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12-07 09:31      字数:5016
  从农岑惜此番回来,就变成某人寸步不离的像是个跟屁虫,忙前忙后主动献殷勤。博赤剌看了心里大为不爽,不过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所以,他前脚回到王宫,后脚就把童某人宣进了王宫。
  童某人进了御书房不见礼,博赤剌端坐书桌后定定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之后,还是博赤剌耐不住了性子先开口。
  “你想改变主意?”
  童某人不以为意,自己找了座位坐下来,随手摆弄着衣角,“好像不是我改主意是你改主意了吧。”
  童某人白了一眼不解的博赤剌,“那个女人都有孩子了你还准备娶小惜吗?”
  博赤剌恍然大悟。
  想必农岑惜一路上对他的疏远,也大半是因为韩依柔有孕之事了。如此一来,他倒是能确认农岑惜已经认出了他,并且仍爱着他,或者说,是重新爱上他了。只有吃醋,才是那样的状态。
  博赤剌忍不住笑意,拍了拍童某人的肩膀,“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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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儿姑姑!”百无聊赖的萨其拉看到农岑惜便亲切的扑了上来。
  农岑惜把萨其拉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也不肯松开。
  “辰儿姑姑,萨其拉要喘不上气啦!”萨其拉不满的咕哝着。
  农岑惜赶快把萨其拉松开,可一松开萨其拉就后悔了,还不如窒息着呢,农岑惜一松开开就在他两颊掐了一把,刮了刮小鼻子,然后就是一顿亲,从额头到下巴亲了个遍。
  “辰儿姑姑,你以后不要亲我嘴巴了,萨其拉不能跟父王抢女人。”萨其拉狠狠撒了一把被农岑惜亲过的小嘴不满的说道。
  农岑惜满头黑线掉满地,“我什么时候是她的女人了!”
  “是爷爷说的啊,我听他老是提起你和父王以前的事呢。”萨其拉煞有其事像是个小大人能深谙这“以前的事”是什么事。
  农岑惜的笑容僵住,渐渐收起了欣喜,“萨其拉,不久之后,依柔公主就会是你的母亲了,她才是你父王的女人。而且,她会再给你生几个可爱的弟弟妹妹,以后就不要再说姑姑是你父王的女人了,知道吗?姑姑就是姑姑……”
  萨其拉似懂非懂,皱着小眉头,“可是,依柔是姐姐啊,姐姐怎么能和父王成婚呢。萨其拉是很喜欢依柔姐姐,但是萨其拉只想让辰儿姑姑做母后。”萨其拉说着,就有点儿泪光闪烁。
  毕竟还是个孩子。
  萨其拉抱着农岑惜的脖子,也是极尽所能的紧紧箍着不肯放开,好像一放开,辰儿姑姑就会随风逃走。
  农岑惜抱着萨其拉,心中情绪很复杂。
  博赤剌和韩依柔还会有很多孩子,可是她只有萨其拉,尽管这里的生活锦衣玉食,跟她在一起很可能就是一生漂泊,但是,她能把所有的爱都给萨其拉。
  农岑惜拍拍萨其拉的背,萨其拉松开了一些却不肯全部松开。
  “萨其拉,如果,你就是姑姑生的,有一天姑姑必须要和你父王不在一个地方生活,你愿意跟姑姑生活吗?”
  农岑惜尽可能婉转却明确的告诉萨其拉一个事实,也想知道,萨其拉能不能跟她一起离开这里。
  萨其拉想了很久,始终难以做出抉择。他幼小的心灵,这真是为难了他。
  农岑惜笑笑,又捏了萨其拉脸蛋儿一把,“别着急,慢慢想。姑姑走之前,会告诉你,你到时候决定就行。但是,姑姑要走的事情,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谁也不告诉。嗯?”
