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插翅难飞 更新:2021-12-21 18:57 字数:4882
卫殊不说话,没跟卫太太有任何的对话,只是固执地看向卫明,他的父亲,在得知他回国后提出条件让他去基层工厂锻炼的要求,他照做了——以为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带着儿子与心爱的女孩儿一起回到家里,堂堂正正地走入家门。
“爸,这是我的儿子,我决不会同意做什么检测。”他直接地说,眼里全是坚定,没有一丝软弱,就如同他当初站在卫明面前,答应他的要求一样,他转身将身后的景灿灿搂过来,“她叫景灿灿,我本应该早将她带到您的面前,您以前没同意,昨天经过您的同意,我特地将她带过来让您瞧瞧,本来想让您分享我的开心,看来您好像是不开心。”
“卫殊,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说话的,”没等卫明开口,卫太太按捺不住,她的手指指被卫殊拉到前面的景灿灿,又指指他怀里的小孩子,“她一直跟着陈烈,她一直是跟着陈烈的,卫殊……”
“妈——”
卫殊叫道。
声音明显不悦。
“跟你妈是怎么说话的?”卫明开口了,而且是坐着的,不再是站着,他冷眼扫过焦急的卫太太,还扫过被儿子挡住的景灿灿,“出去这么长时间,连你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爸——”卫殊有些抵触,有些黯然,还是固执地拉着景灿灿,“爸您说好的,会接受灿灿跟我儿子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那也得真是你儿子。”卫明身为一个父亲,就独独只有卫殊一个儿子,思及陈烈的话,心里就跟落了种子一样不能相信景灿灿,尤其小孩子一点没能瞧出来跟他们卫家人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他瞧向景灿灿的目光就有了些嫌弃,“你还是自己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不是我们卫殊的儿子嘛,怎么那么叫陈烈?”
终于轮到景灿灿说话了,不是她不想说,她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说话——只是机会到她面前时,她确实有些迟钝,在脑袋里细细地安排着每句的位置,试图叫自己说出来的话叫别人相信,难度有一点。
但她还是会一点点演戏,眼泪在流着,她用手一抹,眼神坚定起来,“您好,您不相信没关系,您觉得跟我陈叔叔有什么呀,没有的,我没去处,都是陈叔叔给安排,我跟卫殊都得谢谢他的好意,但我真没跟陈叔叔有什么,您看看我都是叫他叔叔的,能有什么事儿,这是我跟卫殊的儿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做个检测,我儿子确实是卫殊的儿子,我半点不会骗您的,您是卫殊的爸爸,我不会的……”
“就去检测,检测呗——”卫太太此时冷静了下来,笑着打断她的话,像是扳回一城,在她听来,景灿灿的话不过就是托辞,哪个男人会那么好对一个女人,她总归是不相信的,“不是我们不相信,而是叫小孩子别有个阴影什么的,省得叫别人晓得也说嘴,真检测过了,也有证据好甩别人一巴掌,老公,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卫殊听得脸色微暗,于他这是种耻辱,他的儿子,他认了,还要别人来说嘴?自然是不愿意的,他还挺固执,不肯跟卫明轻易服软,“本来就是我的儿子,也是我求了陈叔叔来照顾灿灿的,你们想法这么多,但不能强加给我的儿子……”
“卫殊!都像什么样,有你这么急赤白脸跟你妈说话的?”卫明喝止他的话,视线掠过被打断话的景灿灿,真是不喜,长得太漂亮,漂亮不是什么罪,就是因着这个漂亮叫他儿子迷了心,他不过是见见面,“真是你的儿子,那就带回家里来,别让你儿子在外面吃苦,我今天得同人谈事,得先走,你就好好招待人,别失礼了。”
说完,他就要起身走人——
卫殊想要拦他,却被他一瞪。
景灿灿忍不住了,“做检测,做一个,卫殊,做检测吧,你就答应了吧——”她清清白白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陈烈的儿子,别说这辈子,就连上辈子她都跟陈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是陈烈的儿子!
