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有些脸红，不自然的蚊鸣道：“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年级的题，就是做了，也不知道是大学的还是高中的，我，有些分不清。
  古涵山下巴顶了顶小小的额头道：“我家小小聪明。我和你大哥商量过了，跟你说说，听听你的意见。”
  小小一僵，马上道：“我没意见，我听大少爷的。”
  古涵山心里一酸，压抑着情绪接着道：“C城理工有一个数学班，每年专门招收数学方面有长才，却偏科总分不够的孩子。他们需要一些数学竞赛的成绩，包括一些国际竞赛。你大哥去问过了，他和学校关系不错，但是你大哥的意思，还是让你复习一年，不仅学一些基础学科，等你歇过这几个月，把身体彻底调养好，他再请几个老师专门帮你复习竞赛题目。小小，你大哥要送你进大学不是难事儿，但是，他和我一样，还是希望你能大大方方的，开开心心的跟同学相处。那个班级里都是些像你一样，文科不太好，数学能力却惊人的偏科孩子，大家在一起，反倒没有压力。你大哥初步打算是这样，他自己不好意思跟你说，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小小趴在古涵山胸口，嚎啕大哭。
  怀疑
  当小小被罚禁闭的第三天晚上，古楷带着欣然还是没有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古涵山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古涵山波澜不惊地吃完饭后走到小小房间，开门就看见二儿子正在跟小小在床上头对头的玩儿着顶牛。古隶穿着跨栏背心和短裤撅着屁股跪坐在床上，脑袋顶着一身吊带背心小裤头的小小脑袋，兄妹俩正咬牙切齿的顶着对方，浑身紧绷，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古涵山气乐了，上前走到二儿子身后，抬手照着他高撅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嗷呜！”“啊！”
  受到外力重挫的古二少一个猛扑将小小顶的后退一步，腿下刹住闸的古二少王八落地般扑在了小小身上。
  小小刚要去揉受到重创的屁股，前胸就被古二少硕大的身躯狠狠一击。兄妹俩脸对脸的叠落在床上，下面的小小被古二少压的喘不过气来，上面的古二少深觉当着自己老妹妹的面儿被老爹扇了屁股，甚是米有面子，于是故作不知般，恬不知耻地压在了小小身上，闭眼不动了。
  古涵山真乐了，见二儿子耍上了赖皮，故意绷脸道：“小小，你那块板子呢？在衣柜里吗？”
  小小两只小胳膊如举重般使劲儿推着身上的古二少，奈何古二少如抹了强力胶一样，纹丝不动，闻言大乐，忙揪着古二少耳朵冲着古涵山大喊道：“是的是的，在柜子里，转开柜门就是，老爷老爷，用那个大号的！”说罢，两只胳膊“嗖”一下抱住了古二少的上身，极其有眼力见的帮古涵山提前做好了犯人的固定。
  古隶见再不能装死，睁眼咬牙道：“小没良心的，你等着，老子暂且放过你，等我翻身之日，必让你臀部开花！”说罢，就要起身，谁知小小两只胳膊虽细，却使上了大劲儿，宁可牺牲自己被他庞大的身躯压死，也要牢牢地箍紧了他。
  古二少“咿呀……？？”的诧异声中，古涵山已经找来了板子，也没废话，照着二儿子那挺翘的屁股“啪！”一个响板落下！
  “嗷呜嗷呜！”古二少大哭，一个王八翻身就要起来，可低头看见小小笑得见牙不见眼，小身子一抖一抖，“咯咯咯咯……”的险些笑背过气去，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般开心的不得了，古隶很少见到小小这么高兴，心里突地酸软，也就趁势一趴赖在了小小身上不起了，抹着泪低声嘟囔道：“有爹生，没爹爱，有了妹妹变白菜；长得帅，也歇菜，为了妹妹被爹踹。”
  古涵山一噎，抬手又是一板子，清清脆脆的落在了古二少紧绷的臀部上，古二少刚想大叫，就听小小“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笑得浑身打跌，两只小手恶作剧般死抱着他不肯松，嘴里还怂恿道：“老爷老爷，再打再打！真好听，二少爷屁股挨打，动静儿真好听！再打几下，再打几下！”
