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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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12-04 15:43 字数:4723
“周司令?”正在绑架梁冠兰的士兵纷纷愣住了,齐向进来的陌生人投去狐疑目光。连问:“周司令在哪儿?周司令在哪儿?”
“马上就到,我们是先头部队。”许世友说完,不容他们清醒过来,连忙举枪“啪啪”两枪,射倒梁冠兰身旁的两个士兵,以武降威,道:“快投降,谁动我就打死谁!”
这时,呼啦啦拥进一帮好汉,许世友冲在前头,手抡揠月刀,就像砍西瓜一样,“咔嚓咔嚓”地砍了起来。众好汉们随后也都抄起了家什,杀的杀,砍的砍,直杀得这帮虎狼,没容得反应过来就上了西天。其中有一个民团士兵正要越窗而逃,两手正按着窗户。许世友见势,眼疾手快,又一刀过去,砍断了那正扒窗户的两只手,那兵惨叫了一声,便倒在窗下了。这十四条好汉都杀红了眼,对死硬顽抗的一个不留。那个叫虎成的,见小囤子提刀奔过来,给吓傻了,拿枪当了棍子用,抡起枪就朝小囤子打去。只见小囤子一刀架开,随后,又一刀砍将过去,只听“啊呀”一声,那“虎头”顿时滚在地下。说话的工夫,十四条好汉就犹如风扫残云一般,把这“虎豹狼虫”收拾完了。
假戏真演。接着,许世友为冠兰嫂斩断了绳索,道:“冠兰嫂,让你吃苦啦。”
“没什么。”梁冠兰嫣然一笑:“你们赶来得很及时,我要写信向曹政委为你们请功。”
“请功倒不必要。”许世友道:“如果有功,还要首推你。”
他们说着笑着,清点了一下枪支,不多不少,长短枪一十三支,再加上郭家洼缴获的六支,总共一十九支。每人一支后,余下六支。许世友当即吩咐冠兰嫂道:“这些枪留给地方武装用吧。请你给安排一下。然后,我们按照曹政委旨令,速速归队。”
“那好,你们先把这些枪送到我姑母家存放。我找一下当地组织,再交给他们。”梁冠兰道。
“一切就按你说的办。”许世友说到这里,又转身对大家道:“没有遗失东西,我们现在就撤。”
随后,岳二亮点了一把火,顿时,万家草房便烈焰飞腾,那些被砍死的虎狼也一起在烈焰中升了天。
这时,鸡叫头遍。村民们还在熟睡之中,夜,静悄悄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英雄许世友带领好汉们,转头向郝家铺行去。然后再从郝家铺与冠兰嫂分手,去追赶红军。
黑夜在前,黎明在后,黑夜过去不就是黎明吗?
第十九章:麻城枪声
◎蒙面汉持刀跳出:留下买路钱!许世友以刀相迎: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拦道劫财 前方是大山,大山过后便是坦途。
现在是黑暗,黑暗过后便是黎明。
十四条好汉赶了一程路,黑黝黝的大山依然还是那么远,仿佛在同诸位好汉们开玩笑。鸡叫三遍,天色渐亮。那隐藏大山背后的红日,顷刻露出半边脸庞,红红的,霎时间把光焰洒向大地,把光明送回人间,万物复苏。十四条好汉,不觉精神抖擞,脚步迈得更大起来。
前方不远处,就是石头寨。
坐落山拗中的石头寨隐约在望。
正行间,突然从路旁窜出一个蒙面持刀的汉子,横在路中,喝道:“留下买路钱!”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拦道要财。”行在队伍最前面的许世友也抽出偃月刀,以刀相迎。
“我,我。”且说那黑纱蒙面汉子经不住这么一问,心有些发慌,手有些发抖,刀随手也颤动起来。随后,举起刀喝道:“休问我是谁,先吃我一刀再说!”
许世友并不敢怠慢,举刀相迎。只听“咔”的一声响,两刀相逢,火花飞溅。许世友早已看出对方破绽。对方原来竟不会使刀,反把刀背当刀刃。忙道:“好汉,你的刀用反啦?!”
