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17 12:42 字数:4734
2、一切星际关系的基础为真诚、友好的物质与信息交流,不允许历史上遗留的破坏性制度存在,如利润经济;不允许社会岐视存在。
太阳联盟的原则是:以使用劳动力的数量作为价值尺度,消除相互岐视,保护建立在此基础上的平等。
联盟成立之初,人们并未意识到第二条款的重要性,他们只追求越来越多地结识新的人类伙伴。然而这种轻率很快就得到了报应,各人类之间终于出现了一片混乱,建立在相互欺诈之上的关系毁于一旦,战争爆发了。当时还很小的聪明(7个太阳)成员们齐心协力,才终于将一种不惜任何手段企图篡夺联盟统治权的人类消灭掉。
人们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然不希望重蹈覆辙。所以从那以后,人们开始对具有一定技术发展水平的社会进行成熟性考察,因为只有和平友好、公平无私地进行物质和知识交流,稳定的局势才有保障。
3、只能与生活在自由团结社会里,没有紧张社会关系和毁灭性矛盾的智能生物建立和平共处关系。
人们认为:一个内部矛盾重重的人类会把妒忌、仇恨、占有欲及其它恶劣品质带入联盟,那么类似联盟成立之初的毁灭性现象将再次重演。
通常,通过对一些人造天体的考察可以看出,它们的创造者只拥有极低的社会发展水平,根据第三条款,他们不能被联盟接纳。这次又是如此,所以齐蒂遗憾极了。
回到指挥中心,希亚拥抱了她:“仪器还没做出解释,也许结果比我们猜测的要好些。”他是针对试验舱里的一幕说这话的,通过图像转播,他已清楚了齐蒂失望的原因。当时,那只是一块金属板,一块上面象征性地刻了些什么的没有生命的金属板,然而毕竟——这正是齐蒂担心的地方,它的制造者把它送入了宇宙空间,就是为了向陌生的人类尽可能真实地描述自己,因此不难猜测,第三行星的人类在这块铭牌上注明了最基本的事实,最基本而且富有启发性的事实……
屏幕上出现了仪器检验的结果:
材料:两种金属的合金(下面是几个化学符号及金和铝所占成份的报告)。
放射性:中等,与其无保护地在宇宙中停留的时间相符。
年龄:约为第三行星环绕其母星体旋转14周的时间。
图像参考数值:一个氢原子。
四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收看完这些信息后,铭牌上的一个细节仍然萦绕在他们脑海中,那举起来表示问候的上肢。而且,再仔细看下去还会发现另一个事实……
像往常一样,分析仍在卧榻上进行。
安放在榻背上的投影壁以超大比例显示出铭牌上的图像。
蔡莉开门见山地解释铭牌下部那一排大小不一的圆圈的含义:“母星体和九颗行星。该飞行物是由第三行星发射的,这种人类只知道存在九颗行星,可见他们的观测仪器很不发达。”
“对于它居住的太阳系的自然历史,”特沃说,“这种智能生物只了解初始阶段。他们没有标志第四、第五行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这是静止的、片面强调光学性的宇宙观。这幅图上没有那些小行星,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资料表明:这些小行星的总质量相当于一颗很久以来一直在母星体轨道上运行的中等行星的质量……”
当讨论围绕技术和物理方面进行时,齐蒂一直沉默着。她以异乎寻常的冷静倾听蔡莉怎样由这些片面强调光学性的宇宙观分析出第三行星居民错误的社会行为。
“所以不妨猜测:在那儿人与人之间并不看重内在素质,而是以貌取人。显然,由此会产生许多矛盾。对这样一个根本没有真诚与友爱的社会,人们不禁要问:如此迅速的发展,动力究竟从何而来?但我今天不准备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轮到齐蒂了。“蔡莉的结论也许是正确的。”她边想边说,“具有外生殖器的男性显然在某一历史转变过程中发展成了占统治地位的部分。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一性别在最初的发展阶段中就已经能统治具有内生殖器的女性了,因为他们具有更优越的生理与心理素质。”
