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尘小春 更新:2021-12-16 18:28 字数:5084
陀闷骄驳挠锲蛭乙坏愣危幼潘炙担购媒裉焯炱淮怼! ?br />
下午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坐在一个装满照片的抽屉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些信笺,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什么。我们打着呵欠瞧着他,然后把电视打开了,为了不时地转换频道,我们都不知道从座位上起来多少次了,直到最后夜幕降临了。我和贝蒂一起出去买点东西,我们把邦果也一块儿带去了。
这地方简直棒极了,路边的人行道上长满了树,街上很少能见到小汽车,我感觉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松口气了,走在街上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回来以后,我们把一个很大的沙锅放在炉子上。埃迪刮了脸,洗了个澡,把头发重新梳理一下。主菜上来之后,我们又摆上了一个三公斤重的干酪,和一个像桌子那么大的苹果派。饭后我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去厨房干活儿了。姑娘们坚持要看一部电视上播放的西部片,我已经看过至少一百遍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厌烦,我的状态又恢复过来了。
我坐下来抽了一支烟,等着邦果把火锅里的菜吃光。除了旁边燃烧的炉火,我能感觉到的就只有街上的寂静了,我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夏夜的滋味。之后,我卷起袖子,嘴里叼着一支烟,在厨房的水池里洗涮着,漾起很多白色的泡沫。
当埃迪进来帮我的时候,我手里正在拾掇一个花盆。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手里端着酒杯,站在我的身后,低头看着脚下。我正在刮一块粘在墙上的东西。
“喂,我想给你们俩提个建议。”他开始说。
我盯着浸泡在水里的手,心里紧张起来;目光凝固在面前的瓷砖上,水已经溅到我身上了。
“贝蒂和我留下来负责经营这家商店。”我接着说。
“你怎么猜到的?”
“我还没想好呢。”
“好吧,我去问问贝蒂,看她是怎么打算的。就算她不干,那你愿意吗……”
“是的,我愿意留下。”
他点了点头,回到另一个房间去了,我又开始洗盘子。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重新把精神集中到手底下,这样刷完盘子的时候就不会打碎太多了,我很难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正在干的事情上来。我变得更喜欢冲着哗哗流动的自来水发愣了,一幅幅我们未来生活的画面从我的眼前掠过。我时不时地会洗出一个盘子来,我不想被埃迪的建议冲昏了头脑,不愿意让自己被这些很明确的想法牵着鼻子走,我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思考着。我更愿意维持一点悬念,让自己沉浸在一种比较惬意的感觉中,别的什么都不去想。遗憾的是电影音乐太令人感到乏味了,我应该得到比这更完美的。
第五部分第15章37°2(2)
正像我期待的那样,贝蒂为这个消息欢呼雀跃。她总是很愿意去接受新鲜事物。她总是坚信一些东西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当我很难把某一方面的细微差别解释清楚的时候,对她说可是还会有“其他的东西”在别处等着我们呢。她总是哈哈一笑,然后用眼睛瞪着我说,为什么你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儿呢?她问我,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我不想和她争辩,一般会把这件事搁置起来,然后慢慢地等着它烟消云散。
我们花了好几个晚上把这件事确定下来,我们尽可能把整个事情简单化。不难看出,这是埃迪给我们准备的一份馈赠,虽然看上去形式有所不同。
“总之,我已经完全失去她了,现在我和丽莎什么都不需要。马上就把房子卖掉是很难让人接受的,我不愿让任何人住在母亲留下的房子里……”
他悄悄地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是他的孩子似的。我笑着给他打开一瓶啤酒,当他向我们说明卖钢琴的问题时,我笑着给他开了几瓶啤酒。总之,这件事看起来不是特别复杂。
“知道吗,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表示说。
“我也一样。”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知道怎么能找到我。”
“我们会把问题都处理好的,请你放心。”
“好吧,你们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埃迪,有空就过来吧。”
他点点头,然后和贝蒂拥抱一下。
“你们两个真好……”他低声说,“真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啊。”
这事儿明摆着是埃迪在成全我们,谁都能看得出。接下来是一段充满欢欣的沉默,好像夹在两片面包之间的一层奶油似的。
“我只要求你们做一件事,”埃迪说。
“没问题,你说吧……”
“如果你们不嫌麻烦的话,能经常去给她送上一束鲜花吗?”
他们是晚上启程回家的。当我把最后一瓶啤酒喝光的时候,贝蒂正眯着眼睛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这种举动让我忍不住笑起来。
“我看到那边角落里有一个长沙发,”她郑重地说,“你觉得搬到这儿来行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好吧,我们试一下……”
我们在这座房子里从来没有单独呆过五分钟。我仍然能够听见埃迪祝福我们的话,以及车门关上时的声音,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玩笑呢。
“现在……你现在就想开始干啦??”
