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今天我会同你说这些？”刘老爷子仿佛看透了杜克内心的想法。
  杜克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截了当，不禁尴尬笑了笑，他的演戏功夫比起蔡思强来的差距，远远超过了奥斯卡影帝同金鸡影帝之间的距离。何况面对眼前这位好像可以洞察一切的老者。
  “两个方面的原因，”刘老爷子伸出两个手指头，“第一，现在军方在很多方面都用得到你技术上的突破；第二，在某些时候，我也需要借你的经济影响力张目。”他说得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这话还是太简单，杜克在等他进一步的解释。
  “技术上的事情不必细说了，新型材料、机床、计算机，现在又加上核能，这些技术通通都是我们现在制约新型武器装备问世的短板，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产品的变化，你就明白对于我们有多重要了，在应用了新城特钢和希林顿公司的新型材料后，我们的生产的航空发动机样品质量和性能已经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刘老爷子说道这里，心情显然有些激动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杜克，你知道吗，这个东西制约我们的战鹰发展已经几十年了，现在终于算是看到了了彻底解决的希望。如果这个新样机通过更长一段时间的测试，我们就能够定型生产了，说起来这个还需要你继续配合，拿出更多更好的材料来。”
  这个方面的资料杜克倒是了解不多，他不是什么军迷，自然不知道国内的主流战机中，由于航空发动机质量和性能满足不了需要，一直依赖进口，基本上战机的数量和核心性能参数，对方都可以通过这个发动机进行推导和限制。
  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对于刘老爷子这位一直负责装备工业负责的人来说，可真不好受啊，否则说起这些东西也不至于如此激动。不过对于新型材料来说，就算刘老爷子不提，杜克也会继续投入研发下去，他的莲花堆要推进到更大功率，需要的材料性能比起这些军工来说那是一点都不差。
  “第二个方面，就是经济方面的原因了，由于军队体系特殊，不便参与经济方面的事情，很多军工企业都已经转制归属到地方上，而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也在这个方面实在缺乏能力，所以在经济方面，一直缺乏有影响力有份量的经济力量来支撑自己的主张，导致在某些涉及到投资的事情上就很难说得起话。
  比如新型材料研究方面的投入，我虽然呼吁了很多年，但是一直没有一个够分量的集团肯大力投资，等于白说。好多军工方面关键性的材料，我们一直没有能力生产，直接导致我们的一些关键设备没法突破。
  所以我需要有人支持，当然不是说所有的都由一家投资，而是在有了先期投入有了一定成果后，就能够方便争取到国家的政策性支持，扩大这些成果的生产和研究了。比如你的机床产业，一旦突破技术壁垒，我就好张口要政策，将其中有一定产能而又有相关技术基础的企业兼并到沈大机床去，尽快形成规模化生产。”
  第三百六十二章　靠山　中
  听到这里，杜克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后来收购企业好像变得容易了，原来一切都是这位刘老爷子在幕后推动的结果。
  能源供应这种大行业刘老爷子没有办法撼动，搞定几家机床厂、轴承厂什么的，还真不是什么难题，毕竟地位摆在那里，不可能这个面子都不给。
  “坦白地说，我对于你的产业没有什么别的利益诉求，就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孙子，钱多了对于他们反而是一种取祸之道。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土都埋到脖子了，剩下的时间中，想尽可能将自己的一些夙愿完成，就可以心安理得闭眼了。”
  “我想要你做的，就是在一些军工上非常急需，而一般人进来很难看到赚钱前景的地方投资，并尽快搞出成果，就像机床、新型材料一样一旦有了成果，我会支持你们将这个成果推广出来，一样不耽误你们赚钱，杜克，这就是我今天同你说这么多东西的真正目的。”
  听起来这个很像是一个特殊的交易，刘老爷子的目的是尽快提升他负责的装备工业水平，但是限于种种原因，在军工企业无法关注到的地方，需要一些其它资本进来进行一些研究，比如一些基础新材料研究，通讯、计算等基础芯片研究，这些东西没法由军工企业一手包办，完全用别人的东西又不放心。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些同军方密切合作的民间力量参与进来，就是一个较好的替代选择了。
  听上去这好像是一个合作多赢的好方案。杜克利用自己的技术和经济能力去研发一些军民通用的东西，有了成果，刘老爷子就可以推动政策面进行扶持，将成果转化成为生产力，让研究拥有更强的资金支持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sal公司也就在某种程度上受到来自刘老爷子这一系军方的支持和保护。
  这等于是杜克他们找到一个大靠山一样，按照刘老爷子刚刚对经济控制版图的描述，每一个大的经济集团背后，其实都是大大小小的政治势力集团，而缺乏这种来自政治上的支撑，再大的富翁都扛不住来自各方的攻击。
  在刚刚刘老爷子讲的课程中，就有不少活生生的样例，几乎国内每一个重量级富翁的瞬间倒下，其实背后都是一个个激烈高层倾轧失败的延伸结果。靠山倒了，靠山麾下的利益自然要被人分食，这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结果。
  政商如果不能够取得一个平衡，财富就如无根浮萍一样脆弱。
  可是以杜克的阅历，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遇到比莱姆到现在，他其实一直依靠自己获得的顶尖科技在艰难前行，所取得的成果也没有依靠到什么强力的政治势力，所以在火箭般的成长过程中，完全没有一个大经济集团崛起的必要过程和诸多幕后交易的经历，能够触及到这些隐秘的世界。
  直到懵懵懂懂同李家合作，才让刘老爷子下定了决心来拉拢，这个新生力量现在还如白纸一张，没有复杂的背景，同时也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值得刘老爷子出手，这种事情，当然是最高的机密，也只有在这个完全由刘老爷子掌控的军方基地上，才能开诚布公同杜克谈这些。
  关于杜克和他的几个朋友，刘老爷子有了足够多的情报资料，基本上这几个年轻人的一切都挖掘得差不多，背景清白，做事能干，完全值得刘老爷子下大本钱去拉拢。
  所以，对于刘老爷子来说，杜克和sal已经进入到他考验的晚期，但是对于杜克，这个信息实在来得太突然。
