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12-16 18:14      字数:4744
  但至少尽心尽力,该我做的我都做了。她现在这么说我娘家,摆明了是不给我脸面。如果要真是觉得我丢人,那我觉得这日子真没必要过下去了。”说完摔了门进屋,根本没管宫有宁。
  那天晚上宫有宁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的。至于费安宁,虽然躺在床上,但根本没有睡着。朱淑华的房门倒是关着的,她睡没睡听没听到他们的争吵,谁也不知道。明明是大喜的好日子,偏偏闹得一家人都不安宁。
  更可气的是第二天一早起来,费安宁才发现宫有宁竟然已经不在家了。她堵着气,也没打电话问他去了哪里。还是晚上的时候,宫有宁才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是去上班了。
  以前宫有宁去上班,每天晚上都会打个电话回来。有时候一天甚至不止一个电话。虽然他人不在身边,但是存在感倒是刷得满满的。这一下子没了消息,费安宁有些不习惯。
  她躺在床上发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次闹得过了,宫有宁大概是觉得忍不下去了,所以连电话都不打回来了。一会儿又替自己觉得委屈。她说的那些话,哪一句错了吗?
  并不是她想闹,闹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她。她是受害者,一直以来都是婆婆在闹,然后宫有宁劝她息事宁人,于是她就忍了。
  这样还不够吗?她这样忍着,是为了谁?难道被人打了左脸还要吧右脸伸过去给她打,这才是对的?宫有宁忍不下去,她就活该要一直忍耐吗?
  “妈妈!”宫喻凡稚气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双小手覆在了她的脸上,宫喻凡见她看过去,细声细气的说,“妈妈,不痛。”
  这一句话似乎在她的心湖之上凿开了一个口子,那些累积起来的委屈一股脑的都爆发了出来。费安宁将宫喻凡搂在怀里,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在这天真的童语之中,她才赫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竟是痛的。她不想忍,也不想吵,左右为难到现在却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体谅,她已经很累很累,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除了自己的女儿,连宫有宁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费安宁抱着自己的女儿,失声痛哭。
  然而哭过之后,理智渐渐回笼,人也恢复了冷静,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费安宁知道,自己只能继续忍下去。
  第二天费安宁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一边给女儿穿衣服一边在心里暗叫倒霉,宫有宁在家还好,他不在家的时候,如果自己起得比婆婆晚,总要听几句闲话。
  结果今天朱淑华居然什么都没说,甚至看到费安宁习惯性的将内衣扔进洗衣机里,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
  费安宁心里暗暗纳罕。不过后来想到可能是知道那天费安宁好宫有宁吵架的原因,所以消停了。
  接下来的几天,宫有宁还是没有电话回来。费安宁的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了,只不过拉不下脸来主动打过去,但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宫有宁打回来,那就和好。
  到了星期四这天,家里的电视信号出了点问题,费安宁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客服,让他们过来修。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键的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就拨了宫有宁的电话。
  她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是打错了好了。再说家里有事,跟宫有宁说一句也是应该的不是?
  可是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时,费安宁不淡定了。
  “你找谁?”那个女声很好听,甜甜的,听起来就觉得,拥有这样甜美的声音的人,一定也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甜美女孩。
  费安宁顿了顿,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找宫有宁。”
  “找有宁哥?”那个女声笑了一声,“哦……他现在不在,你待会儿再打过来吧。”
  有、宁、哥?!费安宁甚至顾不上风度,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咬着唇冷笑,宫有宁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瞧人家叫得多亲切啊,有宁哥……连她这个正派老婆都没叫过呢!
  她本来以为,宫有宁知道自己打过电话,会打回来。——倒不一定是打回来解释。虽然她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什么证据都没有,平白猜测是不对的。宫有宁这人即便有一百样不好,总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对不起自己的事。
  可是没想到,直到晚上,她意料之中的电话仍旧没有来。费安宁原本笃定的心思,忽然有些动摇了。
  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宫有宁在外面什么样子,自己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宫有宁所有的同事都是男人,这个忽然冒出来,亲热的叫着“有宁哥”的女人,实在太可疑了!
  宫有宁的电话是第二天来的,从头到尾没有提过那个可疑的女人。不过他从头到尾也只说了两句话:“你昨天打电话给我了?这周末要加班,不能回去了。”
  昨天的笃定好像成了一个笑话。
  更可笑的是,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宫有宁都没有回家,而且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而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婆婆,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又继续给自己找茬了,且战斗力翻倍。
  在这样的日子中,费安宁心底的那句刻意忽略的话越来越清晰: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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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到末路,只能退出
  很多夫妻经常在吵红了眼的时候,脱口而出离婚两个字,但他们一辈子也不见得真的会有离婚这个念头。不过是说出来泄愤或是刺伤对方而已。
  可费安宁和宫有宁不一样。他们两个人经常会有争执,但是却很少真的吵起来。
  费安宁是个自觉是个比较理智的人,每当气氛到了马上就要大吵一架的时候,她往往会偃旗息鼓,选择冷暴力来解决这件事情。而宫有宁,在事情过了之后,总是会道歉反省,然后两人和好如初。
  在他们将近两年的婚姻之中,“离婚”这个字眼更是从来没有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过。
  可就是这样的夫妻关系,费安宁在想到“离婚”这个词的时候,居然会觉得非常解气。
  这段时间,自从生孩子以来吧,她觉得自己被这种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婆婆也好,哥哥嫂子也好,就连宫有宁,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有一种日子没完没了不见天日的感觉。
  实在是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没有这个家,没有这样的婆婆,没有各种各样的拖累,自己的生活会有多轻松?
