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12:44 字数:5162
那条一只蹲在旁边的雪纳瑞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郁安承大口地喘着气,急急地就要追。
我急忙拉住他:“你身体不行,我去!”
他已经喘得弯下腰去,我让他坐下来,马上拨通了司机和私人医生的电话。
等我边打电话边冲到门口,哪里还有惠恬儿的影子,我也没有心思再追,匆匆地跑回郁安承身边。
他一看到我就打手势:“追到她没有?”
他脸色青灰,已经满头是汗,我实在怕他担心,想了想说了句谎话:“门口有一帮同学在等她,他们一起过来吃饭的,没事。”
郁安承才喘过一口气来,看看自己的手不胜自责:“我不应该那么对她。”
我帮他抚着胸口:“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他摇头,很坚决地打手势:“不能容忍任何人那样对你,她也不行!”
司机很快带了水过来,郁安承服下药后又靠着我休息了一会儿,他不愿意去医院,只是让私人医生过来帮他做了些检查。
还没检查完他就已经疲惫地睡去,我把医生送到门口的时候担忧地问他:“安承这阶段咳嗽总不见好,体力好像也不如以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私人医生的回答和佟助理的话如出一辙,心肺功能不全,多休息不要着凉不要劳累,当然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更觉得刚才那么说没错,不能让他过于担忧惠恬儿的下落,但是看到他睡着也紧锁的眉头,再想想酒店里看到的那个男人手里的药丸,心里不觉越来越忐忑。
我悄悄打了个电话给佟助理,告诉他在酒店的所见,并且让他想办法到惠恬儿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找。
一向沉着的佟助理也抽了口冷气,但是立刻保证会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
等到半夜佟助理打电话来如实汇报:惠恬儿不在学校,常去的几家餐馆和KTV也不在,还在继续寻找中。
我几乎一夜没有睡着。
等到第二天早上佟助理的电话才过来了,我一按接听键就问:“找到了吗?”
佟助理声音低沉:“对不起,还是晚了一步,但是昨天有人在一家酒吧见过郁小姐。”
“她怎么样?”
“据说……”佟助理顿了一下,“当时她非常活跃,几乎把自己的衣服都当众脱光……而且身边还有几个同伴,都非常疯狂。”
我的心“咯噔”一下,那几颗药丸在眼前不停地晃,手都有点发抖:“那后来就没人看见她了吗?”
佟助理愧疚地叹气:“没有。”
我手心全是汗,还没按下终止通话,手机就扑地从手里滑了下去。
正好落在郁安承肩头,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看我心神不定打手势问我:“怎么了?”
我立刻若无其事回答:“没事啊,觉得你太好看,蠢蠢欲动啦。”
他一笑就轻轻咳了出来,我帮他垫高枕头:“吴医生叫你休息几天。”
他想想:“好,不过下午约了设计师看房子。”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二?”
他肯定地点头,也用力比个手势:“二!”
我们像两个傻瓜一样笑起来。
忽然听到楼下有咚咚的声音,好像是敲门,不知道为什么不按门铃,一声紧一声地让人心惊。
还好郁安承听不见,但我的心又吊了起来。
郁安承不明所以地看我的脸色:“到底怎么了?”
我勉强笑:“没事,我先下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
他靠到枕头上,我帮他掖好被子,关上房门赶紧下楼。
惠恬儿几乎是撞进来,她的头发蓬乱,超短裙脏兮兮的,手里还抱着那条雪纳瑞。
“安承哥哥,安承哥哥……”她像没有看见我一样直接往楼梯上冲,走路跌跌撞撞像是喝醉了酒,整个人的神志似乎都是混沌不清的。
我总算舒了一口气,不过她这个样子估计也足以让郁安承吓一跳,赶紧冲过去拉住她:“你先洗个澡,安承还睡着呢。”
她斜我一眼:“你谁啊,滚开!”