几幅立体投影显示出一群长着头发的人类。从他们的行动方式或发出的声音并不能辨别出这群人中的一部分比另一部分素质更好些。参照其它人类的录像对他们的进化过程进行比较后,仍然没有答案,这个问题只得暂缓讨论。齐蒂说:“我们只有少量陈旧的录像供研究使用,它们不能帮助我们找到不同性别人类具有不同发展水平的原因。因为铭牌上的图像提供了具有普遍意义的信息,所以我们不妨承认:两种性别在进化过程中存在差异是一种客观事实。也许在我们摄制录像时,这一切早已由遗传因素决定了。”
“这份报告我怎么起草呢?”特沃问。他负责将讨论结果正确地输入数据处理机。
“我认为我们首先还是应该找到理由。”希亚沉思着说。
齐蒂陷入困惑。那个男性抬起来的手臂有让一切希望破灭的危险。当然,现在它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她已经隐隐感到威胁了。
“男性举起上肢表示打招呼,”齐蒂接着说,“这个动作表明该性别在那个社会占统治地位,而女性不是没有能力做同样的动作就是不被允许做这种动作。”
这个问题终于明确地提出来了,其实蔡莉在推测第三行星上不存在友爱时,眼睛里就含有这个问题了。事实摆在那儿,如果不允许女性从事重要的社会活动,其不可避免的结果必定是大大小小的矛盾和持续不断的摩擦。
这显然有悖于恒星际法律第三条,因为根本谈不上什么“自由团结的社会….没有紧张的社会关系”了。但是前面说过,还存在另一个事实,一个只有仔细看下去才会发现的事实。齐蒂谈到这一点:“女性看起来并不是被动地居于次要地位,不,她的次要地位是通过她注视着男性的目光清楚地表现出来的。”
“注视着比较高大的男性。”希亚补充说。
“不仅高大,而且比女性魁梧、强壮、肌肉发达。”蔡莉说。
“对,”齐蒂的脸上露出神秘而又轻松的微笑,让别人摸不着头脑,“我们不妨以女性的羸弱作为出发点。从图上这两人的腿部姿势可以看出,她是自愿从属于男性的。她看起来想依靠男性。”
蔡莉还没有来得及发表自己的观点,希亚就抢着从物理学角度证实齐蒂的话:“他们的躯体本来呈对称性,女性的姿势却表明她的重心已经转移,落在一只脚上,好像立刻就要向男性走去。实际上这表达了一种依靠思想,因为重心本该是由撑面承受的。与此相反,男性就是用两条腿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以观察其他一些人类的过程中,我们也见过这种女性的姿势,”齐蒂解释说,“它很有代表性,表示尊重地位比她高的主人……”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蔡莉猛地打断了她,“你刚才说‘主人’?”
“对,主人,或者说养育者。我的证据是她装饰性的长发;我想大家都会同意这是一种没有彻底进化的表现。以前的人类全身毛发密布,现在只不过是作为装饰罢了。总之,我们可以这样起草报告:
“这种人类由男性和女性组成,女性在心理及生理上皆弱于男性。生物学方面的差异导致这种人类分裂为占统治地位的男性和在各方面利益中自愿居次要地位的女性两部分……”
蔡莉摇着头:“自愿居次要地位?”
“自愿,”齐蒂强调说,“这幅图像没有表现出女性的丝毫不快。她看起来完全承认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羸弱,期待着从高出她大约10%的男性那儿得到保护。我们甚至可以猜测,女性已经形成了不仅甘居下位,而且以此为最高理想的世界观。”
蔡莉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说服的,她依然盯着恒星际第三条法律,认为这一条还远未被满足。
“你的意思是,这种人类尽管已经分裂为占统治地位的男性和被统治的女性两部分,内部并不存在对立关系?”
