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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越西连翻了几页报纸，觉得这编辑也太口若悬河了一些吧，恨不得把自己写的像是长了三头六臂的精钢霹雳葫芦娃，样样精通。她是没想到自己到河边吹个风，都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只不过……这样一来，舒亦丞岂不是又受到了牵连？
  一想到舒亦丞，范越西的好心情就一扫而空了。现在问题也算解决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找他好好的谈一谈了。只不过，她还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他们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范越西至今还是没想个明白。
  “我说，你和舒亦丞是怎么回事儿啊？”莫子妤早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了，按理说，她要是去江边上吹风，还顶这个肚子，最紧张的就应该是舒亦丞才对，可是，事情出了这么多天了，平日里寸步不离的人，居然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实在是太异常了。
  范越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下头来，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总之就是不好，非常不好。”
  莫子妤也跟着叹了口气，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是一团糟，又有什么闲心来管她的事儿呢。“对了，你听说了吗？汪旗和沉沉闹离婚呢。”
  “你说啥？”范越西吃惊的抬起头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没听错？”自己不过是出国了几天，咋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呢。
  “也是，舒亦丞和你闹呢，凌沉沉和汪旗总不能自己来告诉你。”其实，莫子妤也是听自己妈说的，不过好歹现在两家人也算是亲戚，说不准就是自己姨妈说出来的，那应该八九不离十。
  “我能问……为什么吗？”当初两个人死活都要在一起，她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拉住凌沉沉，最后还闹到这个地步，这结婚才一年多，孩子也不过几个月大，就闹离婚，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谁知道呢。”莫子妤一脸的无所谓，不过，她还是存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的。“他们俩不是时常分分合合的嘛。”
  “谁管他们分分合合。”范越西说的轻巧，其实心里还是关心这事儿的，只不过，那日里汪旗主动给自己道歉倒不像是惺惺作态，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她一直都信善恶终有报，这一次，她也要瞧一瞧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只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先解决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
  “行了，报表给你了。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加了几天班，累死了，你也没说给我点儿优待。”莫子妤这会儿又开始装可怜了。
  看着她挤眉弄眼的，范越西噗嗤一笑，“行行行，新的发布会结束，给你几天假。让你们小两口好好出去旅游旅游。”
  听到她说“小两口”，莫子妤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自己虽然答应了高杨的求婚，可是这事儿她一直没给家里说。再加上，自己现在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有时候就连见他都有些敷衍。“算了。假期我不要了。奖金可少不了。”她宁愿自己每天多工作一点儿，也少为这些事儿烦心。
  范越西也没在意，点了点头：“行。少不了你的。”
  待到莫子妤走后，她才摸出了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她心急的唤了声：“阿丞……”
  “嫂子，我是小李。”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小李的声音。
  “阿丞呢？”她记得他说自己是住在小李家的，并没多想。
  “大队长他……他不方便接电话。”小李言辞闪烁。
  不方便？洗澡？吃饭？上厕所？“那麻烦你告诉他，我约他下午下班后谈事。”
  “大队长他下午没空！”小李拒绝的利落。
  范越西的火立马就上来了，“怎么没空了？你说！他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让你帮他接！还说没空！你让他接电话！我亲自给他说！”她好不容易有点儿好心情也被扰得七零八碎的。
  “不是，不是，嫂子，不是那样的。”小李慌了，连忙解释到。
  “那你就让他接电话，我自己和他说！”范越西发了脾气，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小李沉吟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说：“其实……不是大队长不愿意接你的电话。是……是大队长接不了。”
  “你少给我说话吞吞吐吐的，究竟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范越西是个急脾气，哪儿受的了这欲言又止的。
  “好，我说了。大队长受了伤，这会儿躺在医院里呢。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也没办法，嫂子。”小李也憋得厉害，可是，大队长手术前说了，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家人也不行。只是……范越西哪儿算“任何人”啊，她可是大队长的老婆啊。
  “医院？”听见这两个字，范越西的头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恍恍惚惚的，眼前也一片模糊起来。
  “嫂子，你别担心，我把地址给你。你可要保重啊。”小李这才想起来嫂子还怀着孩子，自己这么一说，肯定把嫂子给下坏了，若是这大侄子还有个什么事儿，等到大队长醒了，那该怎么交代啊。
  第十章　一触即发（9）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窗，范越西安静的站在加护病房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舒亦丞，那天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为什么再见他就成了这幅模样，苍白的面孔，像是一把透着白光的匕首，刺在她的胸口上。
  小李说，原本那天舒亦丞是换休的，只不过他说，一个人休息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主动和小李换了班。如果不换班，就不会遇到警队追踪一起贩毒案件的特殊任务，他也不会亲自参与，不会冲到第一线，不会为了拦截逃逸车辆而身负重伤，也就不会到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不好意思，时间已经到了，范小姐麻烦你出去吧。”护士小姐小声的提醒她。
  “好。”她觉得鼻子齉的厉害，说话也带着重重的鼻音。“阿丞，我明天再来看你。”她知道舒亦丞听不见，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说。
