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疯狂热线 更新:2021-12-16 18:31 字数:5324
路尘已经离开一年多了,除了在草原上的时候我撕心裂肺地哭过,回来之后我几乎以为我对路尘的离去没有什么感觉,没想到,这感觉其实一直堆积着,在一年之后猛然地就迸发出来了。
宁,在这个要毕业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我失恋了。因为路尘,我失恋了。
我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而悲伤,也许是失恋,也许是路尘的离去。不管因为什么,从我在路边大哭一场之后,这悲伤就压的我无法呼吸。即使是现在我给你写信的此刻,我的脑海里依然是来回闪烁的画面。我看见路尘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自行车前面对我笑,我看见他故意的挑衅,看见他拉着我的手经过这我即将离开的却又无比热爱的地方,看见他孱弱地在黑暗里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总是听见他说,我不写信给你,我不给你留念想。可是我依然在想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记在了我的心里。
从昨天到现在我都一直在宿舍里躺着,现在给你写信的手也微微地抖着。可是这是这周的最后一天,我必须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我要信守对你的承诺,另外我也需要倾诉。
崔莺莺回上海了,她是回去找工作了。李落昨晚没有回来,至今没有消息,在我最希望有个人陪着的时候,却发现最后仍旧是孤单的。
宁,你会像于箫一样不会来了吗?
你们都回来吧!我很想你们!
我好像有些发烧,就这样吧!
零。”
私藏的情书(105)
写完那封信之后我接着睡觉,我没有力气下床去医院。
梦里依然都是路尘,一会是校园一会是草原,一会是路尘的笑一会是路尘的泪,我不知道为何能在路尘走了一年多之后才开始费劲全身力气来想念他。这反应,不只是迟钝了一点点。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李落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叫了几声李落都没能把她叫醒。
我觉得口渴难耐,想下床倒杯水。
我的脚刚刚踩到扶梯,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就从床上摔了下来。床铺下面是书桌,所以床铺和地面的距离有两米多,我这一摔,动静看来不小,把李落给震醒了。
李落过来扶我的时候发现我浑身发烫,于是赶紧送我去医院。
李落扶着我往医务室走,我虽然没有力气,但是还是没有忘记问李落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就算李落不说,我也知道她一定是跟张扬在一起,除了张扬,谁能让李落夜不归宿呢?
“昨晚陪着张扬在篮球场坐了一夜。”李落坦白说。
“你们疯了。”
“虽然很累,可是我很开心,他终于答应了让我做他的跟班了。”
“他能不答应吗?就算他不答应你就不去了?”
李落正开心着,没功夫理会我的话。
我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但是还是想说。“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去我才会后悔!”李落斩钉截铁地说,完了还加上一句,“你都这样了就少操点心吧!”
这场烧来的很奇怪,连续一周断断续续地就是不肯彻底消散。
公司本来已经通知我开始实习了,因为这场病,另外商量了日期,我也因此多了一些在学校的日子。
后来彻底地没有再发烧的时候李落看我的眼神都有点怜香惜玉的味道了。她摇着头说:“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我没有办法跟她说其实我不只是在发烧,路尘的离去就在这七天里像魔鬼一样要吞噬我。
一样向魔鬼吞噬我的还有离别。
毕业后就订婚
大学四年加起来都没有最后这几个月跟老师接触的多。
毕业论文还有答辩的一系列事构成了我们和老师之间的桥梁,尤其是在最后的临近答辩的日子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这座桥上跑来跑去很多遍。有些老师我们也是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和蔼可亲的,原来是幽默风趣的,原来是学通古今的……
有些老师,我们的毕业照上都找不到身影。
照毕业照的那天晚上我们吃的散伙饭。
散伙饭是年年毕业学子的惯例。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散伙饭,有种自嘲的幽默,有种无所谓的冷漠,实际上里面是难舍的无奈。
几乎所有人都哭了,包括男生还有老师。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哭,因为我醉到记忆模糊。我只记得李落崔莺莺还有季晓雯跟我抱在一起,说改天一定杀回来,看看是谁睡了我们睡过的床,看了我们看过的书,坐了我们坐过的座位……也许,还谈着与我们相似的恋爱。
正式毕业那天阿木和赵小惠开着车到学校来接我。
赵小惠说这么多东西开个车方便,更何况是去她干妈的公司上班。
我沉默着接受了。
阿木楼上楼下地帮我搬东西,一句话都不多说。
李落崔莺莺还有季晓雯当时都在,她们都是第一次看见阿木。阿木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虽然她们没有像以前的高中女生那样兴奋尖叫,但是三个人忽然就紧紧地靠在了我身边,不可思议般地问:“我们的大众情人,真的就长得这么大众情人?”
我笑着跟她们说:“这就是阿木,赵小惠的男朋友。”
赵小惠开心的往阿木身边一偎,说:“很快就是未婚夫啦!我们毕业后就订婚!”
