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12-07 09:31      字数:5006
  而这许久以来,他竟只有个未来的王后,就没有半个其他的女人了。虽然听说他在外期间和心爱的女子生了一个孩子带了回来,可是那位心爱的女子却并没有跟回来。应该是死了吧,不然这后宫一后,也许就是孩子的母亲了。
  想到那个孩子,农岑惜只远远看着哈日查盖抱着在院子里玩耍,并没有近看。因为她觉得看到了哈日查盖,真心就没什么清净日子了。
  不过就算是远远的,也能感觉到那孩子真的很可爱,白嫩嫩的。
  看到那个孩子,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也该有那么大了!希望现在养育他的人,也能这般宠爱这般疼溺他……
  走神之间,大帐内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百合看了看里面只剩下博赤剌,便喊了农岑惜进来。
  博赤剌看到农岑惜一愣,“今天不是辰儿当班吧。”
  农岑惜说那个侍女不舒服了所以才和她换的班,博赤剌哦了一声没有在意。
  这两人的异常,只有一旁的百合感受到了。
  军务政务这般繁忙,博赤剌就连农岑惜哪天当班也记得清清楚楚。而那个跟农岑惜换班的侍女也根本不是不舒服,是农岑惜说自己说不着主动要和别人换班的,也不记得从哪一次开始,博赤剌出征的前夜只要不是她的班,农岑惜总是会和别人换班。应该是担心博赤剌吧!
  百合笑笑,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为博赤剌准备出征用的东西,水袋、铠甲、武器、伤药、纱布……农岑惜一样一样默念,认真的放在她设计的专用出征包里。这个包可以双肩背也可以挂在马鞍上而不会因为飞奔或者战斗掉落,是她专门为博赤剌设计制作的。
  百合看看那个布包,想到农岑惜竟然是每次都坚持自己确认东西都带全带对了才能安心。每次博赤剌出征只要没按时回来,她都会不安的在军营张望,不断跟消息通路打听最新的战况。
  这一切,她只是稍有发觉,她解释为,她想为天下争一个好主。
  而百合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不打算打草惊蛇,想等到两人有水到渠成的可能的时候,再点破。
  至于博赤剌,看似对农岑惜很不上心,也跟其他人一样使唤,也偶尔会和韩依柔打情骂俏特别的亲密,但是这打情骂俏必然是在农岑惜面前,没有农岑惜的时候,两人就不太搭理对方了。
  只有百合这样细心的人才能发现,博赤剌对农岑惜的关注简直无所不在,比如连她哪天值班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到了天冷的时候,无比积极为他们几个侍女添置了厚的衣物和暖炉。看似是对下属的关心,其实其他人不过是搭了农岑惜的顺风车而已。
  眼看该收拾的已经收拾停当,农岑惜却好似找理由借口不轻易离开。
  百合看出了农岑惜有话和博赤剌单独说,就先行告退了,让农岑惜一个人先忙着。
  见百合出去,博赤剌也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农岑惜就装不下去了,就那么点儿活计,哪能没完没了。
  “王……奴婢,有事启奏。”农岑惜的声音小的好像蚊子,平时她是尽量不和他说话的,也基本不愿意用这么谦卑的自称。
  “嗯。”博赤剌假装看书,只是好久都没翻动一页。
  农岑惜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内个,您打进锦都的时候,能不能对我的朋友们手下留情。”
  正如博赤剌想的无二,博赤剌挑挑眉毛,“你的朋友有哪些啊?列个清单,画个画像,我明天传令下去,赦。”
  农岑惜假咳两声,也知道不好意思说声音才很小,“韩喻和绮儿……不,是风成暋和童绮。”
  第二卷 第034章情不自已
  第034章情不自已
  农岑惜越发对自己在博赤剌面前的怂样感觉无地自容。怎么在这家伙面前好像越来越硬气不起来了呢。
  博赤剌哈哈大笑,少有的真心在笑,他笑的是农岑惜的态度和样子,从未有过的乖顺。
  农岑惜真想发飙,大吼你笑个P。可是为了朋友们的安全,还是忍他一时。
  博赤剌渐渐收住笑声,看着农岑惜耷拉下来的浓密睫毛,“辰儿,你可知道你的这两个朋友是对方主帅?不过,只要他们不负隅顽抗,我还是可以考虑你的面子的。”
  农岑惜真心要发怒了,怎么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呢,给他点儿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什么叫做可以考虑她的面子?!
