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1-12-10 10:19      字数:4693
  股就猛弹开的爪子,皱着眉头深吸口气,把小小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掰直了手掌,右手按着指间,左手中指食指并拢,狠抽了十下。贺焕右胳膊正好压在小小屁股上,小小只感觉到快要爆炸的屁股上扎了无数的钢针,自己的手掌心也被铁条抽打着。嘴里哭号喊叫个不停,可是到底力竭,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意识朦胧中,也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应该在屁股上的加罚,本贺老大法外开恩打在了手上。小小眼前一片白光,全身上下只感觉到一片一片的疼,不仅屁股疼,其他地方也疼。呼吸渐渐弱下去,慢慢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五十巴掌打完后,贺焕把小小往自己怀里拽了拽,摸着她的脉搏,一下一下拍着后背给她顺着气,直到看着她睁不开眼睛,才把她慢慢的翻过身来,一把抱起送到了隔壁的客房。小小已经昏睡过去,严重的体力透支加上超负荷的疼痛,小小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贺焕轻手轻脚地脱下了被冷汗浸透,黏在小小身上的那件高仿的校服,把赤条条的小丫头趴放在了床上,拿来喷雾剂,简单了处理了一下彻底发紫的两瓣小屁股。抬手看看表,给小小搭上薄被,调好空调,便转身下楼了。廖明凯的车早已等在楼下,看见老大一脸疲惫的出来,忙打开车门,结果看到老大猛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回去叫来了特意派过来看家的两个兄弟,不知道吩咐着什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廖明凯一脸惊叹,什么时候看过自家老大这一脸老妈子表情。
  贺焕上车后也不再计较廖明凯飞得这么低,直接靠在了后背上闭目养神。廖明凯听说了昨晚老大亲自把他那“小女友”抓了回来,大清早还特意安排了一队人守在西郊别墅外,看贺老大那样子是刚刚拾掇完那小丫头,虽然一肚子八卦想打听,但是多年江湖经验让他察觉到那小姑娘身份特殊,所以还是不要好奇心害死自己这只老猫了。蒋正杰家内乱不止无暇反扑,可是单添的侄子却突然到了C城,来者不善,趁着贺焕漫天找人的空当给他不大不小的添了不少堵,老大对贺家人尚还算顾情面,可是对那吃里爬外的单家走狗,向来斩草除根。廖明凯想起当年,越发凛然,一声不敢出的直奔贺氏大楼而去。
  欣然直到中午才慢慢苏醒过来,睁眼见到爸爸一脸紧张的样子,想笑却没有力气。古涵山轻摸着女儿的额头,也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欣然满眼的笑意和安慰,父女俩正暖意浓浓地交流着,胡伯脑袋探了进来,看着一脸专注逗着女儿的老爷子,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古涵山视而不见,直到欣然不支,沉沉睡去。才脱下防菌服,走出了监护室。公司有急务,看到妹妹脱险后,古楷先把一身狼狈的古默然先送回了古宅,转身直接去公司了。古涵山说什么都不肯回,上上下下的人都劝不动,还是胡伯最后说了一句:“让老爷子留下吧,大少爷您早去早回。”古楷犹豫了半晌,点头下楼了。
  胡伯看着老爷子欲言又止,古涵山沉下脸来,深吸口气道:“说吧。”
  胡伯酝酿了半天,低声道:“昨晚在G城公墓后山的一个废旧工厂的地下室抓到的,孟庭芳当年就葬在那个墓地的半山腰。小小,自己在那躲了一个月了。听说逃到那时什么都没带,每天趁夜黑时上山捡着墓碑前的祭品充饥。表少爷到时,丝毫没有反抗,一言未发的上了车。表少爷把她带到了西郊别墅……刚刚,刚刚,教训完。大少爷本来中午就要把人带走,表少爷说,小小伤的不轻,这段日子体力耗尽,让休息一晚上,明早再送回古宅。大少爷摔了电话,刚才,又吩咐了一遍把地牢打开,那些工具,都让翻找出来。”说到最后,也是为难万般。
  古涵山望着昏睡中的欣然,静立许久,轻声问道:“阿焕动手了?”
