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节
作者:
辛苦 更新:2021-12-10 10:20 字数:4729
贺焕淡笑,回头看了一眼一身萎靡不振状,被古二少揪着脖子捂着鼻子硬塞进子弹头驾驶座的陈峰南,又捎带脚般瞄了一眼脸色苍白,呆立在地的顾孟晓。笑看着古楷说道:“加油吧,美少女公敌!”
在古大少的磨牙声中,贺焕载着后座上抱哭成一团的小姐俩疾驰而去。陈光礼早就叫来了两辆车,古楷、古隶,带着麻木般的顾孟晓,上了头车转身回了古宅。
陈光礼看着陈峰南投过来的那悲伤又无助,无助又哀伤,哀伤又无奈,无奈又想放屁的眼神,虎躯一震,带人飞也似的上了第二辆车,把上身被扒个精光,下身内裤被撕成门帘状,前半身青紫,后半身青肿的陈侍卫,留在了四门大敞,相隔十米依旧气味儿呛人的空车之上。
陈光礼一脚油门,再没回头!
古和顾
小小趴在欣然腿上,任她隔着裤子使劲儿掐着自己屁股,掐了半天也没有贺老大一下巴掌疼,小小也就干打雷不下雨配合着叫唤两声了。
欣然哭累了也掐累了,最后拧了一下以后,小脸一沉喝道:“孟小小!”想要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小小见大小姐行刑完毕,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如既往的哈巴狗表情看着欣然,欣然最受不了她这招,见她大眼睛里真真切切的惶恐和祈求,欣然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道:“再这么作践自己,你就给我走!”
小小猛点头不止,抬手擦完自己鼻涕后,伸手就去擦欣然眼泪,趁欣然光顾着哭没反应过来前,使劲儿保证道:“你不烦我,我就不走,谁赶都不走。”
欣然觉得自己脸上越来越粘,微低头看到小小摸到自己脸上的不明粘稠状物,“啊啊!”高声尖叫起来,扑过小小俩人在车后座上闹腾开来。
开车的贺焕揉了揉耳朵,这姐俩一路上一个哭得耍桓鼋械孟湃耍唤宸鸸糯笊倮矗⒆诱媸歉鎏辶Α⒛土佣土抖Φ南钢禄疃?br />
烤肉店的包厢里,贺焕一块块烤着,欣然给小小一片片夹着,小小一盘盘吃着。贺焕话不多,可电话多,一次又一次地起身出去接电话,每次出门前都不忘眼神嘱咐早就等在烤肉店的吴正看紧了那小姐俩。吴正默,越来越赶脚到贺老大及全部下属通通有着从精英部队上升到优秀家政的趋势。
欣然见表哥如此,不自觉得加快了给小小夹肉的速度,小小也不傻,立马从一口两块加速到一口三块。为了防止小小噎死,欣然不时地把大麦茶递到小小嘴边,以助她快速吞咽。贺焕最后一个长电话回来时,惊奇地发现,整个桌子碗净盘空,连垫肉的生菜都一丝不剩。欣然正在猛拍着被脆骨卡主喉咙的小小,抬头冲着贺焕笑道:“表哥,我们吃完啦,干净吧!”
贺焕嘴角抽抽,默默咽下了“我还没吃呢”的嘀咕,见欣然喂猪成果显著,便笑着起身,一人脑袋上拍了一下,出门提车去了。
饰衣店的老板娘见贺焕带着古家大小姐和一个漂亮小姑娘前来,立马眼睛一亮挂牌歇业,跟贺焕和古柳寒暄起来。天知道,C城八卦天天有,贺焕绯闻显露头。去年传的沸沸扬扬的小女友事件最终也没有说法,如今见古家大小姐亲热的牵着个漂亮小姑娘,不禁按耐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专业周到的给小小挑起衣服来。
贺焕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小小被欣然指唤着一次又一次脱脱换换,不禁微笑起来。欣然抱臂站在试衣间门口,小小出来时,如果见到大小姐微笑点头,便如打胜仗般屁颠颠地去脱衣服。如果出来时见到大小姐皱眉摇头,便苦着脸咬着牙接着再换。
女人看起衣服来没个尽头,贺焕打电话打得两块电池都要没电时,欣然才勉强同意他去结账,转头冲着小小嘟囔道:“这礼拜的衣服先这些吧,下周我们再来。”
刷卡的贺焕和星星眼看着贺焕刷卡的小小齐齐虎躯一震。
古楷一行三人一路无话的回到古宅。车停时,古楷冲顾孟晓客气一笑后,什么都没说推门进楼了。古隶见一路上没说话的顾孟晓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坐在后座上,不禁有些怜悯,轻笑道:“小表妹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晚饭,我让人给你送进房间。”
被古楷和古隶的煞气震了一路的顾孟晓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变相软禁之意,只听到古二少的口气不那么冷硬后,渐渐缓过神色,长吸口气,可怜巴巴道:“谢谢二表哥。”
古隶给门口的胡婶使了个眼色,胡婶便客客气气地把顾孟晓请回了房间,吩咐了两个女工人看在了门口。
顾孟晓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给顾孟妍打了电话
“我就提了一句大姑,他们怎么能那样?怎么着?自己亲妈还不如一个私生女重要?一个个给我脸色,亲妈重要还是偏生的妹妹重要。”缓过劲儿来的顾孟晓不禁声调越来越高。
顾孟妍正在上课被顾孟晓的催命电话叫了出来,索性翘了课,找了个偏僻地方坐着跟她长聊。闻言,长叹一口气,略带怜悯道:“晓晓,是谁让你去的C城?”
