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
一意孤行 更新:2021-12-21 19:00 字数:4776
第二天关锦赫给关之茹安派了司机,关之茹没有推违,默言接受。
转天德晟又在她都贸大厦楼底的栏墙处等着,看到的是一个新司机带着她来往出行,而将他拒之千里之外,瞬间呆郁。
她坐在车里余光掠过墙栏处那个人影,心哀凉一颤,眼底耐不住又一片湿润。
有那么一个时候,成熟是个祸害,过分思虑却是弄巧成拙,只因为有别于低级动物的思维,人类的感情才那么复杂莫测,失了只为捕食充饥的单纯快乐,多了自尊、道德、虚伪、猜疑……或是诡计,又可以自我折磨得筑起一道围墙把寂寞包裹起来、把感情压抑心底。
某时候还是有必要存有低级动物般的纯真,空气才显出没有污浊的快乐。
何必这么复杂!人是天生的贱种,只为图谋一个真诚的感动,才可化解心头疑念,如果没有就自虐自受错过一片阳天。
陈东翰因为那个合同没有签订,气怒难宣,找关之茹要究根个明白。
“之茹,这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程序都到位了就差你一人,怎么、怎么能错过呢?”心有怨气,却不敢大肆暴露,压着嗓子询问。
“哦,不做了。”关之茹淡淡回一句。
“什么?不做了?”
“是,不想干了,撤了吧。”
陈东翰不知觉撑起眼珠子,这都什么事!我费劲精力忙活了这么久讨你高兴,你一句话就不做了,这不耍人玩儿吗?气怨更甚,压着性子说:“之茹,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是做生意,不是儿戏,不能凭情绪。”
关之茹抬眼儿瞟过去,傲漠一句:“我就凭情绪,我高兴干就干,不高兴就甩了,我就想这么玩儿,怎么的!”
陈东翰气得呆瞪眼儿,还不敢造次,心里骂:妈的我陈东翰还没有受过哪个女人这么摆布指使,表面却不失涵养分寸的来一句:“之茹,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要是我的原因,哪做的不合适你也该让我明白,不能这么耍脾气。”
关之茹回对:“你想多了,没你事,这事我做得不合适,瞧你费时费力这么久……那什么对不住,这么着吧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个不是,你想去哪吃?长城饭店、法国梦派、还是香格里拉,要不去密克斯酒吧、名门夜、COCO耍一夜?你挑。”
嗯?什么意思?陈东翰呆愣,没揣明白,哑然一笑:“之茹你这是……要请也得我请你才是。”
“不用那么客气,你不委屈吗!”
陈东翰挠挠头,心里正气郁着呢,何止是委屈,简直让关之茹弄得堵肺气喘,诚恳开腔:“之茹,咱认识这么久,你该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只因为我对你的爱,这话我说了很多遍了,你当然也清楚,我一直等你告诉我……”
关之茹抬眼儿打断:“你爱我?”
“那当然,这还用说吗,每天都想着你,这点儿感情全用你身上了。”面色深沉,目光情眷。
“好吧。”关之茹回一句。
“什么?”
“你不是说爱我吗,我答应你。”
陈东翰一愣,听错般眨眨眼儿。习惯关之茹的矜持淡漠,忽猛子不费力得来这一句太显突兀,有点儿不适应。
“之茹,你、你是说我们……”
“是啊,你这么爱我,不就为这目的吗,怎么……不愿意?”
“哦、不……我早巴不得了。”陈东翰回神儿,恍然一笑,不知怎么着好了,摸摸额头、扶扶下巴,凑身上前搂住那个肩膀:“之茹,我等这句话很久了,我会好好爱你,以后我就是你最贴心的人。”说着绅士的在关之茹脸颊上轻吻一口。
关之茹呆然的凝视着一个方向不动。
这意外之喜打消了陈东翰刚才的气怨,终于应声到手,顿感心身愉悦轻松,只是有那么点儿不尽兴,那么点儿缺少渲染的情境和气氛。
几日来唯亭不知为什么关之茹突然换了司机,德晟消失不见,投资登山运动品计划突然取消,而且还答应了陈东翰的求爱,这一系列的措变显得突如其来,极为诧异。她知道陈东翰对关之茹示好很久,而关之茹淡漠处之没那心思,搞不懂为何冷不丁的转了一个大弯就选择了陈东翰,难道这就是戏场的结局?太乏味,不好看,简直是缺少奇异的平庸烂尾。
耐不住问一句:“你真答应陈东翰了?”
