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九米 更新:2021-12-10 10:25 字数:4775
但是火爷没有这样的气势,火爷是邪气的美丽,有股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味道。而眼前这个男人得天独厚,从小养尊处优,发号施令使他偶尔这样笑时好看的令人心跳。
“惋儿,你喜欢过什么人吗?”皇帝没有回答她,当然他不负责回答他的妃子的问题。但这次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去南辰宫了,久到他都快忘了玉儿的冷傲,玉儿的美丽,本来今天他已经决定去南辰宫了,也早就已经派人通知了玉儿,然而在南辰宫外遇到那样的她,那样淡淡高贵,那样即使跪着,仿佛依然要人仰望的气度,他才又忽然想起,这阵子她一直待在太后宫里,他也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惋儿微微皱起了眉,轻轻地咬住了下唇,犹豫地看着他。
天,皇帝重重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口传来一阵阵酥麻,她在诱惑他吗?他见过她最狼狈和最高贵的时候,然而此时的她如一个纯真的小女孩,用那样无辜的眼眸看他,他的心居然微微的酥了。
伸出手,他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微一施力,她就直冲进他的怀抱,而那股冲力不小,连带的把他也撞倒在摊开的被面上。
他低头看怀里的她微微的红着脸,竟然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
“皇上”她低低地无措地唤。
他眼眸闪了闪,几乎有些屏息地看着这样的她,这是那个狡猾的像狐狸般的女子吗?这是那个凡事都胸有成竹的女子吗?
呼出一口热气,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她,将唇凑上她如雨后牡丹花开的唇瓣。
“砰”寝殿的木门被大力的撞开。
床上的两人都同时被惊动了,霍然坐起身来。
烛火的映照下,一身白衣的面容如结了冰的腊月天气,那样一身孑然的立在门正中央,高高的宫灯映红了她的半边衣裳。
明德妃
天依然很蓝,云也很悠闲,荷池里的荷花也到了最后的盛放时节。
听说,皇上已经很久都不到南辰宫去了,玉妃形同被打入冷宫。
再听说,皇上要立新妃了,新妃的人选除了明美人不做第二人想,皇上已经连着一个月单召明美人伴驾了。
“桐贵人,桐贵人,太后唤你呢。”跟在太后身边二十多年的中年宫女祈娘轻轻地推了惋儿一下。
惋儿蓦然醒悟。
“想什么呢?”太后伴卧在离她五步远的贵妃榻上,两个小宫女一左一右地拿扇子悠悠地扇着风,太后微笑着问,并没有责怪她。
“想明美人呢。”惋儿规规矩矩回答,她当然不会傻到说想玉妃。
“哦,”太后仿佛没想到她这么坦白,有了几分兴趣。
“想她什么?”
“回太后,奴婢是想明美人果然不愧是太后看中的人,知书达理,又温文娴熟,皇上就要封她为贵妃了呢。”话中之意是因为玉妃不是皇太后看中的人,所以不久就要被贬了。
太后的嘴角扬的更高了些,想了想问:“那你呢?明曦和你是差不多日子进宫,她走到了你前头,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
“奴婢怎么敢有什么想法,明美人出自名门,又长的那般美丽动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奴婢拿什么敢去跟她比呢。”说是这么说,惋儿却没忘记让自己的脸上带着一丝丝委屈和嫉妒。
太后很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越发笑的开心了,末了却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躺平了道:
“你聪明,凡事哀家只说两分,你就参透了七八分,千省殿交给你皇上应该能很放心,好了,今儿哀家乏了,你去吧。”
“是,太后您好好休息,奴婢回了。”惋儿跪下行礼,太后挥了挥手,然后她静静的退出殿门去。
“祈娘,你说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殿内,太后依然闭着眼睛躺着,却突然开口道。
祈娘柔和地一笑,她原本长的普通,这一笑却让她整个人不一样起来,仿佛充满了智慧。
“她到底跟明美人她们不一样,嘴上说的简单,心里要绕好几个弯,谁也看不透呢。”
“嗯,可能就是这种神秘使得皇上居然会为了她而冷落南辰宫的。”
祈娘又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接话。
惋儿退出了太后的寝宫,也没有直接回丹庭宫去,因为在花园里她看到了一个孩子。
孩子长的很俊秀,正一个人在石桌边下棋。惋儿并没有立刻走上去,而是细细看了一会儿,那是个男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裳,腰里系了根同色滚红色金线边的腰带,头顶束了发,还压了个小小的金冠。
一个名字在她脑中成型,缓缓走进花园,一直走到那孩子的面前。
漂亮男孩在她走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她,但是毫无表情,就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低下头继续下他的棋。
“你是白棋还是黑棋?”这是惋儿对着那孩子说的第一句话。
那孩子充耳不闻,这次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我下棋从来都喜欢黑子。”惋儿自顾自的说,并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男孩落子的手顿了顿,不过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惋儿看了看棋面,发现是事先有人摆好了局的,小男孩显然执白子,正苦苦的陷入冥思苦想中。
“如果一条道路怎么都走不通,不如换条路走。”惋儿缓缓地说,并没有试图教他怎么走棋。
小男孩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双大大的黑眼睛里飘过一丝诧异。
惋儿对着他一笑,“你是不是看了一天都还没有走出一步棋去?”
