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节
作者:
风雅颂 更新:2021-12-07 09:31 字数:5019
原本巴图认为这里不会再被昭翯抢回去,所以早早就将家人也迁移了进来,只为了早些抢占先机,占领些好的土地,没想到有一天会让家人面临这样的危险。
“我巴图的女人和崽子,都不是怕死之辈。姓风的那小白脸和他女人怕是这会儿已经去悬崖低下喂野兽了。”巴图说完,眼神定定看着自己的一群孩子,大有一种野狼的态势,如果真的有人敢动他孩子,他就和那人同归于尽。
农岑惜闻言,赶快叫虎子去找有悬崖的地方,并且对巴图那些手下的审问也在同时进行,只是想多有些希望。
终于,那边的审问和对熟悉地形的人的询问同时得到了一下消息,就是城东有一处悬崖,风成暋和童绮被巴图吊在那里两天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原地。
农岑惜派人将巴图一家人囚禁在他的府邸内,严加看守。老人、女人和孩子仍是以人道主义对待,准时供应还不错的饮食,只是禁足了而已。成年男子们则是被关在了牢房里,但也没有巴图想象中的酷刑对待,就是守备确实够严格,没有逃跑的可能性,也给他们服了一些软骨散封住了内力,防止逃跑。
农岑惜一刻不耽误策马扬鞭直奔巴图手下说的那处悬崖而去,可是到那的时候,只看到两处断裂的麻绳,和一些挂在嶙石缝隙里的布角。
农岑惜拧着眉,眼中尽带哀伤,“有没有下山崖的路?”
熟悉地形的士兵只摇摇头没有说话,眼中是绝望的神情,在他看来,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
“或许,他们是逃了。”
那士兵看了农岑惜的侧脸一眼赶紧低下了头,默默无闻的点点头。
其实这是多滑稽的猜测啊,很明显,下面飞扬的布角显示两人是从那处滑落下去的,若是有望远镜,还能看到丝丝血肉。
农岑惜站立良久,眼中跳动着危险的气息。
“我绝不放过罪有应得的人。”
虎子领命之后,带着所有人离开,农岑惜迎风而立,骏马在她身后仰头嘶鸣一声。
农岑惜将头盔摘下来夹在左腋下看着远处夕阳西下的余晖。
又是夏天来了,有一种相遇正在悄悄来临。
农岑惜帮靺鞨清理了不听大族长号令的将领,并且修书给靺鞨大族长,说是不必感谢也不必担忧,她也不会再往前走了,只到昭北州和靺鞨的边界,安顿好边关防卫,就会回锦都复命。虽然她也会扛着抗旨不尊的罪名,但是无论如何,她不会颠覆她做事的原则。
风成焱听闻农岑惜所向披靡很快就将丢失的土地一股脑儿拿回来,所以一纸圣旨,让农岑惜顺便将靺鞨收复,纳入昭翯国土。
来传圣旨的人将圣旨颁给农岑惜的时候正是晚上,大帐内正在商讨未来边关的防备策略,所以高燃灯烛。农岑惜接过圣旨,并没有谢恩,拿着圣旨就在蜡烛上点着了仍在递上淡定的看着圣旨烧到焦糊。
来人怔愣的看着递上焦糊的一团,又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农岑惜,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好。
农岑惜很淡定,看着圣旨烧焦,转身伏案书写,然后将一封短信递给来传圣旨的人,叫他将信拿回去,陛下亲启。
那人在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旁边的容海林提醒了他,农岑惜是谁啊,是皇后,是元帅,手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圣旨,所以,以后再来的都是垃圾。
那人只好抱着满心忐忑担忧悻悻离开。以为内不这样还能怎样,如果不乖乖把信笺带回去得罪了农岑惜,就算当场小命不玩儿完,回去让风成焱知道他得罪了农岑惜,他一样死罪难逃。那个暴君的脾气,谁不知谁不晓啊!
