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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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601 更新:2021-12-10 10:23 字数: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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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娇俏的脸蛋儿上充斥着的焦急和怒火,枭爷非常的淡定,冽厉的面色半点儿不改,不过,细心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微缩的瞳孔。
“跟着我安全。”
“安全?什么意思?”宝柒不解,望天。
冷冽的黑眸扫她一眼,他的语气简洁,意思明朗:“有她在,你就跑不了。”
“我靠!王八蛋,敢情你是想把我女儿当成人质了,是吧?”
该死的!这次是宝柒情不自禁的第三反应。
急躁之下,她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好不容易修炼了五年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揪着他手腕的动作,像是恨不得咬死他。
冷冷盯着他,男人的样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儿恻隐之心。
“你这么认为也成。”
毛了,慎了,慌了,最终,她还是释然了。
轻轻地松开了手,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抓狂地捋了捋自个儿满头的长发,没有尖叫,没有嘶吼,更没有发疯,而是乖乖的坐上了赶回冷宅的车,然后在途中给褚飞打了一通电话交待了一下这个情况。
心下郁卒。
好在,不管怎么样,至少他是真心疼小雨点儿的,必然不会亏待了她。
另外,瞧着他请的那个育儿师也是真真儿的专业,说不定由她来做特训,还真能让小雨点儿的病情有所好转呢。再且说,她这次回了锦城也真是说不准备需要呆多久,姨姥姥的病情在那儿摆着,她拖着小丫头照顾老人,还真的有些不方便。
行了,就当免费找了个专业又金贵的托管机构吧,怎么说来,都是她赚大发了。
她自我安慰着。
宝柒,还是乐观的宝柒。
——★——
锦城。
一个人拖着简单的行李下了飞机,步出机场大厅,宝柒嗅着好几年都没有感受过的锦城味儿,不由得微眯了眼睛。
天儿,可真好!
六月的锦城,休闲平淡得一如多年以前,总能让迷失了方向的思乡人找到归宿感。当然,归宿感的存在,离不开这座城市的大人小孩儿们习惯了的生活状态。安逸,悠闲,无忧,简单,锦城人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是由一壶清茶,一桌麻将,一个鸟笼,一个个小摊贩推着精致小吃的吆喝声构成的。
锦城,是属于生活的锦城。
刚刚走出熙攘的机场大厅,年小井的电话就来了,归家感让宝柒的心情无比的愉快。
接起来电话来时,如同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走到了家门口一般,语气轻松、自然,又惬意。
“喂,年大美女啊,何事儿召唤我呀?”
“小七,哪儿呢?”
“呼,锦城的阳光下,蓝天白云!”
“啊哦,你回锦城了?”电话那边儿的年小井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平静,但是宝柒还是非常敏锐精准地抓住了她语气里的重点——这妞儿,今儿好像有点儿烦躁?
一只手稳稳的拖着行李箱,宝柒将手机夹在脖子间,理了理肩包的带子,然后才又抓过小粉儿来,懒洋洋地享受着六月锦城的阳光,微着眼儿笑问。
“说吧,赶紧的,找我有啥事儿,不要吱吱唔唔的啊,忒不够姐妹儿了。”
轻轻笑了笑,年小井沉吟了两秒,放开了声音,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小七,是这样的。我妈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了,我准备接她到京都来跟我一起生活。那啥,就想问问你,就褚飞那个四合院附近有没有房屋出租的?!”
妈妈?房屋出租?