但她忍不住要怀疑陈烈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巧是她被卫殊带着回卫家,她想不明白,也根本没往陈烈是否有恶意上去想——陈烈在她眼里一直是能照顾她的好人,为此她非常感激。
“不行——”卫殊拦了她,坚定地拒绝她的提议,“我的儿子,我认了,就是我的儿子,你的人我还不知道吗,这是羞辱你,我决不能容忍这一切,爸,我改天再跟灿灿来看您,灿灿,我们走。”
还没等卫明走出门,卫殊比他走得更快,拉着景灿灿就走。
景灿灿即使想再说些什么,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再说什么,她都听卫殊的,眼里只有卫殊,别人与她都是没有关系的,她有时候就是这么认死理的。
“卫殊!”卫明叫他。
卫殊没有停脚步,“您不认我的儿子,就是不认我这个儿子,爸,我没法接受。”
景灿灿听得心惊肉跳,为卫殊的坚定,又为他与亲爸闹翻心里觉得很难受,她没有享受过父爱,不知道父爱是怎么一回事,来的路上她还想过也许就真跟卫殊想的一样,也许他的爸爸就是她的爸爸了——
可是前路有点难。
来的是那辆破车,回去的还是那辆破车,就算是卫明的高级轿车从他们身边超过去,卫殊还是固执地往前开,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景灿灿才晓得他的心情有多少的糟糕,她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搁在他的胳膊上,试图安慰他。
“我没事。”卫殊稍稍分神跟她笑笑,似乎真没事一样,“你别担心我,真的,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
她就怕听这样的话,其实会更担心,也忍不住想替自己解释一下,“周爷爷一直以为、以为笙笙是陈叔叔、陈叔叔的儿子……”
“我晓得的。”卫殊只恨自己没在她身边,不能照顾好她,把她交给别人照顾,是他的无奈之举,那时候,他真是没一点能力照顾她,“是我们的儿子,不是别人的,我晓得的,你不用同我解释,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灿灿——”
她瞬间就明白了。
没再哭,即使她想哭。
感动于他的信任。
以前,他就没相信过她,而她确实没有做过值得他相信的事。
这辈子,她一心一意,就想着卫殊,再不会三心二意,再不会把自己推上蠢路。
“嗯。”她应了声,一脸高兴地问他,“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记得我们的小房子不?”卫殊问她,似乎一扫刚才的坏心情,开朗了些许多,“我们去那里,就住在那里,好不好?”
她自然是同意的,没有半分拒绝,不像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真在笑,笑得一脸小太阳般,人懒懒地靠在车里,“当然记得,我们在那里住过好些时间。”
卫殊说的小房子,是以前他租的小房子,就在市区,离他们念过的高中很近,那时候为了方便两个人腻在一起,这时候,就成了他们一家子团聚的地方。
“也不知道租没租出去。”她侧着脸,对着儿子吐个舌/头。
“去问问就知道了。”卫殊说得简单。
等他们到了地儿,一问才晓得那块儿房子都全卖了,最近就等着拆。
不止是这房子边上的全都卖了,连高中周围的房子全都卖了。
☆、第45章
卫殊抱着儿子,觉得她表现的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景灿灿颇有些激动,拽住他的胳膊,手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万分认真地朝他说,“这里、这里,都是要开发的,要弄新城区,你知道吗?”
“开发?新城区?”卫殊一时间还没能理解这个事儿,瞧着与学校只有一点点距离的老小区,确实是觉得有些旧,略略地皱起眉头,“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景灿灿万分确定,她扯着卫殊往里走,“都是真的,我无意间从陈叔叔那里听得的事,本来还不太确定,现在很确定了,这里肯定都是陈叔叔一手买走,你打听一下就能晓得的事,还有呀,你再看看还有谁没卖的,都去买了——从这里,一直到那里都是的,别放过任何一点地方。”
“新城区真要建了?”他早就听说过有关于新城区的规则,只是个规则,市府一直没推出方案来,今天这么一听,的确叫他相信,陈烈的背景不是一般背景,那是深厚背景,他提前知道自然是有很可能的事,“真是在这里?”
景灿灿点点头,指指最右边,“是真的,我是没听错,新城区就建在这里,而市府可能就会搬到那边,以后这里便是本市的中心地带。”她并不能说出自己重活的事,就且将陈烈给放出来增加话的真实性,即使在卫殊面前,重活的事,她也得瞒着——这种事,能有相信的人吗?