“祝贺你们!”我笑着对他们说。
阿木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闷头就开始搬东西。
李落她们三个一副万分可惜的表情站在我身边,哀怨一般地看着我。
我心想,假如宁会回来,假如你们会看见,你们一定不会再这么看着我了。
2006年的这个夏天
最后跟李落崔莺莺和季晓雯一一拥抱就匆匆忙忙地坐着阿木的车往公司宿舍去了。
我的大学,其实是在一阵慌乱的来不及道别一般的气氛里结束的。
对于阿木最近总是出现在这个城市里我觉得很奇怪,便问了阿木。
阿木说他们公司的生意重心发生了转移,现在主要是在这里做业务,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
看来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和阿木见面。
我从没想过阿木会娶赵小惠,但是一想到赵小惠有江总这么一个干妈似乎这件事又是顺理成章的了。
2006年的这个夏天,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人生。
只是我没想过,这个人生看起来平淡无奇茫然一片。
我每天上班下班,尽心去做江总吩咐的事,然后在下班之后回宿舍整理一下就睡觉,等待明天重复一样的节奏。
在这样规律并且有自己时间的日子里,我开始写小说。
找到一个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兴趣爱好是件叫人愉快的事。
在小说里,我把自己和宁拟定为主角,我虚构着我们浪漫的爱情故事,让我们相爱并且有美满的结局。
我拟定好故事的结构,然后开始动笔写。这是一个写给自己的故事,不仅仅是安慰。
阿木和赵小惠在这年秋天订婚了。
他们的订婚仪式办的很隆重,以江总的影响力,来的都是各个公司高层,阿木和赵小惠在杯盏之间微笑着接受祝福。
阿木很有分寸,在这么多宾客面前事情做的体面到位,听赵小惠说,那个晚上阿木还谈成了几笔生意。
从始至终,阿木都很清醒,知道宾客散尽,阿木忽然就醉倒了。
赵小惠把阿木扶进房间的时候笑着对我说:“太高兴了,就喝成这样了。你自己回去吧,不能送你了。”
我说好的。
我们长大之后就疯了
然后我看了阿木一眼,恰好他也在看我,他的眼神不像是醉酒了。
“唐零……”阿木忽然叫我,我心里一惊,生怕他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来。
“路上小心!”阿木说完就被赵小惠扶进房间了。
我愣了两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直接回家,我想去看看唐晓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晚上忽然特别想见见她。
到了唐晓乐工作的地方,她的同事跟我说:“唐晓乐?早不干了!”
“为什么?她老公呢?”
“她老公?就是因为她老公她才不干的。她老公在农村老家有老婆孩子,唐晓乐都怀孕了,那男人的老婆找上门来了,闹的很凶,后来唐晓乐就走了,那个男的也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样的关于唐晓乐的消息叫我觉得这世界荒唐之极,唐晓乐是一个那样纯洁的像孩子一样的人,为何会有这么多变数降临到她身上?
我想起以前唐晓乐纯净的笑,灿烂的彷佛从不会被伤害。后来见到她几次却都没有在意她是不是还是那样笑着。
还会不会再见到唐晓乐?
这世界在我们长大之后就疯了。
那些背背课文算算数字然后咬着耳朵说悄悄话的日子在风轻云淡的岁月里飘渺着远去了。
晚上回到宿舍,无聊地换着电视节目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则娱乐新闻:许然深夜约会神秘男。
电视上播出了一张许然和神秘男约会的照片,黑乎乎的一片,偷拍的效果很不好,但是许然的样子还是看的清楚的。许然对面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的样子虽然模糊着,但是我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有于箫的影子。
看来许然还是不能忘了于箫,找男朋友都找了个跟于箫这么像的。
弃暗投明
在阿木和赵小惠订婚后不久,我接到崔莺莺的电话,叫我去上海参加她的婚礼。
没想到崔莺莺真的要结婚了。
季晓雯和我都去了,李落没有来。
崔莺莺一见我们就数落李落:“给我打了电话了,一个劲地道歉,说太远了,来不了。我才不要她的道歉,我说你要是敢不来,咱们就绝交!她还就是敢不来,我也没办法了。”
我和季晓雯也象征性地帮着崔莺莺骂了李落几句,然后我们三个人合了影。我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不完整的和无以言表的沉重感觉。就这么,我们宿舍里其中一个人已经嫁出去了。
华章还是一如从前的幽默,看见我们不断地拱手道谢:“要不是当初你们给莹莹勇气,并且在一旁督促她当机立断弃暗投明,就不会有我华章今天抱得美人归的完美结局。”
“这不是结局,这只是开始。”我开玩笑地说。
季晓雯也附和着说:“不错,我们向来明察秋毫,要是发现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家崔莺莺的地方,我们会再次督促她弃暗投明的。”
华章一个劲地称呼我们姑奶奶,叫我们高抬贵手。
华章说话的时候,崔莺莺幸福地站在一边,一句不多说,只是笑。
我和季晓雯摇着头说:“这个不争气的女人啊,终于争气了一回!”
崔莺莺的婚礼办的非常热闹,可是我和季晓雯后来却哭了。
等到崔莺莺和华章忙他们的事的时候,我和季晓雯都觉得冷清了。
“怎么这么快呢?”季晓雯轻声说。
“如果能幸福,不在乎快一点。”我挽着季晓雯的胳膊说。
季晓雯笑着看我,说:“就剩咱们俩了。”
“以后只能结婚啊生孩子啊这种时候聚聚了。对了,你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就快考了吧?”
季晓雯很自信地笑了,说:“不在话下!”
内疚和喜欢
崔莺莺的婚礼结束之后,季晓雯拉着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或者去看看黄浦江。”
我看季晓雯的神情,很像是大学的时候我们集体做坏事的样子,心里一暖。
和季晓雯二话没说,拦了辆车就去了江边。
“这个时候,有点冷了。”我缩了缩身子说。
季晓雯过来抱着我,说:“抱在一起就暖和了。要是还是四个人,这么抱在一起,在这样的夜里看黄浦江,应该更暖和吧?”
“你向来不是这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呢!”我捏了下季晓雯的鼻子说。
“女人偶尔多愁善感一下才更妩媚更可爱吧!张扬就喜欢多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