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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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看看 更新:2021-12-16 18:29 字数: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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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应下,他功力地位得保,仍是这幽溟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使大人,仍旧可以日日陪着自己。
可若是不应下,自己留在幽溟教内,腹中骨肉便免不了血祭的命运,自己又如何舍得?
而他的坤哥哥,只要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常长老,当真只要我饮下这碗药,教主就会准许篱瑾同我离教么?”
“师兄!”忽闻顾朗坤开口,篱瑾急急的唤他,也不管自己笨重的身子,跪到酸麻的双膝,倾过身子一把拉住顾朗坤的胳膊。顾朗坤只是伸手揽过他的腰肢,扶住他要倾斜到一旁的身子,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常林。
“是。”常林的答语很是简洁,篱瑾听得心里一紧。
“那。。。真的是一分一毫的内力都留不下了么?”
“嗯?”顾朗坤的问题一出,常林倒是愣了一下,顿了顿,方才捻着须点了点头,“一丝不剩。”
篱瑾看着常长老变了的脸色,知道他也听出了顾朗坤心中的犹豫。常长老是看着他们两人一路走来的,这其中的曲折他是最清楚的,篱瑾知道他一定是觉得顾朗坤此时的不舍实是不该。可是,篱瑾却知道,顾朗坤一定有别的顾虑。
篱瑾抬起头,对上顾朗坤的目光,从那双盛满深情的眸子里,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的坤哥哥,他了解,他听得到他心里的声音,知道他爱自己,爱这个孩子。他的犹豫,一定是另有原因。
“坤哥哥,我们是在一起的。”弯弯嘴角,篱瑾把一个安心的微笑送给顾朗坤。
“嗯,我们一定要在一起的。”顾朗坤反手握住篱瑾微凉的指尖,笑了笑,“我只是担心若没了内力,再也护不了你。。。若你还是像上次那样,我也再不能用内力保住你。。。可是,我们是要在一起的,你,我,还有孩子,所以篱儿,照顾好自己,好么?”
早知道他踌躇的理由定不是不舍得自己一身的武学造诣,却没想到他想要留下内力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再说不出话来,篱瑾靠在顾朗坤怀里,努力嗅着他前襟淡淡的清香,心底蓦然升起一种感觉,大概该叫做安心。
“你,我,还有孩子,我们都要在一起。。。”听着他小声的默念,篱瑾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的心意。自己也是父亲,当然知道顾朗坤也定是想要保住孩子的,逝去的铭儿更是他无法忘怀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想要留下来。
篱瑾伸出手,从侧面怀住顾朗坤。
那么,就这样吧,我陪着你。
“顾左使。。。”常林出声提醒。
纵然相拥时幸福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人,现实还是会把难题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去面对。
“我接受。”顾朗坤接过瓷碗,浓黑的药汁冒着热气,蒸腾起的热气朦胧了视线,钻进鼻孔的都是苦涩腥臭,捏着药碗的手有些发颤。
顾朗坤侧过头来,对着篱瑾温柔一笑,右手一扬,一仰脖,黑色的药汁便如数倒入喉中。
“顾左使,药性发作之时怕是会痛苦异常,请左使大人坚持住。老夫就回去和教主复命了,四日后再回返。”
篱瑾一直盯着顾朗坤,企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药性是否已经发作,可直到常林带着三护法离开玄冥坛,顾朗坤想要扶他站起身来,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反倒是他自己身形不便,挺着肚子跪了好久,站起身颇费了些功夫。
勉勉强强站直身子,篱瑾只觉得双腿发软,直想再屈膝跪回去,攀着顾朗坤的臂膀,篱瑾实在迈不开步子。眼前一花,便被人抱了起来。
“师兄!” 篱瑾惊呼了一声,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量,要抱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挣扎了几下,想要下来,“师兄,我可以走的。”