  古涵山咬牙，气笑道：“混丫头！给我起来，还听上乐儿了，一个个没一个正经的。默然，把她给我按住了，看我怎么收拾她。这屁股刚好，就开始蹦跶上了。”
  古二少一听老爹要当庭教女，乐的大牙支出险些戳到小小，忙高声答应着：“得嘞！孩儿领命！来呀，小儿呀，小儿呀，乖乖把裤脱，老父着急把板落，勿怪二哥偷着乐，实乃老父心狠，二哥掩面救不得～救！不！得！”
  小小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拍着拍着古二少，怎么轮到她了，听着古二少这捏着兰花指的唱念做打，忙“嗷呜！”一声，两臂猛然收紧，一下将刚要起身的古二少抱在了胸前，古隶突然觉得这小丫头不是要把他勒死，就是要把她自己压死。小小嘴上哼唧不断：“二少二少你最好，脸蛋俊俏屁股翘，老爷要打就打你，谁让二少你最好！”
  古隶见小小仿佛肝肠寸断不忍分别般将自己死死抱在胸前，本来大是感动，谁知这小丫头居然说出如此丧尽天良之言，不禁大哭出声，正要开口怒斥。就听身后老爹“吧嗒”一声将板子摔落在地，一把把二儿子从小闺女身上撕撸下去，恨不得一个回旋踢把电灯泡踢走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后，忙托起仿佛怀里突然空了一时没回过神的小小，古涵山斜坐在床边，边给她摆弄着被弄成褶状物的小背心，边惊喜地问道：“小小，你知道押韵啦？”
  “噶！？”被老爹一把推开的古二少瘫坐在床脚，两手捂嘴正在做失恋弃妇表情，闻言一惊，进而大笑出声。平白无故挨了两板子的怒气，随着冲天的笑吼声喷薄而出。
  床边的父女俩谁也没有搭理他，古涵山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小，这小闺女的语文水平愁煞了他，惊闻她还会做打油诗，虽然有着向二儿子靠拢的不着调倾向，但也算个“诗”，于是心里激动莫名忙把着小小肩膀急急问道。
  小小也惊了，嘎巴着嘴一时没说出话，半天，小脸忐忑不安的回道：“我，我常做！”
  古涵山多少年喜怒不形于色，闻言这个高兴，忙倾身上前，一下把小小抱坐在怀里，父女俩亲亲热热的坐到了一块，视而不见身后古二少那蓬勃欲出的忧郁哀伤的怨妇气息。
  古涵山压下激动，不行，不能让小小太紧张，赶忙温声道：“来，给爸爸做一个，拿我做首诗，慢慢来，不着急。”
  小小呆愣着大眼睛，半天没回过神，见古涵山一脸高兴期待的看着他，又瞥见古二少如缓慢移动的变色龙般表情猥琐地慢慢向他们俩跪爬而来，脑袋一热，脱口道：“古家老爷有三宝，大儿面瘫身板好，外甥魁梧爱洗澡，小儿痴呆没头脑。”
  满室寂静。
  古涵山慢慢敛去笑容，轻轻的将小小翻趴在自己腿上。古二少抽搐着嘴角，一脸扭曲的表情捡起了地上的板子，双手高举过头递给了端坐在床边的古家老爷。古涵山木着脸接过板子掂量了片刻，扭头对二儿子轻声道：“过来。”
  古隶有些茫然，见小小傻不愣登地被人按趴在腿上，小屁股马上要吃竹笋炒肉了，还不自知，忙屁颠颠的傻乐上前，准备就近参观。谁知古涵山一手按着趴在他腿上一脸茫然的小小，一手高举落下，　“啪！”一声，货真价实的一板子重重的落在了咧嘴傻笑的二儿子屁股上。古隶表情还没调整过来，抱着屁股满屋大跳之时，古涵山气怒道：“都是你带坏的小小，我闺女早晨还没这样呢！过来，给我站好了。”说罢，抬手又要打。古隶一见不妙，如今全家上下，凡事跟小小沾边的事儿，都是小小全对，他人全错。老头宠小小，已经快到了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地步。从不敢违抗上命的古二少极有眼色，二话没说，捂着屁股掉头就跑了，珍爱臀部，远离小小！
  胡伯站在门口，瞧着爷仨闹腾了半天，半是好笑半是心酸看到古二少一阵马蜂过境般飞也似地逃窜后，才轻敲了房门进屋。
  古涵山到底气难消，一把扒下小小裤子，照着她光屁股轻拍了四五个巴掌，还没等小小痛呼出声，就心疼的要命给揉了起来。听见敲门声后，忙给被一连串事故惊得没反应过来的小小提上裤子，翻转过来，托抱在了怀里，见她一脸呆愣的小模样，心里欢喜极了，使劲儿亲了她脸蛋一下，头也不回道：“进来！”