  “你照照镜子,现在有一点儿求人的样子吗?”博赤剌不满阴沉的脸。
  农岑惜又忍了忍,努力挤出来一个极难看的笑容。
  博赤剌意识到自己就快要失态,忽然冷着脸喝道,“你先出去吧。”
  真是阴晴不定。好好地,又这样。农岑惜只能腹诽,确实不敢开罪他,只好悻悻离开。
  博赤剌看着农岑惜离开的背影,懊恼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情绪外露;和日渐对农岑惜的依依不舍。在博赤剌看来,他是必须要死心的,因为他总是觉得农岑惜想请他放过的,不仅仅是风成暋和童绮而已,应该还有风成焱……
  想到这里,往日的种种爱恨情仇在眼前掠过,博赤剌便逐渐开始咳嗽起来,到后来他都能听见胸腔内的轰轰声。
  不多会儿,大帐的帘子被掀开来,农岑惜低着头好像忍着什么情绪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还是每天晚上一样的药碗,有很浓一股薄荷和川贝的混合香气。
  农岑惜将药碗放下转身就往外走,从头到尾看也没有看博赤剌。
  博赤剌忽然阴冷的开口,比起大帐外的温度还要阴冷几分,“你不想求我放过风成焱吗?昭翯皇后。”
  农岑惜背脊忽然僵直,头也没有回,声音微颤,“他确实不算是一个好的帝王,但是,他毕竟也是我的朋……夫……君,所以,如果并不让你为难,或许……”
  “住口!”博赤剌狠狠拍了一下桌案,檀木的桌案就这样碎成一节一节,一股血腥之气混合在药香中飘散开来。
  博赤剌将拳头握紧,手掌中渗出来的血快速的滴在地上,好像在这可怖的寂静中特别突兀出来。
  两人就这样静立良久。最后,农岑惜的身影在博赤剌眼中渐渐模糊开来,直至消失。
  天色微明,驻扎在樱州西北五十里之外的辽军就悄悄整军待发。整个儿营地只能听见整齐的步伐和北风呼啸的声音,没有军号也没有军令声音,却难得的众人一致的步伐和行径。这都是经过一路的周密筹划和常年训练有素才有的。
  农岑惜不是醒的太早了,而是整整一夜没有睡着。好容易等着军队的声音渐行渐远,她才起身披上厚实的外套,直奔着博赤剌的营帐而去。
  门口的守卫见来人是农岑惜,便没有阻拦,农岑惜径直走进了大帐之内。拉了拉身上厚实的披风,农岑惜舒了一口去才走到圆桌旁。
  农岑惜眼光从忐忑不安直接变得黯淡下去。
  原来他昨晚没有把药喝下去。这一仗恐怕不会像规划的那样只用一天一夜就能完成的。况且就算是完成了,等消息传递回来,后勤军队再拔营而走跟上去,怎么也要一天一夜,这样一来,博赤剌就有至少两天两夜时间不能喝药。
  农岑惜不自觉的拧起眉头,想起他最近的咳疾正是犯得厉害的时候,每天要吃两遍这付药才能让咳嗽不那么厉害,如果是两天两夜甚至更久不吃药,不知道会咳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又是一阵揪心。
  转身出了营帐,农岑惜计算好量,便煮了整整一个鹿皮水袋的药,还准备了足够三天量的原材料,问守卫要了一匹马,跨马而上,往樱州的方向赶去。
  等百合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追出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抹暗红色披风迎风飞扬,还有一颗热切的心系在某个人身上,却是两人都不自知的逐渐深陷。
  百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冬季天黑的特别早,农岑惜忙活了一整天又是熬药又是准备材料的,竟然还有时间找了两付护膝和两付手套来一起带上,骑马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
  从营地跑到樱州全速策马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农岑惜到了樱州城外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的暗了下来。
  农岑惜仰头看着樱州两个大字有些愣神。
  难道他们没有打到樱州来而是从别的地方做突破去了吗?怎么樱州一点儿也没有经过恶战的迹象呢?
