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
指环王 更新:2021-12-21 18:58 字数:4852
王母道:“玉蟾,你可听说十日齐出之事?”
她道:“是啊,连仙境都比平时炎热了。”
王母喟然叹息:“只怕人间已历浩劫。”
她道:“娘娘不是说过,祸福天定,若是人间经此浩劫,必然也是前数使然。”
王母道:“虽然如此,但修仙之人,慈悲为怀,见到人间经历浩劫,又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她便笑道:“王母只要规劝十日,令他们按时作息,便可以解去人间的浩劫了。”
王母道:“可惜的是,十日性子暴烈,从不服人管束。扶桑树母独居海外,也不与人来往,我对他们亦是无可奈何。”
她道:“那怎么办?”
王母伸出手,手中便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巨弓,“玉蟾,你可愿意为我分忧?”
玉蟾忙道:“当然愿意,娘娘有什么指示,只管吩咐。”
王母道:“这一把是射日之弓,以此弓所发之箭,可上达天空,射下烈日。只是,这件事情,我却不能做。”
玉蟾道:“为何?”
王母道:“若是我公然射日,只怕会引起仙界之战,祸延下界,比十日齐出,还要更加可怕。”
玉蟾问:“那该如何是好?”
王母道:“我要你带着这把弓,到人间去找一位可以使用它的英雄。由他射下九日,便可解人间干旱酷暑之忧。只是,有一件事却是很难为你。”
玉蟾问:“什么事?”
王母道:“你只要离开了昆仑仙境,便不可再以仙境仙子的身份出现,以后就算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能帮助你。”
她想了想才明白,王母不愿公然与扶桑树母反目,以免引起仙界之战,所以她亦要隐藏身份,避免射日后,扶桑树母会以此为借口,向昆仑仙境滋事。
她道:“我明白了,我愿意带着这把弓到人间去找能够拉开它的人。”
王母叹道:“玉蟾,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为你,你再考虑一下。你悟性极高,是女仙之中仙法最高的人,所以我才会想到派你去做这件事。但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
她却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愿意前去,只要能替娘娘分忧,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做神仙也并非无欲无求,原来神仙之间,也有着人情事故和委屈求全。
她便背着射日弓离开了仙境。
弓很大,背在背后异常沉重。而且她身形纤细,背着那么大的一把弓,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很奇怪滑稽的事情。
她亦不知应该去哪里找那个人,便漫无目地的乱走。
一路行来,见许多河流都干旱了,大地如同乌龟的后背一样裂开一条条缝隙。路上时而见到饿死的人们,再也没有冬天,春天和秋天,人间是永恒的夏天。
忽然有一日,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河中水流潺潺,河衅也尚有人耕做生息。
问了附近的人们,知道这里便是洛水,再前面不远,是更大的黄河。
河洛于此交集,因为两条河水流充足的原因,河边的人们还能依此而生。
她想到许久没有见到洛水女神宓儿了,想必她也因为十日齐出的事情,无暇到昆仑仙境参谒。
站在洛水之衅大叫了三声:“宓儿,宓儿,你在哪里?我来看你了。”
过了半晌,才见到宓儿气喘吁吁地从水中跑了出来,一见玉蟾又惊又喜:“你怎么离开昆仑仙境了?”
又见到她身上背着的弓,奇道:“好大的弓,你背着它做什么?”
她将前事略说了一下,道:“怎么叫了你半天你才出来?”
宓儿道:“都是那个死冯夷,一天到晚和我做对,弄得我每天显灵,疲于奔命。”
她奇道:“冯夷不是黄河水伯吗?为何要与你做对?”
宓儿道:“你不晓得,人类说他比我更加灵验,每年献给他的祭祀比给我的多得多。我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要比他更灵验,只好不停地显灵,帮助人们做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那些人类也真是麻烦,什么事情都来求我,连丢了几只鸡这种无聊的事情也会到洛神庙来求我。我实在被他们烦死了,但为了比冯夷更加灵验,只好有求必应。”
玉蟾笑道:“你也好奇怪,人类的献祭无非就是一些猪头猪尾巴的,你看着都恶心,还要争来做什么?”
