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12-13 08:37 字数:4888
我心中一动,莫非他要找的是月初痕?!
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推测很有道理。根据长青族人所说,岚溪的出走是为了寻找月初痕,如果那时他的神智是清晰的,一定会去打听月初痕的下落。得知月初痕被困在璃阳公主府,他便生出到帝都来找月初痕的念头,但是他知道莫璃阳的势力大,他惹不起,如果能够取得皇上的信任。就可以求皇上出面,要求莫璃阳放了月初痕。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那么上官岚溪,就是月初痕口中的岚溪了!
这些天我仔细地回想当初与月初痕谈起岚溪时的情景,发现自始至终我和他都没有讨论过岚溪是男是女的问题,我只是主观臆断地认为岚溪是他的爱人,但是现在想一想,如果岚溪是月初痕的挚交朋友,月初痕说的每一句话也是成立的。
良久。我拉起岚溪进屋,“明天我带你去街里买几件新衣服吧,要去面圣,这个样子可是不行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喜悦,“宝宁同意我进宫见皇上了?”
“嗯。”
我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况且。正如方倾所说,如果想让他恢复本来的心智,就该给他更大的环境。
第二天,我带着上官岚溪去买了几件新衣服,换上新装的神棍完全没了当初那脏兮兮的样子,就连原本呆滞的桃花眼都越发清明起来。
这难道就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的力量?
回到家不久,就接到方倾派人传来的口信,让上官岚溪明天一早去皇宫的泽恩门外等候。
那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生,总觉得岚溪这趟进宫就像一个转折点,会彻底改变他的生活。
我与他虽然相交时间不长,还不到一个月,也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我却见证了他的蜕变。
不管怎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我无权干涉。
早上,我又帮他把衣服整理一番,焕然一新的上官岚溪俨然已经是一位翩翩公子了!
用过早膳,我陪着他一路步行来到皇宫外,找到泽恩门后,我们便站在路边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鹤灵从泽恩门里小跑出来,对我和岚溪施了一礼,“上官公子请跟小人前来,我家少爷刚下早朝,在里面等候。”
看来方倾是打算亲自领着上官岚溪向皇帝引荐。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我对方倾的印象虽然不好,但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亲自向皇帝引荐上官岚溪,必定会引起皇帝重视的。
岚溪对我笑了笑,“宝宁,我进去了。”
我点点头,不知怎的,鼻子有点酸涩,“保重!”说出口的话语竟含了不易察觉的哽咽。
看着上官岚溪跟在鹤灵身后,一步一步走进泽恩门,我的心里空落落的,那厚重的深红色高墙将他颀长的身影衬托得寂寥落寞。
岚溪,这一去,望你能够得偿所愿!
我一个人往回走,走到西街时觉得异常疲惫,近些日子可能操劳过度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弱,竟然刚走这么几步路就想歇着。
看到旁边有个小饭馆,我便进去找位子坐了下来,早晨吃东西的时候又恶心了,一点食欲没有,也没怎么吃,现在反倒有些饿了。
我点了一碗粥,独自坐着,安静地喝粥。
身边的食客们都在议论今年的征举。
我听到几句,大概说的是朝廷里征官的事。征举是宝日国的一种选拔官员的制度,主要面向女子,征选贤才之人,赐封官职。
甄选之时会由几名官员组成类似“选拔委员会”的组织,那些有才华又想进朝为官的女子们可以将自己的文章通过举荐大臣呈交上去,“选拔委员会”逐一筛选。
不过并不是随便一个有志之士就能呈交文章的,必须有举荐官员来保荐才行,否则也是呈交无门的。
形势有点像现代的征文比赛,可是规则的漏洞却极多,保荐这样的途径多容易滋生贪官啊,而且时间长了朝廷里面的官员还不都成了裙带关系?
不过据说皇帝也知道这样的方式不太靠谱,原本计划今年取消征举的,所有官员必须由科考产生。但由于前些日子出了皇帝削掉莫璃阳兵权的大事,原本在秋后要进行的大考一拖再拖,到现在都冬天了,还没考成,只得取消了。
科考临时取消,若想进朝为官便只能走征举这条路,所以今年的征举极其引人注目。
皇帝忙于莫璃阳之事,征举交由太子殿下负责,国舅爷方倾辅佐,然而太子似乎对比并无兴趣,所以实际上还是由方倾来管理的。
我听到食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禁淡然一笑,方倾,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啊!