“对,”齐蒂回答,“我甚至认为‘统治’这个概念在这里根本不适用。我们当然有个前提条件,在这种人类中女性进化得不彻底。她们也许还处于她们全身毛发密布的祖先的水平上,至多有一点点进步。这样,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男性是把她们当作家禽来饲养的。在通常情况下,家禽是不会反抗主人的,它心甘情愿地屈服于命运,有时甚至尽最大努力去完成分配给它的任务……”
很久没有人说话,铭牌上的图像好像忽然间放射出另一种光彩,完全不像先前那么令人沮丧了。齐蒂的寥寥数语消除了刚才的失望,为大家树立起一个和谐社会的象征。在那儿,卑微的女性把取悦男性、服务于男性视为最高理想。
希亚轻轻笑出声来,立刻遭到齐蒂的攻击:“你笑什么?滑稽!”她问,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
希亚皱起眉头。“不为什么。”他微微冷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注意到你真的是偏爱这种人类中尽善尽美的男性。你该多幸福呀!要是……”
齐蒂立刻打断他:“别再说这种废话了!真像我刚才说的,”她对另外两个人嚷道,“嫉妒,这是一种过于古老的嫉妒!”她生气地不再说下去。
蔡莉急忙平息了这场风波。重新讨论了几个问题之后,大家陷入长时间的思索。特沃首先打破沉寂:“开始我之所以得到一个错误的印象,完全是由于考虑不周。如果按齐蒂的解释,这块铭牌上的所有信息就可以统一起来了:他们站立的姿势,男性做的动作,以及像附属品一样被动的女性,包括她转向男性的目光、与男性身高宽的差别等等,总之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同意这种分析。”
“我也同意。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齐蒂。”希亚搔着光秃秃的后脑勺说。蔡莉也不反对。
他们开始编写正式的输入程序。“完全符合第三条款。”特沃总结说,“根据我们目前的认识,第三行星上不存在内部的矛盾或对立。那儿居住着一种和睦相处的人类……”
“……满足一切条件,可以被‘14太阳联盟’接纳。”齐蒂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希亚站起身,走到操纵台前端正地坐下,问:“现在飞向第三行星?”齐蒂点点头。
“从现在的情况看,我们可以顺利完成这次航行。家乡的人们会同意我们的决定的,因为进行实地考察是验证结论最好的、也是十分必要的方法。但是特沃首先要把讨论结果输入计算机,我建议具体这样表达……”
齐蒂的建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并被输入了电脑。这时希亚还在担心着刚才被俘获的空间探测仪“先锋10号”重返宇宙后是否会迷路。
Z11号进入轨道后,四人一起躺在巨大的卧榻上。最后的分析使每个人都心悦诚服,他们满怀喜悦地期待着踏上第三行星的时刻,期待着与这种和谐发展、而且也有两条腿的人类进行接触……
2
“反正我一点也不在乎。”施劳特曼保证说。他撒谎都不脸红。
“不在乎?”艾伯哈德苦笑了一下,“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你不在乎。再说,你们只相差5厘米,而我们相差15厘米!”
“15厘米又怎么样?”施劳特曼不耐烦了,“我矮,你也矮。你要是在乎,肯定是因为你太没本事了,就这么回事!”
“我没本事?你还是看看你的小破房子吧,连个象样的栅栏也没有!瞧这儿,”艾伯哈德骄傲地挺起胸膛,“这些都是我的。你从来问都不问就白用我的东西,还神气呢!现在你倒说说,谁没本事,你还是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施劳特曼反驳,“你那个破栅栏花了8000元,我的汽车花了28000元;何况你的铁皮房子还是在年集上赢的。”
“至少我没开着车到处卖弄。”艾伯哈德激动起来,“我也没像你一样当过煤黑子!”
施劳特曼不怀好意地笑了:“这么说你什么也不会。”
“什么也不会?你以为就你了不起?谁不知道你因为长得矮不好意思,我就不怕承认我妻子比我高。阿斯特丽德——阿斯特丽德她……”
“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阿斯特丽德怎么啦?”
艾伯哈德瞠目结舌,他妻子已经悄没声地站在他身后了。这真让他恼火。
“简直受不了,你居然盯我的梢儿!”艾伯哈德教训着妻子,“鬼鬼祟祟地偷听,是不是?”
阿斯特丽德大吃一惊:“偷听?我?偷听?胡说八道!你用什么口气跟我说话?疯了吗?你在这儿大嚷大叫,吵得我跟伊尔莎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