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九米 更新:2021-12-10 10:25 字数:4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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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会被你骗了。”
然后一切都归于安静,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初遇火爷的那年,同样的寒冬,同样的雪天,同样的寒冷,同样若有似无的腊梅香,听说天香宫里腊梅都开花了。
无容庵的秘密
房间里有风,吹的丝幔翩然起舞。
云英石地面光洁的几乎可以照见人的倒影,然而此时大殿中没有人,只有窗前几株白梅树被阳光照进室内,在地板上摇曳出楚楚动人的身姿,此外一切都显得分外安静。
突然,殿门被“轰”地一声推开,走进四个人来,为首的怒气勃发,身侧后方走着一个虎背熊腰,魁梧健壮的男人,再后面是两个弯背哈腰、小心翼翼的太监。
“刹五,你说,凭你们几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抓不住他?”男子十分生气,惋儿遇刺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但刹五等虽然已经查处杀手的身份,却依然找不到他的行踪。
“皇上,这个搏生是八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顶级杀手,而且信誉时分好,只要收了钱就一定完成任务,他出道时就曾经为了杀一个人而追踪了三年,据说那三年里他未接别的生意,生活困难的帮人做苦工为生。”刹五汇报着查到的那个杀手的资料。
“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却叫什么搏生?难道他好好地做朕的子民,朕会不给他土地,不给他饭吃吗?”皇帝霍然转身,打量了一遍整齐漂亮,然而空旷寂静的大殿,慢慢地眼里有了伤痛。
“这个天香宫已经整修一新两个月了,可是它的主人却没办法住进来,惋儿进宫三年了,却未曾跟朕过过一个新年,这个仇,朕若不替她报,朕还怎么配……”
“皇上,臣建议先从宫内查起,惋儿姑娘在外面也得罪过人,但决没有连她入了宫,还冒险派人进宫来刺杀的道理,臣以为还是宫中人所为。”刹五直言。
“朕自然知道,”皇帝闭了闭眼睛,这后宫险恶,他如何不知?就像他跟洛韩八年夫妻,怎么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但是查下去的结果,他不堪面对,也无法面对,所以只能牺牲了洛韩,难道同样的事情又要重演了吗?这次白白牺牲惋儿?
内心抽痛,连额上都冒出一层细汗来。
“皇上,您怎么了?”刹五吓了一跳,看到皇帝的脸色遽白,仿佛突然遭受了什么致命攻击一样。
身后的两名太监闻言赶紧上前扶住皇帝,黄公公大惊失色,一迭声地唤人。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奴才们这就去太医。”
“不用。”皇帝抬起一只手阻止了太监们的惊慌,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声音和眼睛一样冰冷而坚定地吩咐:
“宣祥禧宫的宫女和太监。”
“是”黄公公领命而去。
“皇上要从祥禧宫查起?”刹五若有所悟,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
皇帝不语,已经错过了洛韩,不能再错过惋儿,也许是年岁渐长,不再像以前那么无所谓了,开始会怕错过一些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的人事了。
片刻后,祥禧宫内的所有宫女和太监一共一百二十多人一路小跑着进来,瞬间将半个大殿站的密密实实。黄公公在皇帝身后躬身回报:
“皇上,祥禧宫的宫人全部到齐了。”
皇帝略扫了扫,殿里有一百多人,然而除了些小的衣物摩擦声,连大声喘气的也没有。
“惋儿姑娘遇刺那天在内殿伺候的人留下,其他的到殿外候着。”
皇上此言一出,瞬间有一大半撤出了大殿,黄公公数了数,对皇上禀报:
“皇上,还剩下三十二人。”
“嗯”皇上应了一声,然后他对着黄公公摆了摆手。
黄公公一愣,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快地退出了大殿。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退出后,皇帝远远地看着剩下的低垂着头的人们。
“那天,惋儿姑娘出去过吗?“
“回,回皇上,”一个宫女跪下来回话:“惋儿姑娘一天都在祥禧宫里,并未去任何地方。”
“那么,有谁来看过惋姑娘吗?”