来传圣旨的人离开之后,农岑惜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一众人继续讨论边关未来的防御策略,也是静等靺鞨的回音。
她那封信是试探对方对于未来两国关系的石头,投石问路。她也暗示靺鞨若是此时选择未来交好,那么之前的种种,她会说服风成焱既往不咎,两国继续通商来往,不论昭翯和辽国关系如何,只要靺鞨保持中立,昭翯的战剑不会指向靺鞨。
只是,最后她没有等来靺鞨的交好信,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正如她担心的那样,博赤剌攻打秦关确实是虚晃一招,包括在多地策划发动各种小规模的战争,目的就是为了让昭翯分散兵力,分散精力。而他,则是只带着十万精兵,从荆棘丛生的炽山穿行而过,翻山越岭、爬山崖、吊锁链,冲破所有天堑般的阻隔,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了秦关背后,狠狠一剑劈开了秦关和昭翯内部军队的联合。
更为可怕的是,昭翯境内竟有不少小将领带领小规模的军队举旗反了,刚好接应了博赤剌的部队,而西部童远的方向,也因为这伙接应的力量将西部边关囤积的二十万军队消息通道隔绝,因为没办法及时响应,城门被大开之后,全数赤luo裸被俘。
农岑惜在几个边关的精心部署都陷入了瘫痪状态,几个边关之间包括和昭翯内部其他军队的消息通路、联合途径全部被封锁。
偏偏在这个时候,沉寂已久的靺鞨忽然派出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大呼要为靺鞨战死的将士复仇,大军由韩朔和韩依柔带领。
农岑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忽然头脑一阵眩晕,幸好容海林及时几步冲上去将她扶住,否则她真的一头栽在地上。
“博赤剌,你好手段!”农岑惜失落中有真心的佩服。
第二卷 第026章胜败
第026章胜败
农岑惜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可惜,形势也是无法挽回了。她已经倾尽她的所能,一切只能往前看往前走,不能后悔退缩。而今之计,只能浴血奋战到她战不动的那一刻。
农岑惜精心的织了一个网,却被博赤剌轻易就撕裂成一块块破碎的布条,无法补救。
容海林将赶工出来的两门大炮和少数的炮弹整理好,按照农岑惜的安排,面向靺鞨的北城门安排五万人全力守城,东、西边因为有天然傍着的山势,所以各派一万人以防有人偷袭,剩下的十三万人在温永良、容海林和其他两个将领带领分成四路,全力突围冲破博赤剌大军围困,尽量和其他几路军队取得联系争取联合抗敌。
农岑惜独自坐镇孤城隆山,七万,抵抗三十万。
先进的武器因为缺少火药到最后只能成为摆设,所以农岑惜打算的是,万一靺鞨军队就想用人海战术,那能塞进炮筒子里的大石块,都会用来当做炮弹使用,倒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不过靺鞨大军因为农岑惜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被炮弹炸了几回就变得老实多了。改为小股力力量分批次试探她现在的战斗力。
不过农岑惜这边确实坚持不了多久,就算靺鞨大军按兵不动只守不攻,就算有城内的昭翯军队能冲出重围找到联合的部队,都改变不了这座城成为孤城、弃城的命运。
若不是农岑惜以自我为标榜不断鼓舞士气,这城内的军民早就泄气投降或者等死了。
终归有一日,城内可以作为炮弹的石块也没有了,粮食也没有了,就连水源也被罪恶的污染不能喝了,喝了就会坏肚子,已经有些百姓耐不住喝过了。将士们耐力好一些,大都为了能继续战斗不肯喝脏水。
将士们可以不吃,却不能不喝。
站在高台上,农岑惜用干涸嘶哑的声音动员着,“弟兄们,我不干涉你们的选择,就算投降被俘,你们也是我农岑惜的生死兄弟了!”
