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1-12-16 18:14      字数:4771
  来。
  段景修还能从空气中隐约嗅到那女孩擦过身边时留下的淡淡气息,清新中带点甜,却不腻。
  侯大帅见他脸色平静,似乎还有短暂的怔愣,应该是没有逮到“水弹狂人”,陪着小心道:“段先生,‘水弹狂人’应该还没跑出会所,我们到露台去看看。”
  说着,带四五个人越过他,朝露台走去,段景修侧身,正站在仓库门前,微微沉眉,把侯大帅唤回:“等等,我刚才去过露台,没有什么线索,你先去派人把守各个出口,如果发现穿白色衣服行迹可疑的人,立刻把她带到我面前。”
  侯大帅点头答应,拿着对讲机开始布置保安人员严守整个“帝国”,唯恐放走一只苍蝇。
  曾予尔不敢发出一点声儿,呼吸都是轻的。
  这个段先生应该是会所里一个不小的头目,可为什么他要一边包庇她,一边还堵死了她的退路?
  很快地,她听见邹慧带着哭腔的抽噎由远及近:“没关系,我没关系,就是吓着了,‘帝国’的段先生正在帮忙抓那个变态,希望这次能把她绳之以法!”
  说到气愤时,邹慧禁不住全身颤抖。
  曾予尔像被谁抽了一掌,脸上热辣辣地疼,一手捂紧嘴巴,一手撑着,瘫软在地,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飞尘之下泥泞不堪,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大笑话,被亲生妈妈骂做“变态”的人,这个世界上一定不多吧。
  邹慧其实在和林海讲电话,委屈地抹了抹眼角,
  把手机递给段景修:“麻烦您接一下。”
  “很抱歉林老板,林太太在‘帝国’受到了惊吓,我责无旁贷,您放心,‘水弹狂人’既然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尽一下好市民的责任,送她一程。”
  说话的是那位段先生,声音平直不带波澜,字正腔圆,她印象里混血儿操着ABC口音才算正常。曾予尔实在不明白段先生的意图,但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段景修结束了和林海的通话,侯大帅带着人在三楼巡视之后,过来低声汇报:“段先生,没有发现。”
  “继续找。找不到的话,明天等着查收解雇信。”
  侯大帅愣住,噎下喉头,声音发涩:“是!”
  段景修将手机还给邹慧:“林太太,如果今天‘水弹狂人’从‘帝国’溜走,是我的人无能,您可以选择马上报警,让警方和媒体介入。”
  林肃年的目光在继母和有些怒意的段景修之间梭巡,皱皱眉,低声劝仍在落泪的邹慧:“邹姨,要不算了吧,今天是Patrick的生日,我们只是路过送份礼物来。而且现在‘海宁’和‘华逸’也正好有生意在谈,没有必要闹到这个份上。”
  邹慧跟了林海这么久,其实并不清楚他公司的生意运作,担心事情闹上新闻,对“海宁”与大集团的合作有影响,点点头作罢。
  林肃年清清嗓子说:“您下午还要上飞机,别耽误了,‘水弹狂人’能猖狂这么久,警察都拿她没辙,更何况我们普通人。”
  邹慧擦干泪痕,疲惫地揉太阳穴:“肃年,我有些累,这里交给你,我想先回你爸爸的公司。”
  段景修找了两个人护送邹慧离开,让侯大帅把楼下围观的人都驱散,另外继续把持会所各个可以通行的出口,凡是再进入会所的人必须验明其身份。
  曾予尔还颤颤巍巍地听着,直到几个人的脚步和议论渐渐减弱、消失,她深深叹口气,在仓库里借着门缝的微光,找了张破旧的沙发坐下来。
  她方才亲耳听到段先生说要牢牢守住所有出入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白上衣的可疑人,曾予尔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脏污,这么贸然出去,肯定会被会所的保安盯上。
  ——仍琅《作奸犯科》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会客厅里依然人声鼎沸,“帝国”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王国,来到这里的人只为了摘掉虚伪的面具,露出一副本恶的面目,耗尽每一分钟寻欢作乐、恣意纵情。
  侍应生引着段景修和林肃年到一处宽阔却安静的豪华私人包间,挑高二层的位置,偌大透明的玻璃墙下一片笙歌。
  段景修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倒了两杯,包间内虽然开着足够
  强的冷气,他还是向里面习惯性加了三块冰,递给林肃年一杯。
  浓烈的辛辣划过喉头,林肃年舒快地吐口气:“刚才谢谢你,不然那个女人把事情闹大,媒体又要拿‘海宁’和‘华逸’的合作大做文章。”
  “不客气。”段景修从玻璃墙移步到沙发旁,坐下,晃了晃酒杯,冰块在里面哗啦作响,“你继母还算识相,不像有野心、胡搅蛮缠的女人,你也不必担心有一天她干涉你爸的公司,这样不是很好?”
