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节
作者:
风雅颂 更新:2021-12-07 09:31 字数:4991
对于没有让哈日查盖住进王宫之中,他能理解却仍是很不开心。最关键的,竟然还让他住在他最恨的人的府中。
可尽管有再多不爽,哈日查盖还是乖乖住在了农府,只是命人将那个烫金的农府牌匾拿下来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放在农府门口当着众人的面烧成了灰烬。
自始至终,农岑惜都只是在幕后默默规划出力,都没有出现在哈日查盖的眼前。这一幕已经有喜欢八卦的侍女们告诉了她,却并不知道她就是这农府昔日的主人而已。
农岑惜只是淡然一笑,那都是过往了,如今她只是博赤剌的侍女罢了。
而对于稍知内情的百合而言,心里还是为农岑惜不住的难过伤心。毕竟那是农岑惜曾经有过的辉煌,如今却什么都不剩下。最后还是农岑惜百般劝解,才让百合放宽了心结。
百合看着农岑惜淡淡的深情,不禁感慨不已,“辰儿,你看,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变成你劝我啊?”
农岑惜深深吸气,轻轻吐气,很自然的笑着,“百合,真的,这对于我来讲,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百合紧紧握着农岑惜的手,“辰儿……”
“王要回来了,已经到了南城门了!”一个侍女一边跑着一边通报所有人。
农岑惜本来很淡然的深情忽然僵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百合无尽感慨的表情却忽然露出一抹欣然,“呀,王回来了。走,咱也去迎迎去。”
说着,百合就牵着农岑惜的手小跑起来。原本农岑惜想说她不想去了,可腿脚还是不自控的跟着百合加紧步伐往马厩赶去,想要跟着哈日查盖和庆格尔泰的队伍一起去南城门迎接大胜归来的博赤剌。
因为哈日查盖抱着萨其拉在迎接的队伍中,所以到了南城门,农岑惜就和百合分开来走了。百合去跟哈日查盖他们站在一起,而农岑惜却将自己湮没在了锦都百姓之中。
锦都百姓之所以如此大规模的跑来看博赤剌,是因为博赤剌进城之后的一系列政策,并且在进城没多久就赶着出了南城门乘胜追击将襄江以北的土地也顺势收入囊中,所以,他们都想目睹一下这个不一样的辽王的风采。
人潮涌动,却并没有喧闹,大家都静等博赤剌的出现。好在城内有不少的辽军维持秩序,而且允许一部分人出了南城门站在比较宽广的位置聚集。虽说这样给博赤剌留了相当的危险,但是早先庆格尔泰和博赤剌快马传书,已经得到了博赤剌的允许。
以往若是帝王出行或者回都,都会让百姓们回避,不允许像观赏什么稀有动物似的围观帝王,可这位辽王是真的放得开无所谓,竟然还给百姓们安排地盘儿观赏,更是引起无数人的好奇来。
农岑惜正是埋没在了南城门外的百姓之中,乌泱泱一片人,正好是她藏身的绝佳之地。
博赤剌一身黑色铠甲渐渐由远及近,身后是一色的银白色铠甲的辽军,两色对撞,正正显示出他不一样的尊贵身份来。
百姓们渐渐涌动起来,都想往前一点儿再往前一点儿看清楚,要不是庆格尔泰在农岑惜的指点下妥善安排,还真的难保百姓们不会堵住博赤剌回城的路。
哈日查盖高坐在帝撵上,怀里抱着白嫩调皮的萨其拉,看着博赤剌渐进的身影便哈哈大笑起来,跟着怀里的萨其拉亲昵的说道,“小子,看见你父王了吗,威风不?你小子以后可不能输了你父王的这份气度啊!”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说话间,博赤剌已经下马了,哈日查盖也抱着萨其拉到了博赤剌身前。博赤剌抱起萨其拉高举头顶,惹得萨其拉一阵开心的咯咯笑着,感觉这祖孙父子三人其乐融融。
韩依柔穿了一身深红色劲装,外罩亮银色女式铠甲,也翻身下马走到博赤剌身后,从他手中接过萨其拉,萨其拉亲昵的在韩依柔脸上吧嗒了一口,留下一坨带着婴儿香的口水。
农岑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也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博赤剌平安归来,她总算是放心了,看到人家一家人的和睦,她心里还真是难说是一种什么心情,有思念,有怀念,有遗憾,有期许……或者,还带着点儿淡淡的落寞之感。
所以,只有尽快离去,尽快远离这种让她最见不得的团圆和睦,爱意浓浓。