顾孟晓一愣,脸色微红道:“没,没有,我和爷爷吵架……我就出来了。”
顾孟妍有些生气:“你不说拉倒,我好心好意劝你,还当我跟我你争什么呢?放心,我就是给项充当三儿,也不去古家跟你争做表小姐。”
顾孟晓一滞:“你什么意思?”说罢,眼泪下来,“我还有什么了,不就你一个姐了,我跟你说说话还不行吗?”
顾孟妍也叹口气,从小一起长大的,打过多少次,可也闹过笑过多少次。叹口气道:“晓晓,回来吧,越快越好。”
顾孟晓急急道:“我现在回去?那我再没有退路了。”
顾孟妍急道:“你不回来死路一条。”
顾孟晓口不择言道:“爷爷说古家欠着顾家。大伯和大伯母说,默然表哥和欣然表姐喜欢我,欣然表姐一直想找个妹妹,我……”
顾孟妍见顾孟晓病虫上脑般失去了理智,直起身子道:“谁告诉你古家表哥、表姐喜欢你?谁告诉你爷爷不在了只有古家可以护着你?谁告诉你古家欠着顾家的?”
顾孟晓微微冷静下来,顿了半天,愣愣道:“过年时,大伯母不肯理我。爷爷教训了我,让我去跟大堂姐道歉。大堂姐起先不搭理我,后来默然表哥和欣然表姐来时,全家都在。闲话时,大堂姐羡慕说欣然表姐跟我真亲,大伯母见欣然表姐跟我到处玩儿,也跟我说,几个姐妹,就我跟大姑长得最像,怪不得欣然表姐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就对我,像亲妹妹一样。”
顾孟妍捂住脸,长叹口气,无奈道:“你信了?”
顾孟晓也回过味儿来:“我,我为什么不信?大表姐确实对我,对我不一样,默然表哥也喜欢我,他们俩一口一个‘晓晓’,不像现在,开口就是‘孟晓’。”顾孟晓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顾孟妍怜悯道:“晓晓,爷爷当你面说的,古家欠着顾家的,所以一定会照顾我们顾家人?”
顾孟晓摇摇头,道:“没有,我偷听到的,爷爷和大伯说的,不止一次。”
顾孟妍决定还是直说吧:“晓晓,回来吧。如果说欠,古家只欠着大姑,不欠着顾家。反倒是顾家……”到底是家丑,顾孟妍有些难以启齿。
顾孟晓想起古隶的话,不禁揪紧了被角,急急问道:“大姑不是顾家人吗?”
顾孟妍道:“我跟我老子说你去了古家,我爹和我妈昨晚嘀咕一晚上,今早就让我跟你说早点回来吧。我今天一天的课还没来得及说呢。”
顾孟晓想着很少回来看爷爷,跟大伯也越走越远的二伯,有些惊慌的问道:“二伯,怎么说?”
顾孟妍像听故事一般讲道:“当初古家落难,很落难,所有的家底儿一扫而光。大姑父的母亲和婶娘被逼自杀。大姑父的父亲和叔叔天天被批斗。当时大姑父军功显赫,也被逼着停职禁闭。大姑父的母亲被带走前,央着老交情沈家连夜把大姑父的妹妹,就是贺焕表哥的母亲,送到了祖籍C城。那位姑姑刚被送走,古家就被抄家了。结果抄家第二天,咱爷爷,就召集着全家,盖手印,签字,在古家大门上贴了顾古两家绝交书和被撕成一条条的大姑和大姑父的订婚书。”
顾孟晓像做梦一样,喃喃问道:“我,我不知道。”
顾孟妍望着青草翠翠的校园,回想起父亲的话,也如做梦般:“要不是我老子被我逼着说,这种事儿现在谁敢说。”
顾孟晓追问道:“后来呢?”