既然方倾是掌管征举之人,多数官员的录用都经过他的手,那么上官岚溪被他举荐看来是相当相当靠谱了!
唉,其实他做不做官的我倒没想过,只求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
【据说明天末日了,乃们对俺好点,俺给大家伙儿加更噻~~~~~群么一个!】(未完待续)
第210章再回清苑;挥别过去
浮云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阿宝,别伤心,这是大自然优胜略汰的结果,不会影响你下一次怀孕的。这也就是碰到我了,我是学过现代医学的,才会看出端倪,古代的这些医生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去理会的,只当是一次月事推迟。阿宝,别哭了,你哭得……我看着心疼……”
我泣不成声,“为何会这样?”在我刚刚能接受自己要有宝宝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打击我。
浮云轻声叹息,“有很多因素,可能与你自身的心情忧郁有关,也跟你年龄太小有关,你才十四岁,别看精神上是个成年人,可身体毕竟过于稚嫩。”
我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滑落。
这就是缘分未到吧!
当我得知自己怀孕时,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当我知道宝宝就这么走了,与我擦肩而过,什么都没留下,满心的失落和痛苦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或许因为跟面具男的最后一次欢爱并不愉快,带来的结果也这么不愉快。
我终究还是没有留住面具男一直渴望的孩子,我与他之间最后的一点关联,也这么失去了。
可能从此以后,我们真的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精气神渐渐恢复,这样的早期自然流产并没有给我的身体造成太大影响,只是有两三天全身疲惫、腰腹酸疼,好在浮云一直在照顾我。
浮云因为我好几天没去南北欢工作了,她的老板醉桃儿还派人送来很多贵重的补药。我本来不想收,但是浮云坚持说醉桃儿很有钱,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想起当日在清苑门口与他的交谈,他大方地帮我留下那些家具。现在又送来这些东西,我觉得自己必须要亲自登门道谢了。
浮云上班那天,我背上画画的工具。跟着她一起去了南北欢。
但很可惜,醉桃儿不在,一名丫鬟说他这几日待在朱雀路的新居内,如果找他就去那里找。
我知道丫鬟口中的新居就是清苑。
思索良久,我还是决定去清苑找他。
再次走进这个熟悉的院落,一草一木都彷如从没改变过,我终于体会到“物是人非”这个词的真正含意了。
下意识地摸摸小腹。想起悄悄来了又悄悄走了的宝宝,心中的痛楚渐渐清晰。
“阿宝姑娘。”醉桃儿已经从厅堂内走出,迎了出来。
一身大粉色长袍将他白皙的皮肤映衬得更加水润亮泽,微微上挑的凤眼含着淡淡笑意,艳红的薄唇在阳光下就像一颗诱人的樱桃。
这个男子。每见他一次,都免不得感叹一次。来宝日国以后,我见过很多美男,他的容貌或许不是最出众的,但是他那娇艳鲜活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难怪就算他早已退隐幕后,不再当头牌迎客,他的名气却是丝毫未减。
以前是名妓,现在是名媛。无论哪一个角色,他扮演得都很得体。
“醉老板,叨扰了,前几日便想来给您画像,可是身子不适耽搁多日,还望醉老板不要见怪。”
醉桃儿掩口笑了起来。“哪里的话,阿宝姑娘身体刚刚大好便亲自登门,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跟着他进了厅堂,我顿时又是呼吸一窒,这里的家具摆设竟然与从前一模一样!
醉桃儿看着我,笑意吟吟,“上次与阿宝姑娘聊过以后,我便觉得这个院子的摆设怎么都是花了极大心思的,便没动,如数保留了以前的样子。”
“哦,是啊。”我低低应了一句,却是心潮翻滚。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刻着面具男的影子!那些影子不断地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最终重叠为一张金色的面具。
面具男,我以为已经逃离了你的桎梏,可是为何想起你,心还是那么痛。
醉桃儿坐在椅子上,唇角挑起,面露微笑,我在他的对面,开始用心为他作画。
他的脸庞生得很精致,所以画起来要更加细致入微,我想将他画得生动些,所以下笔从容缓慢,一副原本半个时辰不到就能画完的画,居然画了多半天。
等我完全画完,天色已经黑了。
醉桃儿拿着画像连连称赞,表示非常满意。
“阿宝姑娘可谓心灵手巧,这般丹青之作,恐怕连有名的大才子方倾都画不出吧!”