  林肃年低笑,摇了摇头:“Pat,你了解的女人太少,她这边答应不报警,好像很大方,回去不知道怎么跟我爸诉委屈,我爸现在被迷惑了眼,能干出什么事来我都猜不到。就拿结婚来说,知道吗,他们是隐婚,快一年了,三个月前那女人才和家里闹崩,今天去看她女儿,还被硬赶了出来。女人这个物种,最会用柔弱的外表欺骗男人。”用手指指着外面左右逢源的几位千金和名模,“你看,她们哪个简单?我不相信你还邀请了她们来。”
  段景修挑下嘴角:“人都到了,我不能赶走她们就是了。”
  “所以说,女人,她们主动犯贱贴上来,你就可以随便玩,各取所需,公平公正。”
  段景修从沙发中起来,与林肃年一同站在玻璃墙前,放眼向下望,一手放进侧兜,另一手端着酒杯抿一口,皱着眉头没应声。
  林肃年做出个投降的姿势:“抱歉,就当我没说过,好吗?你是这样,你大哥也是,这大概是你们顾家的基因决定的。”
  段景修仍然沉默,神色不明地轻哼一声。
  林肃年托着下巴,突然侧身好奇地问道:“对了,你真的看见那个‘水弹狂人’?”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抽了。。。。
  艾玛总算补全了。。。今晚更新《惹火》番外篇四,下周之内会完结,全力更新这篇~~~
  拜托妹纸们不要霸王我。。。好伤心啊,我是米有留言会死星人啊。。。
  改名成《作奸犯科》,虽然有点邪恶,但也算点题了,一个作奸,一个犯科~~~
  没有人好奇。。。顾语声和暗黑修是兄弟但不同姓咩。。。嗷嗷嗷。。。
  ☆、故纵
  随着门缝透进来的光线逐渐暗淡,曽予尔用力压住胃部,还是没能阻止里面发出的咕咕声。
  自从早晨出来,一天没吃饭,她饿得头晕眼花。
  拿出手机,已经八点多,夜幕降临,会所里即将迎来一天之中最繁忙的时段,也是她逃出“帝国”的好时机
  曽予尔这么前前后后的盘算,手机屏幕忽地亮了起来,是寝室长师丹丹,也就是早上起来上户外选修课的那位。
  “曽予尔,你还好吗,我听她们说你自从早上出来就一直没回来,用我帮忙吗?”
  曽予尔望了眼仓库的门,思索着怎么回答,师丹丹又说:“晚上校纪检部要来查寝,你还是早点回来吧,你在哪里,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打车去接你。”
  当初大伙一致选师丹丹做寝室长,就是因为她比寝室里其他同学都年长,家里有一个妹妹,平时很会照顾人,和班长和辅导员又是同乡,平时学院里有个什么小道消息,突击卫生检查,放假讯息,她们寝室总是第一个知道,有时候一些晚会的多余限票,也只有师丹丹才能得到。
  总之,师丹丹在学生会里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在大学学院这个小社会非常混的开,寝室里谁有病有灾有麻烦,她都自告奋勇,像个大家长一样,孜孜不倦地看管着她们几个。
  曽予尔这三个月里情绪大变,半夜经常到阳台偷偷流眼泪,师丹丹会下床出来小声安慰她,还问她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变故,或者受了谁的委屈之类。
  曽予尔耻于向别人提起自己现在的家庭状况,每次都避开不谈,师丹丹似乎很擅长读懂每个人的情绪,也不多问。
  曽予尔拿着手机有些鼻酸,感激说:“不用了,丹丹姐,我一会儿就回去,如果查寝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回到学校……麻烦你帮我挡一下。”
  师丹丹回答爽快:“好,没问题。”
  曽予尔松了一大口气,手机屏幕的光黯淡下来的一刹那,忽而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跟着陷入一片阴冷无望的黑暗。
  哒哒哒的脚步震着耳膜,一声比一声清晰,沉稳而有力量,曽予尔仓惶地向后退,点着脚尖躲在破沙发的背后,蹲下,全身绷紧,心跳随着愈近的紧逼变得紊乱。
  来人推开门,徘徊了一阵,用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语气:“出来,我知道你还没走。”
  曽予尔自欺欺人地咬紧牙,双手堵住耳朵,装作没听见,把身体蜷缩在一起。
