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1-02-17 12:46      字数:5127
  宝儿一脸呆滞。
  “你想光着身子在我身上挂一晚上?”向来冷静的楚清欢也不由得心头窜起一线火苗。
  “我不介意给你看。”他闻着她的发香,发出一声轻笑。
  她一把捏住他的肩骨,推开了他:“我也不介意你给别人看。”
  推开的力道有点大,弱不经风的严大公子立即倒跌出去,跌出时撞到了宝儿,宝儿猛然惊醒过来,连忙拣起地上的丝被给他裹上,裹得一丝缝也看不见。
  “好疼。”严子桓皱着双眉倒在地上,看着楚清欢的丹凤眼似怨似嗔。
  “有勇气做,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楚清欢蹲在他面前,挑着唇角看他,手指在他小腹处慢慢画着圈,时轻,时重。
  一圈,两圈,三圈……
  薄薄的丝被下,某一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撑高,撑高……
  铁塔们瞠目结舌,齐齐拿手挡住裆部,只觉得牙更疼了。
  宝儿的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望着那里,差点要去掀开被子看个究竟。这里就数他年纪最小,他不明白公子的小腹下怎么就突然多出座小山来。
  严子桓的呼吸开始不稳,凤眼里有丝迷离的水光,淡绯色双唇微张,脸庞更是粉艳得如同绽放的桃花。
  “难受?”她问。
  “难受。”他伸手来抓。
  她让开,换只手继续画圈:“为什么不穿衣服?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这么做?”
  他吸了口气,抖着声回答:“……没有。”
  她停了手:“那是为什么?”
  “因为,”严子桓趁机将她的手合拢在掌心里,缓缓翘起唇角,望着她笑,“我睡觉时习惯不穿衣服。”
  楚清欢沉默。
  他笑得两眼眯眯,凑过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她低了头,看着面前还没平下去的小山,很认真地问:“你不觉得,光着身子在被窝里,更容易产生冲动?”
  “……”
  ------
  次日一早,楚清欢起床。
  外面天色还没亮,隔壁那个爱果睡的公子想必还在睡觉,此时走正好。
  昨晚的事情确定了是一伙盗贼所为,前往后院的那伙人被铁塔们杀了几个,没杀的也被押送官府,爬墙的那几个也都被连夜抓获,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波。
  严大公子被她画了几个圈圈之后再不敢缠着她,乖乖地目送她离开,她因此睡了两个时辰的安稳觉。
  “扑通!”房门刚一打开,一团黑咕隆咚的东西就滚了进来,紧接着那东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楚清欢看了一眼,抬腿就走。
  “姑娘等等。”一只脚被一双手抱住,严子桓裹在身上的被子散开,只着一身单衣趴在地上,仰着头朝她绽开迷人优雅的笑容,“我们一起走。”
  楚清欢俯视着他:“你在我房门外守了一晚上,就是要与我一起走。”
  “是啊。”他回答得自然,“我怕姑娘偷偷地跑了,追不上。”
  “我同意了么?”
  “姑娘不同意么?”
  “我不同意。”
  “那我也要与姑娘一起走。”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这会儿也不觉得脏了,朝着她身后道,“车子可备好了?”
  “备好都快两个时辰了。”宝儿打着哈欠走过来,“公子,待会儿我要去车里补眠。”
  “那不行。”严子桓想也不想地拒绝。
  “啊?”宝儿觉得自己一定是一晚上没睡出现幻听了,“以前不都如此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严子桓笑,“公子我要与姑娘一同坐车,你以后就跟钟平一道赶车吧。”
  宝儿:“……”
  楚清欢越过他们,下楼。
  对于这种自说自话的决定,她直接选择无视。
  “姑娘等我。”严子桓紧追其后。
  楚清欢转身,一手撑住他控制不住力道而扑过来的身子,“你打算去哪里?你的目的地是什么?”
  他想了想:“随便,哪里都可以。”
  “好。”她点点头,“其一,你坐车,我骑马,快慢不一致。第二,我北上办事,你随处乱逛,目的不一致,所以我不能与你同行。”
  “这不是问题。”他习惯性的翘起唇角,“其一,你的马我已经让手下给卖了,以后你只能与我坐车,速度上肯定能一致。其二,我刚才都说了,去哪里都可以,你要北上办事,我也跟着一起去,目的不也相同了么?”
