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梁文推脱。
  关锦赫又问：“手术什么时候做？”
  “医生说手术有风险，暂时还不能做，等病情稳定再说。”
  “好好照顾你父亲，需要什么开口，我安排。”
  “谢谢关董，不必太费心。”
  关锦赫欲要走，转身又问：“现在谁给关之茹开车呢？”
  “哦，暂时由德晟开着。”
  “德晟？德晟是谁？是她公司的职员？”
  “不是，是她从外面招的。”
  关锦赫微微皱眉，梁文看出疑虑，避重就轻的解释：“这人开车技术没问题，早先干物流相关的职业，开车好几年了，手把非常精炼。”
  梁文知道关锦赫关心的不止是这个，果真，关锦赫问：“这人什么背景？”
  梁文逃不过，直言说：“家境普通，没什么背景，家是内蒙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北京谋职。”
  关锦赫又皱眉，还是个北漂！又问：“他俩人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梁文回答：“算是相识吧，上次之茹掉进潭色湖就是他救起的。”
  关锦赫微怔，像是猜度到什么，他深知女儿的洁傲，一般人贴不上，即使是开车的司机也得百般挑剔瞧着顺眼才行，这几年他安排梁文跟着，已成习惯，除此之外很多事物都是他给女儿安排妥当，忽撇开他自行找个司机极不适应。
  又问：“他们是不是常来往？有超出的关系吗？”
  梁文斟酌着语句说：“这倒没看出来，那天我开车正要送之茹办事，突然接到我爸病倒的电话，猝不及防的，赶巧碰上德晟，就让他帮个忙。”
  关锦赫不语，告辞说：“你忙吧。”
  梁文在身后说了句：“关董，之茹倔性惯了，有时不妨松点劲儿，绷得太紧反而会更有抗拒。”
  关锦赫停住脚步，思虑片刻离开。
  梁文松出一口气。
  周日的中午，德晟正在睡觉，让关之茹的电话闹醒，说是有事要出去，让他赶紧过去。本今天是个休息的日子，但不常规的公务也是会有的，关之茹的语气郑重焦急，不由得让人怠慢，德晟揉揉睡眼，穿上衣服出了门，一摆手打上一辆车。
  车行至一个街面，路径翰惠大酒店，酒店名牌的上方威赫的傍册着几个大字：惠东集团。这是惠东集团经营下的商务大酒店，高耸挺立，煊赫耀目。
  德晟了远望着，就要擦过的当儿，看见翰惠大酒店门前驶过一辆豪车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男人，那男人是陈东翰，德晟了拨一眼，正要转头，看见车里又下来一个女人，陈东翰上前贴近搂住那女人的腰。
  德晟吩咐司机：“慢点儿。”
  车减速慢行，德晟转着脑袋看着那个方向，那女人内穿着一件抹胸长裙，袒露着白皙的双肩，她的大衣正托在陈东翰的手臂里，陈东翰一手拿大衣，一手抚摸她的肩膀玉肤，揽在怀里交头相错，贴吻亲密，而后陈东翰帮她把大衣披在身上，俩人一同进了翰惠大酒店，德晟认出那女人是演过几个时装剧的三流女明星。
  德晟转正脑袋说了声“走吧”，车加速行驶。
  到了住处，关之茹像是等不及，拉着德晟就走，德晟问：“有公事呀？去哪？”
  “上街，我要逛街，你怎么这么慢呀，等半天了都……”
  还没说完，德晟瞪眼叫：“你急急火火叫我来就为上街？”
  她无辜的眨眼儿：“对呀，怎么的，瞪什么眼？”
  德晟无语，扭头就走。
  “诶……你嘛去？给我回来！”拽着德晟给抻回来：“怎么着想罢工？不想活了你！”
  德晟斜着跨叉着腰一脸无奈：“怎么的，还想弄死我！成、来、赶紧的，我等着。”置气：“你说我好不容易捞着休息一天，你闲淡的把我拎起来就干这个，我告你这是你的私事，不在我服务范围内，你自己开车去。”转身走。
  她拽着胳膊不放：“你敢！我告你，这就在你服务之内，我的司机就是干这个的，净想着往我身上贴好占便宜没门儿，告你来往出行吃喝拉撒你都得尽着本分，想赖工就走人，马上乖乖的滚出北京城，我就不用你。”
  他停住，撇嘴乐了。
  她得意：“妥协了！便宜还没占上呢知道你舍不得，顶不住就赶紧投降。”
  他站定说：“用不用我给你脱裤子，来，我喂喂你好好伺候你，这应该也是我的服务内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抚摸她腰脊，她慌措，推他，推不动，身体紧紧被掳住。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颈扳着她的头向上仰着，她迫不得已仰着脸看他，挣搏几下服败不动，喃喃：“你……又来……”
