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1-12-16 18:14      字数:4767
  而佟亦正是蓝教授的得意门生,曾予尔和几个同学顺理成章被分配在他的手下干活儿。
  在实验室里跟着忙了两个周末,曾予尔和佟亦的对话次数
  寥寥可数,充其量算半生熟。
  佟亦吃了口海带丝,满意地点头:“味道确实不错。你今天第一节有课?”。
  曾予尔低头喝粥,含糊回答:“没有。”
  过了会儿,佟亦看着她深埋的发顶,含笑自语道:“刚才错怪你了,看来你是挺专心的。”
  曾予尔噎了噎,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啊?”
  佟亦煞有介事:“自从我来了,你就一直只顾着吃啊,好像我不存在一样,如果打扰到你,我换到另张桌子去也行。”
  “佟老师,我……”曾予尔急欲解释,心跳猛然加快,声音都颤悠起来,脸颊一阵阵的热,有点语无伦次,“我没有,我就是,就是平时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了……不好意思……”
  佟亦一怔,他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这女孩竟然当真了,无奈微微一笑:“我和你开玩笑的,没关系,食不言寝不语,继续吃饭吧。”
  曾予尔快无地自容,在佟亦面前,她总是紧张得说不出话,眼神掠过电视机里还在报导的新闻,曾予尔的额头泌出一层冷汗,无措地用手背擦擦。
  佟亦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皱起眉峰,语气颇有些愤慨:“这种报复社会的人,十个有八个是心理有疾病,不去医院看病不说,还跑出来到处伤害无辜,这水弹现在是只砸中车子,没伤到人,但保证不了下一颗还丢那么准,如果有一天受害者是他的家人,看他心里有什么滋味。”
  曾予尔听得浑身麻木,指尖冰凉,差点夺门而逃,佟亦叫了她一声:“怎么了?你不舒服?”
  她惯性地想要回答“没有”,想了想,“腾”地从座位上起身,咬着苍白的唇低下头,像小孩子承认错误似地:“佟老师,我肚子突然有点疼,先回寝室了。”
  说完,端着餐盘一溜烟地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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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盛夏,校园里鸟鸣花香,处处生机盎然,可曾予尔却觉得那迎面吹来的暖风里像夹杂着一根根尖锐的针,直接刺中她的血肉……
  有病,有病……她是不是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曾予尔呆呆望着自己的双手,懊恼、后悔、愧疚……一瞬间齐聚心口,如被千斤重担沉沉压着,喘不过气来。
  恍恍惚惚,曾予尔已经回到自己所在的寝室楼。
  今天是星期五,一整天只有下午一节专业课,但寝室里有位室友在第一节还要上户外选修,一早便匆匆起床,
  她眠浅,无奈也跟着爬起来。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她猜其他室友这个时间大概也都去吃早饭了,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快进寝室时却发现门居然是打开的。
  一个女人和楼下的管理大妈正在寝室里说话,而那女人的声音异常耳熟。
  “尔尔,你吃饭回来啦。”
  三个月不见,邹慧——也就是曾予尔的妈妈——脸色似乎比以前更滋润更白嫩了,衣着的品味也有很大提高,但见到她时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虚伪。
  曾予尔板着张脸,没有一丝见到母亲时的兴奋和亲昵,把饭卡和钱包扔在床铺上,冷冷说:“你来干嘛?”
  管理大妈瞧着情势不对,打了声招呼就把寝室门关上,先行离开。
  邹慧被女儿的态度逼的有些窘迫:“我……”从闪亮亮的手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放在桌子上,“我今天下午要出国,大概有一个月不能回来,我算了算,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这是你的零花钱。”
  曾予尔瞧了眼那厚度,估量不出这沓人民币的总值。
  “我不要。”她极快而简短地拒绝,尔后转头直直看她,冷声强调,“我不要那个人的钱!你拿走!”
  邹慧眼圈微酸,把钱塞进她手里:“尔尔,你不要跟妈妈耍脾气了,听话,好不好?”
