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17 12:41 字数:4761
17∶00
已经达到了我们预定的目标,我已在月面行走了,我想拔一根头发插在岩石中间,作为永久的纪念,毕竟这是“我”的火山。
当我们在月面行走时,就像是在蹦跳,有时又被绊倒,幸亏有宇航服和头盔的保护,能感到这里一切都明显变轻了。
在这段不短的行程中,阴影中的寒冷控制着一切,尽管有宇航服的保护,我还是能深深地感觉到这一点。刚刚露出月球水平线的太阳耀眼得似乎要刺瞎人的眼睛,如果你进入光照区,马上会被烤得大汗淋漓。我出了相当多的汗,汗水汇成“溪流”流入我的靴中,随后当我进入阴暗区时又在那儿冻结起来,变成了冰块。当我每走一步,这些冰块又碎裂开来,切割着我的脚和腿。
金色的山,死寂的山,望不尽的砂和土,那上面留下了我的脚印。我走得精疲力竭,愈益增加的疼痛使我几乎昏厥过去。我们进入了一个很深的峡谷中,我挑了一块最近的岩石坐了下去,可是那早已风化的岩石却碎裂开来。我用僵硬的手指想从口袋中拿出弗雷德里希的莱卡相机来照几张相,可是却照不成了,因为相机的按钮已坏了。
我只好踏上了回程。又得通过阴暗区,朝着阳光照射下闪耀着光辉的飞船前进。灾难来了!我的宇航服裂开了一个口子,冰块将宇航服的橡胶面割裂了。我想赶紧跑,然而腿却没有了感觉,我不能动了。更糟糕的是:头盔上的视窗也已开始结冰,慢慢的,我身不由己地朝着粗糙的岩石倒了下去。
马科希来到了我的身边,拼命用力将我拖进了飞船。真是奇迹,我还活下来了。
同样,寒冷和酷热在飞船的外壁上也留下了破坏的痕迹,龙骨和支架也在发出爆裂般的“吱吱”声。原本具有弹性的密封材料逐渐僵硬起来。我们曾对它们的强度和综合性能进行过严格的试验,可是到底什么样的试验数据才是合适和正确的呢?现在不光是那些穿行于无垠的星球空间的流星对我们构成了威胁,我们的“彗星号”本身又究竟能支撑多久呢?
等不及修复完发电机,弗雷德里希就急忙启动了飞船,我们迅速离开月面,慌忙中将莱卡相机和几卷胶卷遗落在月球上,幸运的是马科希没忘了将采集到的一块岩石样本带上了飞船。
飞船呻吟着向地球前进。我像个发高烧的病人般躺在睡眠固定器上,但手仍能做些记录,似醒非醒间听见周围的伙伴们在悄声说,到达地球后,将不得不把我的两条腿截去。呀,那我宁可死在这儿,死在有着“格拉第火山”的星球上。
●返回地球以后,约1937年年中
随着纳粹势力的不断扩张,帝国空间司令戈林已把一切飞行器及有关设施掠去并控制起来,飞船已被熔化,变成了重型轰炸机。而我,作为一个残疾人,只能被束缚在病床上。当窗外传来法西斯分子的呐喊声时,我只能用枕头捂住耳朵。
幸好,他们还未把“彗星号”拆解掉。弗雷德里希则一直暗中和我商量是否飞往南美洲。然而地球实在太小了,没有足够安全的地方让人们躲避这即将到来的灾难。
在我离开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之前,我买了些有价证券。当一些厌恶战争的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远方平静的海岸时,我的目光却投向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再见,地球!在你的上方,闪烁着那颗红色的星。
依诺梅尔茨给兹维斯坦的信
亲爱的朋友兹维斯坦:
首先感谢你对我新近研究成果的祝贺。你交给了我一项艰难的工作,的确是这样的。要准确而可靠地回答你信中提出的问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惊奇和寻根究底是你这次来信的特点。尽曾你在信中没有明确要求,我还是把笔记本及几张照片的纸张做了分析鉴定,看来,那些东西的确是出自于那个时代。尤其对于照片,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这样说,而那些草图的纸张,由于纸质太差,用我目前的那些仪器所做的分析及结论,不能说是很有把握。50年对于做这样的年代分析来说是相当短的时间,误差会很大。那些纸张可能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某个时期生产的,也许在更早的时候生产。另外,纸片的大小、格式在当今的时代已经很少使用,至少在德国已不采用了。