“是,是的,”那个宫女心里害怕,她是跟在惋儿身边伺候的人,如何要追究责任,她是首当其冲,于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是太后宫里的祈娘嬷嬷。”
皇帝微闭了闭眼,突然微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皇上,”宫女开始颤抖,脑袋已经快垂到地上去了,“奴婢三乐”。
“很好,”皇帝说。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忐忑不安地归到队伍中去。
果然如他所料。他转头去看刹五,刹五无言,他总算知道了皇帝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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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设在宫中的一座静庵,是历代嫔妃厌世后清修之地。
住在里面的原本都曾是皇帝身边最红极一时,在皇上过世后或获得皇帝允许看破红尘之人。她们都曾经绝代红颜,如今却也只不过一盏青灯,常伴古佛,诚心唱经修行。
皇帝在庵前下了辇车,仰首看着古庵前的三个字:无容庵
当年这个庵是为一个非常美貌的皇后所建,那皇后虽美,却善妒,一连加害了好几个皇帝宠幸的嫔妃,皇帝非常震怒,却念着以往的夫妻情分不忍心将她贬入冷宫,因此,特地建此庵。那皇后入了庵反倒平静下来,认真修行,没几年真的看淡了人世红尘,自取法名:无容,终老庵中,即使皇帝来接,也未曾再踏出此庵。
后来这个庵就叫做了无容庵。
宫中人知道这件事的,都为皇帝的宽容和皇后的真心悔过而对这座庵心存虔诚。因此后来宫中嫔妃凡对人世厌倦了,即使不出家也会经常来这里清修。
可是今日他来,却不是为着祖宗的亡灵,也不是为着什么虔诚之道,他来只是来见太后,他的母亲。
“皇上,太后请您在香堂稍候片刻,她正在念一卷经,刚念了一半,不好中断。”
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所以她敢让他等。
静静地坐在香堂内,身边烟雾袅袅,檀香味在四周飘散,耳听得一片礼佛颂经之声。
真正是个清净之地,然而住在这里面的人也真的都是清净之人吗?
一盏茶的功夫,前头的颂经声停了,再过了一小会有脚步声穿廊而来。
即使在庵堂中依然雍容富贵的太后在祈娘的陪同下踏进香堂来。
“皇上,什么事这么急,让你到庵里来找哀家?”太后态度从容,也许是刚颂经完毕,显得很祥和。
“儿子只是想念母后了,自从儿子生日之后,即使是过年,母后都没有回过宫,所以特来探望。”皇上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道。
“呵呵,什么时候你倒嘴甜起来了,”太后开心地笑,在祈娘的小心伺候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招呼道:
“你也坐啊,站着干什么。”
虽然当日他因为“桐贵人”对自己那么声色俱厉,但后来想想他到底已经是个皇帝了,而且已经三十岁了,早就有了足够保护自己和江山的能力了,听说如今又对一个“惋儿姑娘”疼宠有加,自己实在是紧张过头了,所以除了绝口不提外,她也让自己慢慢淡忘,也希望没有因此破坏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儿子过生日那天,有个惋儿姑娘给儿子送礼物,这件事,母后一定听说了吧?”皇帝慢慢地坐下,很不经心般的提起。
站在太后身后的祈娘听到皇帝提起“惋儿姑娘”四个字时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皇帝,眉头淡淡的皱栊了。
“哦,那个惋儿姑娘啊,那么大的手笔,那么阔气的排场,我即使是太后也是第一次看到呢,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在哪里认识这位惋儿姑娘的,能让人家这么对你。”太后的口气带着几分“儿子很有本事”的得意。
皇帝留意着太后的神情,见到太后这样,不免有些气愤起来。
“母后不知道儿子是怎么认识这位惋儿姑娘的吗?”
“啊?”太后有些诧异,“哀家应该知道吗?”
皇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深邃莫测:“朕知道母后无法见容于她,可是母后有必要用这么绝对的手段吗?她是您儿子真心相待的人,您就不能为儿子着想一下吗?”