农岑惜纤瘦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了重重人群之中,徒留一抹寂寥的灵魂,不为人所见罢。
博赤剌将萨其拉给韩依柔抱着,便不动声色在迎接的队伍里扫视了一圈,又将眼神扩大到了周边的百姓之中,就是没能看到那抹期待的身影,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堵。
博赤剌进了锦都之后,便决定他暂时是要住在昭翯的王宫之中的,而哈日查盖和萨其拉,还是居住在昔日的农府之中。待博赤剌将王宫和锦都整顿完毕之后,便接哈日查盖和萨其拉住到王宫之中。
这是哈日查盖的梦想和夙愿,博赤剌一定会为他实现,但是前提是,王宫是安全的。
昭翯王宫,皇帝寝宫。
博赤剌在这个院子巡视了一圈,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偏房上面,当年他曾在那里等着接走他最爱的人,而这里,却是他最爱的人和别的男人生活的地方。
“拆了!”博赤剌负手从这里出去,出去的时候只留下了冰冷透骨的两个字。
庆格尔泰呆愣的站在原地,拆了?!
他和百合互换了一下眼神,百合点点头,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慌张出了门去找工匠拆房子。
第二卷 第037章发怒
第037章发怒
幸好百合告知的及时,农岑惜才来得及跑到风成焱曾经的寝宫,将自己的重要物件都拿出来,否则怕是它们都要跟着那房子一起土崩瓦解掉。
而那些例如她和童默一样款式不一样质地的玉佩和孩子曾经穿过的衣服盖的被子什么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可谓是唯一的牵绊和思念了。
好端端的,真是不知道这房子哪里惹博赤剌不高兴了,还真是一个暴君,无论什么建筑,说拆掉就分秒不留的给拆了!农岑惜一边抱着好容易抢救出来的“思念”们一边不断腹诽着。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冲到博赤剌面前去大骂他一顿了,可是,她至今也不想出现在博赤剌面前,更不想跟他说一个字。或者应该说是不敢吧,每次走到他门前,她都胆怵纠结,每次她当班的时候都要借口和别人换班,导致博赤剌到锦都快一个月了,她没上过一个正常的班呢!
正在想着事情呢,博赤剌身边的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跑过来找农岑惜,“辰儿姑娘,你真是让我好找啊!百合正到处找你呢!”
“百合找我有急事吗?”农岑惜见那个侍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估计事情紧急。
“嗯,应该是挺着急的。”那个侍女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百合现在在哪呢?”农岑惜继续问道。
“在你们屋里等你呢!快去吧!”那侍女催促道。
农岑惜也正好要回去,就加紧步伐往前跑去。
一进的屋内,百合就慌张的跑到农岑惜面前来,“辰儿,那个叫风成暋的,是你的昔日好友吧?我记得你好像提起过。”
农岑惜顿时眼皮直跳,有种很不详的预感,赶快追问道,“他怎么了?”
百合蹙着眉头,“我是跟在王身边的时候去大牢看了一回那个人,看那个意思,好像王看上他的王妃了,然后……”
不等百合说完,农岑惜将东西放在自己床上就慌慌张张跑了出去,直奔暂时的议事厅而去。
农岑惜跑到议事厅的时候,刚好遇上博赤剌和重臣们讨论完事情,看着大臣们一个个走出去,转眼厅内就只剩下了博赤剌,农岑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进去,现在她见他,还真的很需要勇气。
博赤剌用余光看到了农岑惜进来却若无其事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视她为空气。
“你喜欢绮儿?”农岑惜的话一问出来,就让自己的心寒了半截,怎么话能说的这么没有底气,语气还这么奇怪?
博赤剌挑挑眉毛没有说话,仍是径自研究桌上的地图。
农岑惜越发的焦急了,“绮儿和韩喻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他们历经磨难,终于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不是说过后宫只留一个后位,既然有了依柔公主,就不要再染指她人了吧!”