宓儿翻翻眼睛:“虽然我不吃,但河里的小鱼小虾们还是要吃的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输这个面子,我洛水女神怎么可以输给他呢?”
玉蟾好奇地道:“为什么不可以输给他?他的河本来就比你大,仙阶也比你高,你输给他是理所当然的。”
宓儿道:“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就是不想输给他。”
宓儿气鼓鼓地说,想了想还觉得不解气:“你没见过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德行,整天鼻孔朝着天,连正眼也不看人家一下。很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个水神罢了。”
玉蟾笑道:“你动了嗔念了,娘娘说过,嗔念不可以动的。”
宓儿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就生气。”
玉蟾笑道:“那你不见他不就是了?”
宓儿道:“怎么可以不见?住得那么近,每天都见到。”
玉蟾全不明白宓儿的心思,一看见他就生气,若是不见他偏又时时想着他。宓儿是人间散仙,本就可以婚姻,与清净修行的昆仑女仙是不同的。
两个女孩在河边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会儿,宓儿道:“你背着这么大的一口弓,不累吗?”
玉蟾道:“我也想快一点找到可以拉开弓的人,让我可以早日复命。可是路上遇到的人都拉不开这把弓,王母说过这弓不是轻易能拉开的,除非是真正的勇士。”
宓儿便拿过弓,想要拉一拉试试,但她居然也拉不开这把弓,她皱眉道:“连我都拉不开,人间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玉蟾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试过,一样拉不开。可是娘娘说人间有许多奇人异士,一定有人能够拉得开的。”
两人对着那把弓发了会愁,忽见水波轻漾,一个少年从水中跃了出来。
那少年笑道:“宓儿,你今天又帮人去找了几只鸡啊?”
宓儿撅起嘴:“死冯夷,你没事又跑到洛水来干什么?”
冯夷此时也见到了玉蟾,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连忙深施一礼道:“在下黄河水神冯夷,不知仙子在此,请恕唐突之罪。”
玉蟾也忙敛衽为礼:“小仙玉蟾,不敢当此大礼。”她因为慎遵王母之旨,不能轻易将昆仑女仙的身份外泄。
那冯夷偏又不怎么识趣,追着玉蟾问,姐姐是哪里得道的?师承哪位仙人?身上背着这把弓一见便知是异宝,只是女子使用却似乎太过刚猛了。姐姐要到哪里去啊?是否要在此盘旋几日?
他如此热情,宓儿的脸便沉了下来,拉着玉蟾道:“我们走吧!莫要理他。”
两人到附近的大城闲逛,见到有精壮的男人,便央那人拉弓试一试。对方见不过是两个娇美可爱的女孩子,自然会应充,可惜的是,却是无人能够拉开此弓。
那冯夷寸步不离地跟着两人,不停地找话来和玉蟾说。玉蟾生性温柔,亦是有问必答,只是隐去了自己的身份。
但宓儿却和冯夷针锋相对,两人说不上两三句,就会争吵起来。
便这样吵吵闹闹地,走遍了附近的市集,也没有人能够拉开那把弓。
第六卷 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 第八节
更新时间:2007…5…28 8:30:00 本章字数:3331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黄河之畔。
终于到了夜间,是月亮司空的时候了。晚间便有了些凉意,让人不再觉得热得烦燥不安。
是冯夷的地盘了,他便大献殷勤,请两人到黄河水府,送来许多人间的瓜果。
宓儿沉着脸看他做这一切,平日只知他和自己相争,玉蟾一来,就象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与玉蟾不同,早就深谙人情,自然知道冯夷是因玉蟾才会这样,她的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她与冯夷比邻而居,家中更是世交,两人自小青梅竹马,虽然并没有真正订亲,但双方家长早有默契。
现在她与冯夷都已经长大了,但冯夷对待她的态度却甚是奇怪,从未曾提过亲事。
而她越是长大,便越是喜欢冯夷,只觉得他越来越是英俊潇洒,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倜傥,心里更是爱他。