  “这钱根本不是你的,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好到他可以为你花钱的程度,但我还没有!”曾予尔抖开邹慧的手,三步两步站到窗台的前,目光向楼下一扫,寝室楼门口的老柳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黑色轿车,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开着,旁边倚个戴黑色墨镜的男人。
  邹慧一时沉默,哑口无言,曾予尔忍着胸腔的震颤,眼泪在圆圈里打转。
  气氛稍稍缓和,邹慧把钱收起来,女儿的脾气她知道,外表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骨气却硬得很,这些钱如果留下来,她可能宁愿一气之下都烧光,也不会自己花掉。
  “我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他答应我,七八月份他会让黎欣搬出去住,暑假你就回家去吧。”
  “家?”曾予尔擦了擦眼角,居然咯咯苦笑出声,听的邹慧心如刀绞,“我还有家吗,在你和爸爸同时瞒着我背叛那个家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家了。”
  邹慧最终还是在和女儿闹翻摊牌的三个月后哭了出来,可精美的妆容还是完好无损地挂在她的脸颊上,曾予尔心中又是凄凉一片,她的妈妈自从跟了暴发户,活的真是不一样了啊,连化妆品都用高档
  的了。
  邹慧在曾予尔的寝室里梨花带雨,手机忽然响起来:“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让肃年送我去过去……”
  曾予尔面无表情,貌似很平静,其实恨得牙齿都要被她咬碎:“有人找你?那你快走吧,别忘了也把你的钱带走。”
  邹慧迟迟不动,眼圈通红,把以前家里的门钥匙递给她:“尔尔……”
  “你不走吗?那我走了!”曾予尔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打开寝室门,大步跑出去。
  吃完早饭的室友刚好要推门进来,惊叫了声:“哎呀,曾予尔,喂喂,你干嘛去啊?”看到寝室里的邹慧,更为惊讶,“欸?这不是阿姨吗?”
  邹慧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擦干眼泪:“麻烦你们把这个给尔尔。”
  曾予尔站在宿舍楼外面的拐角,眼里噙着满满的泪水,眼睁睁看邹慧上了那辆轿车,开车的男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泪,嘴唇翕张,似乎在安慰她,邹慧却反而哭的更凶了。
  那人很年轻,应该不是暴发户,多半是暴发户的儿子。
  等车子绝尘而去,曾予尔握紧拳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白色塑料袋,略有些迟疑,恰时,身后开来一部出租,她咬咬牙,拦下,钻了进去,对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私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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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我朋友今天在‘帝国’有个生日聚会,我准备好份礼物要送给他,一会儿再送您去我爸那里,您看行吗?”
  正在征得邹慧同意的是林肃年,她新任丈夫林海的儿子。
  邹慧把刚才哀伤的情绪收起来,慈爱对他笑笑:“行。我在车里等你。”
  车在“帝国”休闲会所门前停下来,林肃年从后备箱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柄从意大利带回来精制佩剑,打算送给今天的正主——A市最大商业集团‘华逸’的二公子——段景修。
  现场气氛热络无比,光影缤纷交错,摇滚乐震耳欲聋,能到段景修生日宴的人地位在这个城市里都不一般,他回国时间不长,却引来无数蜂拥,这个生日宴更是一个打开他与市里各路人脉的契机。
  段景修点了颗烟,找个安静点包间将林肃年的礼物拆开,非常满意地收下剑,并且留他喝一杯。
  林肃年有些扫兴:“未来继母还在楼下等着。”
  段景修眉间微沉,拈着烟蒂最后深深吸口,玩味笑着,端了杯香槟,轻抿:“
  林老板精力不错,给你换多少个继母了?”
  林肃年摊手:“算了,女人随他换,等于又拯救了一个家庭。”
  段景修不屑地扯嘴角,包间里的灯光明灭摇曳中,凛冽的双目闪过一丝寒光:“拯救?破坏更确切一点。”
  “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就算是她们的家庭被破坏也是她们自作自受。”林肃年两面三刀地说着话,邹慧打电话来催。
  段景修放下酒杯:“阿姨既然来了,我下去打个招呼才算礼貌。”
  然而段景修方一迈出休闲会所的大楼门口,两只用白色塑料袋装满水制成的简易水弹先后从天而降,一只正好四分五裂地砸在段景修的脚边,而另一只不偏不倚砸在不远处林肃年的车顶……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路过的童鞋留个言啥米的,我迫切知道乃们的想法。。。最好登陆留言,将来可以送积分~~~~~
  小鱼儿的家庭状况其实现实生活中很常见的,这章只是交代一点,后面还有。
  她的作法有些极端,请勿模仿。。。。。。
  晋江抽搐啊。。还我章节啊!!!!