“是。”关之茹无声色的回对。
“怎么突然……”
关之茹没所谓般冷笑:“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儿事吗,和谁不一样,省得麻烦。”
唯亭晕菜,咋变成这样了?这丫头可以几年痴念一个死去的人,却转脸图省事就搭上一个,错了哪根筋了?瞧不出什么名堂,又小心翼翼的问:“那什么德晟……德晟这小子怎么不开车了?”
“嗯,我辞了。”
“辞了?呵呵……这也说不上吧,人家也没拿你劳务费。”唯亭漫不经心的挑话。
“劳务费算什么,人家惦记的是大钱。”
“哦,你是说那赌局呀,这不还没到期限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关之茹凝顿不语。
唯亭挑眼观测,又说:“那小子的确没正行的甩吊样儿,咱玩儿够了图个乐呵,这赌局本来就是拿他寻开心的,料他也赢不了。”
关之茹呆愣的一句:“唯亭,我是不是很傻?”
唯亭知道引入正题,不再调趣,正经回答:“不,怎么这么说,在我眼里你可是清纯洁净的典范,再找不出你这样招人疼的了。”
关之茹苦逼一笑:“你这张烂嘴,这是在损我。”
“不,是真的。”唯亭真诚一句:“我就是想说玩儿了这么一段,那小子就没在你心里留下点儿什么吗?毕竟他舍命救过你。”
关之茹哀怜一痛,眼目虚光,望着窗外喃喃:“不是因为他救过我,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见着这人就高兴,和他在一起就特别快活,他的一神一动都揣在了我心里,他的挑言秽语我都爱听,和他拌嘴斗气都觉得那么有意思,我傻子一样快忘了那个赌局,快忘了以前那些揪心的事,像是要重新开始……”
唯亭的心一暖又一抽,酸酸的。
“我正乐得找不着北的时候,突然意识这只不过是场戏,双方为各自目的在争斗的一个赌局,他在极力争取决胜权,而我却入戏太深忘了规则,就这么傻球一样的自陷泥坑。”
唯亭轻声:“怎么这么说!那小子看上去也挺真格的。”
关之茹自嘲一笑:“我身边的男人不都这么真格吗,演戏怎么也要演得高明点儿,不然我怎么能上套。如果没有那个赌局多好,如果没有那300万的事该有多好。”轻声一叹:“要是没有那个赌局我也不会认识他,什么事沾上钱就腐化了,就没意思了。”
唯亭无奈,她拭目的结局太过迎合官门世俗,毫无新意,感怜关之茹,这丫头付出的感情果然没处搁。
作者有话要说:
☆、何必如此
关之茹在塞纳别墅住了几日,面色平淡,没一丝波澜,像是心已平顿,关锦赫看着松下心,又得知已和陈东翰走在了一起,不觉惬怀,这人有时候就需要刺激一下,才能顿悟,欣悦之余又莫名伤怀,是女儿冷漠无感的眼神儿,隔着距离无法贴近。
几日后关之茹回到自己住处,对吴嫂吩咐:“把台柜上的相架和陶碗扔了。”
吴嫂不解,平时这俩样东西可是她的神物碰都不能碰,怎么突然要扔了?也不多言,顺着意思就给扔垃圾桶了。
关之茹凝神半晌,又一句:“把陶碗拿回来。”
吴嫂又从垃圾桶里捡回陶碗。
关之茹看着那陶碗,看着被锔好的条条缝路,又放回了原处。
几日来德晟没得上机会和关之茹碰面,终于憋不住,傍晚时分,等关之茹出大楼刚坐进车里,他疾步追上去,拉开前车门一把将那司机拽下来。
那司机被一屁股撂地上,还没反应怎么回事,一抬眼儿那车已被人疾驰如风的开上路面,惊措失魂,以为遇到劫匪绑票,这连车带人瞬间被劫走……可怎么好!担不起呀!哆嗦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关之茹坐在后座静默不动的看着那人一系列的举动,垂着眼皮,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看看窗外,正是傍晚人踵车聚的时候,那抹辉阳煞是好看,照得市景炫亮人影躁动。想那个傻帽司机还不知怎么慌神失措呢,指不定大肆宣扬再闹出什么不相干的事端,拿起手机打过去:“没你什么事,不用瞎嚷扯,你先回吧。”
司机接到话,傻愣的站着,还琢磨呢,啥情况呀这是?