顾朗坤抱着他向卧房走去,步伐确是有些沉重。
“师兄,我没事,放我下来吧。”篱瑾看他额上沁出的汗珠,又挣了几下。
“没事的。。。”顾朗坤的嗓音很是低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师兄,药性发作了是么?”篱瑾心下一紧,拉住了顾朗坤的衣袖,瞪大眼睛看着他。
“无事。。。”声音像是被压制在胸腔中一般,阴沉的可怕。
“师兄,快放我下来。”篱瑾担心的不行,从他脸上又看不出所以然,急得扭动着身子想要下来。
“别动。。。”临跨进门槛,顾朗坤沉沉的喝了一声。
篱瑾立时僵住了,他听得出,师兄一定是难受的紧了。
被他稳稳的放在床上,篱瑾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难受,急忙拉住顾朗坤的手,那人却顺势软倒在床上。
顾朗坤喘息了一阵,抬手抚上篱瑾布满担忧神色的面颊,颤抖着双唇开口,“等我,等我熬过去,带你走。。。”说完,他双手绞在胸前,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篱瑾忧心的看着身侧的爱人,不断帮他擦掉额上冒出的冷汗,轻轻抚过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顾朗坤已然陷入半昏迷之中,牙齿咬紧发出咯咯的响声,喉结上下滑动,头不停的小幅度摆动,额头的汗水滑入发迹。。。
篱瑾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歪着身子看了顾朗坤多久,只知道太阳落了山,月光透过窗子映了进来。
肚子里的小家伙乖觉了一整个白日,终于睡醒了,闹个不停。腰腹酸沉到支撑不住,篱瑾不得不躺下来,一手安抚着弹动的孩子,一手挽住顾朗坤的手臂。
“你放心,我和孩子陪着你,等着你。。。”
一人失去意识的在迷蒙之中抵御着痛苦,一人贴紧他守着他,两个人以一种很怪异却又很和谐的姿势窝在同一张床榻上,等待着。
天亮又天黑,太阳又一次从东边升起的时候,常长老又一次迈进了玄冥坛的大门。
此时,顾朗坤已然安静了下来,安安稳稳的像是睡着了,似乎已然摆脱了痛苦的折磨,面色却苍白到透明。
篱瑾紧张的盯着常林为顾朗坤诊脉,不眨眼的看着他,生怕漏掉他一个微小的面色变化。
常林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眸,眼中的神色很是平和。
篱瑾心下安定了不少,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常长老,师兄他怎么样了?”
“嗯,蛊毒已解,只待醒来便好。”
“蛊毒?”
常长老突然提及蛊毒,篱瑾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再一想,却被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可能的吧。。。
“不错。功力废了,但蛊毒也解了。”
篱瑾有些恍惚,对于突如其来的转折,有些不能接受一样。那人不是一直都像恶魔一样的么,怎么会突然发善心了?
常林叹了一口气,“缺失了太多的疼爱,教主,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等顾左使醒来,你们便走吧。”说着,常林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他,真的许我们走了么?”
“一教之主,定是言而有信的。”
篱瑾忽然就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人,想来他虽然曾经对自己有滔天恨意,却并不曾肆意的伤害自己,现在,他又。。。
在篱瑾心里,那人好像忽然一下不仅仅是那个高高在上邪魅狠毒的教主了。
“我想见见他。。。”
“教主前日就闭关了,”许是看到篱瑾面上的失望,常林开口安慰道,“有些事,还是交给时间吧。”
“嗯。” 篱瑾看着他,点了点头。
常林走到了门边,又回身来,“篱瑾,回家吧,回去了,就团圆了。”
篱瑾愣了一下,常林却已经出了门,只留下他一人回味方才那句话。
侧了侧身子,篱瑾坐在床边,一手托着腹底,一手握住顾朗坤的手,像是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我该叫他一声哥哥的吧。。。”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笛声从远方飘来,伴着清浅的哨音,时有时无,听不真切。。。
“团圆么,如何才叫做团圆。。。”
鸣蝉在林间聒噪,果然是到了炎热的夏日,林子里草木繁盛,正是生机盎然之时。
马车在山中缓行,不疾不徐。
绕过又一片山林,青砖红瓦终于出现的视野之内。小半天的光景,马车才驶入庄园。
“是到了么,师兄?”