  ☆、欲擒
  震耳的警报声和女人的尖叫一同爆发,曾予尔抛完水弹便背过身,躲在停车位正上方“帝国国际休闲会所”的金色巨型字牌后面。
  她大口喘着气,浑身瑟抖,头顶日光灼灼,却无法阻止背后冒出一层层冷汗。
  没有像每一次那样作案后就疯了似的撒腿跑,这次,曾予尔心中莫名产生一种赴死的孤勇和快感。
  如果她这个祸害整座城市名牌豪车的“水弹狂人”被邹慧和暴发户的儿子当场抓到,邹慧那张漂亮风情的脸上会扭成怎样的图案?会心疼吗,会后悔自己当初外遇吗?会不会自责心痛?会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妈妈,而不是去做暴发户的新老婆吗?
  楼下女人的抽泣声逐渐清晰,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大概邹慧已经从车里出来,周围人正在安慰她。
  曾予尔握紧栏杆,旋转半个身子,动作谨小慎微地探出一个脑袋尖。
  哪知,她贼溜溜的眼神正不安地寻着邹慧的身影,无意间却对上一双阴鸷而锐利的眸,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衫的男人,他侧仰着头,角度刚好朝向这边,只短暂的相视,曾予尔的神经就像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毒液非常之快地渗入血中,女性天生敏感的直觉不会错,她被他发现了……
  行凶二十几天,这是第一次……
  曾予尔大脑一片片的白芒,第一反应便是——跑!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余光瞟到楼下那个身影也快速闪过,与她向一个方向移动。
  她所在的是“帝国”三楼的露台,根据这些日子在不同高级建筑物里穿梭时摸出的门道,如果她跑的速度快点,经过安全通道混进会所内部,应该还有脱身的方法,她的衣着和身材资质都相当平庸,外表没有显著的特点,只要再稍加掩饰,想成功逃掉一点也不难。
  曾予尔一边逃跑,一边把发绳从马尾拿下来,随意披散开,头帘拨弄到可以盖住脸的位置,路过一条长长露天的走廊,眼看就要进入她之前观察地形所找到的那个安全通道,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已经从对面迎上,而且,显然来人应该不止一个。
  慌乱间她只能选择原路折回,难道这次真的要被抓现形?
  曾予尔这么想着,一转身,真正的走投无路,一堵白色的“肉墙”矗立在面前。
  她茫然地缓缓抬起眼皮,再次于光影交错中与那双黑眸的视线重合,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时间的横轴如被刹那切断,一切都停滞下来,她站在断点处,惊恐地抬头望着他。
  男人五官立体深刻,冷峻的脸上带些被西方人雕琢过的痕迹,尤其是略高的眉骨和那双微微深陷的眼窝,暴露了隐藏在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基因。
  他一动不动
  地站着,薄唇挑起无情的弧度,犹如一尊高贵凛然的雕塑立在她的逃生之路。
  曾予尔仓惶地躲着他锋锐的视线,一步步被迫倒退。
  她知道,他就是发现“水弹狂人”的那人。
  “帝国”是“华逸”集团名下的一间豪华休闲会所,自从段景修从国外回来,顾语声就把这间会所交给他打理。
  他没想到,这个有胆量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水弹狂人”竟然是个女人,不,也许只能叫她女孩。
  段景修打量她一番,从吓得面无血色的脸颊到她被汗水沁湿的白色t恤衫,由于质地轻薄,胸衣的形状已经隐隐现出。
  曾予尔咬着唇,眼中流露出怯色和仓惶,身后一大批赶来的保安已经近在咫尺,段景修望过去,眯了眯眼睛,忽然,迅速又利落地拽住她胸口的衣襟向身边拉过,再伸手往侧一推,曾予尔便摇摇晃晃地跌进露天走廊旁一个黑洞洞的仓库内。
  等她缓过神来,才从沾满灰尘的地面上爬起,蹭到薄薄的门板后,半蹲着侧耳倾听。
  “段先生!”
  保安部经理侯大帅拿着对讲机第一个抵达,刚才在楼下段景修发现“水弹狂人”,侯大帅便立即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保安迅速转移三楼来。
  段景修还能从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