农岑惜拍拍胸脯,若不是坚强的意志,说不定已经倒下了。
长期的疲累、饥饿、干涸,紧绷的精神、巨大的压力,后续的效应如覆水般向她倾倒着。
“其余的兄弟们,愿意跟我出城和博赤剌决一死战的,没有没?”农岑惜很不想这样,毕竟他们还有家人,若是投降,还有团聚的可能。但她不知道博赤剌是什么人,也说不定就让这些降兵生不如死,所以,她还是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
如何生和如何死,都是自由的。
并非百分之百都会响应,但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有八成还是愿意跟她一起。
“好!整军!出发!”农岑惜的声音已经撕裂。
“冲!”漫空都是嘶哑的响应,却很坚决。
博赤剌听着城内传出来的声音,心中微微触动,眼中留露出一抹心痛,转瞬即逝,深埋心底。
可还不等农岑惜整军从南城门杀出来,北城门已经被韩依柔带领军队冲破。
农岑惜只好率军抵抗。
博赤剌听到城内厮杀的声音,摆摆手,庆格尔泰领命冲向南城门。
前后夹击。
博赤剌已经成功拿下整个儿遥河以西和以北的所有土地,就只差隆山这里的一面旗帜,遥河以北就都是飘着一色的苍狼旗。
三十万靺鞨军队加上百万辽国雄狮,只为了对付穷途末路的五万多人。
韩依柔当仁不让,冲进城内之前已经告诫过所有人了,农岑惜必须由她亲自活捉,所以靺鞨军队一入城就给韩依柔让出了一条血路。
“今天是我和农岑惜之间的生死对决,谁也不许插手!”
韩依柔的声音还略显稚嫩,没有任何岁月打磨的味道,但却真的没有一个靺鞨将士来攻击农岑惜,都是认真的对付那些耽误他们公主解决家族恩怨的昭翯士兵。
农岑惜远远就听到了这女子的声音。
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韩依柔,韩磬最疼爱的***。她是要和她不共戴天,那么爱戴的长兄,确是因农岑惜而死的。
农岑惜应声回转身来,韩依柔高骑马上。
韩依柔甩动几米长的暗紫色的软鞭,直奔农岑惜腰际而来却并不是要害,可见,她并不想这么轻易让农岑惜死。
农岑惜紧蹙眉头。
士可杀不可辱,农岑惜不会甘愿落入她手中受辱。所以她对韩依柔招招致命,几次差点儿得手,却被莫名飞来的暗器点了软麻穴到最后就不给力,杀不到正处。
可韩依柔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刻意帮她,还是努力活捉农岑惜,并且越打越是对农岑惜兴致盎然。
几天的不吃不喝,农岑惜眼前经常有若有若无的黑影晃动。虎子一直在她身侧不离不弃,虽然那个野蛮公主已经发话不许干涉她们之间的战斗,可他不是靺鞨士兵没必要听她号令,所以还是在农岑惜身侧时时接应。
博赤剌骑在高马之上远远看着农岑惜和韩依柔打斗,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只有农岑惜终于体力不支被韩依柔的软鞭缠住了腰肢拖在马后拖地狂奔的时候,眼中有难以克制的星星点点疼痛溢出来。
主帅已经被俘,以卵击石的战争没有持续很久就停歇下来。
农岑惜耳边若隐若现城内响起的胜利的欢呼,肉体摩擦沙石地面的疼痛渐渐麻木,意识渐渐模糊。
她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口里念叨不断,“默,如果你在天堂,记得在入口的地方等着我……”
虚弱的话音渐渐消失在踢踏的马蹄声中,农岑惜眼前一黑,真希望这就是这一场噩梦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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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岑惜睁开双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映出了黑夜一角的破落房顶。身上的伤口撕裂的疼痛,她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很是虚弱,使不出内力,想必是内力是被人封锁了。身子下面是草堆窸窸窣窣的声音,空气里是奇怪的混合味道,让人背后感觉到一阵寒意。
隔壁断断续续传来情色暧昧的声音,忽然让神志不清的农岑惜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昏迷前,她被韩依柔用软鞭拴着拖在马后奔驰,而这里,似乎是传说中军营中最秽乱的地方。那么……
农岑惜有那么一刻僵住了思绪。
如果韩依柔敢趁她昏迷中命人对她行不端之举,她一定会找机会将韩依柔五马分尸也不能发泄她的一腔恨意。
一些沉闷的想法还在心中回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说笑的声音。
不多会儿,韩依柔带着四个彪悍的靺鞨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农岑惜已经清醒,也丝毫不掩饰的走了过来轻蔑的冲她笑着,“农大元帅,你那么能打,看来,今晚我得叫我的下属好好伺候你了。”
言罢冲着那四个男子招招手,那四个男子从门口往里面走了几步,全都半敞着胸襟,露出强壮的胸肌,抱着膀子一阵yin笑。
“这可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礼物,他们个个都有一套能让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能耐,我可是特地求了师父一刻回魂丹给你吃,等着你醒来之后才赠给你慢慢享受的呢。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