  胡伯一愣,点头道:“嗯,小小,晕了过去。表少爷给她上了药,安排了下人,直接去公司了。大概,晚上能赶回去。”
  古涵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低头闭着眼睛,一圈圈砸在塑钢扶手上,抬起头,深吸口气道:“看着点泊然,教训的差不多就行了,别留下残疾。等他们……给她笔生活费,让她走吧,离开C城,再也不要回来了。”胡伯心下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吩咐下去了。
  交接
  贺焕回到西郊时已近午夜,打发了身边人回去后,一身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上了二楼,直接推开小小房门,小丫头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光着屁股喝着蜂蜜水,自顾自的发着呆。贺焕轻咳一下,小小猛一哆嗦,半杯子温水洒在了枕头上,来不及擦干净,抬头看见贺老大一身风雪的站在门外,小小顾不得自己光溜溜的全身毫无遮蔽,颤着两条腿扶着床头就要站起来。贺焕看着她身后越发肿胀的伤势,摆摆手道:“不用起来了,好好休息吧。”说罢,不待小小反应,直接掉头走了。
  回到房间,泡了个热水澡,接了几个电话,闭目养神了一会,才略略缓过些精神。望着天色已黑透,突然想起自己晚饭在公司吃了,那丫头还米粒未进呢。摇头苦笑,自己有从打手上升到老妈子的趋势。下到厨房,看着所剩无几的食材,叹口气打电话叫了外卖。
  小小疼的汗流浃背,在床上左翻右滚的睡不着,肚子饿的咕咕叫,偌大的客房、安静舒适,可愈发显得空旷冰冷。小小不知道明天起来贺老大会怎么处置她,抑或是直接交给古大少,苦笑着慢慢哭了。她出生无父,幼年丧母,亲弟受她所累一生病弱,她自己也是吃百家饭长大,但从未觉得自己命苦,她有阿晗,有许许多多肯在她身处绝境时伸出援手的人。可是现在,却真的有一种冰冷的绝望,屁股上的伤太疼了。在古家那么多次的责打,虽然外伤不断,但活着还有希望,此时孤零零的趴在这里,冷汗透湿了两层褥单,饥痛交迫,小小觉得这暖风徐徐的豪华套房,其实与那寒风呼啸的地下室无甚差别。
  老福记的夜宵专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贺焕拎着外卖袋子进屋时,小小已经沿着大床翻滚了无数圈,头发拧成了一股股,脸色苍白如雪,屁股上如马上要炸裂的高压锅,闷得她喘不过起来。贺焕推门而入,看着小小把头埋在枕头下,两手紧拽着枕头两角,肩膀一下下抽动着,没有说话,只把袋子不轻不重的放在了床头桌上。小小瞬然一僵,慢慢的抬起头,脸色雪白,满脸未擦干的泪水,混着鼻涕黏在嘴边,一脸迷茫的看着贺焕,突然、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压着嗓子低声哭道:“表少爷,明天,明天,哦,天亮再打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哭声越来越大,直至嚎啕。
  贺焕看着小小紫胀的屁股上不断渗入的汗渍,抬手把躲到床沿的小小一把捞了过来,不理会她惊慌的哭喊,慢慢按着她屁股上的肿块。小小已经吓木了,以为贺老大还要再打,嘴唇哆嗦着,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大睁着眼睛,无声的颤抖着。贺焕轻拍了她后背一下,再次叹气,轻声道:“今天不打了,把东西吃了。吃完早点睡,明早……”看着小小那惊恐意外的眼神,咽下了后半句话。
  直到贺焕关门出去了,小小才反应过来,一口气泻下,浑身无力的趴在了床上。夜宵的香味儿传来,小小咧着嘴慢慢笑了,眼泪却倾泻而下。一点点地直起身子,有气无力的打开一个个盖子,仍旧烫手的蟹粉豆腐,冒着热气的枸杞红枣赤豆粥,小小累痛交加的身子再也抵抗不住,轻压下疼痛引起的呕吐感,一口一口吃个干净。来不及收拾东西,拿起床头的喷雾剂,简单往屁股上喷洒了一下,倒头躺下了。
  翌日清晨,贺焕已经晨练回来,小小还没有睡醒,即使是当初的古默然,挨了再重的打,只要在贺焕手上,也向来没有赖床的待遇。转念想到刚才古大少的三个催命电话,和最后摔电话前的引而不发,贺焕叹气,让她多睡会吧,待会到了古宅恐怕再没有舒坦时候了,希望泊然看着她身后的伤,下手能轻些。
  小小迷迷糊糊九点才醒,看着自己那套脏兮兮的校服放在床边,此时才感觉到光着屁股有些不好意思,拖着腰咬着牙穿上裤子套上衣服,勉强扶着墙,一步一挪的下了楼。身后的伤依旧胀痛无比,但是贺老大不给揉开血块,小小声儿都不敢吱,一步路一层汗,下到一楼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她隐约猜到今天的行程,闭上眼下意识的不敢再去想。