“嗯,进院子了。”顾朗坤环抱着爱人,怜惜的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一路上行的辛苦,整整一个月方才抵达,篱瑾怀着孩子,纵是马车装备的再完备,自己照顾的再尽心,也仍旧憔悴了许多。
当初两人离开幽溟教,篱瑾说想要回慕容山庄,顾朗坤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孩子也不是很老实,篱瑾劳累的不行,却总坚持着要回来。起初顾朗坤还因为他不顾惜身子而有些气闷,可某天晨起,篱瑾躺在他怀里,阳光暖洋洋的罩在两人身上,篱瑾摸着又隆起不少的腹部,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说着,“师兄,我总是觉得,那里有人在等我,好像回到那里,真的就会团圆了。”
看着他眼中的水波,顾朗坤的心霎时就化作一潭春水,柔柔的。他再没说过什么。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掀开车帘。
“少爷,请下车吧。”是林叔,一年的光景,他仍旧如当初般干练。
顾朗坤一手揽着篱瑾的腰,一手托扶着篱瑾凸出的肚腹,慢慢的扶他从软榻上坐起身。孩子已经六个月了,这会儿是睡着了,否则定是要闹腾不休的,这孩子,将来定不是个安生孩子。
“我们下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嗯,好的。”
顾朗坤小心翼翼的扶着篱瑾从马车中出来,自己先跳下马车,之后环着他大臂一用力,抱着他下了车。
刚刚站稳,篱瑾还没顾上不好意思,便听见了院中人的呼唤。
“师父,师父!”
抬起头,便看到了那个少年。长高了,却仍旧是去年时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小竹开心的笑着,站在阶下,怀中是一团浅绿色的小东西。
“啊呜~”那小家伙摇晃着身子。
篱瑾愣住了,望着那个小娃娃,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心里有些期待,却更怕失望,只能在原地站着,就这么看着。
“师父,快看看小师弟啊!”少年走过来,把那奶娃娃塞进篱瑾怀里,顾朗坤连忙托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抱着,“当时林管家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气了,亏了杜伯伯,愣是把他救回来了。”
怀中是香香软软的小娃娃,他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瞅着篱瑾,怯怯的,似乎有些怕生,眸子里的水汽渐渐聚起,泫然欲泣的感觉。
“铭儿?” 篱瑾试探着唤他。
只停了一刻,小娃娃就笑了,小嘴咧着,发出咯咯的笑声,显然,他识得这个名字的。
“铭儿,我的铭儿。。。”紧紧抱住小娃娃的身子,篱瑾用力的吸着他身上的奶香味,泪水洇湿了孩子身上浅绿色的小褂子。。。
团圆了,真的团圆了。。。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似乎过去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又似乎还是那个春季。。。
有人走在山间小径上,梨花飘落,落在肩头,火红色的衣衫上白雪点点。
与世隔绝的小院,还未踏进,便听到儿童笑闹的稚语。
“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求你了~”小孩子的声音甜腻腻的,很是好听。
大门微敞,看进去,原来是两个小男娃,个字稍低的那个扯着淡绿色衣衫的那个,似乎是求着什么事情。
“不行。”大些的孩子偏过头,稚嫩的小脸却是绝不松动的坚决。
“哥哥,晞儿求你了,那是晞儿最喜欢的纸鸢呢。”
“说了不行了。”
“哥哥,求你了,你就帮晞儿把他摘下来吧,哥哥的功夫最好了~”
“嗯。。。”被弟弟一再求着,大孩子终是心软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嗯,不会了,再不会了~这次保管是最后一次了~”小孩子急忙应承下来。
大些的孩子仰头看了看树梢上的纸鸢,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脚在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