  胡伯见老爷子揉搓孩童般，捏捏小小胳膊，弹弹小小膝盖，时不时地胡噜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满眼的爱之不尽，心里算账，忙垂下眼去，挤出笑意道：“澳洲盛家盛老爷子来电话，盛老爷子的长孙满月，听说您从南山搬了回来，想请您带着几位少爷、小姐过去小住。”
  盛老爷子盛辉是古涵山叔叔唯一承认的小徒弟，当年动荡后举家移民国外，跟古家一直往来无歇。古涵山低头思量了一下，盛家长孙满月，无论是大儿子跟那边的合作，还是自己跟盛辉的老交情，都值得去一趟。可大儿子和大外甥走不开，小小这不愿出屋的性子一时半会也不能强求，只能带着默然和欣然去。念及此，才惊觉自己越老越糊涂了，刚才进屋就是想问小小和欣然的事儿，被这俩混孩子也闹腾忘了，于是忙低头温声问道：“你姐姐还跟你置气呢？”
  小小全身一僵，用尽当年坑蒙拐骗的所有功力藏住表情，低头轻声道：“她，她给我撕了，我又，我又重写了一份。欣然，生气了，说，说再也不理我了。”
  古涵山见小小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样子，心里虽然心疼，也气得够呛，不禁嗔道：“你个小东西！气人的功夫都要跟你二哥持平了。欣然不理你，看你大表哥回来跟你算账时，谁来救你这屁股。”
  小小忙回手捂住了屁股，嘟着嘴，哼唧道：“欣然生我气，没有，没有超过五天的时候，再过两天，她就好了，不好我就去缠着她，她走哪儿我跟哪儿。”
  古涵山气笑，想着这两个闺女闹习惯了，欣然辖制小小自有一套，也不再多问，便把她放在床上，温声嘱咐了半天，起身去后山边遛弯边散心去了。
  胡伯见老爷子没有起疑，长舒一口气，也不敢跟小小多说，惆怅了看了一眼呆坐在床上，一直耷拉着肩膀看不清表情的小小，摇摇头给她带上了房门。
  当天晚上，古楷和古隶半夜归家时，被胡伯堵在了客厅，轻声说了两句后，欣然红了眼睛。古楷看着妹妹，叹气道：“你跟爸爸去澳洲吧，老盛叔一见老头儿不聊个几天不能放人，你和默然也出去走走。我在家看小小。”
  欣然低头道：“我还要实习呢，哪有半途而废的理儿。”
  古楷知道盛家老二对妹妹有意思，妹妹不想明着拒绝，便点头道：“我跟爸爸说。”
  ……
  小小禁闭期满后的第一天，古涵山、古楷、古隶、古柳在早餐桌上等了一刻钟也没见到小小。胡婶一脸无奈地过来说道：“捂着屁股不肯起来，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古涵山心里一松，暗想，小闺女刚回家就挨了两顿打，还被全家上下参观了遍，也难怪不好意思。于是，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的拿起了筷子。
  古隶见老爷子低头间，对面大妹妹那明显的神情紧绷和一闪而逝的眼睛突红，微微皱起了眉头。
  饭后，古涵山望着大儿子和声道：“你老盛叔抱孙子了，我过去一趟。欣然既然跟着你实习，我就带默然过去，明早的飞机，三四天就回来。”
  古楷正点头间，就听古涵山突然高声道：“不许再打小小！”
  古隶噗嗤笑出声，古楷哭笑不得，也不应承，只笑着道：“她不跟我淘气，我由着她闹腾。”
  古涵山望着欣然，顿了一会道：“你妹妹小，以前是被我和她大哥吓怕了，家里上上下下，就把你当个救命稻草似的，吓唬她两天就算了。天天在房间里，苦巴巴的瞄着你名字，等你过去呢。”
  欣然瞬间捂脸，哭出了声。古楷暗道不好，古隶瞄着异常紧张的大哥和情绪明显不对头的欣然，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
  古涵山也慢慢敛去温笑，就听欣然大哭道：“爸，您知道她检讨里写什么？她说她不该回古家，她说她有眼无珠，说她狼心狗肺，说她什么痴傻无脑……”
  “噗嗤！”古隶大笑出声，古涵山也露出了笑意，轻咳了起来。
  正在嚎哭的欣然和不动声色瞄着父亲表情的古楷皆是一愣，就看自己傻弟弟一脸纠结的笑个不停，忍不住抬脚狠踹了一下，笑斥道：“说，怎么回事？”
  古二少边傻笑，边喷着口水把小小的打油诗说了一遍，古楷呆了一瞬，转头轻笑出声。
  欣然正满眼眼泪，一脸气恼，闻言，突然猛咳出来，边笑边气，俏脸通红，捂着嘴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