  他得意状：“不行咱就翻江倒海，里外折腾够你，再跟我嚷，欠收拾……”
  她嘴头不示弱：“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你等着，看谁最后哭得屁滚尿流的滚蛋。”
  他笑：“行啊，我等着，连上街都需要司机跟着，就这点儿本事还想跟我斗！”
  她回道：“这不光是本事，还是资本，我就有这能力，就有支配你的权力，而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还不得听我使唤，何况你那么愿意，不付出代价怎么能达到目的，怎么也得装得爱死我的样子处处听我的才行，不是吗？”
  他淡目看着她，点点头：“还真是这个理，不过陪你上街这事欠考究，我不擅长这活儿。”
  “不擅长没关系，尽责尽职就行。”转瞬嘟嘴可怜状说：“我手把不好，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这可是你司机的责任。”
  他揉揉她脸蛋：“这理由压人，那好吧，下回这活儿别找我，听见没？”
  她答：“没听见。”
  他无奈一笑，领着她的手走出去。
  她顺意的让他牵着手，一副悠然自得。
  话说男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陪女人逛街，那得存着万里长征般的耐力和体力去干一件你毫无感同兴趣的事，煎熬之下还要极尽隐痛的掏着腰包为爱心买单，没点儿毅力和资本的男人自觉允悲靠后。
  而此时做为司机跟从的德晟不需承付资本只需奉献体力就极尽让他抓狂。
  她逛了几个国际品牌店买了一堆东西让他拎着，又兴致盎然的一头钻进燕莎、国贸等商厦不出来。
  他双手提着东西跟在后面，极其的脑仁儿疼，皱眉咬牙，没干过这么疲累的活儿，终于受不住，瞅见墙边的休息椅子一屁股坐进去，说：“你去逛吧，我在这等着你，一会儿你就到这来找我。”
  她不情愿的看看他：“真怂，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转身自己溜达去。
  他吐出一口气，松懈的点燃一支烟吸着，过来一个服务员：“先生，这禁止吸烟。”
  他紧忙把烟灭了，厌倦的靠着椅背，等了良久，百无聊赖，脚下大包小包一堆的东西，他揉揉额头欲困。
  正托额迷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不德晟吗！德晟——”
  他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女孩儿朝他走来，原来是他前女友，算计着一起玩儿了有半年多，睡了几次记不清了。
  女孩儿走近，招呼：“还真是你呀！怎么在这碰上了？”
  德晟点下头，回一抹似有非有的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女孩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问：“好久没见了，还好吧？”
  德晟一笑，回应：“凑合着。”
  女孩儿看看他脚下：“哟，买这么多东西，记得原来你可是最讨厌上街的，今儿还有兴趣自己遛。”随眼儿了着那些东西，一看包装提袋上的标志什么路易威登、柏帛丽、古驰之类的，懂行的一看就知道每件都是奢侈大品牌，瞬间惊目，急问：“诶，你现在干什么呢？”
  德晟慵懒一句：“要饭呢。”
  女孩儿嗤语：“拉倒吧。”凑近德晟，伏在他肩头：“诶，告我，干嘛呢现在？真发了！”
  德晟挑眼儿看过去：“你打哪看出来的？没想到眼还是那么拙，没点儿长进。”
  女孩儿笑，亲热的挽过他的胳膊：“别装了，说实话你这人不赖，真挺好的，就是早先背运，这会儿还真转运了。”
  德晟无聊一笑。
  关之茹逛了半圈儿，手里又拎了几样东西往回走，刚过一拐角，看见德晟边上坐着个女人，伏在他肩头，手挎着他胳膊脸对脸的说话，她眼一睁阔步走过去。
  女孩儿又说：“德晟，咱处那段挺高兴的，我还常想起你呢，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自傲，咱可有日子没联系了，哪天聚聚，诶，你还是那个电话吗？”
  德晟歪着下巴看她，眯着眼角似笑非笑，不语。
  远处走来一个男人，女孩儿急忙放开德晟起身，轻声：“我还是那个电话，记着联系啊。”转身迎向那男人挽起胳膊。
  德晟看着人影走远回过脸，关之茹正走到跟前把手里东西放下，问：“刚才那女的谁呀？”