  萨其拉想了想,遂点点头。
  两人伸出了小指拉了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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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岑惜到韩依柔房间的时候,正有一堆侍女围着她团团转。看到农岑惜的到来,韩依柔便大满屋子人打发了出去,热情的招呼农岑惜坐下聊天。
  农岑惜有些意外韩依柔对她的态度,她还以为韩依柔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呢,看来博赤剌或许真是对她丝毫都无眷恋了吧,不然怎么韩依柔还能如此从容对她。
  “嘿嘿,我可以叫你辰儿姐姐吗?”韩依柔挤了挤眼睛,从桌上的果盘内拿起了一个苹果,嘎吱嘎吱咬的清脆。
  农岑惜点点头,看了看韩依柔的小腹瞬即将眼神挪开了放在随意一处别的地方。
  “哎呀,辰儿姐姐你说,怎么当个女人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能让男人们生孩子啊!”韩依柔撒娇似的抱怨。
  农岑惜强迫自己微笑,点点头,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题了。
  韩依柔忽然反应过来,可能农岑惜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找她的,“嗯,对了辰儿姐姐,我还没问呢就跟你唠叨,是找我聊天还是有别的什么事的啊?”
  农岑惜把眼睑低了低,再抬起来,已经将心中繁琐的情绪隐藏了很好了,“我是有事想问问你的……”
  韩依柔笑了笑,把手上吃完的苹果核放在垃圾盘里面,然后擦了擦手,很认真的看着农岑惜,“辰儿姐姐但说无妨,对于我大哥的事,我不怪你了。两军相接,你还能那样尊敬我大哥,我们都很佩服你。你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农岑惜点点头,没想到靺鞨王族的人心胸如此宽广,“我想知道,当年博赤剌从昭翯被人救走之后的状况,还有,是如何治愈的。”
  韩依柔一听是这个问题,想到当年博赤剌受的种种苦楚,便拧起了眉头,但还是试着将她所知倾告。
  当年风成焱利用农岑惜抓住了博赤剌之后,挑断了手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毁了他的容颜,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了,还给他用了一种西域的蚀骨散,就是后来博赤剌利用爱罗给风成焱用的那种毒药。
  这种毒药不仅能让人上瘾,而且毒发的时候还有些情药的成分。可是博赤剌却宁可用冰水浸泡用刀子划破皮肉,也誓要不受这种东西控制,不想做任何对不起农岑惜的事,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所以,原本他身上被风成焱留下很深的伤痕,后来还自己又制造了很多。这样反反复复,伤口时常溃烂,最后就没能像面部的皮肤一样修复了。
  一年后农岑惜在秘地遇见他的时候,是他刚刚痊愈。
  可是,这些身体的伤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当年昭翯王宫频繁传出来的皇帝皇后之间恩爱有加鹣鲽情深才真正让博赤剌受不了,心如刀割之后,终决定此生放弃对农岑惜的所有情和义,答应了靺鞨族长提出的联姻建议。
  当然,韩依柔不知道当时在传闻的博赤剌心爱的女子,就是眼前的农岑惜。但是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她隐隐感觉到了也在庆格尔泰那儿知道了一些,那个满满占据博赤剌内心的女子,就是农岑惜了。
  韩依柔的语速不算慢的,可还是讲了整整一个下午。农岑惜也整整心痛了一个下午,没想到她思念追忆的时候,他竟是受了那么久那么多的痛和苦,而陪伴他的,却不是自己。
  所以,韩依柔才应该是陪他指点江山共襄盛举的良人。
  “谢谢你肯告诉我。”农岑惜真心的感激之后,便转身离开。
  韩依柔想叫住她,但是一想到爱的那么深的人,知道了最爱的人受了这么多苦,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便又坐回去,继续吃东西养胎。
  新辽第一大的喜事,辽王博赤剌和他神秘的皇后婚礼已经定下来了,竟然跟童默和农岑惜定下的婚礼是同一天。
  这样也好,农岑惜这样想着。因为,这样一来,她的离开,或者是她和萨其拉的离开,就不会成为博赤剌的牵绊了,他沉浸在喜悦里,有他心爱的女子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他应该就不会因为萨其拉和她离开而有太多的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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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日查盖和靺鞨老族长端坐正位,韩依柔和庆格尔泰跪在他们面前,侧面位置坐着的是博赤剌和韩依柔的二哥韩朔。
  哈日查盖瞥了一眼博赤剌,结果白了一眼他。博赤剌看到哈日查盖的态度,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经洞悉了他们几人之间的把戏,只是不好在韩家人面前发作而已。