和年小井做姐妹这么多年了,老实说,这还是宝柒第一次听到她主动说起自己家里的事儿。
想了想,她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索性拖着行李箱,找了个阴凉的地儿,屁股坐在箱子上,静下心来,仔细听她继续说。
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姐妹儿清冷的面孔下,还有一本苦难经。
年小井的家乡在外地的S市,父亲在前些年就因病亡故了,当时治病欠了亲戚不少的债务。她家和范铁家的情况正好相反,范铁是母亡,只剩下一个做空军司令员的爸爸。而她是父亡,只剩下一个做乡村民办教师的妈妈。
众所周知,民办小学教师的薪酬少得可怜,这些年来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着这钱过日子,还要优先偿还债务,日子过得十分的紧巴。但这位坚强的母亲,还是硬咬着牙齿供了女儿上大学,可以说,真真是相当的不容易。
好在小井这姑娘争气,学习,工作一路如意,从上大学开始后就没怎么让母亲拿钱了。而退下了三尺讲台之后,年妈妈每个月拿着四五百块钱的退休金,再靠着小井这边儿的补贴,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然而,这两年下来,年龄越来越大,由于早年生活的辛苦,她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因此,孝顺的小井想将年妈妈接到京都市来,跟自己一块儿生活。
这个想法儿在有钱人看来很容易。可是,现实照进理想,丰满就变成了相当的骨感。
京都市的房价见风在涨,用‘水涨船高’这词儿来形容都嫌太屈了它,实在配不上帝都的气质。像年小井这样儿工资每月就那么几千块钱,再加上写书赚那点儿外块,只能望房兴叹,赚的钱和房价比,九牛一毛都算不得。
至今她已经毕业两年了,一个卫生间的钱都还没有能够凑得上,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数自己那个京都市的户口了,可偏偏那玩意儿又变不成钱。
毕业前她一直住在学校宿舍,毕业后她就住在单位的宿舍,一个人单身住宿舍倒也挺方便的。但是,现在她母亲大人来了,就都完了。思来想去,她觉着还得先租套房子。而褚飞家那个四合院附近的房子,在京都市来说相对价值便宜点儿,租房也就便宜点儿,另一方面,想着离宝柒还挺近,所以就问问她,打听打听。
终于,她史上最长篇的话说完了,可是,依旧是只字未提范铁,那个进驻过她的身体包括心脏的男人。
自然,宝柒也不会去问。
两只腿儿交叉搭拉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她微眯着眼望着明晃晃的太阳,慵懒地笑了笑,直接就替褚飞拍板儿了:“小井,我看就甭租房子了。你和阿姨要是不嫌弃的话,索性就住到褚飞那个四合院去吧,他那地儿啊,东西厢房一共大十几间呢,全空着的。”
“不行不行,那怎么成。再说,也不方便啊!”年小井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摸着额头想了想,宝柒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的确也不太方便。
“那成吧,你直接打给褚飞,让他帮忙张罗张罗!”
“不好吧?”年小井迟疑了,知道褚飞,但并不熟悉的人,她不好意思去唠扰人家。
“有啥不好的!自家姐妹嘛,不用白不用。”
好吧,在宝柒的心里,褚飞就从来不是一个爷们儿。嘻嘻笑了笑,她又和年小井叨叨了几句她新书上架的情况,就互相道了再见。
接下来,她还是打电话给了褚飞,传达了自己的领导精神,让他替年小井看看附近的房子,当然,不仅仅是体力上和精神上的帮助,主要还是贯彻的金钱上的帮助。
褚飞这厮从国外回来后,整天游手好闲啃着老,啃着他家阿硕,啥事儿都不干就盯着花样美男瞧,刚好给他指派点儿任务好打发日子。
最后,在褚飞一阵阵呜呼哀哉声中,她‘噼啪’按下了小粉儿的翻盖。
行了,启程。
——★——
辗转从锦城到达R县时,已经是下午了。
宝柒姨姥姥的病情很严重,患的是腹膜后恶性肿瘤,大概是在今年五月下旬的时候检查出来的,一检查就被告知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当时,在M国听说她的病情时,她很受了点儿打击,当时就做了回国的打算。只不过没有想到,等她真正赶到R县,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癌症猛如虎,病情一般来说发展得极快。
而且,它没有特效药治疗。
发现病情后,表舅一家带着老人跑遍了省内各大肿瘤医院,出来的结果差不多都一个样,没有办法手术了,最多就只能活得过半年,好好让她渡过剩下的日子吧。
最后,为了离家乡近点儿,还是决定把人给弄回了R县进行保守治疗。而检查和治疗费用太高,在姨姥姥的强烈要求一上,表舅和表舅妈也索性放弃了。这病吧拖着也就是耗钱的,直接就把人给弄回了家里,只是定期去做化疗等措施。
姨姥姥人已经70多岁了,背驼了,眼花了,头发更是早就斑白了一片。