汗,我跟方倾完全是两个画风,无法想提并论,但是一想起方倾那副吊样,我便心中暗爽,哼哼,方大才子有啥了不起!
于是,我很“无耻”地道:“醉老板有眼光!”
醉桃儿可能没想到我竟然毫不推辞,含着笑意看了我一眼,“阿宝姑娘真是豪爽之人。”
“呵呵,不敢,不敢。”其实我是厚脸皮之人~~
“阿宝姑娘可懂得做文章?”
做文章?我仔细想了想,高考的时候倒写过一千字的作文……算了,这个还是不装了,万一他让我即兴吟诗几句,我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呃,小女子只学了丹青一样,其余的,并不擅长。”
醉桃儿用惋惜的语气叹道:“真是可惜了,要不然以阿宝姑娘的才华,今年的征举必能夺得头筹!”
“征举?”我笑了笑,“我可不敢,据说连呈文都要有人推举,我可不认识朝堂上的那些达官贵人。”
醉桃儿用闪烁的目光看着我,半掩朱唇道:“若是阿宝真的想参加征举,我倒可以帮你找人举荐。”
“你?”我没过脑子随口惊叹出声,可是随即便想到了他以前可是帝都名妓,想来认识不少富贵之人,其中定然有能说得上话的,这么说来他倒真的比我有途径。
我又担心自己毫不掩饰的惊讶会不会伤害到他,毕竟他早已从良,而且曾经有过那样的过往,肯定也是不希望被人提及的。
小心地观察醉桃儿的表情,他并没有露出我想象的那种受伤神色,而是淡淡微笑,丝毫没有在意,“阿宝莫要小瞧了我哦,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认识的极少。”
呃……看来我多虑了,人家还是很放得开的。
“可惜我不会写文章,也走不上仕途,否则真的要仰仗醉老板为我引荐了。”
他又掩着嘴巴笑了起来,这男人举止之间极其儒雅,恐怕是多年的职业习惯造成的吧!
我看看天色,想要起身告辞。
醉桃儿留我用晚膳,我看他极度热情,又很真诚,不好推辞,便应下了。
厨子很快做出几道精美菜肴,醉桃儿说这里的厨子是南北欢的顶级厨子,手艺很好。
我尝了几口,果然可口美味。
可能是因为所处的是带给我无限回忆的地方,咽下去的菜肴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不久前,也是在这张餐桌前,我坐在面具男怀里,吃着他夹给我的菜……
心绪飘荡,我又喝了几口酒,便觉得头有些晕晕的。
醉桃儿笑我酒量太差,我无语,其实我的酒量很好,只是酒入愁肠,醉的才快。
走来下人扶着我去客房休息了,醉桃儿在身后无奈地摇头,“早知不该让阿宝姑娘喝酒的,今儿就宿在此处吧,去给浮云捎个信儿。”
我迷迷蒙蒙地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面具男了。
这是自从离开他以后,第一次梦到他。
梦中,他斜斜地躺在清苑的那张贵妃榻上,金色面具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柔和的光芒,他向我招手,温柔地道:“过来,清儿。”
我流着泪水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哽咽着:“亭,我们的宝宝,来过,又走了……”
他将我抱进怀里,抚摸着我的秀发,亲吻我的额头,“傻瓜,哭什么,宝宝还会有的,这一次没留下,还有下一次,我说过的,我们一定会有宝宝的!”
“可是……”我哭泣着,“可是我们已经分开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清儿,我们分开了,你不再是我的清儿,我不再是你的亭,所以,你要坚强!以后的日子你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不要再让我惦记你,勇敢一些,这才是清儿!”
“亭,我们分开了,你不再疼我了吗?”
“傻瓜,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