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12-13 08:30      字数: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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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反应似乎正在骆定如的意料中,他笑起来,“上一辈的事情,我们小辈又怎么清楚,笑子阿姨和我父亲并非亲兄妹,所以表弟也应该能理解一些为什么父亲会那么痛恨姨丈了。”
  骆定如的话点到即止,石蟠松是聪明人,不用再多说也能明白个中缘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兆的事情,钱的方面我们不能帮忙,但是若是人手不够,尽管开口。找定琛也一样的。”
  石蟠松抿紧嘴唇,用力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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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常宁葬礼结束之后,接下来便是遗产分割问题。
  由于老人是突然去世,所以并没有留下遗嘱,按法律程序走,汤宝珺无非是最大受益人。而这一点恰恰是石蟠松绝不容许的。当他还在为墨兆的事情于净穗和闽粤间来回奔波的时候,汤宝珺却私下三番两次转移财产,外界所谓的千万,真正算起来,不过五六百万。这一点让石蟠松更为恼火。他已经和私人律师见过几次面,如今即便是能一手掌握汤宝珺出轨的铁证,也不过是对她的所得遗产份额有一定的影响。可这样的影响自然远远解不了石蟠松的心中大恨。
  “所以,不管汤太是否出轨,她始终能拿到应得的那一部分。”律师梁征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滔滔不绝地把事情厉害关系毫不掩饰地摔在石蟠松面前。
  长久的沉默,办公室里单调的走钟声音咔塔咔塔来回作响,即便已经很小声,都让人觉得烦躁而焦虑。石蟠松闭着眼睛靠在老板椅上,像是在打盹,指节一下接着一下地瞧着扶手,仿佛陷入一个冗长的思考里。
  就这个时候,却听到秘书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来,她的后半句因为门突然打开而听得越发清楚。“你闯进去我可叫保安了,你……”
  石蟠松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故意打扰,他闭着眼睛,连眼皮子都懒得翻动。他并不说话,这意味着,他尚且还能忍着耐性让秘书把眼前的不速之客请出去。
  “我有话对你说。”邵峻洄被秘书死命拉扯着胳膊,整个人被牵扯着摇摇晃晃,可她还是固执地把话说出来。
  听到邵峻洄的声音,石蟠松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但是敲着扶手的手指却不觉停了下来。之前那种显而易见的漠然与不耐无形间被冲散开来。没有人能猜得到,石蟠松现在究竟是惊还是喜。
  坐在沙发上的梁征夷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又仿佛能猜出点什么来。他微微笑了起来,随后便推了推眼镜,“石先生,我看你是有重要的客人。我就不打扰了,这件事情,我会尽力妥善处理。”
  于是,秘书和律师都很识趣地退出来,这个尚算密闭的空间里,又一次只剩下这两个人。
  “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石蟠松终于睁开眼睛,这个好久不见的女人一点都没有变,依然卑微而不起眼,那么眼熟的故作正定,假装坚强。演得太差,破绽百出。然而这一次,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点点东西。这个东西,比她璀璨,比她铿锵,所以让她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他面前。
  “我会帮你,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帮你。”
  那样的话,在这个从来都是懦弱自私胆小甚至不起眼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些让人恍惚的。石蟠松盯着她看,看了那么久那么久,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划了很多刀,却终究没看透她的内心。石蟠松觉得,身体里似乎有块地方被毫不设防地触动,那种之前努力想要压抑的情绪正在被一点点勾引起来,妄图支配他的理智。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石蟠松扑哧一声笑起来,他笑得很放肆,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嘴角那么夸张地咧开来,笑得浑身都觉得疼。
  “邵峻洄,你以为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榜鸟,各位童靴还望继续支持~虽然本君了解,无榜单的日子数据比较残酷神马的。
  ☆、【贰捌】
  “你以为你是谁?”
  看,石蟠松又使出他的杀手锏了,那么刻薄的语言他又准备做保护自己推开她的武器了。可是,这个一点都不管用。邵峻洄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笑话他。
  “不管我是谁,我都会帮你。”她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坚决。
  邵峻洄凌冽的气势有那么几秒钟忽然让石蟠松觉得力不从心。但是,他虽然隐却笑意,心意却未曾半点动摇。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不要再来了。我没有必要见你。”这一次,他不等邵峻洄开口,便抢先一步按了内线让秘书送客。他在怕什么?