当她看到宝柒提着行李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却像是瞬间舒展了许多,颤歪歪地伸出了手来,“宝伢仔?!……哦呵呵,姥姥可算是见着你了。”
“姨姥姥——”抛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宝柒快步走到了她的床边儿,双膝半跪在床前,握住她干瘦得形同枯稿一般的手滨,死死咬着下唇,没有掉下泪来。
老人没有什么力气了,脸也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微笑着望着面前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她脸上到没有太多的悲伤。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呵呵,姥姥还能见着你啊,就算是出福气了。”
“你会好起来的,姨姥姥,我这就带你上锦城,上京都去瞧病……要是实在不行,咱就去国外,找专家教授……”说着说着,宝柒的视线已经被水雾给迷糊了,声音带着几许哽咽,几许沙哑。
“傻伢仔!姥姥这是癌,好不了啦。呵呵,不要难过,人早晚是要死的。”安慰的拍着她的小手,老人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红晕,精神头儿似乎还很是不错,“不过啊,没有看见你找个好姑爷,心里有点儿没着没落的……”
“姨姥姥……”
脑袋俯在床褥子上,宝柒心里在流泪。
可是,除了这么唤她,她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回来之前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想象和实际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之前,她有设想过姨姥姥生病了会如何如何的痛苦,会如何如何的难过,会变成什么什么样儿……
然而,一切的想象都不如实际见到那一刻,那么的让人崩溃。
姨姥姥只是宝妈的远房亲戚,当时从京都被送到鎏年村跟着她生活的时候,宝柒只有六岁,还只是一个梳着羊角辫,大声哭嚷着要妈妈的小丫头。
可以说,这个老人在她生命中充当于许多角色,姥爷,姥姥,爷爷,奶奶,妈妈……如果没有她,表舅和表舅妈对她或许会更加的刻薄,如果没有她,她宝柒能不能长这么大都犹未可知。
现在,她真的要死了么……
死亡,没有这两个字眼更加残酷。
“姨姥姥,小七不孝顺,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回来看您……”
“好伢仔!不要难过啊,姥姥知道你委屈,受欺负了……不要怪你表舅和老舅妈……这两个混帐也不真是什么缺德的……就是小气……”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受不了这样嘱咐的话了,宝柒觉得每一句都像在戳她的心窝子。
陪着姨姥姥,两婆孙期期艾艾的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老人的身体就扛不住了。服侍她吃了药慢慢的就陷入了混沌的思绪里,说着胡话就睡下了。
这时候,宝柒不得不面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了。
表舅兰勇见到她这会儿回来,心里自然还是高兴的。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欢欣鼓舞。一直站在床边儿没有说话的他,眼看着宝柒把老人伺候睡下了,终于和她接上了话。
“小七啊,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也不枉我妈她疼你一场。你不知道啊,这几年她老人家可惦记你了,没事儿就坐在村东头说,我家伢仔怎么不回来看姥姥啊……”抹了抹泪儿,他继续说:“你看,这人吧就怕生病,一生病那钱啊,花得就跟流水一样……我这些年的积蓄,全都给搭进去了……也没见着好……”
转起身去,宝柒看着他。
快要六年没有见过表舅了,这个曾经和她相处了十二个年头的男人,四十多岁的脸上添了许多风霜,村儿里人年龄都显老,他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多岁。
几年后再见,过去那些讨厌像是消散了不少。
动了动嘴皮儿,她想说点儿什么,曾经那么根深蒂固的怨恨却都使不出来了,也许是被时间磨灭了,也许是经历过更大的灾难之后,她发现他和表舅妈那些小刁难与小刻薄,其实不过就是寻常人家的勾心斗角,人性贪婪使然,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恶。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姨姥姥刚才的话,而且,他把姨姥姥照顾得还算不错。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刚才她特别注意看了看,姨姥姥虽然因病瘦得厉害,但是身上却被打理得很干净,并不像有些生病的老人被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