越是爱他,反而越不知该如何让他知道,于是便每天故意与他作对,无非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弄巧成拙,虽然他是注意她了,但结果两人之间的相争却越来越是厉害,真不知何时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今他一见到玉蟾便大献殷勤,显然是对玉蟾有意。
宓儿知道昆仑的仙子,是不可与人谈婚论嫁的,她也知玉蟾情根未开,根本就不懂男女情事。但冯夷如此视她为无物,她的心里实在是难过已极。
冯夷又命人送上人间的佳酿,说是人间的酿酒之法与仙界不同,虽然不及仙境玉液那般甘醇,却别有一翻滋味。
玉蟾略略饮了一口,她很少饮酒,只喝了一口,便不喝了。
冯夷道:“你不喜欢吗?那我再令人换一些酒来。”
宓儿冷冷地道:“不用换了,玉蟾不喝酒的。”
冯夷道:“难得仙子到人间来一次,也应该尝尝人间的百味。”
宓儿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有完没完,玉蟾修的是出世之法,你不要总是拿一些污浊秽物给玉蟾,那些东西,只有你这个小小的河神当成宝,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冯夷被她骂得脸面全无,怒道:“玉蟾都没有说话呢,你生什么气?要是你不满意,你只管回洛水就是了。”
宓儿怒道:“玉蟾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总是烦她。”
冯夷道:“是你的朋友又怎么样?现在玉蟾也是我的朋友了,我招呼朋友又关你什么事。”
玉蟾忙道:“你们不要吵了,冯大哥如此热情好客,宓儿你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冯夷冷笑道:“你看人家玉蟾多温柔可人,象你这般粗鲁的女子,恐怕一生也嫁不出去的。”
他不说嫁不出去还好,一说嫁不出去,宓儿更是气忿。她怒道:“冯夷,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她右手拍出,一道水流便向着冯夷袭去。
冯夷冷笑道:“难道我怕你不成。”袍袖一卷,亦发出一道水流,挡住宓儿的攻势。
宓儿道:“好,我早就想和你打架了。”
两人居然立刻大打出手,一时之间,波涛翻腾,阴云密布。
玉蟾想要拉开两人,宓儿却一把将她推开:“不要多管闲事,我早就看着他不顺眼了。”
玉蟾苦笑,心道宓儿一向冷静,怎么见到这个冯夷就脾气变得这么差?
她虽然不通情事,但到底也是聪明伶俐的女孩,转念一想,难道宓儿是因为喜欢冯夷的原因吗?可是若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还总是要和他作对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见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从河底打到了河面上。
玉蟾也只得跟着升上河面,忽然见河水正在向着河岸泛滥,许多农舍已经被河水淹没了。一些来不及逃跑的乡人,浮尸于水面。
她大惊,水神相斗,黄河泛滥,必然会祸及岸边的百姓。
她正想喝止两人,忽听得“嗖”地一声,只见一道箭光,如同闪电一般从她的身边掠过。
那箭一直向着冯夷射去,虽然冯夷正与宓儿相争,但他是水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这箭射了过来,来势之快,竟使他避无可避。
他惊呼一声,已经被这箭一下子射中右眼,立时鲜血长流。他又气又痛,反手抓住箭,从眼中拔出来,喝道:“是谁?谁射的箭?”
宓儿见冯夷受伤,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你怎么样?”
冯夷怒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射我。”
三人一起转过头,见一个年青人,手中持着一把弓,弓已拉满,弓上的箭似随时便要飞出来。年青人身后尚跟着一个蓝衣少年,手中捧着一个箭囊。
冯夷道:“是你射我?”
年青人冷笑道:“正是我射你。”
冯夷打量了一下年青人,虽然他气势惊人,但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个人类。为何一个人类可以射出这么可怕的箭?
冯夷道:“你可知我是谁?”
年青人道:“黄河水伯。”
冯夷道:“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人类,居然敢射水神?”
年青人冷笑道:“你身为水神,却无事兴波,弄致黄河泛滥,害死百姓无数。如今十日齐出,你本该多降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