  “虽然从股权上说，sal我有决定的权力，但是现在已经牵涉太多人的利益，我没法现在就答复您。”杜克沉默了半响，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需要同蔡思强他们几个商量一下。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合作比起同李家的合作来说，更加事关重大，杜克一时间实在没有能力去判断中间的利弊得失。有刘老爷子这样的大靠山，对于自己未来的商业拓展当然算得上是一件事好事情，可是一旦站队卷入这种高层的争斗，一不小心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正是由于这中间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一直以来杜克都竭力避免进入这种争斗和站队。
  可是听了刘老爷子的话，杜克才知道，当一个人成长到了一定地步后，有些事情完全身不由己，在巨鳄横行的世界，想要独善其身都没有机会，当你还不能具有屹立不倒、独霸一方的本领之前，就必须选择一边站队。
  在刘老爷子描述的国内经济势力分布中，至少有几十个势力都是他现在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
  李家仅仅是其中一个突出的势力而已，当然他们也是当今天下最强一个经济势力之一。
  “杜克，我知道，这事对于你还有你的几个同学来说，其实真的早了一些，你们还没有见识到世间险恶的时候就要面临这样的世界，对你们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世界就是这样的，经济是上层建筑的基础，这句话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句空话，但是对于像你这样身家超过500亿美元的人来说，那是不折不扣的千古名言。不管你愿不愿意，还是准没准备好，一旦你站到了这个舞台，就要承担相关的责任。
  远的不说，你看周边日韩，现在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财阀统治，什么时候你见到他们出台过侵犯财阀利益的政策？但凡有这种苗头出现，立刻导致政局的剧烈震荡。
  在各个势力的范围内，对外在的入侵都是非常敏感的，没有一定的保护能力很难生存下来，今天我同你说的这件事情，不是很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想，不过希望你能够将听取意见的范围尽量缩小，另外，千万不要用电话来商量。
  这种事情大家其实都是心照不宣去做的，也就是你们几个小子比较特殊，懵懵懂懂，我这个老头子要是厚着脸皮不说，不知道你们要经受多少头破血流才知道。
  如果你有决定了，回头再来找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就好。”
  说道这里，刘老爷子都有些讪然。在他这个位置，还要亲自出马拉人，这个确实也有点跌份。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多少老同事、老战友笑话呢。所以做这个事情的时候，连孙宏处长这种身边人都要赶出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靠山　下
  带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在回程的飞机上，杜克心事重重。与他同行的还是有秦泰然这个中间人，只是不知道刘老爷子对于秦泰然说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秦泰然喜形于色，眉眼间是挡不住的欣喜。
  “老秦，升职了？看你高兴成这个样子。”杜克收拾起心情，打趣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嘿嘿，托你的福，小小升级一下。”看着身边这位大福星，秦泰然心中充满了感叹和感激，他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对杜克说了些什么，但是却能够肯定，自己的最新任命肯定与杜克这个大福星。
  “怎么，7号工程和10号工程你不管了？准备去哪里？”听到秦泰然真的升职了，杜克也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能够令秦泰然高兴成这个样子。
  “老爷子准备安排我去兵装任副总，主管新能源和装备制造的研发，主要还是做你的配合搭档。7号工程交给别人接手，但是10号工程，老爷子有意转为兵装新能源项目，带入到兵装公司继续研发。”看着杜克有些奇怪，秦泰然知道杜克这是对兵装公司不了解。
  “兵装和兵工是军方两大公开的企业化经营公司，每年产值大约4000亿左右，属于军方委托国务院代管的副部级特大型企业编制，不过管理层一向是军方大佬们推荐人选，能够当上这个副总，成为实职正厅，任职上算是踏踏实实前进了一步。不过你老哥我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得看你的支持啊。”
  秦泰然这话倒是说得实在。他不是研究方面的专才，实际上是搞情报出身，转到兵装来抓研发，这个跨度真的很大，杜克不清楚兵装下面是什么情况，但是秦泰然知道，即将归属在名下的研究机构遍及国内各地，基本上可以说是山头林立、历史悠久。
  对于这些研究机构来说，单纯的行政命令管用程度不高，如果不是秦泰然这个即将上任的副总管着他们的钱袋子，在没有形成技术上权威之前，说话简直没有什么作用。
  所以他才说要依靠杜克，只要他在杜克帮助下快速搞出一俩个有影响力的研究项目，那么这个技术权威就算可以初步建立起来了。
  这些东西对于杜克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听到了秦泰然的对兵装公司的介绍，杜克就知道对于秦泰然的安排，这是刘老爷子对自己的选择很有信心，已经开始安插可靠人员来对接以后同自己这一方的合作事情。
  可是，这件事连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凭什么刘老爷子如此笃定？
  杜克带着疑问，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了秦泰然几句后，秦泰然敏感地发现了杜克的异常，知趣地不再打扰。
  秦泰然更不会冒冒然问刘老爷子对杜克究竟说了些什么，杜克自己不说，秦泰然绝不会去问，对于他这种搞情报工作的人来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够了，领导没说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最后就啥都不知道最好。
  杜克见秦泰然不再问，就闭着眼睛养神，脑海中却想着下一步究竟如何动作，回去也就是找蔡思强和赵建武俩人商量商量，董锋远在马尔代夫，现在正忙着，这事要是蔡思强和赵建武意见统一，那就能够定下来。如果大家有争议，再找来董锋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