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12-16 18:29      字数:4939
  提起步子就往后山走去,眼前好像已经可以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在青石碑前静立的模样了。
  可是,在师父墓前却没有见到那人。
  呆立了一阵,忽然觉得他可能是又回了玄冥坛了,不及多想,马上迈步往回走。
  回到玄冥坛,那里仍旧是一片昏暗,于是又觉得他是不是还在路上,转身又回了竹林。
  急急的穿行在后山竹林,起初是在疾走,后来却是跑动着向前,还有几次差点被路上横着倒下的竹竿绊倒。
  外人若是见了顾左使现在这个样子,怕是都要惊奇了。清冷淡漠的左使大人,总是云淡风轻,潇洒随性,什么时候犯过急。
  顾不得许多了,只是想要见到那个人。
  篱瑾啊,你在哪里。。。
  原来,你对我,已经这么重要了。。。
  直到累得扑倒在青石碑前,泥土溅了满身,心里才不得不承认——
  篱瑾,好像是真的走了。。。
  “师父,他真的走了么。。。他怎么就走了呢。。。我明明没有告诉他那件事请啊,他怎么就走了。。。为什么要走呢。。。”
  漆黑的夜里,万物休憩,只有冰冷的秋风撩拨着发丝。
  再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寻,原来,一直都是你等在那里,若是你离开,我连去那里寻你都不知道。。。
  浑浑噩噩的走回玄冥坛,坐在他的床边,顾朗坤就一直这么发着呆。
  再没有人拽着自己的衣襟,像是撒娇一样说着,“坤哥哥,我头晕。。。”
  再没有人献宝似的托着白瓷盘,祈求一样说着,“坤哥哥,尝一下吧。。。”
  再没有人惊慌的抚上自己的眉心,惶急的说着,“坤哥哥,我不疼。。。”
  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血祭。自己若是不能把圣血送回,教主是定要生疑的。
  可是。。。
  若是自己把篱瑾离开的消息上报,以幽溟教的实力,找到他和小竹,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自己也很想寻回他,可是擅自离教可是要受教规惩处的,他身子骨那么弱,怕是受不住的。。。
  瞒过这次,篱瑾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这样教主发现不了,他自然就不用受刑了。
  这么想着,顾朗坤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他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自己精装的胸膛。。。
  “你会回来的,是吧?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似乎也有点不舍得,你怎么可以走呢?你一定会回来,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顾童鞋醒悟了。。。不过晚了。。。他家小受跑了。。。
  要不要小梨子回来哩?嗯。。。考虑下。。。
  话说后面的情节可能有点纠结,有说的不明白的大家可以问,我会改正滴。。。
  那个啥,大家知道哈,明天晨樱打工,更文的可能性下调30%。。。我尽力吧,表抱太大希望。。。更不了的话嘛。。。改天双更补上哈~
  02/08
  暗涌
  青冥阁内堂,寥寥几根灯台托着跳动的火光,烛影幢幢,分外幽暗诡异。
  慕洋半卧半倚在宝座之上,修长的手指托着白瓷碗,凑近鼻尖细细的嗅着,美艳邪魅的脸上带着一副悠闲的神情。时不时的蹙蹙眉,饶有兴致的看着阶下躬身立着的人。那人的肩膀有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微颤,想来是紧张的不行。
  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倒是一直忠心的很,却也因此连个慌都圆不好。
  “今日的圣血,倒是比往日浓稠。”见他仍旧无动于衷,慕洋忍不住提点那人一下,“右使大人近来可好?”
