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12-16 18:31      字数:4942
  可是,梵沐疑惑的是……这句“梵”当然可以理解成为,下意识的想要叫他的名字,然后要把东西托付给他……只不过,银婆婆打心眼儿里一直鄙夷他和梵汐,平时都不以姓名相称,更何况是危机的时候,明知道自己可能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还会把时间和力气浪费在指名道姓上么?
  ……这个女人想说的……该不会是其他重要的事吧?
  不过,这样不安的猜测,梵沐没有说出口……宁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这么不详的感觉,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那是最了不过!
  “逸尘,对不起……虽然以我现在的戴罪之身,说这种话好像没有立场,但是,请再给我点时间……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那个字条和令牌的事情么?至少这次,如果你还愿意信任我的话,这件事,让我帮你——”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北冥这话,逸尘一听就懂了——
  昨天梵汐睡觉的时候,他们聊了很多,确切的说是北冥主动接近逸尘——自己就要进天牢之前,想把很多事情交待一下,包括这一年里自己实施的国策、朝廷人事的一些变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回来了这种事,早就在臣子们中间传得沸沸扬扬,可逸尘三天不上朝、也没有接见任何臣子,难免引得朝中人心惶惶……他建议逸尘尽快上朝,稳定民心,而且为了以以免逸尘离开王位已久,突然再接掌,会生疏,才会交代这么多……不管亡羊补牢是不是来得及,至少这是他觉悟之后,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的。
  当然……他们的话题里也谈到了将军令牌……到现在,逸尘才知道银婆婆当然突然莫名其妙的逼问他将军令牌的真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直到刚才还以为一定是朝中有死忠于皇室的忠臣,在力挻逸尘。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是步步为营的谋算,无论是北冥还是逸尘……都在那家伙的掌控之中!
  所以……北冥担心逸尘不敌……他得留下来……
  “呐,你那时候……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逸尘突然转过脸,认真地注视着这个害苦了他的青梅竹马。
  “什么话?”北冥微鄂。
  “你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做过朋友!”
  ——逸尘完全不否认这个混蛋昔日的言行带给自己多大的伤害,承认自己的脆弱并不是懦弱。
  “呵呵……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谈这个行么?”
  北冥尴尬地耸耸肩,不打算接他的话题。
  他的血海深仇,他的国仇家恨……如果不是一直以来逼着自己承认那样的想法,让他怎么下得了手?
  ……谈友情吗?
  以前的他……不敢;
  现在的他……不配!
  可是左顾言他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动荡,再也掩饰不住他的心并不像他昔日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绝情……北冥心虚的别过脸,却刚好撞上梵汐那双清澈依旧的眼眸,正静静地望着他……
  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保持着这样的眼神……北冥很想冲过去,紧紧地把那个夜夜都出现在他梦里的人抱住,可是他不能……他不配
  “呐,你放心,还有我们呢!怎么说也算汐儿身边的危险,我们不会坐视不理,放心好了——”
  ——千夜和巫冷月这态度,哪像是跟九五之尊说话?不过说的倒是大实话……其实他们两个算得上局外人,到现在也还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只不过逸尘和梵沐都是他们的爱人心中很重要的存在,帮逸尘,一定是梵汐心中所愿。
  ……学着做一个让爱人可以安心依赖的男人,现在可不正是时候吗?再说了……对于某些已经在他们心里判了死刑的混蛋,怎么可能让北冥在这个时候独自挺身而出?
  汐儿心软……万一再让他博得好感?再翻身……岂不亏大了!
  北冥嘴角扯着苦笑,没搭理他们……论起朝中的人心险恶,这两个人显然并不在行。
  “逸尘,明天就是那个字条上所说的日子……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出现,就在明天了!我和你一起上朝——以将军的身份。我们就可以知道……是谁偷走了将军令牌,又打传国玉玺的主意!”
  ——这相当于把身在暗处的敌人明朗化!
  逸尘想了想,点点头……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能不能够原谅,至少现在已经到了需要他们联手的节骨眼儿上……
  只可惜,他们终究是棋差一招——
  外面的侍卫突然一阵惨烈的呼喊,凌乱的兵器格斗声更是转眼间就没了声音!只有一个掷地有声的脚步声,在大模大样的接近!
  房间里的人猛地心头一震……这是要在宫里行刺不成?
  到底是谁?
  也许不需要等到明天,就能揭开分晓!
  然后——
  推门而入的身影,却让所有的人傻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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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烟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残酷关系
  “爹——”
  梵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本应中风倒在床上的爹,居然会跑到这里来……一定是一醒过来就来找他们的……
  “爹,你怎么来了?身体才好些,要多休息……”
  梵汐到底是想法要简单一些,一时间被亲情和对父亲的愧疚占满了大脑,竟忘了身处的危险,毫不犹豫地转动着轮椅的轮子不要靠近过去……
  爹看到他和梵沐都在,看到他们好端端的……一定会开心吧……
  ——在这个瞬间,梵汐被喜出望外的想法完全脱离了自己的处境。
  然而——
  “梵汐,小心——”
  背后,是北冥急促的喊声!
  梵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可还不没等他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背后,猛地被人抱起来,耳边害一瞬间“轰”的一声,不知是自己激烈的耳鸣,还是什么东西碎了……
  等他回过神来、再定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他坐的轮椅……零零散散地碎了一地,而自己正被北冥紧紧地抱在怀里闪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北冥的内力尚未恢复,刚才那一刹那实在是九死一生,险些没能躲过突如其来的攻击,右臂却还是受了伤——整个手臂外侧的衣袖全都碎了,血水正汩汩而出……只是被掌风擦到而已,居然都能伤得如此严重!
  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他抱着梵汐闪开,这一掌应该正好击中梵汐的心脏!