  贺焕已经吃过早饭,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文件,听到脚步声头都没回指了指东餐厅,沉声说道:“早餐在那里。”又顿了顿,似乎是要解释什么:“我这没有你合适的衣服,先将就些吧。”小小已经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惶恐了,贺老大如此对她,也许,也许,自己还有价值吧。小小真的坦然了,已经孑然一身,生无可恋,如果这个身子还能救欣然一命,她再不会反抗了。
  点了点头,也不在乎背身向她的贺焕看不看得到,一步一拐的挪到了餐桌旁,比昨天早晨还要精致、丰盛的早点,小小笑了,终于吃上断头饭了。上刑场之前也不能饿着自己。实在坐不下,便半趴在餐桌上,一小口一小口吃了个干干净净。贺焕自觉叫的外卖已经够他两顿的饭量,可是看着干干净净的餐盒,还是惊诧了。当年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这样胃大如斗吗?看着小小用袖子擦着嘴角一脸的满足,静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上车吧。”
  小小眼泪猛然喷出,她知道要去哪里了,也知道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不是死在大少爷手里,就是会死在手术台上。十六岁,没人知道她马上就要到十六岁了,更无人知晓她心底那处深深掩盖的连阿晗都不知的企盼和期待,她以为自己会长大,有一天会痊愈,那天大的遗憾总有一天上天怜见会让她有机会稍稍找回,可此时,她知道,真的没有机会了。费尽心机谋划了一圈,短短一月,终归原点。
  小小没有躺在后排座,只斜趴着身子歪在副驾驶座上。小小变态般的想离贺老大近些,古大少对她的恨意和怒火她想都不敢想,曾经对她真心微笑的胡伯胡婶大概也都对她失望之极,欣然这辈子自己都没脸再见,古二少更是厌烦自己厌烦的要命吧。尤其是,阿晗有家了,从此只能相行陌路。所以此时这世上唯一能给她点温暖的也许只有这位狠打她之前会给她做饭吃的贺老大了,虽然他不会替自己求情,更不会拿欣然的健康去换她的命,但是在她罪无可赦之后仍旧会给予她一顿饱觉几餐热饭,已足够她铭记感激。
  快到下山拐角处的红灯时,小小慢慢转过身,看着贺焕硬冷坚毅的侧脸,突然笑了,贺焕一直余光注意着小丫头,见她如此,不动声色。小小轻笑道:“贺老大,我真的听过您好多故事,我有个哥哥,叫阿晗,他真的特别特别崇拜您,每天拿您的故事给我当睡前餐。”语气平缓,不带一丝刻意的谄媚,就如面对敬重已久的长辈般,紧张而激动地叙述着。贺焕听着这丫头平静淡然的口气,心理有些不是滋味。小小斜躺在被放斜的椅背上,看着面色不动的贺焕接着道:“贺老大,我哥哥是真喜欢您!”贺焕强忍住才没踩住刹车,略平缓下呼吸,才反应过来小小口中的哥哥是阿晗,不是……不禁心里一动,为什么这丫头每次说这些,自己都少见的慌乱不已。
  小小却淡淡的笑着,没注意到贺焕那一瞬间的紧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般慢慢接道:“他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所以我也喜欢您。嘿嘿,贺老大,我知道我这回祸闯大了,大少爷那里……也许出不来了。您,做饭真的很好吃,您对我这么好,我,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了。我只有一些小钱……”说罢伸出右手拇指、食指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就一点点小钱,我还留给别人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我也许,没什么机会可报答您了,咳,咳,我,刚才我想了半天,我就占个便宜送您个吉祥话吧。”贺焕听着这丫头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心理莫名一痛,微笑道:“好吧,你说。”
  小小是真笑了,忙爬起来咧嘴笑道:“表少爷,您这么帅,人这么好,将来跟谁结婚一定是家里老大,老丈人听您的,您爱人听您的,一群小宝宝也听您的,您想宠谁就宠谁,想揍谁就揍谁,家里家外一把抓。”说罢不待贺焕反应,自己先笑个不停……
  贺焕愣了,这吉祥话倒是第一次听,细细琢磨着,这大概是普通男人对于家庭的“最高要求”了吧,不知道想到哪里,突然朗声大笑,伸手摸了摸小小湿漉漉的小脑袋,恰逢红灯,便转过头来,冲着小小微笑道:“谢谢你了,我收下了。”小小笑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