我不客气了,不顾鼻子发痒,一把拎住她想让她先安定下来。
谁知她死命挣扎,脚连踢带踹的,一不小心手里的雪纳瑞掉在了地上。
那只狗一动不动,摔了五六级楼梯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忽然觉得不对,使劲拉住惠恬儿:“梵高怎么了?”
她还在往楼上挣,我对她叫起来:“梵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脚步才收了回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猛地蹲了下来,用力地推那条狗。
我开始打喷嚏,不得不躲得远一点,惠恬儿惊惧的尖叫突然爆发出来:“梵高——”
我胸口发闷,那条狗,真的已经没有生命了!
她直接向我冲了过来,好像刚刚认出我:“你摔死了我的梵高!你这个脏女人,狠毒的女人!这是我和安承哥哥一起收养的狗,你为什么要害死它……”
我站立不稳,喷嚏已经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把她重重推开,她一屁股跌在梵高的身边,抓着头发像疯子一样大叫起来。
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郁安承扶着楼梯惊愕地看着我们。
惠恬儿抢先一步冲了过去:“安承哥哥,这个女人,她摔死了我们的梵高,她是个冷血的魔鬼,魔鬼!”
郁安承把目光投向毫无生气的梵高,快步从楼梯上下来,心存希望地反复抚摸着它的头,很久,才悲哀地把手伸了回去。
他抬眼看向我,并没有责怪,但是仅仅一点疑问的眼神,已经让我如芒在背。
我走过去想向他解释,这条狗恐怕早有问题,绝对不是刚刚摔死的。
可是惠恬儿先一头扑进他怀里:“怎么办,安承哥哥,我们的梵高死了,我们的梵高没有了啊……”
郁安承不忍地拍着她的肩膀,努力让她平静下来。
可是惠恬儿却越哭越厉害,哭得整个人都开始打颤,突然像受寒似的用力抱住自己,手和脚都开始抽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周四见啊。
VIP最新章节 35(三十五)
郁安承一个人撑不住;我赶紧冲上去一起架住她,发现她目光涣散涕泗横流;牙齿都在咯咯地打战。
我抽出一只手来打了大宅的电话;郁广庭夫妇闻讯立刻赶了过来,一看情况不对就指示司机直接把惠恬儿送医院。
郁广庭示意郁安承在家里休息;但是郁安承坚持陪着惠恬儿一起上了救护车。
在急诊室外郁安承抱着胸口一直在发抖,我安慰他:“她一向健康;不会有什么事。”
他踟蹰了一下,才打手势问我:“昨天;她真的回学校了?”
我愧疚地咬唇:“对不起;我骗了你;我追不上她;又担心你……”
他闭住眼睛,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以后,不要再骗我。”
我真的是后怕,拉住他的手低头认错:“对不起,我知道了。”
他看看我的脸色,宽慰地在我手背上抚了两下,叹口气摇摇头:“不怪你,怪我,奶奶要我照顾好她,我没有做到。”
我不忍,却又无力,只是把他紧紧靠在自己肩上。
陪在一边的佟助理接了个电话,神色凝重地走到我们面前:“刚刚把狗送去宠物救治站的小郭说:那条狗,是死于麻醉类药物服用过量。”
郁安承还不怎么清楚,我的心一下子扭了起来。
他们一定是玩得太疯喂了梵高,或者是散落的药物被梵高不小心吃进去了。
那么惠恬儿……
医生从急症室里走出来,郁安承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说得很简短:“病人吸食了过量的苯丙胺类兴奋剂,暂时没什么事,不过应该不是第一次服用,而且这次的剂量比较大。”
佟助理跟着医生去办入院的具体手续,我结结实实愣在了原地。
郁安承察觉到问题不小,立刻问我:“怎么回事?”
我为难,但是不敢瞒他:“是吸食了兴奋类的药物。”
郁按成眼睛骤然瞪大,呼吸也急了:“毒品?”
我无奈地点头:“梵高也是吸食过量才……”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晃了几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急了,混乱地打手势:“别急啊,总有办法的,当心身体!”