小男孩看她许久,久到惋儿以为他肯定不会回答时,他却突然微微地点了点头。
惋儿再一笑,伸出右手,在棋盘上方轻轻一挥,宽大的袖摆顿时将满盘棋子搅乱,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棋局。
“啊……”小男孩很短促的惊呼一声,却立刻就止了声,用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她。
“如此,虽然你没有能赢了这盘棋,至少你不会输。”说完也不管那小男孩能不能听懂,径自出了皇太后的寝宫。
@@@@@@@@
皇帝的一道圣旨,明美人正式被封为贵妃,封号德。举行了封妃仪式,被宫辇长车,百十名宫人排成的长队接出了丹庭宫,住进了德庆楼。皇帝本应有四妃,由于玉妃是皇帝额外封的,因此虽享有和四妃同等待遇,却不在四妃之列。如今有填补了四妃之缺,名正言顺。
为了封妃,宫中再次举行了盛宴,明丞相举府参加。明曦入宫仅半年余,不但深受皇上和皇太后宠爱,更是越级晋升,直接被封为妃,明丞相一府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得意。
“老丞相毕生为国,府中公子个个是国家栋梁,女子也是这等的光宗耀祖,可喜可贺啊。”众人纷纷恭贺明丞相。
“同袍们抬举了,那是皇上和皇太后的隆恩错爱。”
“老丞相,等会儿德妃就要跟皇上出来接受众人的恭贺,您老可光彩啊。”一片恭贺声中,一个冷柔优雅的声音在明丞相身后响起。明丞相回过身去,白梗一身朝服,挺拔地立在众人之中,即使满室华贵,依然掩盖不了那股淡淡的优雅。
“白大人,”明丞相微笑见礼,眼前的男子虽然年轻,但和皇帝的关系不一般,自己虽然位及人臣,却决不能在此人面前摆架子,这是老丞相官场得意那么多年来的经验。
白梗淡淡回礼,转开身去,立刻又有众路大臣再次上来给明丞相恭贺。
白梗径自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众人只见新人笑啊,几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场盛事,那次的主角是今日的悲角,而那次的悲角如今早已被众人忘怀,谁又能保证今日的主角下次又会是什么?
只是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他也只是有感而发,他只是奇怪,玉妃是因为惋儿受过,可为何最后得益的却是明曦?皇上这出戏到底是要做给谁看?
