总才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不用怀疑,人总有那么一回,嘴上感叹“何处不相遇”时,其实心里在骂“怎么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哇更新~
某之最近很勤奋,只因后面会有好一阵子没空,各种事各种忙,不过还是会保证把这篇写完的。
于是,求鲜花求动力~
☆、女保镖
“哦?你们认识?”裴朝倒是好奇了。
方司藤长长的眼尾一挑,“呵,是啊,没想到裴少的女伴儿是得利集团的优秀员工。”
萧今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过转念一想,裴朝也没说过不许自己兼职吧?于是理直气壮起来,仰头说,“对,我在他们公司当保安!”
裴朝顿感无力,才一个礼拜,这丫头竟然背着他找好了工作,还是在方家!
方司藤起初差点儿没认出萧今,现在看着她精致的妆容配以变幻莫测的表情,倒是愈发兴致盎然,“裴少若是不介意,我想请萧小姐去喝杯酒,呵,这期间就让Angela陪你如何?”说着他打了个手势,立马走过来一个长腿混血美女,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萧今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何那些人视她为透明人,大概在今天的场合,女人不过是男人身边的陪衬。那他大概也不在意吧?萧今看了裴朝一眼,挽着他的手稍稍松开。
不料裴朝忽然握住她的手一紧,摆出一副护食的架势,说,“不好意思了司藤,小今还要跟我去见个朋友。”
方司藤笑意更深,耸耸肩表示理解,“没关系,我跟萧小姐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他这句倒是提醒了萧今,她下礼拜就要调职到黑暗部门了,不禁再次哀叹时运不济。
裴朝一扭头看见她神色黯淡,以为是因为自己赶走了方司藤,忽然冒出股无名怒火,甩开她的手往前走。
萧今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追上去问,“不是要去见你朋友么?”
裴朝不耐地皱眉说,“不用了。”
萧今愣住,随即恶狠狠地朝着他的背影挥挥爪子——这男人到底想怎样啊!
正在这时,只听门口砰砰两声枪响,伴随着一阵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巨响,冲进来三五个蒙面人。
“姓裴的出来!”其中一个叫嚣着吼道,又朝着门口的那幅画开了几枪。
人群乱作一团,纷纷找最近的画墙躲避,裴朝就在不远的地方,躲避不及。
眼见其中一个持枪分子举着枪看到了他,萧今以为那人要开枪,飞身上前将前面的裴朝扑倒在地上。
裴朝猝不及防,正被扑个嘴啃泥。
那持枪者也愣了一瞬,才又恶狠狠地喊,“都趴下!”说着就要过来拿下她俩。
这本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保卫措施极好,保镖比客人还多,却不知被何人攻破。一群衣冠楚楚的人蹲的蹲趴的趴,全然没了形象。
萧今一个挺身从地上弹起来,被当做肉垫的裴朝差点儿被压出一口血,额头上青筋暴起,喊了句,“跑啊!”
却只见她身手利落,踢飞了那人的手枪,将及膝短裙拉到腰间挽好,摆出个比武的架势,裙下露出一条黑色紧身运动短裤,愤声说,“让你看看什么是没受过训练的保镖!”
裴朝哭笑不得,女人果然都是记仇的。
歹徒见对方只是个女人,立马攻上来,萧今侧身一躲,抬腿踢向那人的薄弱地带,趁他弯腰去挡时,顺手拎起一幅画朝他头上盖去,“嘶啦”一声成了围脖。
那歹徒没料到这看似花瓶的女人有如此身手,过了几招相持不下,抹了把嘴角的血丝,迟迟不敢上前。
萧今口中也有丝丝腥甜,心想最好速战速决,正算准时机要给对方致命一击,忽听裴朝喊“小心”,身后掠过一阵风,她急速后仰,险险避过一棍。
那人转手又抡过来一棍,萧今顺势抓住他的衣领,便将他摔了出去,另一个挥起棍子,眼看要打在她头顶。
“梆!”的一声,那人已软软倒了下去。
裴朝举着一副被打烂的画框,冲萧今扬了扬下巴。
这时又围过来两个蒙面人,局面成了二对三,萧今一面要护着裴朝,应对起来小有吃力,忽然,她后颈针扎似的剧痛,意识模糊,心道糟了,八成被人从远处伏击。跟着眼一黑,晕倒前被人接住。
裴朝一手抱着萧今,目光瞬间冷到冰点。
正在紧要关头,门外和窗口冲进来一群黑衣人,个个装备齐全身手矫健,只是那千奇百怪的发型和统一缝在领口的银线,一看就不是警察。
在外把守的几个歹徒已经被制服,室内的几个歹徒瞬间被团团围住,只能缴械投降,局势瞬间扭转平息。
秦柏打了个手势让黑衣人把歹徒带走,走过来对裴朝笑笑,“来得很及时吧?”
“你留下收拾残局。”裴朝神情却不怎么好看,“今天执行任务的人,别让我再看见。”说完抱起萧今往后门走去。
楚凡高已经准备好了医药箱等在画室里。
这次的行动是他策划,只为引出敌人,所以那些假扮的歹徒用的也不过是轻微的麻药。可打斗难免伤身,他没想到这女人完全不躲,而仔细调查了她的资料,更加出人意料。
裴朝将怀里柔软的身体放在沙发上,替她解开挽在腰间的裙摆,抻平盖住那条搞笑的运动裤,心里隐隐有些发闷。
楚凡高看在眼里,对他说,“这个女人,恐怕不是我们该接触的。”
裴朝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查到什么?”
楚凡高清理了萧今手臂上的瘀伤,说,“她就是蒋老大的继女。”
裴朝怔了怔,似乎不敢相信,自以为曾经去过她家,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