  邵峻洄始终不理会,“这都是我自愿,也与你无关。”她几乎是带着笑意说出这样的句子,无论面前的石蟠松会做出怎样刻薄的表情,说出怎样恶毒的话语,她都能承受。因为,那不是真的他,她知道他太会假装,这不是一个好习惯。邵峻洄根本不需要秘书来请,说完此番话,她仿佛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阔步地从石蟠松面前转身离开。在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着质态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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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站到夜蒲门口,邵峻洄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畏手畏脚,踌躇不前。她曾经在这里醉得不省人事,如狼似虎的男招待就这么围坐在她周围。接着被谈海笙捞走,却差一点点让他占了便宜。
  自那次尴尬的一个晚上之后,邵峻洄刻意要避开谈海笙,她有她自己的一套法子,愣是他怎么死缠烂打,她都能跟这个人撇的清清楚楚没一点关系。谈海笙是那种很有耐性的人,他不像石蟠松,脾气一上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有的是时间耗,邵峻洄不理睬,他就这么等着,她总有一天还是得亲自送上门来。于是,这一天终于被他等到了。
  “小姐,里边请。”
  刚一进店,女店长便习惯性地过来招待,一个抬头却在看到邵峻洄之后,整个动作都顿了下来。她有些尴尬地咧嘴想笑一个,却被邵峻洄木着的一张脸给生生憋了回去。
  “是……是找谈海笙吧,他在后堂抽烟。”店长指着靠近墙边的一条通后堂的小路,这一次她不再打太极,连歪脑筋都不动了,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这让邵峻洄纳闷了很久。
  去后厅的路很窄,穿过一个漆黑漫长的走廊,便将外堂的喧嚣与无休无止的脂粉气全部阻隔开来。一出走廊,视野瞬间便开阔很多。所谓后厅,其实是一个露天的场地,有一个小型喷水池,池子是废旧的,和外堂的喧嚣奢华比起来,平添了几分落寞萧索的感觉。平日里没人打扫,春日里落尽的花瓣枯黄了一地。穿廊风细细吹过,分明还是盛夏时节,却平添了几分秋意。
  傍晚时分,天将暗未暗,旧池子便有一点火星,时明时暗,隐隐绰绰。邵峻洄慢慢走近了看,才发现原是坐着个人。池子有一些高,那人闲闲地垂了两条腿,来来回回地前后晃荡着。手臂撑着向后仰的身子,手指里夹了根烟,袅袅地烟曲曲折折涌上天。
  “看,今天的月亮又亮又圆。”谈海笙猛抽了口烟,看着天空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邵峻洄走近跟前,跟他尚且还余了段距离。“我有话要跟你说。”
  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低了头,把最后一口烟用力吸掉,然后丢到地上。他双手一撑,从水池边一跃而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了很多。谈海笙站到里邵峻洄很近很近的位置。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这个轻薄的男人做什么事情都是逾越了分寸的。可这次邵峻洄却并不躲避,她一动都不动盯着谈海笙看。语气坚定,“我有事要问你。”
  “是吗?”谈海笙扯着嘴角,坏笑了一下,“可以啊,你付钱,买我的时间。”他不等她回答,两手闲闲地插在口袋里,越过邵峻洄往外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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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玛莎拉蒂驶进了长海别墅区。
  长海和望舒两个富人区算是同一个时期净穗东西两颗明星。如果非要把长海和望舒分出些不同来的话,那么只能说,长海别墅区的居民大多是归国华侨,政治气息相对望舒来说,要淡了许多。所以,整个氛围甚至是小区的布局设计都是偏西化的。
  石蟠松记得,上次他来长海还是八年前,那时候他跟傅寿眉正在商量结婚的事情,傅石两家是三代世交,傅家人对这个未来女婿是一万分的满意。若不是后来石家遭遇变故,接着石蟠松悔婚,又莫名其妙地领养了一个小孩。傅石两家的关系不会僵化到现在这个地步。石蟠松知道,傅寿眉为了留在道林格雷,留在他的身边,曾经和家里有过很多抗争。而这个样的抗争无非进一步加深了傅家人对他以及整个石家的误会。