  段景修绕过沙发,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蹲在地上,瑟瑟地抖,不仔细看仿佛要湮没进黑夜之中,就像她这个所谓的“水弹狂人”,其实并不是人们从新闻报道中所猜测的那般狡猾猥琐,只是个素面朝天扔到大街上转身就找不
  到的普通女孩。
  曽予尔缓缓侧头,男人被拉长的影子就停在她的脚边。
  敌不动,我不动,她闭紧眼睛仍然抱一丝希望。
  “啊——”
  身子一空,曽予尔被人拉着衣领拎起来,对方太高了,力气大得可怕,她下意识地挥舞双臂,四处乱打,似乎也没碰到他分毫,反而,她越是激烈的踢打,喉咙被自己的衣裳勒得越疼。
  “放开我,放开我,咳咳。”
  她体会到了一种垂死挣扎的感觉,像这样的,明知道做“水弹狂人”总有被发现、被唾弃的一天,她还是一而再地选择冒险犯案,即使想尽了办法逃之夭夭,也终躲不过现在这个结果。
  “不想离开这儿吗?”
  男人的一句话让她停止了所有动作,在漆黑里寻找可以与他交流的视线,大喘着气:“想——想,你,你真的肯放过我?”
  他轻哼,像是故意捉弄“水弹狂人”,倏忽松手,曽予尔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过度,脚下没站稳,身子歪歪斜斜靠在他手臂上。
  夜风从露天走廊里吹进来,借着游动的空气,段景修又闻到那股清甜的香味,本来想推开她,却垂下沉静的眸子低头看着,扯了扯嘴角:“除非你想像这样赖在我身上不起来。”
  “啊——”曽予尔低低地抽口气,立刻弹起,慌张地连声又道歉又保证,“对不起,对不起,段先生,我离开这里以后,一定不会再出来作案了,‘水弹狂人’ ……会从此消失,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千万别……报警。”
  段景修皱皱眉,眼神在她挥动双手时微微颤动的胸口扫过,压下嘴角,语气有些莫名的急躁,咬着牙再次提她的衣领逼近:“你听着,如果我想报警,你认为你现在还会在我眼前跟我讨价还价?”
  黑夜与白月光影影绰绰交织的空间里,这男人就像一头会随时会露出獠牙的野兽,让原就怯生的曽予尔更加恐惧,连头发梢都跟着战栗:“我没有……”
  段景修深吸口气,耐着性子,从身后拿出一件他的蓝色polo衫,丢在她身上:“换了,我在外面等。”
  说完,利落一转身,走出仓库。
  皓月当空,段景修面朝外,双手抓着栏杆深深吸气,不禁骂了句脏话,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曽予尔只是把他的大衣服罩在外面,所以出来的很快,段景修目光掠过,没说话,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安全通道来到会所大堂,之前一直故作镇定的曽予尔开始冒汗,浑身冷热交加,因为热,更因为做贼心虚被吓的。
  段景修停下脚,后面那个人果真撞上来,他稍踉跄一
  步,站定回头,阴沉着脸:“一会儿有人问起,我会说你是我从‘豪森’带来的员工,记住了吗?”
  曽予尔低头答应:“记住了。”
  段景修动作颇自然地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教训:“‘豪森’的员工不会像你这样垂头丧气,你这副模样,不用有人来揭穿你,你看起来就像个作奸犯科的劳改。”
  曽予尔一听那轻蔑的口气,咬嘴唇不甘地抬眼瞪他,牙床磨了磨:“请问段先生,‘豪森’是个什么地方?”
  段景修冷漠地哼,没回答她的话,嘴角动了动:“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在帮你。”
  走入电梯,一个年纪大概四十出头,身穿制服经理模样的人也随着进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段先生。”
  “嗯。”段景修微微颔首。
  曽予尔遵照男人的指示,一直挺胸抬头地站在他身后,虽然她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紧张得要死,大脑一片空白。
  经理大概看她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