她惊奇地看着我,她把耳朵后面的头发卷起来,用卡子卡起来。
“为什么不?时间还不算晚呢……”
“不,但是我想说这些也许可以等待明天去做……”
“呵呵,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只要一分钟就行了……”
第五部分第15章37°2(3)
这东西是二次大战时期制造的,它至少有三吨重。我们必须把地毯卷起来,然后一点点地向前移动,穿过整个房间,因为轮子被卡住了;说实话,那天干这种苦差事,时间确实有些晚了。不过,当你和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姑娘一起生活的时候,某些事情你一定会毫无怨言地去干。当我去把碗橱搬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去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表面上我牢骚满腹,但是心里却乐滋滋的。甚至在我困得特别想去睡的时候,我也能再为她搬个两、三件家具,说真的,假如我知道该如下下手的话,为了她我会把几座山都搬走的。有时候,我扪心自问是不是为她做得够多了,不过有时我想恐怕做得还很不够——毕竟要做个称职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认识到女人们都有点儿怪,而且令人捉摸不透,如果她们较起真来,那么就很难与之和睦相处。尽管如此,我还是常常去想是不是为她竭尽全力了呢。我多半是在晚上干完活儿之后才去想这些的,当我先躺到床上的时候,就看见她从浴室的架子上把洗面奶取下来。总而言之,任何东西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要想在这样的生活中成为一个强者,就必须不辞劳苦地去努力拚搏。
我们两人忙活得身上都出汗了。坦率地讲,我已经累得两个腿肚子都发软了,也许我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我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目光环顾着四周,显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现在,这里又是别有天地了。”我说。
她挨着我坐下来,不断地轻轻咬着嘴唇,膝盖抬起来放在下巴底下。
“是的……我还不能确定……必须尽可能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那我的屁股呢?”我问。
她打着呵欠,抓住了我的手。
“不,其实我也累坏了。我只是这样说说罢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就走到床前了。当我把被子掀起来的时候,她挡住了我。
“不,我不能这样睡……”她说。
“为什么,你想说什么呢?”
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这张床。确实,有时候她会呈现出一种完全突兀的表情,我真地没有转过弯儿来,她的表情让我感到惊奇。但是我并不担心什么,这是一种姑娘们惯有的举动,它常常会让我感到迷惑,慢慢地我也就司空见惯了。我从来都无法彻底理解,但是我最后还是接受下来。我保留自己的意见,然后悄悄地观察她们的举动,我不露声色,没准过一会儿,她们就能干出一些离谱的事儿:那是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目瞪口呆的行为。我发现自己就像是来到一座坍塌的桥面前,漫不经心地往空中扔几块石头,然后又转身回去。
当然,她没有回答我。但是她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了。
第五部分第15章37°2(4)
“你到底不能做什么呢?”我说。
“睡在那张床上……我不能睡在那儿!!”
“听着,这张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房子里只有一张床。想想看,这简直太可笑了。”
她摇着脑袋,一直向后退到门口。
“不,我不能这样做。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逼我了……”
当她转身溜走的时候,我乐呵呵地在床边坐下。透过窗子,我看见天上有两、三颗星星,天空变得晴朗起来了。我走进另外一个房间里,她正在晃动沙发上的支架。她停了一会儿,向我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得把这东西展开,”她说,“我确信,我们会把它搞好的。”
我二话没说,握住了其中的一个支架,像撼动一棵李子树那样使劲晃动着,直到它完全被我控制在手中。这张沙发好像已经闲置了很多年了。她看起来没能把另一个支架搞掂,于是我过去给她帮把手。
这个支架给我制造了很多麻烦,我必须借助一根椅子腿儿作杠杆,去把它撬起来。我听见贝蒂吱嘎一声把壁橱门拉开了。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它搞好,我躺在地板上去察看沙发底下。有一些很粗的弹簧朝各个方向支棱着,是那种十分锋利的废铁合成的。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东西,一种让人有些厌恶的机械装置,一不留神它就会把你的手指切下来。这时,我发现边上有一块很大的踏板。我站起身来,从沙发旁边腾出一块地方,手牢牢地扣在椅子背上,用脚踩在踏板上。
但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这东西纹丝不动。我又重新再来,猛地蹦起来用全身的份量去踏踩,但是我没法把这张该死的沙发床打开,各种办法都尝试过了,还是不行。当贝蒂手里拿着床单走过来的时候,我的头上开始冒汗了。
“怎么……你还没弄好啊……”她说。
“你看……也许这玩意儿从来就没有人用过。我必须多花点儿时间,我手边甚至连工具都没有,真是这样……听我说,我们就在床上睡一个晚上,我们不会送命的,她似乎不是得什么传染病死的,你不这样认为吗,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脸上露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径直朝厨房走去。
“我记得好像厨房的水槽下面有个工具箱,”她说,“没错,我记起来了……”
我朝桌子走过去,一只手拤在腰上,转眼之间就把一瓶啤酒喝下去了。然后,用瓶颈儿对着贝蒂说:
“你明白你在要求我做什么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你以为我在随便摆弄这个破烂儿吗?”
她微笑着走到我身边,用床单把我裹住,搂在她怀里。
“我知道你累了,”她温柔地说,“现在我所要你做的,就是去找个地方歇着,让我留下来干吧。我来负责把这东西搞好,这样行吗?”
她没有给我机会去向她解释,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今晚为沙发作祷告。当她钻到厨房的水槽底下的时候,我手里拿着一堆床单,站在屋子的中央。
第五部分第15章37°2(5)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她一下。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捡起从身边滑落到地上的锤头,然后从贝蒂手里把木柄拿过来。
“好了,让我来吧。你会伤到自己的。”
“嘿,这东西自己脱落的,那又不是我的错,我根本就没碰它……”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只是我不想半夜三更、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汽车,疲惫不堪地到处找医院,而且看上去神色慌张,因为我们中间有一个人正在流血不止。你最好离得远一点儿……”
我开始先用一把凿子在几个地方敲打一番,表面上看我似乎是有意选择了一些部位,但是实际上,对于机械结构的奥妙我简直一窍不通,我根本看不出那些弹簧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贝蒂提议把整个沙发翻个底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