她不敢保证,甚至不敢冒一丁点的风险。
因为她也许会面临卫殊问她上辈子的事,而那会儿,她并没有同卫殊在一起。
“你记得可真牢。”卫殊乐了,这是个机会,他自然是想要把握,出身于卫家,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对发展家族生意是有些自来熟,抱着儿子朝着最右边的地儿走过去,瞧着都是些挺老式的房子,估计已经是有二三十年,“市府要是建在这里,的确是本市的中心地带——”
“一定是建在这里。”景灿灿很肯定,更肯定的是另外一件事,建市府的事,她并没同陈烈提起过半句,更没有在自己那个破小本子上记过,她那个本子只记过房地产的更新换代,并没有将市府的换地点也弄进去,“我没有听错,昨天是听到他跟边放在说,你们家……”
卫殊笑了笑,纠正她的话,“以后不是你们家,是我们家,晓得吗?”
她的脑袋几乎就靠他肩头,对上儿子晶亮的眼睛,心里乐开花似的,“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我都听……”
“乖啦——”卫殊跟她说,几乎是哄的语气,“以后少听那里的话,也别听,晓得吗,别人还当你是商业那什么的,听了也不许说。”
她将脑袋稳稳当当地靠在他肩头,朝自己儿子靠近,瞧瞧儿子个精神样,她不由伸出舌/头给儿子做个鬼脸,瞧见儿子震惊地瞪大眼睛,她笑得更开心,“又不是我故意听的,我是不小心听见的事……”
其实她想说,她知道的事情还要多,还要广,近二十年间的大事,她都有印象记着的,尤其是对本城,可能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她对这座城市的记忆太多太长,以至于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丁点生疏。
卫殊朝见她个娇样儿,拿手点向她的鼻子,瞅着她爱娇的吸吸鼻子,笑得比她还要开心,凑过脸,几乎要与她的脸贴在一起——她的眼睛慢慢地阖起,映入眼帘的是她娇/嫩的小脸。
他爱煞她的脸,爱煞她的性子,在她期待的动作下,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呵——”
清脆的,没有任何恶意的,全是充满了爱意。
景灿灿没等来期待中的吻意,立即就睁开了眼睛,迎上他带笑的眼睛,不管不顾地就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来将自己的唇瓣映上他个薄唇,——没等她用力,唇瓣已经叫他反客为主地含住,就像场博奕——
她吻他,成了,他吻她,吻得热烈,后脑被他腾出的手给固定住,不许她再调皮,他在她唇上辗转反复,滋润饱/满的触感,叫他长久以来压制的情感倾巢而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从他的心上逆流,他想将人搂入怀里——
怀里隔着一个儿子,他们之间有距离。
她并不在乎这些,儿子在他怀里,只要他双手能空得出来,儿子必定在他手里,他一直会是个好爸爸,她晓得的,被吻得几乎站不住脚,双手软软地按在他的肩头,娇/嫩的小脸一片嫣红,红得叫人迷醉,而她迷醉在他的吻里,他的气息里——
她只晓得他的舌/尖不停地顶着自己的牙齿,几乎没有任何阻挡的想法,她与他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耳里清晰地听他的粗喘声,与她的交集在一起,惹得她几乎就腿软了。
却是悄悄地夹紧了双腿。
她有些难捺。
卫殊终于离开她的唇瓣,深遂的眼睛瞅着她,白嫩的脸充满了嫣红色,粉嫩的唇瓣叫他吻得几乎红肿,却恰如成熟饱/满的果实一般,仿佛他再一咬,就能喝到美妙的汁水——他搂着她的腰,觉得稍稍用力,她个腰就能在他的力道下断了。
他是多么的爱怜她,巴不得这样能是一辈子。
她偎着他,才能站得住,呼吸还没缓过来,却把脸躲起来,躲在他的肩头,“卫殊,卫殊——”低低地叫了两声,跟喃喃自语似的。
听得卫殊个心都软成泥,受不得她一声一声的叫,而这是在大街上,他急急忙忙地拉着景灿灿回车里,生怕叫别人看见他的窘态,更怕别人瞅见她的娇样儿,一丁点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