博赤剌瞥了一眼农岑惜便又把眼睛定格在桌上的地图上面,“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农岑惜有些心虚,但转而又理直气壮起来,一掌拍在博赤剌眼前的地图上,“我认为你是个明君才处处忍你、助你,但是,如果我眼瞎了你也不外如是,我也相信我有能力让你的征途到此为止!”
博赤剌嘴角牵起又恢复,抬头冷冷看着农岑惜,半晌也没说一个字。农岑惜本是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却感觉那双眼睛好似透着陌生的熟悉,若曾经让她沉沦的某人的棕眸无二,渐渐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博赤剌从桌子后面缓步绕到农岑惜身前,眼神片刻不离她脸庞,“童绮离开风成暋,你不是正好有机会了吗?”
农岑惜忽然一股火腾地从胸中冒出来,一把揪住博赤剌脖领子,狠狠瞪着他,“你放屁!”
言罢,一拳就要抡了上去。博赤剌淡淡的表情,用手掌抓住农岑惜抡过来的拳头,停止了她愤恨如锤而至的拳风。
博赤剌轻轻摇头,“你这是算是恼羞成怒吗?有兴趣大可以直接承认,我成全了你的心思,何必装作自己多么大义凛然,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似的。”
博赤剌说话句句惹农岑惜愤恨的怒火,农岑惜眼中微微透着红丝,渐渐氤氲了眼眶,“博赤剌,你究竟想怎样?”
挣脱不了,又必须接受他话语的侮辱,多种情感委屈纠结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就快要崩塌了。
一向强势的她,终于渐渐露出无奈的柔弱,丝丝牵动了博赤剌心底的柔软。博赤剌狠狠将农岑惜带进了怀里,他往前推着农岑惜不断倒退,最后定格在了一根赤红的圆柱上。
博赤剌将农岑惜箍在怀里,坚毅的唇果断覆住农岑惜颤抖的双唇上,一抹熟悉的清香传入了博赤剌口中,继而深入到心底,唤起那沉寂已久的深情。
农岑惜被惊呆,试图用力推开博赤剌,却发现丝毫无法撼动他半分,而那种久违的感觉团团包围住农岑惜整个儿人,只想沉沦,不想离开。
农岑惜将双手环上博赤剌的脖颈,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回应博赤剌在她口中的索取。博赤剌动作轻缓下来,双手抚上她胸前的圆润,竟然好似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做什么,只是对着怀里的身体,欲罢不能。
他吻着她的唇舌,吻着她的脸颊,轻咬她的耳垂,吻到她的脖颈,渐渐撕扯出胸前一片洁白的皮肤,清香传来,深入骨髓。
“呃……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韩依柔捂着脸赶紧转身跑开了。
农岑惜和博赤剌忽然双双恢复这神智,博赤剌赶快放开农岑惜的身体,农岑惜也赶快把不整的衣衫慌乱整理好,看也不看博赤剌匆忙从议事厅慌乱而逃。
博赤剌紧闭双眼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负手大踏步的也离开了议事厅。
农岑惜从议事厅出来慌不择路,一路跑到了御花园。站在鉴碧亭望着一汪清水的碧池,第一次声嘶力竭的狂喊几声,以发泄胸中的抑郁。
疯了吗?还是太想念童默?竟然享受起和博赤剌的亲吻。不能这样!农岑惜不断告诫自己,但是内心的欢喜和纠结共存,始终难以纾解。
=_=
当风成暋和童绮见到农岑惜的时候,真的是要用难以置信的惊喜来形容。
童绮紧紧抱着农岑惜,泪水不可遏止的一行行流下来,“岑惜,太好啦!你还活着!我们还以为你真的阵亡了呢!”
农岑惜拍拍童绮的后背,直到她停止了哭泣两人在好好坐下来说话。
博赤剌已经将风成暋和童绮都放了出来,允许他们回到摄政王府居住,但是摄政王这个称号是不能再给了,只能作为普通的百姓在现在的辽国都城锦都生活。自由是被禁锢了,但是其他一切生活上的事情还照旧。
三个人坐下来,农岑惜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能等着风成暋和童绮两人问她来答。
“岑惜,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做些什么呢?”童绮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农岑惜看了看风成暋又看了看童绮,难以启齿,却终是瞒不住的,“我,一个俘虏,所以,在给博赤剌,做……侍女。”
童绮长舒了一口气,顺了顺胸口的气息,“哎,岑惜,你想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