  “北冥……你要不要紧?”
  望着鲜血直流的北冥,梵汐慌了……这一刻,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北冥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在报以一个极力让他安心的笑容之后,将他一把护在身后……在蓝香宫的时候,汐儿的危险是千夜用性命挡下来的,而他自己却……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处,他明明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为了这个人,面对一切都挺身而出才对!
  “爹……你……为什么……”
  梦汐这才呆呆的望着那个仿佛他从不认识的父亲……刚才那一掌……他难以置信!
  ……父亲,为什么会想要杀他?
  ……父亲,居然会武功,还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到底是……
  “你是红魔?”
  北冥突然的发问,才让已经被惊呆的众人猛地清醒过来……宰相……居然要杀梵汐?
  也难怪刚才第一个冲出去的是北冥,因为大家都以为是梵汐的父亲,被梵汐欣喜的引导……才会在那个瞬间失去了判断力……
  而北冥却先入为主——中了银婆婆的毒,就算从他下令的时候开始停药,老宰相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起床……现在才三天!更何况外面杀得昏天黑地之后,出现的居然是这个人……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而不引起外部守卫的骚乱,深谙朝廷的礼制、连将军令、传国玉玺这种事都知道、还能在暗地里操纵自如……对方位高权重是必然的,此人则是不二之选!
  可就算是他也没料到……这个人会一上来就对梵汐下手!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就算老家伙图谋江山,也实在没有必要对自己的亲子下毒手……
  这个问题却让宰相也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红魔的事……是又怎样?”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的母亲是塞纳公主……我找你找得好苦——”北冥将身后的梵汐交到茗仑怀里,不顾众人的错愕和不解,义无反顾的挡在了最前面,“为了找你和老皇帝算账,我才会想到颠覆这个国家……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
  北冥的脸上顿时杀气腾腾。
  不料,老宰相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哦……那个二十多年之前就被我玩过的烂货啊,有那种倒贴上门的骚货做母亲,我真替你不值!不过就凭你?别说是现在的你这副软脚虾的德行……就是以前,你赢过我吗?在我府里的药房,我还不是堂而失不再皇之地从你面前离开,你抓住了吗?在皇陵,那个破烂活死人阵,貌似也是我先破的吧!年轻人,说话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梵大人,父皇的灵位是你偷走的?为什么……”
  “那天的药王丹……是爹留下的?”
  “当年是你偷走了巫家的药王丹?”
  这下,逸尘、梵汐和巫冷月几乎异口同声。
  闯皇陵的事,北冥也告诉了逸尘,只是没有告诉过他理由……而巫冷月则在药王谷的时候,听梵汐说起过这药王丹的诡异来历,从药丸的保存来看,应该没有易手过……如此算来,当年偷走药王丹时,老宰相最多十二三岁,就能独闯巫家……这个人,太可怕了。
  “哼!你们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从一进门,宰相不屑的表情就没有改变过,他是压根就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那我就发发慈悲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是!都是我!那该死的丹药,是我小时候费了老大的劲偷来的,可是根本就是颗毒药……谁让梵汐和他生父一下下贱、一样水性扬花,到处惹来风流债,弄了你们一群人破坏我的计划,所以干脆给他一颗毒药让他带着千夜死得越远越好,我眼不见心不烦,能省很多麻烦!反正到时候就算被人发现……就凭他死于药王丹,这笔账也算不到我头上!谁知道,这个小孽种居然又被救了回来——”
  “生父?”
  ——这个词无异于再次让梵汐五雷轰顶,连身后的梵沐也变了脸色……他们是孪生,也就是说……
  “是啊,想知道你们两个小孽种的生父是谁吗?”宰相从怀中掏出了昔日从皇陵里偷出的牌位,“狸猫换太子……听说过吗?谁会想到如今的九五之尊,是我当年从路边的老乞丐手里买来的婴儿?兰秀那个傻女人,到现在还以为我在真心辅佐她,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初第一胎生下的原来是一对双胞胎!看她那么傻,第二胎的时候,我干脆直接给她从逃难的灾民手里又买了一个,她生下的那个直接溺死在了井里!所以兰秀要赐死梵沐,或者梵沐自甘堕落到青楼里去,我压根就懒得插手……”
  ……逸尘,是假皇上!
  ……茗仑,是假王爷!
  ……梵汐和梵沐,才是真正的皇子?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让人怎么相信?让人怎么敢相信!
  “你以为谁会听你这种信口雌黄?”
  ——北冥也不例外地被震惊了,而且看老宰相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到了这个地步,他明显是要杀死他们全部人,所以也没有必要说谎……可他就是不忍心看到梵汐那副受伤的表情,就算是颠倒黑白,他也必须要坚持推翻这也许不是荒谬的言论。
  “哼,亏你还有脸质疑我?北纾是怎么死在女子学堂的枯井里的?你自己心里有数……为了让一个杀手来代替她,不惜害死她本人,到底不是亲生的兄妹……我就是要让他的在天之灵好好地看着,他的王朝是如何被一个窝囊的孽种毁在王座上的!所以才想让比他这笨蛋哥哥稍微聪明一筹、又企图夺权的茗仑死!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塞纳那个贱女人的儿子,居然混进来踩这趟混水,也没有算计到从小被我故意培养的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梵汐,会弄了个千夜来破坏我的计划,救了茗仑!巫家传人也掺和进来,救了梵汐和千夜……你们一个个真该死!”
  北冥眯缝着眼,被他的话噎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北纾确实死得很无辜,养父养了他,却养了一只白眼儿狼,害死了亲生的女儿……那都是他被仇恨蒙住双眼的时候,做得孽!
  “今天你休想伤害汐儿一根汗毛!”
  千夜终于按捺不住,并肩站在了北冥的身旁……他们说的事情,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