  整整八年,石蟠松都没有再踏进这个小区。他知道,他辜负了这个家庭对他的期望,他辜负了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只可惜,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只能硬着头皮踏进来。在闽粤,他已经跪过一次,那么来长海,不过是换了地方。石蟠松的颜面值不了几个钱,为了公司,只可赴汤蹈火,无路可走。
  “爸,妈,阿松来看你们了。”傅寿眉一进屋子,便拉着石蟠松的手,往客厅里走。
  厅子是很大的,全欧式装潢,穷奢极欲。亮的有些刺眼的水晶吊灯低低地垂着,老式唱片机就放在厅子一隅,隔着一个檀木酒柜,便是旧式的西洋吊钟。等比的维纳斯雕像就放在楼梯角上,雕花真皮沙发后边是一大块木板墙,上面挂了很多照片,有些是彩照,有的还是黑白。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一头埋在英文报纸里,金边的老花镜低低地挂在鼻梁上,将掉不掉的样子。即便是听得女儿回来了,也不过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
  背坐着的女主人倒是热络起来,见着石蟠松来,不觉起身要亲自泡杯茶去。
  “阿松很久没来了,这部刚到了一批特供茶,我给你泡一杯来。”乐惠笑眯眯地跑去厨房,这个时候埋在报纸堆里的傅啸权终于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冲着老伴的背影不满意地啧了啧嘴。
  “爸,阿松来看你。”傅寿眉瞅准了老爷子抬眼的间隙,连忙说道。
  老人顿了顿,忽然把报纸折了折,往茶几上一丢,张嘴边打哈欠,边捶着肩背起身就准备上楼。全然无视厅子里两个年轻人的存在。
  “爸!”傅寿眉终于忍不住,声调瞬时提高了八度。
  傅啸权背着手,走到维纳斯像旁边,终于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怎么,是要我见见当初甩了你的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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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海笙的酒量究竟有多大,这在夜蒲是一个迷。威士忌,龙舌兰,伏特加,白兰地,烈性酒混着喝,七八杯下肚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邵峻洄看着桌前的空杯子,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面色严肃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喝得正在兴头上的谈海笙见着她的扑克脸,心情莫名大好,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他用力地扯松了领带,吊儿郎当地丢到地下。“小洄洄,我告诉你。汤太的事情,我可以一字不漏和盘托出,我也可以只字不提守口如瓶。关键呢,全都在你了。”
  邵峻洄看着眼前这个喝得面色红润,春光满面的男人,一肚子的无名火瞬间便腾得一下窜起来。是她太天真了,妄图从这个江湖骗子嘴里套取些什么东西。婉转迂回打太极那套她是不会的,那么索性直白一点,开门见山地谈。可是,很显然谈海笙耗了很多时间,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废话,他花了她的钱,拼了命的浪费她的时间,却绝口不提汤宝珺一个字。这只刁钻的狐狸不上她的当,甚至还妄想跟她套近乎。邵峻洄怒了,她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问:“全在我什么?”
  谈海笙咧着嘴,无耻地笑起来,他爬到邵峻洄耳朵边,满嘴酒气熏得她差一点点晕过去,“呐,告诉大爷,你为什么要调查汤宝珺?你跟石蟠松是什么关系?”
  这么厚脸皮的问题他还是能问得出口,邵峻洄斜视了他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她有无数次拿起酒杯甩他一脸的冲动。还好,她终究克制住了。谈海笙这个人她算是明白一点了。他的厚颜无耻,他的死乞白赖,他的蛮不讲理。不就是深刻地诠释了一个臭流氓么,邵峻洄冷笑起来。
  “那咱们交换秘密好不好?我告诉你一个,你再告诉我一个。”
  谈海笙听得乐了,这么蠢的游戏,他几百年都没做过了,他高兴地缩在沙发里,满脸兴致勃勃,“好,这个好。”
  邵峻洄看着沙发里装模作样无药可救的男人,忽然就生出了莫大的无力感,她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凑近谈海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