  可从前也只是想想而已,但是这一刻,“离婚”两个字出现在脑海里,就像是刻在那里似的,想让自己不要去想都不行。
  因为,想到离婚后的生活,她竟然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转头就能看到宫喻凡正坐在床头玩她的布娃娃,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对着她粲然一笑,然后抓着手里的娃娃递了过来,“妈妈,玩!”
  “妈妈不玩。”费安宁勉强笑了笑,“你自己玩。”
  宫喻凡却固执的将娃娃递过来,甚至自己也往费安宁这里爬,有种她不跟着玩誓不罢休的架势。可惜人不太给力,爬到一半的时候,被被子挡了一下,整个人翻了个个,仰倒在床上。
  费安宁忍俊不禁。再沉重的心情,见到这也的情形之后,也消得差不多了。
  宫喻凡见妈妈笑了,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却还是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娘俩笑了好一会儿,费安宁伸手将女儿抱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在她粉嫩嫩的笑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哎!你这个样子,妈怎么舍得哟!”
  说完自己又是摇头一笑。离婚什么的,想想就完了,有了这么个大宝贝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啊。
  幸好,这个周末宫有宁回来了,看起来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费安宁试探的问了那个女孩的事,宫有宁差点儿没想起来,直到费安宁说了具体的日子,他才恍然大悟,“哦……那个是我们同事的妹妹,去那边看他的。当时我们几个在喝酒,她拿着我手机玩游戏。后来倒是提过一嘴,不过我喝高了,就没打回来。”
  听起来挺像是那么回事的。但……费安宁冷笑,疑点更多!
  首先,他们这个工作,说不好听点,就是在个很偏僻的地方工作,而且地点也不固定。住的地方就是旅馆,一天四十块的标准,一般来讲也不会有家属去探望的。费安宁一次没去过,也没听说谁家有人去。这个“同事的妹妹”为什么忽然去探亲?
  其次,他和同事喝酒自己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同事的妹妹玩游戏,还要用他宫有宁的手机?她自己就算没手机,她哥还能没有?是什么游戏,让她这么心痒难耐一定要用宫有宁的手机!
  最后,就算宫有宁在喝酒,喊一句有电话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她为什么自作主张的接了,而且还叫出“有宁哥”这么亲热的名字?这一点又连到了第一点,如果真的只是同事的妹妹,头回见面谁会那么大方的叫有宁哥?!
  费安宁觉得宫有宁肯定隐瞒了什么,甚至还编造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提不起劲去追究了。
  如果他本身不想说,刨根问底得出了答案又怎么样?说不定会惹得宫有宁更烦躁也说不定。既然如此,有什么必要?
  吃饭的时候,宫肇星又开始说,他同学买了一个学习机,功能齐全效果强大,只要六百多。
  费安宁看了宫有宁一眼。他昨天才发的工资,这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她想了想,不能直接拒绝,不然朱淑华那里不好看,就说,“那你也好好学习,这个学期如果能每科都考及格了,就给你也买一个。”
  心里却在冷笑,连小学课程都只能考二三十分,就算再怎么努力,估计也是白搭。亏得朱淑华把他当个宝。
  宫有宁也搭话,“对,都及格了就买给你。”
  宫肇星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夹菜吃菜的动作,倒像是和谁有仇,借机泄愤似的。
  朱淑华发现了,脸色立刻也不好了,“你们当哥哥嫂子的也真是会说。不就是因为学的不好,才要买个学习机?星星快吃,吃完了咱们去买学习机。不就六百块吗,你嫂子不给买,妈给你买。”
  费安宁当即就把筷子摔了。婆婆这话简直明着说她在克扣小叔了。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家,对这些人的忍耐力越来越差了。“妈,我没说不给买,这不死为了鼓励他好好学习吗?”
  朱淑华的眉立刻扬起来了,“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摔什么碗?是不是下回不高兴了要把这家里都砸了才行啊?不就是个学习机吗,你不买我买,你还有什么意见?”说着看了宫有宁一眼。
  费安宁也看着宫有宁。他左看看又看看,犹豫了一下,对费安宁说,“也就六百块钱,先给他买一个。说不定学习就好了呢?”
  费安宁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们的女儿宫喻凡所有的东西,别管是衣服鞋袜还是各种玩具,超过一百块的都是有数的。花六百块给宫肇星扔水里玩儿?要是他买了成绩真的可以提高,自己绝不会有二话,可问题是能吗?别说笑了!
  宫有宁也在看她,眼睛里的情绪,估计是哀求之类的吧。费安宁也懒得去追究,淡淡道,“随便你,反正是你的工资。”
  相信任何人都能听出这句话中赌气的成分。费安宁本以为宫有宁也明白,多少也会顾及自己一点。没想到他却立刻拍板,“那就去买。”
  恐怕给宫喻凡买东西,他都没有这种迫力吧。一家之主的感觉是不是挺爽?费安宁看着朱淑华脸上得意的笑,宫肇星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有宫喻凡大概是因为爸妈争执而不知所措的小脸,忽然觉得倒尽了胃口。
  她放下碗筷站起来,“有宁,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宫有宁有些莫名,但还是三两口刨完了碗里的饭菜,跟着她回到了房间,“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费安宁从床头柜拿出自己记账的本子,“你自己算一算,你的工资除去还房贷除去一家人的生活费,还剩多少?”
  这个不用算宫有宁心里也多少有数,“六百块应该拿得出来吧?”
  费安宁笑了一下,“有宁,我们离婚吧。”
  这一瞬间,宫有宁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费安宁,“你刚刚说什么?”
  费安宁低下头,不去看他,语速很快的说,“有宁,我真的累了。我不是对你没感情,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总之我们的婚姻让我觉得压抑,觉得未来是一片黑暗。我忍不下去了有宁。”
  “不是……”宫有宁看着她,急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