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12-07 09:31      字数:4965
  陆仙翁摇摇头,“劳累过度!他不日不夜的赶了几天路呢!哎,不是让你叫他师叔,怎么又乱了辈分?”
  女子根本没有理会陆仙翁后半句话,眼底有意思欢喜,又有一丝担忧,跑到韩喻床前拿起绢帕擦了擦他的额头,双手拄着下巴,蹲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认真的趴在床上看韩喻熟睡的面容,眼底尽是爱意。
  看到这情形,陆仙翁无奈的摇摇头,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年轻人啊,总是逃不过情爱纠缠啊!
  青鸾看安祝端来药便接过来,“我来!”
  轻轻搅动吹起,用嘴唇试了一下,觉得温度刚好,让安祝把韩喻扶坐起来,给韩喻喂药。可是韩喻正在昏迷中,喂到嘴边的药一半都要洒出来,另一半也咽不下去。
  “这可怎么办?”安祝拧着眉头纠结。
  青鸾也紧蹙眉头,这药喝不下去,体力也没那么容易恢复……一咬牙,青鸾含了一口药在自己口里,嘴对嘴的给韩喻喂下去了整碗的药。惊的安祝目瞪口呆,对青鸾又佩服了一大顿。
  “青鸾小姐!”安祝对青鸾竖起大拇指,又是一顿赞叹,“公子醒来我一定告诉他……”
  “哎?不许说啊,这是你我的秘密,你要替我保守知道吗?否则的话……”青鸾攥紧小拳头吓唬安祝。
  “好啦好啦,我保密还不行吗!”安祝被一吓唬就投降认输了,因为这青鸾小姐的厉害,他们可是都知道的。
  两人把韩喻放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青鸾又趴在床沿上盯盯看着韩喻。安祝一看自己太多余,找了一个借口就出门去了。
  韩喻渐渐清醒过来,青鸾见他醒了,就亲昵的坐到床边,问东问西的,什么饿不饿,渴不渴之类的。韩喻都是轻轻摇头,很客气的跟青鸾说不用照顾他。青鸾只好悻悻离开房间,她感觉喻哥哥回了一趟锦都,便跟自己生疏了很多。嘟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她一定要闹明白,是不是像来往锦都的弟兄们说的那样,喻哥哥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即使有,她也要让她消失掉,因为,谁也不许跟她抢韩喻,喻哥哥是她一个人的!
  童默感觉昏昏沉沉的,慢慢睁开眼睛,又被阳光刺得闭上,再次睁开眼睛,反复了几次,才能完全睁开双眼。
  “飞云……”童默环视了一周,昏迷的时候总是感觉辰西在忙进忙出的,可是此刻,落入视线的只有飞云。
  “主子,你醒啦?”飞云回身看到童默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跑了过来,“先靠在这,我去叫景小姐进来……”言罢,飞云迅速起身大叫景楠。
  “默哥哥!”景楠冲进屋子,看到童默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激动的热泪盈眶,强迫自己隐忍了多日的担忧和害怕,全都化成泪水汩汩而出。
  “景楠?怎么是你?”童默明明感觉是农岑惜一直在自己身边,甚至还能呼吸道她独特的气味。
  “你没事就好……”景楠渐渐从恢复了情绪,笑容渐渐浮现,“飞云,快去把汤拿过来!”
  飞云动作很快,出去了一小会儿就端上来一碗汤,景楠接过来,用汤匙搅了搅,盛起来又轻轻吹了几下,递到童默嘴边,温柔的语气,“小心烫……”
  童默呆愣着,满眼的失望。飞云识趣的出门去,在外面轻轻关上门,口气却是不断的哀叹,人生啊,就是这样说不清楚的层层误解,只能等这个痴情的景楠不在的时候再告诉主子,是辰西用她自己的血救了他啊!