顾孟妍道:“绝交书后,爷爷就要把大姑远嫁,咱老家在北方,县里有个老鳏夫。爷爷来不及再挑了,不顾着奶奶寻死觅活,就要把大姑送走。我听我爹说,奶奶一直很喜欢古家和大姑父,虽然被迫同意跟古家绝交,可舍不得女儿被人糟蹋。便也找到了开始被调查的沈家,你知道沈家吧?”
顾孟晓苦笑,全国人民谁不知道沈家。
顾孟妍道:“奶奶让我爸连夜从后门把大姑送到了沈家,我爸连夜赶回来后被爷爷和大伯打了个半死,谁也不知道姑姑怎么样了。后来,大姑和大姑父偷偷结了婚,大姑父退役回到B都后,四面楚歌,那段日子,听说他们很难、很难。爷爷闭门不让他们俩进门,奶奶病倒了,我爸因为偷偷给大姑递了几块钱,回来就被大伯打了。不久,大姑父突然被带走了,听说被审的很惨,跟他同一批进去的那些人,自杀的和疯了的数不清。爷爷和大伯说什么都不救,三叔年纪小,还被爷爷看着亲笔写了‘与古涵山恩断义绝书’……”
顾孟晓学过历史,知道那段动荡,可是自己父亲会“与古涵山恩断义绝”?顾孟晓摇摇头,不可能,刚见面时,大姑父还那么热情的让她给父亲带好。
顾孟妍也停不下来,接着说道:“大姑父是被秘密带走的,跟大姑父的父亲和叔叔关在了一块。大姑那时候刚怀孕,挺着肚子到处求人,沈家自身难保,后来大姑辗转找到了严……严家那位夫人曾经大姑父叔叔的老部下的女儿,嗨,听懂了吗?严家听说大姑父也被带走了,当时虽然风声鹤唳,可严家还是层层打报告,拿自家作保,上面才放了大姑父,大姑父回来当天,大姑就流产了,没过几天,大姑父的父亲和叔叔也被告知,‘自杀’了。”顾孟妍难以从那段血腥和悲怆中自拔一样,声音越来越低。
顾孟晓惊呆在床上,想着爷爷和大伯时常一副古家害死他女儿,古家欠顾家一辈子的样子,使劲儿摇摇头,仿佛要抓住希望般,吼道:“不可能,不可能,大伯的生意还是大姑父给的。二伯那年……还是大姑父保下的,孟图哥去年进部里也是大姑父给办的,我爸,我爸没有学历能从非洲调欧洲,还是大姑父递的话。我,我能保送到C城理工,也是爷爷找的大表哥。古家要不是理亏,凭什么,凭什么?”
顾孟妍想着自己父亲的话,有些羞耻地说道:“那年,严家只能保下大姑父一条命,可是公职和家产都没有了,大姑做小月在家,有几个人帮了大姑父一把,准备让大姑父远走避难。可就是这时候……”
顾孟妍想起在县城里带着农民看大棚,培育新种的父亲,那沧桑感慨地道出如今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的秘辛,顾孟妍突然觉得浑身一冷,可是话说到这了,没有意义再瞒下去。顾孟妍接着道:“就在这时候,严、沈两家分别被批斗了……大姑父本来已经出了B都,看了报纸之后,把大姑托付给了邻县的一个战友家里,回来找了我爸,想让我爸去照顾大姑。大姑父正和我爸说着话,就被爷爷和大伯打跑了。后来,大姑父不知道找了谁,花了多少力气,自己是戴罪之身的情况下,帮着沈家奔走。我爸也不知道大姑父做了什么,他答应了谁什么,听说大姑父那个节骨眼还失踪了将近七天,最后却帮沈家洗脱了嫌疑。沈家脱身后,又和大姑父一起帮严家和其他几家脱了身。而咱们爷爷,一直把绝交书贴在门前。直到古家一家被平反,直到大姑父翻身开始涉足军工,直到大姑怀上了泊然表哥,爷爷才带着我爸登了古家门。”
顾孟晓脸色苍白,抖着手,不可置信道:“那为什么?为什么?爷爷,大伯,他们,大姑父还帮着顾家那么多?就因为大姑是被大姑父小三害死的?”
顾孟妍吼道:“顾孟晓,你要是不要命,你就直接说!冲着古家人大喊这句话,你看看咱们老顾家有没有人过去给你收尸!”
顾孟晓一抖,强自不忿道:“是大伯母说的,大伯母说,当年爷爷和大伯救了大姑父一家,把大姑嫁给了大姑父。可是大姑父有了小三,小三害死了大姑,我都听到了。”
顾孟妍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