  正在发呆,墙头却有个惊讶的声音传来,“辰姑娘?”
  农岑惜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庆格尔泰。他旁边还站着身着女款战甲的韩依柔。看到韩依柔的时候,农岑惜的眼神明暗闪烁。
  自从上次博赤剌和庆格尔泰他们谈过之后,他们便分别找到农岑惜说他们已经决定不在一起了,韩依柔说自己还是想做博赤剌的王后,而庆格尔泰也表示觉得不想背叛他心中神圣的王和信仰。之后便是博赤剌和韩依柔的看似感情升温,不离不弃,打算携手终老。
  嗯,看来他们感情真的很牢固,就连战斗都要站在一起的。农岑惜这样想着,心中却并不舒服。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意识到有任何的不对劲儿,只当是对眷侣的羡慕而已。
  愣神儿的功夫,庆格尔泰便亲自下了城楼命人为农岑惜打开城门。
  看到两人的时候,农岑惜只是淡淡笑着打了个招呼。
  可是当庆格尔泰问起她怎么来了的时候,农岑惜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是当博赤剌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这个问题好像她就能对答如流了。
  韩依柔看到博赤剌过来,就亲密的跑过去挽着他的手臂,亲昵的说着小情话似的,还能在博赤剌常年严肃的面上看到些许欣喜的表情。
  农岑惜假咳两声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一个不招人待见的答案就脱口而出了,“嗯,是啊,我不是怕王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会屠城吗!”
  博赤剌的面色僵了一僵,转而更加寒冷下来,“辰儿,随军的人无论职责,都是军法规范的范畴。你没有得到主将命令任意从营地离开,就是触犯了军法,不处置你,本帅无颜以对众将士。庆格尔泰,辰儿交给你,依军法处置。”
  庆格尔泰正沉浸在等待两人因为追随和被追随而深情相拥情意绵绵呢,没想到一个出口伤人,一个出口就军法处置,互不相让,也互不相容。
  他呆愣着,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博赤剌正盯着他等他处置。
  “呃……”庆格尔泰瞟了一眼农岑惜,又顺便看了博赤剌一眼。没有办法了,现在也只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才能作罢,这烫手的山芋再烫也只能接着,不然交给别人了,农岑惜可就真的死定了。
  “依照军法,三十军棍。”庆格尔泰说完,又看看两人,结果两人都是没有看彼此,而博赤剌轻轻点头,农岑惜嘴角浅笑。
  “本将军亲自监督行刑。”庆格尔泰说完,就径自拉着农岑惜走开了。
  韩依柔咽咽口水,这得多大的恨啊,三十军棍,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而那个农岑惜竟然也不求饶还笑,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
  庆格尔泰将农岑惜带到刑房,本是路上和农岑惜说,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他不会跟博赤剌说,而到了晚上等着大军再次启程后,他会让人打开北边城门让农岑惜偷偷骑马回去。
  可是农岑惜却拒绝了。
  她也做过主帅,赏罚分明是治军最重要的事。她这次确实的犯了军法的,她没有抱着任何侥幸的心理会逃过惩罚,也知道她没有对战争有什么影响,所以顶多是打个几板子的事儿罢了,她能承受。
  既然不愿意开后门溜人,那庆格尔泰便说要行刑的人轻点儿。
  可即使是这样,农岑惜也不愿意。这不还是徇私枉法吗?她不想破坏这个纪律严谨的军队,不想因为她失了博赤剌的威严。
  只是在行刑之前,农岑惜小心翼翼把怀里的鹿皮袋子拿出来交给了庆格尔泰,上面还有她身体的余温和独特的香气,“把这个给他。”
  庆格尔泰接过鹿皮袋子,拔下盖子一股川贝和薄荷的香气溢了出来,打动了庆格尔泰的心,也打碎了他许久以来对农岑惜的责怨。没想到,她不惜触犯军法竟就是为了给博赤剌送药来的,却嘴硬说自己是来看看他有没有屠城……
  农岑惜乖乖脱了棉外套只留一件雪白的内衫趴在长凳上,“将军快去吧,一会儿凉了效果不好。我只是顺便帮着百合捎过来的而已。”
  言罢,农岑惜将脸偏过去不看庆格尔泰,静等闷疼传来。
  庆格尔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