  话说景楠在锦都一听说西南大灾之后的大疫,不顾所有人反对,翻墙倒锁的偷偷跑出了锦都。那也算是历经艰辛才得以逃脱景有为的管束呢。当然,景寒还是希望景楠跑出去的,在中间也帮了不少忙。
  倒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他是知道西南的疫病已经渐渐消失,而且农岑惜管理有方,已经彻底停止了传播,只是还在医治之前的病人而已。派了一个十人精锐小分队来保护景楠日夜兼程的赶到童默身边,他的目的嘛,嘿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景楠来到果城指挥部,就彻底替换了农岑惜照顾童默的工作任务,鞍前马后专心致志的做起了童默的贴身小丫鬟。就连换洗下来的衣服都全部承包下来,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让旁人艳羡不已。要说景楠也是锦都数一数二的超级美女级别,忽然在这个男人天下的军营里出出入入,还真引起不小的骚动呢。
  当然,这一切也是如她所愿的传到远在锦都的景有为耳朵里。景有为自觉脸面全无,这女儿不顾一切的给人家倒贴去了,他这个做老爹的哪还有脸面对诸多同僚。而童伯征在童远的提醒之下,也趁人之危的跟景有为再次提出二女同嫁之事。
  苦于景楠的所作所为,即使不嫁给童默,怕是也没有什么大家贵族肯娶她了吧,便也无奈的应下亲事,只待童默荣归之时,就开始筹备三家的这场旷古的婚礼。
  第二卷 第024章 暗杀
  童默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果城的疫病也渐渐消失,人们慢慢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其他两个城跑来的难民好起来之后,也都逐渐回到自己城里去。农岑惜加急快报,要求在这里帮助难民重建家园,很快就得到了风致尧的批准,还特批了一大笔资金来支持她。
  童默好起来之后,很快就被风致尧和童伯征联合召回,即日便启程赶回锦都。童默想跟农岑惜告个别,苦于景楠每天好像粘在身上似的甩也甩不掉,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这次回京之后就会为两人举办正式的婚礼,这下景楠就更有动力不厌其烦的紧随其后。
  童默骑在马上,队伍已经整装待发,他始终没有时间去找农岑惜。昨晚深夜,当他走到农岑惜房间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黑了灯,农岑惜早就睡下了。踌躇半晌,童默还是挪着步子回到房间,彻夜辗转难眠。他回去,她留在西南,再见当是何时?
  等了许久,飞云已经催了好几遍,童默才依依不舍看着城头,希望那身影即刻就会出现,挥舞着双手,跟自己说,等着我,或者我等着你。始终,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会次次分离,直至永远分离……
  “驾!”渐渐想到心思清明,童默大喝一声策马狂奔,一队人马掀起尘土飞扬,渐渐消失天地夹缝的尽头。
  城头缓缓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脸上写着永别的情绪,心里翻涌着苦涩的咸水,却丝毫不能从心灵的窗口涌出,苦苦压抑在内心深处,让它渐渐消化,渐渐淡忘吧。
  谋划了很久,她始终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就连再见或者永别都是默默抒写。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总以为还有机会,可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错过了……所以,如果我们有这样一个机会,那就不要错过!想起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那句最经典的话:
  曾经
  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
  我没有珍惜
  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
  “农岑惜!”
  农岑惜听到这样的称呼甚是惊诧,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这样叫她。用眼神在大街上搜索了半天,最终定格在一个身穿彩色民族服饰的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了半天,男子很善意的跟自己微笑,显然刚才是他叫的。农岑惜慢慢往男子的方向走去。
  “韩喻?”农岑惜在距离男子一米的地方停下来,试探的问了一句。男子点头,笑的更深。
  “哇,你这个样子,我都认不出你了!”农岑惜被眼前人惊呆了,那种柔和的帅气,沉稳的雅致,耀眼的明媚,笑容很纯净,眼神也纯净,好像坠落人间的天使一样。农岑惜围着韩喻转了几圈,好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开始研究起来。
  “好了吧,我又不是什么怪异物种!”韩喻还是一贯温和的语气,这样的时候,甚至有点像童默呢,只是,眼前人总是这样,而童默有点阴晴不定的感觉……
  “你怎么也会来果城?”农岑惜大吃特吃,这段时间可是憋坏了她,每天忙碌都是简餐,好容易有人做东,还不大快朵颐。
  “我家就在这里啊!”韩喻看着农岑惜的吃相发呆,怎么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啊,昭翯是个礼仪之邦,男人女人都是有模有样的,很注重形象和气质的培养。除非是些**癞子之流,正常人家都是一个标准。
  “啊?那你家没受灾吧?”农岑惜停下来的空当也不忘关心一下救命恩人。
  “托你的福,都好得很!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能干的。”韩喻也是不吝夸奖的一个人。但是农岑惜很受拍马屁这一招,乐呵呵的接受所有人所有的夸赞。
  还以为农岑惜起码会客气几句,说点谦虚的话吧,可是韩喻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农岑惜半点儿的谦虚的话,全是顺杆儿爬,你指多高,她就爬多高。
  “你确定,你是个女人?”韩喻对自己的第六感产生怀疑。
  “不确定……”农岑惜倒是一点儿也不虚伪,她确实不能确认自己的性别,因为激素的调整和影响,她暂时还没有什么正常女人的生理周期……
  韩喻哑口无言,她倒是难得的诚实。
  “那你跟那个童默,是什么关系?”韩喻看着窗外,若无其事的问。
  农岑惜立刻停下筷子,仍在一边,“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喻轻笑,“不是我能力通天,实在是你们那段‘佳话’,已经遍布街道了。”韩喻不咸不淡的说着。
  农岑惜怀疑的看着韩喻,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这人,要么是真的太纯净,要么就是地地道道的狐狸精,太过狡猾!