  楚清欢眯了眯眼:“你说,你卖了我的马?”
  “是啊。”他很愉快地回答,“那马虽然还不错,但与姑娘并不是很般配,我就把它给卖了,回头再送匹好的给你……啊……”
  他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公子!”宝儿大惊,拿开他的手一看,“你流鼻血了!”
  “这是给他的自作主张一点小小教训。”楚清欢淡淡收回手。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宝儿愤怒又心疼。
  楚清欢已悠悠下楼,走到门口,那辆招人眼球的马车早已在那里等候,她淡淡一掠,眸光在那些肌肉虬结的侍卫身上扫了一圈。
  人人伸手捂裆。
  她眸光一收,在他们的注目礼中上了马车,挑了个最为舒适的位置躺下,嗯,正好补一觉。
  等到鼻子里塞了两团棉花的严大公子上车时,已是一柱香之后的事。
  楚清欢占了车里的软榻,严大公子就只能将就另一边的小榻,那小榻想必是给宝儿用的,以他的身高,若想躺平了,腿就势必掉在下面,若想腿能搁上,头与身子就只能靠在车壁上,总之,十分的不合适。
  楚清欢闭着眼睛,感觉到一阵香气袭来,有人接近,并有几许发丝垂落在她脸上,微微的痒。
  毫无疑问,那人正半弯着腰,在她上方近距离地凝视着她的脸,看得很出神,连头发垂下来的没发现。
  她在心里数数,如果数到十他还不走,她就再赏他一拳。
  就在她数到九的时候,脸上那道目光移了开去,一声轻笑后,脚步微响,已转向对面那张小榻。
  她闭着眼睛继续养神,本以为他会再来烦她,结果他相当守本分,一直屈就在那小榻上,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过了许久,久到楚清欢长长地睡了一觉醒过来,传进耳中的只有马蹄声与车轱辘声,她才转身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悠然半躺在小榻上,以手支颐,唇角微翘,睡得正香甜,浓密的睫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可见昨晚没睡好。
  鼻子上的两团棉花掉了一团,滚落在他前襟,上面还沾着血,另一团顽强地坚守着岗位,依旧与他的鼻子相依相偎。
  再俊美的男人,若是鼻孔里堵着棉花,恐怕都免不了有损美感。
  不可否认,眼前这男子长得很美,不同于夏侯渊的冷峻与锋锐,也没有偏于女气的阴柔,如同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每一个细节都很温润完美,举手投足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优雅。
  尊贵优雅……她双眸微沉。
  这样一个处处讲究生活品质,连细微灰尘都无法忍受的人,该是怎样的出身?
  就这马车而言,所有用料装饰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就连那挡风挡尘的车帘,用的也是千金一匹的江州贡缎。
  这种贡缎她以前在淮南王府见过,俞心李玉荷几人就是用这种料子做的衣裳,不是很有钱的人家用不起,他倒好,随随便便就拿来做了马车帘子。
  非富则贵。
  但若单单论富,她看着不象。生意做得再大的富贾,哪怕转商从政,也多多少少带点商人之气,没个几代脱不去,而他身上无半点商贾之气。
  若论贵……他身上的贵气只多不少,恐怕论皇亲都够了。
  由此一想,她微眯了眼。
  “你醒了?”一张放大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顶着鼻子里的那一团棉花,圆润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的脸。
  楚清欢撑开他的脸,坐了起来。
  严子桓转身坐到软榻上,慵懒地歪靠着车壁,一手撑头,淡绯色的唇角往上翘着,明亮的凤眼里倒映着她一人。
  “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让你再也看不了美人?”她挑开窗帘,望着外头人迹稀少的官道。
  大战在即,夏侯渊很快就会出淮南,直取兆京,在这种纷乱的时候还外出的,除了难民乞丐之外,所有人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有钱人更是如此。
  昨晚住宿的是淮南最边缘的城池,因处于夏侯渊管辖之地,人心还算安定,再往北,恐怕就不好说了。
  “如果姑娘愿意嫁给我,就算挖了我的眼珠子也甘愿。”严子桓眸光流转,一笑。
  “想娶我?”她看着窗外。
  “想。”他握住她的手,情意绵绵地道,“经过了昨晚,更想了。”
  她指尖一顿,回过头来。
  “我的身子被你看了,摸了,还那样了……”他凤眼亮得如同水晶,剔透流光,说得羞涩,表情却完全不那么回事,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象是要把她的魂儿给勾了,“我在睡梦里想的都是你,你的脸,你的手……”
  他揉捏着她修长的手指,凤眸含情地望着她:“这手真软,指尖真灵活,打起圈子来真舒服……”
  她眉梢微挑:“舒服?”