经许世友提示,蒙面汉这才验看手中的大刀,可不是吗?错把刀背当成了刀刃。一阵羞愧难言,泪水顺着面颊落下,喃喃地道:“众位好汉,我并不会杀人,只是。”
“只是什么?”许世友急问。
“嘿!”蒙面汉扔掉了手中的大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恨百肠结,不知从何说起。
“年轻人,看来你心中一定有深仇大恨,快讲出来,莫憋在心里。我们是红军队伍,专替穷人打抱不平。”许世友和众位好汉上前百般劝慰。
蒙面人一听是红军队伍,顿时眼睛一亮,“嚓”的一把撕下了面纱,精瘦的脸庞上,一双泪眼狐疑地打量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现入他眼帘的是微笑、是和蔼。片刻,他叹道:“我说,我说。”
原来这石头寨,只住着十来户人家,属麻城县府管辖。寨中有一位无儿无女的寡妇,名唤梁梅氏,老人六十多岁,与外甥李瓶儿一同生活。
本月初一的晚上,梁梅氏上茅房,不慎失足跌倒。“舅母,快醒醒,你这是怎么啦?”李瓶儿百呼不应。急忙请郎中诊治,但见梁梅氏始终昏迷不醒,于当晚故去,留给了外甥李瓶儿一笔不小的遗产。梁梅氏的娘家侄子梅殿英,在姑母生前从不恃奉,除讨要一些零用的银两外,极少来往。这时,他见姑母去世,立即打点银两,买通官府,以便争夺遗产。麻城县长刘德水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真是一年县知府,十万雪花银。在他看来,银能通官,官能索银。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他接到石头寨梅殿英的银两后,不问青红皂白,把李瓶儿和他的大哥李银儿一起抓来,各给四十大板,打得他俩遍体鳞伤,不省人事。李银儿伤势过重。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李瓶儿的弟弟李铜儿要到州府为兄伸冤,又被抓到县府,打了四十大板。
祸不单行,没想到母亲埋葬了银儿以后,自己也得了急病,一命归天。李铜儿哭得死去活来,眼看为埋葬大哥,家产全卖。如今葬母,身无分文,思前想后,万般无奈,李铜儿被逼得干起了拦道要财的勾当来。
“那你就是李铜儿啦?”许世友不无同情地问道。
“对,俺是李铜儿。”李铜儿说完低下了头,道:“奴才干出今天这种勾当,实是对不起先祖,违背先母对自己的教诲。好汉们,你们能饶恕我吗?”
“诸位弟兄们,这官府贪赃在法,弄得李铜儿家破人亡,着实可怜。咱们不能看着不管。依我之见,今早咱们这顿早餐的碎银就留给他,谁腰间还有碎银也请留下,帮人帮到难处。咱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也出把力,帮李铜儿把母亲先葬下再说。”
众兄弟齐声道好,你一把我一把地把碎银递到李铜儿手中,感动得李铜儿再三向众位好汉叩头道谢。
接着,众位兄弟在许世友的带领下来到李铜儿的家里。乡亲们听说红军哥为李家料理后事,纷纷来家看望。有的送来了水果,有的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众人捡柴火焰高。虽只半日时间,许世友等人帮助李铜儿把母亲安葬妥当。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大别山人,甭看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却极为推崇这句俗话。且说众人为李铜儿埋葬完老母,李铜儿连忙找到许世友,无论如何也要参加红军。
“说说吧,你为啥参加红军?”许世友面对着这个年满一十六岁的李铜儿问道。只见他血气方刚,四肢散发着青春之力。
“参加红军,一是感谢您们今天救人救到难处,二是我要报杀母杀兄之仇。众人推墙墙必倒,我考虑是这个理儿,孤掌难呜,只有参加红军,我这个仇才能报。”李铜儿搜肠刮肚,生怕许世友不收他,一股脑他说出以上词儿,当然也道出他这个青年人初入人世的全部人生观。
“那好,我收下你。”许世友见李铜儿答得认真,且有道理,不胜心喜。他那炯炯目光在李铜儿身上似乎看出了某种希冀。红军队伍由这些有希望的分子组成,还怕有过不了的火焰山,还怕豺狼虎豹逞凶狂!从小看大,正是这种慧眼识金,使许世友不同于常人,成为新中国的一代天骄!