“皇上,到”殿外太监特有的嗓音唱道。
@@@@@@@@
来的却不止皇上和两人,这样的封妃仪式,照道理除了皇太后外,其他的一切妃嫔都应该列席的。
然而皇太后来了,却不见皇后和桐贵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桐贵人正在照料。”有太监汇报。
“兰贤一向谨言慎行,如果不是身子很不好,断不会缺席今天这样的场合。”皇太后一向了解皇后的为人。
“母后说的是,待会封妃仪式完了后,儿子一定带德妃去昭明宫看望皇后。”皇帝很同意太后的话。
“也是,兰贤是皇后,明曦是贵妃,出于尊卑之道,理当应该先去拜见她的。”太后点点头,看样子皇帝终于能够懂的兰贤的好了。
然而,白梗冷冷一笑,这满室君臣,又有几个人能比他更了解皇帝,皇上和兰贤皇后结缡十载,几时会关心起皇后之位,尊卑之道了,想当年立玉妃时,皇上连通知都没有通知皇后娘娘呢。
封妃仪式开始了,众臣跪拜。
新上任的,仔细的穿戴着朝服和宫珠,按照宫规,妃子享受半后的待遇,一脸灿烂的笑容和隐藏不住的得意,在朝服艳丽的颜色和晶亮的配饰下不复初进宫的纯真,笑的世故而扭曲,然而美丽。
@@@@@@@@
昭明宫,皇后的寝宫。
“桐贵人,我这身子常年有病,你切莫太惦记。”
惋儿正在给皇后喂药,一手托着珊瑚药盏,一手执着纯银药匙,听到皇后如此说,微微一怔,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再看向病中的皇后,也许病中的人都一样,然而惋儿看到皇后衣衫淡薄,脸色苍白的样子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喂药也变的心甘情愿起来。
“皇后娘娘说哪里话,这昭明宫里虽然美轮美奂,奴仆成群,然而娘娘好像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生病了也没有个体己人儿在身边知冷知热,说句大不敬的话,还不如丹庭宫呢,至少丹庭宫里热闹多了。”惋儿缓缓地把药挑到皇后嘴边。
皇后张口含了药,暂时没法说话,然而她并没有看向惋儿,眼睛定定的看着床沿金色丝线织就的床单,竟怔怔地出起了神。
“如果皇后娘娘不嫌弃,奴婢倒愿意做那知冷知热之人,只是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做此奢望。”惋儿淡淡地自嘲。
“贵人说哪里话来,”皇后一把抓住了惋儿的手,眼眸热切,然而言语克制,只是比往常稍稍热情了几分,“我这个皇后一向不受宠,贵人到宫中也已经半年了,想必也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太后老人家撑着我,我真不知道我这个皇后还能做多久。”
“娘娘切莫担心,即使没有太后,您为后这么多年来,贤良淑德,美名全国皆知,皇上也不是个糊涂皇帝,怎可能废您另立呢?”惋儿放下药盏,反握住皇后的手。
“贵人入宫只半年,怎知这宫中人心险恶,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后怔怔地说,忽又道:“像今日,我有病不能去参加的封妃盛宴,日后恐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娘娘多虑了,您是皇后,一国之母,再加上有病在身,谁能说什么。”惋儿明知不是如此,然而只能这样安慰。
“哎……”皇后可能也知惋儿只是在安慰她,不再多说,只深深地叹了口气。
“娘娘,您刚喝了药,太医吩咐要多休息,您再躺下睡会吧。”惋儿亲自扶皇后躺下,替她拉好了凉被。
那一刻的温柔,诚恳而真实,全数落入殿门口的一行人眼中。
“皇上”轻轻唤了皇帝一声,因为皇帝看起来明显有些失神。
然而,她唤醒的却是两个人。惋儿转过头来,看到门口众人,并不慌张,因为药里有安神的成分,皇后已睡去,并未被惊动。她从容地放下锦帐,这才朝皇帝等人走近几步,跪下行礼。
“奴婢叩见皇上,德妃娘娘。”
皇上挥手让她免礼,朝皇后锦帐的方向看了看,随即问:
“皇后睡下了?”
“回皇上,娘娘刚喝了药,睡着了。”惋儿答。
“那就不吵醒她了,去外殿吧。”
外殿常年摆放着鲜花素果,另供奉着一尊玉雕小观音,此时刚添了香,袅袅萦绕。
“皇后这里居然烧香拜佛?”颇为惊讶。
“拜佛为求心静,平和,能烧香时还是烧烧香的好。”惋儿淡淡道,并不看向任何人,只仰视着观音慈悲而普济世人的面容。
“桐贵人好像话中有话?”深深了解自己的地位如今已远远超过眼前的这个女子,于是立刻毫不客气地质问。
“啊?”惋儿转过无比无辜的连,“奴婢怎敢?德妃娘娘实在多虑了,奴婢只是在说一般的世人而已,难道奴婢说错了,还是德妃娘娘很不屑于烧香拜佛?”
“什么烧香……”根本跟烧香拜佛本身无关好不好?然而语噎,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