有意思的是,那个笔记本的内容有明显的失实之处,然而我却不能判定哪些部分是真实的描述,哪些部分是作了假的,又是在什么时候作的假。我非常想搞清楚这件奇事,因为像这样一本充满手迹、并做了真真假假混合的笔记本,实在罕见。
对所使用的墨水进行分析,也许能得出更多的结论,可遗憾的是眼下我这里还缺乏必要的仪器。因而我只有委托其他部门来做,这就需要较长的时间,有了结果我会立即告诉你。
你送来的那块石头,我没有过多地进行分析(顺便问一下,那块石头是否还需要给你送回去),一方面是因为我缺乏矿物学方面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是日记中关于月球旅行的有些描述毕竟显得很荒谬可笑。
在自然界中存在的最轻的气体是氢气,更轻的元素在元素周期表中是找不到其位置的,至于比真空还轻的气体是不可能存在的。伯尔格先生关于反物质的说法,在这件事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反物质也有正的质量,它也会被地球所吸引。另外,它也不符合这件事所发生的时代背景,在那个时候,我们今天的所谓“反物质”的概念还根本没有出现。至于反引力,则要求要有负质量,即使“负质量”也不会被通常的物体(如地球或其他物体)排斥,相反会被其他物体所吸引。这与力—加速度方程中的符号有关。详细的分析我在这儿就省略了,这些数学游戏被搞得这样乱,好像失去了对象和目的。在自然界中是不存在负的质量的,现代物理学的理论和实践都得出了这一结论。
遗憾的是,自然科学知识的教育和普及令人担心地留下了太多由人们随心所欲解释的空白。一些社会科学工作者经常抱怨整个社会缺少人文科学方面的教育,却对科学技术方面的事不甚关心,所以有时一些相当聪明的人也会上当受骗,或者仅满足于对报刊上的某些标题的一知半解。我曾经和一些技术专家们就德国的空间计划写过一些文章,在其中对宇宙飞行的基本原理及有关知识都做了较详细的介绍。不过看来,这些知识并未在人们的头脑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相反,某些人的脑海里还经常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的想象。
还有一点想法提请注意:想象一下吧,如果格拉第的笔记是真实的,如果格拉第的发明不是纯粹的幻想,那么我们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宇宙航行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任何一个具有一定技能的人都能操纵一个类似“彗星号”那样的飞船在空中游荡,我们的天空将会充满各种类型的宇宙“汽车”,从单座飞船直至舒适的可容一家人旅行用的豪华型飞船。曾充满街道的交通混乱现象又将出现在离地球不远的宇宙空间,而更糟糕的是,也许有不良分子将核武器搬上他们的飞船,到处游弋,威胁各国的安全和世界和平……看一看,“格拉第效应”会给世界政治、经济、军事等等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关于那篇月球飞行的记录及描述,我只能说那是一个接近于虚构的东西,是一篇文学性的空想,是一个具有美好愿望的梦。但有一点不容怀疑的是,格拉第的确是想从纳粹统治的“充满敌意的世界”逃走,但不是逃向火星,而是自己动手。采取某些行动。
然而有几点却不得不说——那些照片是真的。历史上是有过有关的飞船协会,而且当时的人们对那些火箭建造先驱者的看法也与那个时代完全吻合。那些火箭先驱者踏上了对人类来说唯一有可能走向宇宙空间和其他星球的路,可是却遭受了无穷的非议、误解和嘲笑,甚至是敌意的行动。(我在介绍宇宙航行的文章中也已谈到了宇宙航行发展的历史及有关先驱者的遭遇。)
关于那张用铅笔画的月球地形图,其中有一些岩石是太陡峭了,这与以后六七十年代阿波罗登月所获照片显示的地形毫无相似之处,还不如说,更接近于老的画报或书刊上所描述的景象,或者像格拉第所谈到的不明飞行物电影中的布景。但话又说回来,人们后来在月球表面也的确发现了不同形状的山脉。
