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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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热线 更新:2021-12-16 18:31 字数:5075
“人人都有故事,尤其是活到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并且是单身女人,更有故事。但是故事大致相同,没有研究的必要。”她说话的时候威而不严,不但是个长者,也是一个智者。
后来我没有继续再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不过事后我从赵小惠那里得到过一些零散的介绍,我以为故事可能会有些不同,没想到竟然也是为了一个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的男人。赵小惠说,她妈妈告诉过她,那个男人出国前说一定会回来娶这个女人,可是,这么多年,再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又是什么让她坚持等下去。但是我仿佛看见自己许多年后的孤独寂寞,这会不会是我会走的路?
责任与无奈
我很后悔那天会陪赵小惠去那个所谓的派对,去看她那个相亲的对象。
因为当那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赵小惠忽然很认真地对我说:“哦,对了,你不是还有事吗?要不,你先回学校吧!学校的事比较重要!”
因为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李木子,是那个曾经叫赵小惠和众多女生着迷的阿木。
赵小惠就是这样一个直接而且自私的人,我了解她,所以不怪她。
阿木当时一身正装,头发和妆容都是精心整理过的。已经有两年没见阿木了,并且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像是有意从我的生活里不带痕迹地消失一样。我没想过再见到他的时候会在这样的场合。
不过,我也明白了阿木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了,明白了他的责任和无奈。当我看见他用那种让人感觉亲近的微笑从很多人中间走过来,途中还礼貌地跟人打着看似模式化又很体贴的招呼的时候,我知道阿木为了他的责任把自己改变了。
阿木看见我,连一刻的惊讶都没有,只是微笑了一下,当做是打了招呼,然后对赵小惠说:“原来江总说的自己的宝贝干女儿就是你啊!”阿木说的江总就是赵小惠的干妈。
赵小惠在对阿木点头之后就对我说了叫我回校的那句话。
赵小惠的话叫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多余,我懊恼自己来了这里,懊恼见到的人是阿木。
我顺着赵小惠的话说:“嗯,那么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我说完对阿木笑了一下,很勉强,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阿木忽然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但是马上又松开了,他的态度极其礼貌。
阿木对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对赵小惠说:“叫她一个人回去你也不会放心吧?稍等我一会,开车,送她回去很快的!”
赵小惠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阿木已经领着我走了。
坐在阿木的车上,我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话,我不知道我想用语言掩饰什么。
“原来你一直在这座城市,怎么就从没跟我联系过呢?我们宿舍里的那帮家伙,动不动就会看着沉默的电话说很怀念你电话里的声音呢!这世界,真是疯了。谁会想到赵小惠相亲的对象竟然是你?还真的是你!世界太小了。我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们的化学老师,那个可爱的年纪轻轻就败顶的叔叔一样的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慢条斯理地忽然喊一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这个时候呢,那位同学要么是在睡觉,要么是在做其他的事,要么是在发呆,要么就是作业没做,那个老师就会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你还记得他说的时候的神情吗?微微笑着,还带着点滑稽的委屈,真是太逗了,我一想起来他那个样子就想笑!”
有些事情只是为了怀念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我想说,季晓雯搬出我们的宿舍了,我想说,李落在为张扬的事闷闷不乐,我想说,路尘,他离开了。
但是我说出来的都是微不足道的。
“唐零。”正在开车的阿木听够了我的唠叨,打断了我,“这世界其实是很现实的。学生时代懂的那些事,有很多都是假的。有一天你站在了真正社会的某个圈子里,你就会发现这里面的规则是残酷的。两年前我跟你告别,那是真的告别,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我现在的生活,已经不全是我的了。还有,我发现了很多更神奇的游戏,发现了努力去做一个会玩游戏的人其实是件就像探秘一样奇妙的事。你似乎,还没看清楚,或者还不能接受我的改变。这没关系,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你能用正常的心态看我,我们还是朋友。”
我没听懂阿木的话,至少在那样的时刻,我完全没懂。
我唯一懂的就是最后一句,他说我们还是朋友。
如果还想从他的这些虚实不定的话里听出来他是不是还爱我,那我就不是唐零了。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了去判断的意义。我只知道,阿木变成了游鱼一样的人,他游走在他所处的圈子里,深谙游戏规则。他会过的很好。
虽然我还是有些怀念那个不善言辞的酷酷的阿木,那个以从不跟女人说话为原则的阿木,可是有些事的发生就是为了怀念的,被怀念,是它最好的意义。
阿木将我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说:“就到这里吧,你赶快回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阿木从车里出来,站在车旁,双手插在口袋里,这依然是他以前喜欢的动作。他对我说:“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走进去!”