“什么,这是说的什么啊?”太后意识到了皇帝话中的不寻常,霍地从椅子里站起身来。
“母后,儿子不知道您为什么一直致力于要赶走儿子身边想珍惜的女子,可是五年前的洛韩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这么对惋儿,而且还置她于死地?”
虽然这当中的认知有断层,但太后和祈娘都听懂了话中的意识,太后是无比诧异,和被识破的尴尬羞愤,而祈娘则是完全面色死白了。
“你,你,你说什么?洛韩的事,你一直,都知道?”
“母后的手段,儿子当然是听说过一些的,想当年您没有立刻置洛韩于死地,可能是因为她为儿子诞下了翼儿,如果不是翼儿,洛韩当年也会遇到今日跟惋儿一样的遭遇吧?”相较于太后和祈娘的激动,皇帝倒是很平静,只是伤痛和绝望让他的平静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是,洛韩是哀家设计陷害的,那是因为你当年对她太过宠爱,而她又生下了皇子,你也有意要立她为后,兰贤虽然没有生育,可是她雍容大度,出身清白,没有犯任何错误不能被废,为了断了你的念头,只有废了洛韩。”太后一付豁出去了的势头,坦然承认当年“韩美人毒害兰贤皇后”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好,”皇帝惨笑:“真是谢谢母后的处心积虑。”顿了顿,他再问:“那么惋儿到底又阻碍了谁,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什么惋儿,我不知道。”太后也是个有脾气的,她被儿子这样逼问,已经又气又羞,濒临爆发了。
“不知道?”皇帝又笑了笑:“那么母后一定也不承认两个月前派人去探望惋儿了?”
“我什么时候派人……?”太后暴怒的声音突然停了,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祈娘,慢慢地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来。
这时,祈娘慢慢地走到前面来,跪在皇帝面前,面色雪白,早就没有那慈眉善目的样子,充满在她脸上和眼睛里的只有痛苦,满满的说不出来的痛苦。
“皇上,请不要再误会太后了,她即使做过那样的事一切也都是为您着想,惋儿姑娘的事跟太后无关,是奴婢私下去探望惋儿姑娘的。”
太后满脸的震惊,仿佛祈娘说的话是决不可能的荒谬。
“再顺便买了个杀手去杀了她,是吗?”皇帝还是很平静,他早料到祈娘会这么说。从他懂事起就知道母后身边有个祈娘嬷嬷,这个祈娘对太后的忠心那是绝对不容质疑的,她会扛下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奴婢没有,奴婢跟惋儿姑娘从无冤仇,为什么要杀她?”祈娘否认皇帝给她的罪名。
“你在问朕吗?”皇帝淡淡地问,“母后不知道,难道你也能说你不知道这个惋儿姑娘就是被母后亲自赶出宫去的桐贵人吗?”他早认定一切都是母亲在背后支使。
太后那边更加目瞪口呆,她自问一生聪明算尽,却不知道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那么多她一点也不知道的事情。
“是,奴婢知道。”祈娘闭目承认。
“那么还需要更多的理由吗?”皇帝冷笑起来,冷冷地宣布:“你以为你在宫中多年就可以替主子们作主了吗?宫中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在中间到底起了什么作用,今日若不处置你,你就不知道这宫中到底谁是主子,谁能作主。”他冷冷地挥手,立刻有两个带刀侍卫闪进香堂。
他死死地看着太后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太后和祈娘这么多年来已经培养出一种亦主仆,亦姐妹的感情来,他不能废了自己的亲身母亲,却能废了祈娘,也许太后也应该知道一下什么叫做“牺牲品”。
“拉出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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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不能啊。”太后惊吓的不顾一切的呼喊。
“太后,不要。”祈娘面色如死,莫名惊惧的试图阻止。
一切都结束了。
如水的夜色里,房间的窗户大开,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熄了案上忽明忽暗的烛火。
房间里的人正在熟睡,室内除了微微的风声,一切都很安详。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静悄悄地走进来,一直走到床边,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仔细观察着床上人的动静。
室内依然安详,并不因为有人闯入而有丝毫的改变。
长长地叹了口气,来人缓缓地低下身子,在熟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就站直转身想跟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