  靺鞨老族长气的直拍大腿,最后气的霍然起身,一掌就要劈向韩依柔,结果被庆格尔泰将韩依柔紧紧护在怀里,把自己的背心留给靺鞨老族长任他处置。
  可庆格尔泰毕竟是辽国举足轻重的大将,也知道他是哈日查盖的义子,博赤剌视为亲兄弟的人,不能真的对他怎么样。
  靺鞨老族长气的只好收起了手掌,侧身坐回椅子上,径自叹气。
  韩依柔看了看韩朔,韩朔是真心对这个亲妹子好,知道这是求助的眼神。
  他看了看哈日查盖和博赤剌,然后缓缓起身抱拳躬身,“老汗王、王,此事都是韩家的不是,在下在这里给诸位请罪,但凡韩家能做到的一定予以补救、补偿,但请念在小妹年幼不懂事,饶她和孩子一命。”
  博赤剌点点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阿泰和我自幼要好,我视他为亲弟一般,自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就是了。不过,封后一事,已经昭告天下,我也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君主,难以收回成命。”
  韩家父子紧皱眉头不断哀叹,韩依柔不满的看着博赤剌,不是说好了一定会按照约定解决的么,怎么到这个时候了他还端着架子,给台阶赶紧下了得了。
  哈日查盖倒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假咳了两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毕竟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除了刚听闻此时时一个震惊的啊字。
  “昭告天下确实是说博赤剌后宫只留一后位,但是具体立谁,也没说,只说感念多年情谊罢了,这个多年情谊的,怕不单单是依柔一人而已。”
  哈日查盖的话,让韩家父子眼前一亮。
  韩依柔和庆格尔泰对视一笑,看来就连老汗王都有意帮他们一把。毕竟是博赤剌出的馊主意,让庆格尔泰冒充他和韩依柔未婚同居了,目的就是想看看农岑惜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不是还在乎他。
  结果没想到韩依柔没几次就怀上了。
  靺鞨老族长很多儿子,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都疼爱的很。从未想过要利用她来联姻以得到尊崇的地位和名利,只要是女儿喜欢的,就算是农夫也不会不同意。何况庆格尔泰比起博赤剌也差不了多少,女儿又是真心喜欢,两人还有了孩子,那就更要不惜任何代价的成全。
  既然哈日查盖也肯让此事作罢,那还不见好就收。至于博赤剌到立后那天爱立谁,就基本和他们没任何关系了,只要他们能及时撇清这个责任,就要懂得审时度势的借坡下驴。
  博赤剌轻叹一声,好似很惋惜似的,“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赐婚吧。孩子已经两个月了等不得太久,就把原来的农府赐给你们居住好了,着人尽快准备婚礼即日完婚吧。”
  韩依柔听说这样,一阵欢呼和庆格尔泰紧紧相拥深吻,搞得在场全都看不下去,话说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开放多了。哈日查盖和靺鞨老族长相视而笑,双双把眼睛逃开紧拥香吻的两人。
  韩朔感激的看着博赤剌,博赤剌也微笑点头,其实,应该是他该谢谢他们才对。
  第二天就是博赤剌的封后大典,也是她和童默的婚礼。她没有娘家,所以博赤剌说,让她从王宫出嫁。也正和了她的心意,反正,她也想第二天好能带着萨其拉顺利离开。
  只是,婚礼的前夜,她少有的失眠了。
  所以只能提着个酒瓶子到了荷花池边的亭子里面,只是没想到,博赤剌已经端着酒瓶子在那里席地而坐了。
  农岑惜本不想过去的,转身之后却不受控制的又再转回身走过去。
  博赤剌看着农岑惜由远及近的身影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独有的香气混合了酒香渐渐变得浓厚起来。他站起身,咕咚咕咚将瓶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瓶子仍在了一边,定定看着农岑惜缓步走近。
  四目交接,说不出的深情厚意,却都只能苦苦压抑在心里。
  两人转瞬就只有一步的距离。
  博赤剌微笑着蹲下身子又拎了一瓶酒起来,农岑惜这才看到,原来他已经喝了好多,空瓶子歪倒满地,但看起来丝毫没有醉意。
  人们常说,心情好的时候千杯不倒,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杯也醉人。
  看来,他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农岑惜心底泛着苦笑,也罢,只当是最后的道别吧。
  说是道别,可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肩并肩席地而坐,对月狂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一记对望,让酒精的作用在农岑惜头脑中泛滥,竟将红唇递上。博赤剌没有躲闪,没有拒绝,所以,她就这样歪倒在他怀中,沉溺在他独有的气息之中,任凭肆虐的情愫尽情翻涌。
  天时地不利。
  博赤剌晃悠着起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