“学校的治安你还不放心啊?”我笑着跟阿木开了句玩笑。
“看人离开是件很纠结的事情,这样的事,就让我来做吧。就算是我,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吧!”阿木说完轻轻地半靠着车子,没有笑,略显木讷的神情让我恍惚以为这还是高中时候的阿木。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第631封情书
“宁:这是大学的最后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刚开始大家从四面八方因为这个大学聚集而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各奔东西。想起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毕业的日子总有一天会到来,然而我们总想在这之前再抓住些什么,每个人都在努力,然而也沉默。我们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假装离别不会来。
这些年,我装在心里无法说出去的事越来越多了,这些事堆积的重量压的我几乎要窒息,然而它们又几乎是我内心的全部,无法割舍。
你和给你写的信,是这些事里面最重的一个。毕业的时候,要带走的行李总是越轻越好,而我将要去的地方是不是能够安放这些已经堆积成小小山丘一样的信,我不知道。我不能把它们都扔了或者都烧了,它们是我的宝贝,丢弃一个我都舍不得。
路尘和阿木,也常常不经意地被我想起。我总想抽个时间去看看路尘,但是一直都没有去,也许,以后都不会去了。他会和伊索在天堂安静地生活,我不能去打扰。阿木已经长成了一个完全与我告别的姿态,就算有些事还是在他心里,但是我明白,对他而言,是真的可以都过去了。就像阿木说的,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遇,但是只剩下点头微笑的招呼,我们终于也陌路了。
我还常想起付媛媛的哭声,这样的挂念让我不敢面对张扬,我害怕我一激动就会说出实情。张扬变得很快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没什么变化,实际上我知道,他没有了包袱。我以为张扬会和季晓雯和好,但是这两个都是骄傲的人,他们都不会回头了。
人生总是要向前走。回头看这四年的大学生活,我唯一的遗憾不是路尘的诀别,而是没有收到一封情书。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让人惊讶?但是事实上我真的为此感到遗憾,深深的。偶尔的,我也会收到陌生的号码发来的表白短信,也遇见过像中学时那样被人当面表白的事情,这些事有时候会叫身边的李落尖叫,可是,这些都不能叫我有一点的心动。当事情发生时,仿佛也都是与我无关的。
我不太能接受这种现代的表白方式,我总是深深地迷恋情书。给你写信,生成了我解不开的情书情节。
对于我感情上的完美结果,我的想法并不是最后跟你在一起,而是收到一封你给我的情书。
我像个信徒一样默默地对你祷告,假装你会听到,却从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这是第631封信,这是如山一样的虔诚和秘密。
你的信徒:唐零。2006年春。”
毕业就结婚
我到底还是放弃了考研,所以也落得了个轻松。
季晓雯的考研成绩出来了,笔试仅仅以一分之差没能进入社科院的面试。
我们几个为了安慰季晓雯,特意去看她。
我们到的时候,季晓雯还是在看书,她看起来完全没事的样子,倒是显得我们多想了。
李落甚至对季晓雯说:“别撑着!难过的话是可以发作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女生!”
季晓雯笑着回答李落:“谁说我难过了?只不过有点失落,但是还不至于到多难过的地步。今年没取,明年再考呗!我有自信!”
“也不一定就非要一棵树上吊死,有句话说的好,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崔莺莺说。
“我看未必,季晓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季晓雯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啊,就属唐零的心思细。”
季晓雯也是个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要做到的人,但是除了感情。
“就快毕业了,你们都怎么打算的?”季晓雯问我们。她现在是铁了心再考一年,所以不用考虑找工作的事。
李落和崔莺莺忽然都不说话了,两个人都看着我。
我不明白崔莺莺为什么沉默,李落不说话大概是因为她的去向多少会和张扬有点关系,那崔莺莺干嘛不说话?
“我正在找工作,之前去面试过几家,不太合适,还在努力。这两位现在还稀里糊涂的状态。”我对季晓雯说。
“谁稀里糊涂了?”崔莺莺竟然还不满意,但是自己说起来又遮遮掩掩。“其实,其实我已经打算好了。”
我们都看着崔莺莺,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打算让她这么难以启齿。
“一毕业,我就嫁给华章!”崔莺莺果然是一鸣惊人!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们都呆住了,谁会想到崔莺莺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敢情你上了四年大学就是为了写错那封信认识华章然后毕业的时候顺顺利利地嫁给他啊?”回过神来的李落对着崔莺莺像个机关枪一样的快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还真不像是一个上海女孩会做的事!”季晓雯若有所思般地说。
我看她们都这么大反应,觉得如果我也反应很大的话崔莺莺可能真的会觉得这是个多么大的错误呢。于是我就开了个玩笑,我说:“这么早结婚也好,以后万一不幸福,还有时间后悔嘛!”
私藏的情书98
李落和季晓雯竟然很没心没肺地点头应和:“这倒也是!”
崔莺莺一听,气地一跺脚,说:“好,我就叫你们看看,看看我是怎么样一路幸福到底的!”
“好吧,我们拭目以待!如果中间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其实,我们也愿意为你的幸福生活添柴加火!”李落拍拍崔莺莺的肩膀说。
我也凑着热闹说:“你一定要先在这条幸福的路上好好走下去,为我们开辟一条康庄大道,若干年后,你可以写本书,叫《幸福生活是怎样练成的》,也不枉费你读了四年的中文!”
“对!你那本书一定要第一个给李落看,让她学会遇见对的人就赶紧放弃没缘的人。对了,李落,你什么打算啊?”季晓雯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说到了李落身上。
李落一听,咳嗽了一声,忽然指着我说:“唐零今天有点奇怪你们看出来没有?”
崔莺莺和季晓雯摇着头说没看出来。
“她今天很贫啊!她什么时候这么贫了?有情况啊!”李落捏着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我就开了两句玩笑就叫贫?怎么我的人生里有规定不准开玩笑的吗?再说,我以前也没少开玩笑!”我反驳说,
“你以前一直是深情公主形象,怎么最近越来越反常?”李落还真认真了。
我当然没有怎么了,其实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因为之前发生太多事而略略沉默。李落最大的目的当然不是想问出来我究竟是怎么了,她不过是想逃过季晓雯的问题拿我做挡箭牌。
一直到最后,李落终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