有意思的是,那本笔记本中所记述的很多现象与后来现代科学所验证的相当一致,比如从宇宙空间所看到的地球景象、失重状态下的感觉、深度低温下铝的脆性等等。当然这里有些现象在30年代就已为人们所知晓了,格拉第熟悉材料科学,所以他能获得很多有用的证据。至于洪马空间轨道,在那个年代仅有极少数热心于空间航行的人了解这个概念。
看来,这本笔记只能是一个生活于二次世界大战前夜、受过自然科学教育而又对科技新事物充满热情和好奇的人在当时时代条件下幻想的产物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当时德国的火箭研制者故意设下的一个圈套、一种引诱。那时,一些德国科学家被迫为纳粹研制火箭,其中一些正义感和责任感强的科学家竭力想破坏这将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的毁灭性武器,于是就设法欺骗和玩弄当局,试图用这些编造出来的故事将纳粹德国的火箭研制引向歧途,其中有一些可笑的情节并不会减弱对当时那些不懂科学的纳粹狂热分子的吸引力。
然而这里不得不特别说明的一点是,在你给我的这些材料中,有一个决定性的细节却不符合我以上所做的种种分析和推断。其中一张月球表面图上出现了不少火山口,而这仅在关于月球背面的鲁尼克和瑞恩照片发表后才为人所知,人们事先对此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在20世纪30年代知道。对此。我希望能进一步搞清楚。这有可能是后人伪造的,可是这纸片确信无疑的年龄却反驳了这种说法。当然,如同我说过的,我还将对写在纸上的圆珠笔迹的物质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
由此,这本笔记又回到了充满疑问的阴影中,而这会引起研究者更大的兴趣。我想,至少可以肯定地说,作为20世纪30年代充满好奇的幻想作品,或作为科学家们对纳粹分子计划故意干扰和破坏的证据,这本笔记本已经具有作为那个时代的历史文件的价值。
我亲爱的朋友,兹维斯坦,你为这件事已花了很大的精力,对此也的确应有所收获。在此我建议你,目前最好不要将笔记发表在正式的科学杂志上,但可作为科学幻想作品发表,它还是很能吸引那些喜爱探索未来的读者关注的。
如果你发现了什么关于格拉第的新材料,我还将一如既往乐于帮助你,为你分析和提出建议。
顺致亲切的问候!
你的朋友 依诺梅尔茨
《等待时间尽头》作者:Michael Moorcock
翻译:darkmage
寒风在塔奈忒·特·塔克上呼啸,索龙的鼻子里整日整夜都充斥着海洋的咸腥味,随着月亮下沉,海洋日益高涨。
寒风撕碎塔奈忒上的云层,时而卷来大雪,时而携来热雨,时而仅仅在海面上掀起波澜。
索龙·睿尔·吉瑞克的长发随风飘扬,他举头凝视月亮和月亮身后的卡黛尔星,那颗星星曾经距离塔奈忒这个“边缘”上的最后世界十分遥远。现在夜空中的许多星辰都增大了,不久后它们就会和行星们融为一体。塔奈忒也将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从他所在的城中最高塔上,索龙可以望见远方的群山,他调整视野以便更清晰地观察某些特定区域。他肯定自己又看到那里有物体移动。但是风把雪片吹到望远镜上,也许他看见的不过是一些纷扬的雪花。
索龙回眸身后被称作瑞恩·瓦·美的城市中的修颀高塔。“瑞恩·瓦·美”的含义是“最终的希望”,它不但是座城市也是一架机器,索龙亲自为这座城市机器命名,他设计瑞恩·瓦·美旨在通过它把塔奈忒变成能完全独立于太阳而存在的星球,并在“大质量”(Mass)过强前把塔奈忒移出积聚力牵引范围,带着它穿越星系间的空间,寻找到一个依旧保持均衡的星系。他们选择在“边缘”世界上进行实验,因为只有这样的银河边陲还能适合人类居住。
银河难逃一场可怕的巨变浩劫,万物都将被改变。
银河正在紧缩。
自从他们的科学家知晓位于银河中心的一团庞大、黑暗的物体的本质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巨星(megaquasar)自身的巨大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