德晟一路无声的飞驰,也不知是去哪儿,就在街面狂疾烂奔。
她在后座一声不发,似有惬意般瞭着窗外。那轮日头正在西下,在灰蒙的天边火红焰彩,车飞速的狂奔,似盼着奔向那团焰火,灼烫得在胸头烧着,躁动激荡。
他一路冲刺越过闹市,夕阳快坠落时在一处僻静处戛然停止,开门下车,一把将她拽下来。
她愠怒的甩开胳膊先开了腔:“耍什么二?”
“耍二哪够,流痞无赖你才会过瘾。”他叉腰站定,无表情。
她瞪过一眼,鄙视状:“也就这点儿水平全使上了,黔驴技穷,又加上强盗劫匪的本色。”
“真正的本色与生俱来,就这么无所畏惧。”他淡笑,没所谓的看着她。
她撇过脸,懒得看他:“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没错,良好的自我感觉就叫内心无比强大。”
她吧嗒两下嘴没找着词,又闭上,干瞪着眨眨眼儿。
他正经地说:“之茹,别闹了,这几天你情绪也该稳定了,我们该好好谈谈。”
“是该谈谈了。”她淡漠一笑:“你是等不及了吧,等我开价?”
他微愣,燃起一支烟,狠劲儿抽一口,看着她:“行,你开个价我听听,看我到底值多少。”
她淡淡一抬眼儿:“我不是说了吗,会给你补偿的,不会让你白搭着命救我一场,留个账号,我明天给你打过去。”又正经的一句:“但和赌局无关,两说着,那个赌局你最好就别费什么心思了。”
他吸着烟,没话,深锁的眉头看着她。
“账号,多少?”她索性拿出手机等着记账号。
他无声。
“怎么的,不是等不及了吗,坚持到现在也不容易,你付出的东西我不会让你亏着……”
“之茹,我在跟你说正事……”他忍不住打断。
“你哪句是正事?哪句是诳语?反正话都让你说得振振有词,我懒得琢磨,也说不过你,你得了好处捞着实惠不正合意吗!还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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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扯淡的是你,我没理性脑袋冲水才容得你们这么跟我闲扯淡,我真是吃饱了撑得。”她嗔怒喊:“你想说什么,说你爱我?第一眼就爱上我了?爱得日思梦想,死去活来?是不是?”
他无语。
她又说:“别讨那些没用的,得着好赶紧走人,都捞个清静。”接着一句:“我已经答应陈东翰了,以后别再跟我瞎扯淡,你走吧。”
他猛抬头,滞目,眼底哀郁,又拧眉低头,忽然抬起头爆出一嗓子:“说你脑残是抬举你,你就是悲怜自命讨着小恩惠当饭吃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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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使劲儿嚷!”他毫无怜惜的怒视:“你不是想听真话吗!你不是懒得琢磨吗!那我就直言告诉你,你就是乞讨虚拟幻象里那点儿安慰,撑着你那点儿资本佯装能量,你的能量在哪?再他妈装腔也抵不过你对现实的畏惧、抵不过你对你自己的不信任……”
她瞪目喊:“我愿意、愿意……什么样跟你无关。”
他凝冷着脸,声色俱厉:“你牵着我进来就跟我有关,我就得刺激着让你明白,怎么的,听不懂是吗!听不懂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想理解,那是因为你脑痴,对、傻帽,你对自己的评价绝对正理,就是傻子。”
“混蛋……你混蛋!”她无词爆恼,眼里莹光。
“没听过人骂你是吗,那就听好了,我就会这个,我他妈生来就长着一张操蛋的嘴,别想着我顺着你,别想着在我嘴里捞着什么好话,想听哄人的话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对你说,就是我不会,记住了吗!”
“谁听你说……不听,你一向如此,从我认识你,你就戏谑我……没人敢这么对我……”她眼底泪光,歇斯底里。
“你该着让人戏谑!经不起就别自找没趣,经不起就别下那个赌局,就别他妈大言不惭的定个期限,你玩不起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妥协,告诉你我不会妥协,限期还没到,有本事就跟我玩儿到底,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什么虚的,你睁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