  农岑惜一把捞起筷子,白了一眼韩喻继续吃,看在他歪打正着的救了自己一回的份儿上,也看在这顿美食的份儿上,暂且饶过他。
  “你打算怎么搞灾后重建?如何分配这笔资金?怎么确定,谁才是最需要的人?而谁是浑水摸鱼?如何确保这笔钱,不被贪官贪污,或者说,你自己,会不会先拿一部分?”韩喻仍然望着窗外,每当农岑惜打算安安心心吃个饭,这家伙就开始说些尖锐的问题。
  “韩喻,你活够了是不是?”农岑惜真的火了,拍案而起。
  “反正也活不多久,这条命,你喜欢,随时可以拿走!”韩喻连生死也可以说的如此随意,真是叫农岑惜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究竟是对我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呢,还是对朝廷的事比较感兴趣?”
  韩喻终于正视农岑惜,但是思纣半晌,只露出笑意,并没有回答,任农岑惜如何耍赖还是恐吓,都没能问出一个字。还没有如此挫败,连饭都没心情吃下去。
  “不说算了,以后你想说,我不都让你说!走了!”对待恩人也不能用打骂吧,那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丫头!”韩喻追了出来,农岑惜听到这称呼立马跑过来捂住他嘴巴,做出噤声的手势。
  “你注意点儿,叫名字不行吗!”农岑惜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才安心的开口。
  “名字都是假的……”韩喻好像不打算让农岑惜轻易甩掉的意味,一直紧随其后。
  “我说韩喻,你到底想干什么?”农岑惜彻底失去耐性,抱着膀子狠狠地说。
  “好吧,”韩喻正了正神色,变得很严肃,“我是希望这笔钱能发挥它该有的效用,真正为木溪郡的百姓做点事……”
  “哈,你就说你是想帮我花钱不就得了。不过,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农岑惜也很严肃很正式的许了她的诺言。
  韩喻赞赏的点点头,“希望你规划好,如果不够,朝廷又不肯再出的话,可以来找我……”韩喻说完塞给农岑惜一张字条,潇洒转身离去。农岑惜看着韩喻从视线里消失,打开字条,赫然写着城南陆府。农岑惜一愣,韩喻的家不是韩府,而是陆府?
  “虎子,明天去田户署把木溪郡注册的人口信息拿过来。然后再把这次受灾的统计数据拿过来。”
  农岑惜看虎子应声出去了,便要灭了灯睡觉。灯刚才熄灭,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农岑惜警觉的闪身,却感觉对方灵敏度不亚于自己,趁着对方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位置的空当,摸了摸腕上的按钮,耳朵动了动,嗯,很不错。
  这是一个满月的夜晚,而农岑惜的房间刚好背着月光,屋内并不明亮。农岑惜悄悄脱下脚上的靴子,加上农岑惜很瘦,可以让脚步更轻微,甚至几不可闻。靠着极其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快速锁定对方的位置,迅速闪身到黑衣人背后,攻其不备扼住敌人喉咙,从腕表内射出一根针刀,一刀割喉。黑衣人没发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