  “舒服,真想这样舒服一辈子。”他悠悠叹息,似有无尽的回味与惆怅,眼里又很快泛起笑意,“因此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姑娘娶回家的好。何况,姑娘都对我那样了,难道不该对我负责么?”
  “你的打算倒是不错。”楚清欢点头,抽回了手,“不过,你不觉得追求女人应该拿出点诚意?”
  他“咦”了一声:“我的诚意还不够?”
  “远远不够。”她道,“想娶一个女人,至少要坦白以下几点:家住何方,兄妹几个,家底丰厚与否,身份地位可有,经商还是仕途,可曾娶妻纳妾,能否做到专一……”
  “这个容易。”未等她说完,严子桓已笑得象只狐狸,“我是家里独子,再无兄弟姐妹。至今尚未娶妻纳妾,只要你能嫁给我,我保证一生只有你一个……我家住在南边,仕途经济都有涉及,因此这家底与身份地位,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南边?”她眸中掠过一丝微芒,一闪而逝,“淮南属于大邺西南,你说的南边,指的是东南,还是西南?”
  “我与姑娘同路而来,姑娘来自哪里,我当然也来自哪里。”
  楚清欢看着他的眼睛,那凤眼里流光璀璨,看似清透无比,然而真正细看,这层光彩却是最好的屏障,光彩之后的东西全都被其所掩盖,看不清,看不透。
  “听起来,条件似乎还过得去。”她靠着柔软的车壁,眼睛在他某处着重一落,“不过那些都是外在,最重要的还要看你身体是否康健,尤其是小蝌蚪,是否强壮,存活率几许,这可是事关传宗接代的大事。”
  严子桓露出一丝好奇。
  “什么是小蝌蚪?”好奇宝宝很好学地问。
  “小蝌蚪啊,就是男人为了创造下一代必备之物。”她将他上下打量一眼,“你的,恐怕存活率会差一点。”
  “创造下一代必备之物……”他自语了一句,思索片刻,恍然,“我知道了。”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身子朝她倾了过来,细腻如脂的脸离她的距离不足三寸,凤眼斜飞,“为什么我的存活率会差一点?要么,我们先试试?不试过,又怎么能知道是否强壮。”
  楚清欢表情平淡地看着他。
  “你看,这里有现成的软榻,又只有你跟我两个人,孤男与寡女,两情相悦,再来个干柴遇烈火……”严子桓越说越兴奋,身子也紧紧地贴了过来,双手朝她的腰带伸了过去,“试完了,你可以再决定嫁不嫁给我……”
  “啪!”白得几近透明的手上立即泛起一个红手印。
  严子桓“哎呀”一声,几乎同时,车帘子被人迅速掀起,宝儿毛茸茸的小脑袋以无以伦比的速度伸了进来。
  而马车也停了下来,钟平与骑着高头大马跟随在侧的侍卫都万分紧张地朝里面探头张望。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宝儿说着,眼睛已不友善地瞪向了楚清欢。
  “没有没有,公子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舍得欺负我?”严子桓将火辣辣的双手缩进袖子里,笑得春情荡漾,“姑娘你也不舍得,是么?”
  楚清欢悠悠地答:“我舍得。”
  “咝。”外面又集体牙疼。
  严子桓的眼角抽了抽。
  楚清欢侧睨着他,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笑眯眯地道:“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