  他无表情的答：“我前女友。”又问：“你还逛吗？”
  她板着面容说：“那边还没逛呢，再去遛遛。”
  “那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他拎起所有大包小包下楼走人。
  她眨着眼儿看着他消失。
  德晟把东西放到车里，出了停车位找个向阳的地儿燃起一支烟，还没吸几口又听见一声“德晟！”
  抬眼望去，惊讶呆目，这是他上一个的前女友，分手很久了再没碰过面，怎么今天撞上了！今儿什么邪性日子！赶堆儿凑热闹，偶尔上趟街净碰上熟人！还他妈一水儿的老情人儿。
  “德晟，真是你呀！”女孩儿走近，诧目的看着他，又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事，闲呆着。”德晟淡笑回过一声。
  “怎么到这闲呆着？”女孩儿煞有不解的望着他。
  这女孩儿叫薇薇，样貌娇好，性情乖柔，是德晟结交最长的女友，两年零十个月。
  德晟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没营养的问候一句：“今儿天不错，逛街呢？”
  “嗯，没事瞎溜达。”女孩儿轻语，靠近德晟身边站着，也不走。
  德晟看看薇薇不知语的说：“哦，还那么喜欢逛街。”
  薇薇低头，半晌轻声问：“你现在怎么样？还一个人吗？”
  德晟一笑：“没看见吗，我这不还那德性吗！”回笑：“你也没怎么变，还那么水灵！”
  薇薇忽然眼圈微红：“德晟，你是不是怪我，想当初……”
  德晟打断：“薇薇，说什么呢！凡事的发生必然有存在的道理，谁也怪不着谁。”
  薇薇柔声低语：“我就知道，你这人最好了，什么都看得明白，就是不肯放下架子。”迟顿片刻说：“我现在的男友家里条件不错，什么都有，在酒仙桥那边专本为我买了套房，你知道那房价有多贵，男友对我也过得去，过完年我要结婚了。”
  德晟吸着烟默语的听。
  “我像是什么都有了，想要的都具备了，可就是觉得不自在，心里就提不起来快活，总觉得缺东西，老在想我还缺什么。”
  德晟扔掉烟头，脚底碾灭，抬头望着灰蒙的日头，莫言的听柔声细语在耳边缠絮。
  “德晟，离开你后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好，那种好不是宠幸也不是屈从，就是特明明白白的喜欢，表面放荡无羁的样儿，可心里最诚恳了，对人最真挚，那种好有种神圣的感觉，我才知道我缺什么，那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德晟忽而笑：“怎么的，夸得我这么有深度，是要投怀送抱的找点儿乐子吗？”
  “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还那样总扛着劲儿，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从前。”轻声叹气：“我怎么这么傻，对我那么好的人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给甩了跟着别人走了，当初我那么伤你，你居然没有一句话。”低头轻声说：“德晟，对不起，你当时是不是特难过。”
  德晟撇过脸，心头一涩，回一句：“还好，没你想得那么艰难，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德晟，过后我总想着你，给你打过电话，可你换了号，去你公司找过，说你辞职了，原来你住的地方说你搬走了，还记得咱们老去的那家冷饮店吗，夏天咱俩在那喝冰果汁，冬天在那喝热果汁，你总爱逗我一句：‘薇薇，果汁可以增强女□□欲，如果哪天想我的欲望淡漠了就赶紧过来充值一杯，听见没。’我特乐意听，那时候我好快活。为了能见到你我去了好多次，喝了好多杯，有天我一人在那坐了一晚上，就想能碰到你，可再也没见到。”哀然一笑：“真巧，今儿在这碰上了。”
  德晟看着这女孩儿说：“薇薇，如果我说你现在跟我走，你愿意吗？”
  薇薇愣顿片刻，回答：“有些事就像入了套，钻进去就出不来了，改变不了了，不可能了。”
  德晟点头：“这就对了，你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话是正理。”
  关之茹从商厦出来，直接向停车位，车上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