  “回教主话,师弟近几日身子大好,圣胎安稳,多谢教主关心。”
  “哦?是么?”挑了挑眉,慕洋甚至猜得出顾朗坤掩在碎发下的额头此刻定是冷汗涔涔,“那本座倒是要找个日子去玄冥坛瞧瞧了。”
  “右使和圣胎大小均安,教主不必过于挂心。”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慕洋心里却不住冷笑,这个呆子,终于要维持不住那张假面了。
  哼,为了那人,竟然连这个家伙的忠心都游移了。
  “罢了罢了,顾左使莫急,”慕洋又端起那碗血在眼前晃了晃,眼睛盯着那漾开的波纹,语气平静,“只是。。。喝惯了篱右使的血,不知左使大人的血,是否一样美味~”
  “教主若是要朗坤的血,朗坤即刻取来。”
  哟,这呆子还知道转移话题,只是看看那样子,胸口的衣襟都要透出血色来,倒还不需第二刀了呢。
  “呵呵,左使大人还能再取一碗来?不过,本座现在,可是连这一碗都喝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口,眼角不意外的看到那人急急的上前单膝着地谢罪,倒是连审问都免了。
  “哼!左右使倒是同门情深,连叛教这等惊天大事顾左使都能替着瞒下!”手一挥,那盛满鲜血的碗直直的飞出去,砸碎在顾朗坤身旁的地上。“连血祭都可以代行了?”
  “教主息怒,篱右使只是暂时离教,不日即会回返教中。篱右使离教前曾和朗坤提及此事,是朗坤忘记上报,此时想起,怕教主责罚,方才出此下策,请教主责罚。”
  “很好,很好。。。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慕洋从宝座上起身,走到顾朗坤身旁,“顾左使随本座闭关七日,昨夜方才离开,你倒是说说,篱右使是何时和你提起这离教之事的?”
  “。。。”
  “怎么?答不上来了?”慕洋弯下身子,勾起顾朗坤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让本座来告诉你,篱瑾篱右使身怀圣胎仍然不忠于圣教,潜逃叛教。”手一挥,把顾朗坤的脸甩到一边,慕洋直起身子,凤目微微眯起,语调忽然上扬,“七日后,本座将带领夏秋冬三护法将这叛徒带回教中受审。敢背叛幽溟教的右使,从建教那天起,还没出过呢!”
  慕洋可以看得到这个从儿时就跟随着自己的男子,此时眼中泛起自己几乎从未见过的惊慌忧虑之色。
  “请教主允许朗坤随行。”
  这样的担忧,是动情了么?
  曾经的自己,对于可能伤到那人的事情,也是如此上心,以为圣婴不是自己的血脉就可以不必再踏上父亲和爹亲的老路,可最后才发现,自己却是连条路都没有。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是该要了断了。
  “哦,本座倒忘了,右使腹中的,可是左使大人的血脉。也好,你姑且就跟来吧,行刑也多个人手。好了,你退下吧。”慕洋觉得心神不宁,便不想再继续下去,提步往内室走。
  就在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他身形微顿。
  “记住那句话,有些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秋夜,狂风大作,慕容山庄内的一个小院中,厢房的窗子透出暖暖的昏黄灯光。
  “师父,风大天寒,小竹给您多添了条锦被。师父近几天身子也不太好,还是早些歇下吧。”
  “嗯,你也去休息吧。”
  “那小竹就回去了,小竹睡得轻,师父有事情就唤小竹。”说完,少年推门出去了。
  篱瑾半卧在床榻上,望着桌上快要燃尽的烛火出神。
  自从那日祖父留了一句“这孽胎不可留”便拂袖离去,就再也没见过了。母亲早已命人将这内院内最为安静的院落拾掇了出来,自己和小竹也就搬了进来。婉拒了母亲遣来的奴婢,只是让人每日送些吃穿用度来。这日子,倒是和玄冥坛内的无甚差别了。
  只是,少了那份念想。。。再也没有日日期待那人到来时的那份心情了。。。
  将手伸进被中轻柔的抚摸着愈发隆起的腹部,篱瑾脸上这才浮上淡淡的笑意。
  连日的奔波劳顿再加上忧思让他身体疲惫,还好这孩子一向乖觉,倒不怎么捣乱,纵使爱动也只是扭扭身子,很少会踢打得他难受。
  有了这孩子的陪伴,对那人的思念也不再是他生活的全部了。篱瑾渐渐觉得,自己的心因为这个孩子变得更柔软了。
  每当想起那人,孩子就会在自己肚子做些小动作,像是在安抚着自己,他好像懂得自己的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
  一想到这里,篱瑾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窗口。