他低着头没有看见,只是呼吸声越来越重,手抠在膝盖上,指尖僵硬地蜷曲。
“要不要紧?”我按捺不住又打个手势。
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蹲在他身前努力看他的脸色,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头像是抬不起来一样。
我有点慌了,伸手想去抓住他膝盖上的手。
他轻轻一缩避开了。
我更慌,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怪我,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是看到他这样却就是觉得愧疚,愧疚得心被勒住了一样。
不敢再去碰他,也不敢问什么,我就瑟缩地蹲在他身前,每次呼吸都提心吊胆地跟着他,只怕他有什么突然的不舒服。
很久他才吃力地抬起头,蜷曲的指节终于松开,对我打个手势:“你说得对,总有办法。”
我一口气才算松了下来。
他站起身来:“我再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点着头连忙站起来,却一下子跌在他怀里,他受惊地抱住我:“怎么了?”
我龇牙咧嘴地打手势:“脚麻了!”
他像想起什么是的,看看我的脚,又摸摸我的脸:“蹲得太久了?不要紧吧?”
我摇头,有些迟疑:“你……不要再生气好不好?”
他完全没有防备地怔住,脸色突兀地沉了下来。
我心跳立刻加快,讨好地咧开笑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惹你不高兴的事,你不要生气,当心身体好不好?”
他目光陌生地看着我,好像忽然不认识我,我简直手足无措,心上和发麻的脚上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咬,只知道讪讪地低头站在他面前。
他深深呼了口气,冷不防捧起我的脸,在我的唇上狠狠吻了一下,又重重地打手势:“不要这样,在我面前,永远不要这样卑微!”
我一口气才彻底缓过来,竟然觉得喉头都发哽,还好脸皮够厚,也狠狠回吻他,夸张地比划:“知道!姐以后就端着女王范儿,看谁敢欺负姐!”
他毕竟还是笑不出来,只牵了一下嘴唇就咳了起来。
我又不安:“怎么总是咳?上次的检查到底怎么说?”
“没事,很好。”他半秒也没有犹豫,揽着我的肩膀不再多啰嗦,“走吧,找医生。”
惠恬儿这次吸食的剂量特别大,但是从血液检测来看,吸食的时间应该还不算太长,医生建议采取药物和精神的双重治疗。
我在边上做郁安承的翻译,具体的事务当然不会由他来做安排,但是他了解地很仔细,还做了些记录。
我偷偷观察郁安承的脸色,还算平静。
或许因为天生的病痛,人生对于他而言本来就有太多无妄的暗潮涌动,他已经习惯于用清醒而冷静的态度去接受和面对,就像他奶奶过世的时候一样。
我稍稍放下心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挽着郁安承下楼,到三楼的时候走廊里推过来一车包在小被子里的新生儿,大概是刚刚洗了澡,一张张小脸都皱巴巴红扑扑的。
我忍不住凑过去看看,一个脸蛋最胖的小光头手搭在嘴上,嘴角有几个口水聚成的泡泡,一呼气,泡泡啪地一下爆了。
我推推郁安承让他看:“好可爱啊!”
他也看了一下,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拽住他的手:“不喜欢?”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笑,捏捏我的脸顾左右而言他:“你更可爱。”
我“切”了一声,又抓住他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生一个玩玩怎么样?”
他似乎太过意外,愣愣地不知怎么答复我,怔了一会儿才郑重地打手势:“这不是玩玩的事。”
我当然知道,不过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有趣,还想再逗逗他,他已经拉着我往楼梯下走了。
惠恬儿在三天后被送入戒毒所,此前的几天她一直拒绝见任何人。
郁广庭把这个消息告知郁安承的时候,他没有反对,但是看得出他还是很忧虑不安。
可能是天气太热,郁安承明显比以前容易疲乏,去公司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但还是天天会去看惠甜儿。
只要有空我就陪着他去,惠恬儿瘦了不少,非常消沉,面对着郁安承的时候总是低着头。
可我还是可以深切感受到她眼里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