  看见范越西从病房里出来，小李连忙迎了上去：“嫂子。怎么样？”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虽说子弹只是打中了大腿，但是，因为他从摩托车上跌下来，撞伤了头，情况还是很危急。
  “嫂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小李想起了就后悔，若不是自己要和女朋友约会，也不会答应和大队长换班，那么大队长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想……帮阿丞转院。”事情发生的突然，舒亦丞也只是被送到临近的医院做抢救，小李按照他昏迷前的要求，谁也没告诉。只不过现在范越西已经知道了，这事儿自然不能瞒着家里，最好还是先把人送回总医院，都是熟人熟事的，她也安心。
  她到走廊上给汪旗去了一个电话，想让他帮着忙安排一下，其实，也算和他通个气，到时候家里知道这事儿定然不太平。
  没到半小时，汪旗就到了医院，范越西看他一脸的疲态，想起之前莫子妤说的事儿，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不过她也不说破，只是和他商量着要怎么给家里说。合计来合计去，最后还是范越西打了电话回舒家，那头是舒老爷子亲自接的电话，她绕了好些圈子才把这事儿给舒老爷子说清楚。
  其实这事儿本就瞒不住，舒亦丞这次参与的案件是本年度的大案，出事没多久，电视就给转播了，当时报道的是有一名警务人员重伤入院，虽未提及姓名，不过上头碍着舒亦丞的关系，哪儿有不给舒启国汇报的道理。大概是因为舒启国也担心舒老爷子的身体，也没开口。到底范越西还是不敢隐瞒，交代了个彻底。
  舒老爷子也是雨里来风里去多年的人物，只是年纪大了血压高点儿，听见这事儿估计还是觉得呼吸一窒，招了警卫员进来，立马派了车就往总医院去了，老爷子一出马，不用其他人多嘴，专家医师立了一排，说什么也要全力以赴把舒家这唯一的孙子给救回来。
  小小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舒老爷子坐在一边，看着那些专家会诊，他杵着拐棍不说话，那些专家早就感到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范越西坐了一会儿，觉得气氛压抑的很，他们一直说什么血块，什么神经，听得她云里雾里的，心情越发的难受。便悄悄的溜了出来，想到走廊尽头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谁知道那儿的小天地，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占领。偷偷躲在那儿抽烟的，正是汪旗。他见范越西出来了，知道她怀孕不能闻这些味道，将抽了一半的烟熄灭，看着她问：“怎么出来了？”
  “闷得慌，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老爷子在，天大的事儿都能搞定。”范越西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摸出了一罐口香糖，倒了两粒出来，递给汪旗。“你的事儿……我听说了。”
  他们两个人很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放到之前，这个画面就显得太过诡异了。
  汪旗接过口香糖，对于她，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小鱼告诉你的？”他笑了笑，也是，凌沉沉现在是谁都给得罪了，怎么可能自己跑去范越西那儿说这些，惹得她笑话。“是，我不想拖了，可是，她还不同意。”
  意料之中。只不过让范越西意外的是，最早提出分开的人居然是汪旗。当初他不是死都不肯撒手吗？事实总是对过去的种种讽刺的可以。“囡囡呢？她还那么小。”
  “她愿意的话，我没有意见。”对于为什么会想要离婚，汪旗从头至尾只字未提，可是，他给范越西的感觉是，他已经决定了，那么的决绝。好像用了很久才终于下了这个决定，而一旦决定，就再也不能更改。
  自己已经是浮萍了，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别人呢？
  两个人都静默无言的看着窗外发呆。范越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谁曾想过曾经见面都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两个人，如今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呆着，不是“不共戴天”吗？儿时的过往，好像越发觉得幼稚了呢。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首先走出来的是自然是舒老爷子，身后那一群白衣大褂们也鱼贯而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范越西也认识，上一次父亲住院，他就是父亲的主治医生，总医院脑科的刘主任。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吧。这时候正和舒老爷子说着话：“老首长，您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谈话间，舒启国和舒妈妈也陆续赶了过来，没过几分钟，就连舒启华也赶到了。大大小小的一家子总算是都在医院碰面了。
  舒妈妈的情绪最是起伏，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舒启华安抚着嫂子，安静的听着舒老爷子和舒启国的谈话。范越西和汪旗都是小辈儿，站在一边，也插不上话，也只能默默的听着。
  大抵是说，舒亦丞撞伤了脑子，有血块压住了神经，一时之间清醒不过来。但是情况并不是多么坏，只要手术能够成功的清理血块，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个情节对于范越西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看的狗血电视剧不少，总会多多少少有男女主角因为车祸而撞伤头，脑子里有了血块，看不见东西，或者失忆什么的。那时候觉得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儿，当做笑话看看就罢了，情到深处，就掉两滴眼泪，想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如今自己的老公躺在病床上，她心里只是想着，就跟千万根针戳着疼一般，根本不敢往深了想。看见舒妈妈红着眼圈，她死死的攥着拳头，不让眼泪往下滚。
  “当初做这一行就该想到会有风险，到底是为国家做牺牲，我们应该为阿丞感到自豪。”舒老爷子自己为国家奋斗了一生，小家前面是大家，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启国有自己事儿忙，就不要总往这医院跑，这医生护士一大堆，不用我们添乱。韵梅、启华，你们有空就来看看，有个什么地方，就搭把手。至于阿旗，你哥的事儿，你也上点儿心。”最后，舒老爷子才把目光落在范越西身上，“西子啊，你身子重，不方便，医院是非多，你不要常来。好好在家里养着，不用太担心。”
  知道爷爷是在安慰自己，舒亦丞出了事儿，她怎么能不在，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忙是一点儿都帮不上，说不准还给大家添乱子，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没用。眼泪还是没忍住，哗啦啦的滚了下来。
  看见范越西哭了，舒妈妈去拉她的手，眼眶更红了。“西子啊，妈知道你是好姑娘，这段儿事儿多，妈也顾不上你了。你还是回娘家好好养着，若是日后阿丞醒了，看见你有个什么，我们真是没法交代啊。”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舒妈妈又哭了起来。原本是想劝范越西，结果两人抱在一起哭的更厉害了。
  舒启华心里也不好过，最近儿子和儿媳闹着离婚，家里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