  今夜,她还是会来吧。。。
  月份渐大,身体负荷过重,半夜常常会心悸,也睡不太沉。所以总是她一进屋,篱瑾就知道了。
  好像是从回府的第二个夜开始吧,母亲每天深夜都会到自己房里来。
  第一天夜里,她在床边的矮凳上,似乎借着月光端详着自己的面庞。即使是自己面上遍布疮疤,她仍是有些失神的叨念着,“像啊,真是好像。。。篱儿,我的篱儿。。。青潼,这是我们的篱儿。。。”
  第二天夜里,她冒着雨踏进房门,身上还有隐隐的潮湿气息,却轻轻的将一床丝被覆在自己身上,又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第三天夜里,她就静静的坐在床边,好久都没有动静,就在自己以为她已经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衣袖的窸窣声,半闭着眼睛的自己看到了那想要覆上自己面颊的手生生顿住,移到肩头,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放下。。。
  她毕竟是母亲。。。就算没有教养的恩情,总有怀胎的艰辛。他自己也在孕育一个小生命,其中的难处,自是明了。
  桌上的火烛噼啪两声,终于燃尽了,黑暗笼罩了整个屋子。
  篱瑾稍稍动了动身子,维持着半躺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今日不知为何气闷的很,身上也有些酸软,许是快要下雨的缘故。
  翻了几次身,总是觉得胸口憋闷,篱瑾只得隔上一阵就倒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篱瑾觉得心口开始闷痛,把手从腹底移到胸前不停揉着。
  越来越上不来气,眼皮却越来越沉,心脏又开始紧缩着疼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拼命想要喘息。
  篱瑾想要开口唤小竹,身子却不像他自己的,怎么也发不出音。
  朦朦胧胧之中感到有人扶起了自己的身子,暖暖的手在自己胸口揉抚。这个怀抱虽不是熟识的,却有莫名的亲切感觉。
  耳边一阵吵闹,说话声,跑步声。。。可是躲在那个怀抱里,便没了方才的慌张。。。
  直到疼痛如退潮的海水一样渐渐离去,费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已是天光大亮了。。。
  又眨了眨眼睛,篱瑾才看清床边那张沾满泪痕的面颊,年华老去,憔悴心伤,却仍旧可以看得出当年也定是倾国倾城的美貌。
  看到他睁开眼睛,妇人脸上顿现惊喜之色,“醒了,醒了。。。瑾儿你可算醒了,你可吓死娘亲了。。。”顾不上抹去眼中含着的泪花,她扭过身去,“父亲,瑾儿醒了,您快来看看。”
  慕容明敏从一旁的木椅上起身,走到床边来,拉过篱瑾的手腕,扣上了他的脉门。
  “嗯。。。这次算是熬过去了。可是,这琼隐的药性太霸道,你现在的心脉再承受不起它的侵蚀了,”慕容明敏的眉头紧紧绞起,看着榻上躺着的篱瑾,言语间似乎有些犹豫,“必须快些解毒才行。。。”
  “那就快解毒啊,父亲!”小玉急切的看向慕容明敏。
  篱瑾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心脉已然损伤极重,若是再这么熬着,怕是撑不到孩子长大了。知道要快些解毒,却更看出了祖父的迟疑,这事,恐怕并不简单。
  “祖父,可是有何不妥?”
  “若要解毒,你这腹中的孩子必不可留。纵是留下了,那解药也会破了这胎息。”慕容明敏语气沉闷的说道。
  篱瑾愣了一下,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自己腹中还有个小家伙,是药三分毒,解药也会伤到这个孩子的。既是这样,自是要保孩子的平安,任何伤他的事情,自己都不会做的。
  “那就打掉啊!瑾儿的身子要紧啊!”篱瑾还未开口,一旁的母亲就急急的接了话。
  篱瑾皱了皱眉头,“不行,这个孩子,不论如何我都要保住。”这是坤哥哥留给篱儿最后的一样东西了。。。
  “唉。。。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珍惜,这主意,还得你自己拿。。。再这么闹个几回,大罗神仙也不一定救的回你了。。。”慕容明敏却并没有像篱瑾想象中那样极力的反对,而是叹着气留下这番话就离开了。
  篱瑾看着祖父离去的背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