“感谢你们收留了我。”李铜儿因祸得福,向许世友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此时他心花怒放,青春的活力在身上闪耀。一个年轻人,当他的目标聚集一点,且能实现时,便如百川入海,扬波助澜。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在某种意义上讲,又是无限的。当下,李铜儿变卖了全部家产,投入红军,表现了他对既定目标的热烈追求。
许世友率领众兄弟劳累了一天,吃了点晚饭,早早在李铜儿家躺下休歇。后半夜鸡叫一遍时,他们纷纷起床,趁夜暗再次向朦朦胧胧的大山奔去。
木兰山在望。
大部队在等待着他们。他们仿佛看到了曹政委那笑容可掬的脸庞。新的任务又在等待着他们。
夜幕在消失,山路朦胧可辨。光明在前。高山也在前。
高山陪伴着光明,光明也伴陪着高山,使这自然生成的山路曲曲弯弯,弯弯曲曲,通向那希望之巅!
◎曹政委道:陈再道嘛,已经出了你们班,为你们的排长。你要当好这个班长 且说这木兰山位于大别山的腹部西侧,一色的高山峻岭,险壑深渊,真是峰峦叠蟑,气象万千。盘踞在黄麻地区的桂系军阀第十八军,多次来到这里搜剿红军,但见白云山腰缠山脚沟壑深,地形十分险峻,望而生畏,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好卷甲而归。当时,盘踞在黄麻地区的军阀部队也发生了内江,蒋介石的第十二军撤回河南时,绕过木兰山就到了湖北,但来到木兰山时,见此情景,不敢直穿,只好绕道而行。
这木兰山山高坡陡,险象环生,我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的前身就诞生在这片白山黑水之中。是大山孕育了火种,是火种照亮了大山。这在当时的中国,无论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的中国人,皆翘首相望。后来蒋介石为围剿红军,曾派数十万大军,围剿木兰山,结果以失败而告终。此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曹大骏、许继慎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在柴山堡地区摆脱了军阀、当地民团的追击,井巧妙地利用二者的矛盾,从敌人眼皮底下溜出来,连夜行军,风餐露宿,经历了千辛万苦,来到木兰山根据地打游击。白天隐藏在青山,夜晚出来捣盐卡、袭民团,神出鬼没,飘忽不定,消耗敌人,壮大自己,养精蓄锐。随着敌消我长形势的好转,部队得到休整后,一个新的更加奇妙的决策“杀到麻城、新集去,摧毁敌人老巢”,在红军的高级领导层运筹。恰在这时,许世友率领众位兄弟,几经曲折找到了红军大部队。
找到了部队,犹如像失散多年的孤儿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甭提多高兴啦!许世友把冠兰嫂的亲笔信亲手交给了曹大骏政委,道:“政委,这是冠兰嫂给你的信。”
曹政委看了信,连连赞道:“你和同志们干得好哇!叛徒万大海被除,解除了当地党组织的后患,地方党组织要为你们请功哩!我双手赞成。”
“政委,我们不要什么功,只图早日把这些作威作福的孽种全部消灭,让全中国人都过上平安日子,再给我们请功不迟。”接着,许世友又把如何消灭万大海的详情,以及他离开部队的这段不寻常的经历一一作了汇报。
“好小子,有你的!”曹政委听了,一拳砸在许世友的肩上,道:“你出去的这些日子,倒叫我和老许提心吊胆哇!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啦,没想到你还是那样结实。”
“是啊,阎王爷的门踏了几踏,说是没有我的花名册,又把我放啦!”许世友风趣地说完,在座的同志们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世友,你走后的这段日子,部队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前天捣盐卡时,你的好班长胡德云同志牺牲了,你们班也损兵折将半个班。”
“你说什么?班长牺牲了?又损失了半个班?”许世友听后,如五雷轰顶,由喜转悲,连声问道。
说起班长胡德云,前书已有交代。世友和德云从小就在一起砍柴放牛打猎;农民运动兴起后,又一起打土豪分田地;建立农民武装时,又同在一个炮队(当时也叫敢死队),斗民团捣盐卡,刀劈李静轩,活埋“彭大头”,在多年的斗争中,彼此建立了深厚的阶级情谊。如今德云离他而去,怎不使他泪水潜潜。再者,一个班的战友又牺牲几个,在战争年代,还有什么比失去战友更使他痛心的呢。
“事情发生在那天清晨。”接着,曹政委详细讲了捣盐卡和胡德云等同志牺牲的经过:“这次战争的失利,实际也有我们领导的责任。事前敌情摸得不够准确,结果仗打起来了,才发现敌人远不是一个连。你们班担任尖刀班,在全营范围内,伤亡最重。全班插入敌区后,弹尽粮绝之际,和敌人拼起了肉搏战。战斗很残酷,同志们也打得很顽强。在冲破盐卡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