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津鸿一瞥 更新:2021-12-04 15:43 字数:5070
Date :
Nation :印度
Translator :谢冰心
我不记得我的母亲,
只是在游戏中间
有时仿佛有一段歌调在我玩具上回旋,
是她在晃动我的摇篮时所哼的那些歌调。
我不记得我的母亲,
但是在初秋的早晨
合欢花香在空气中浮动,
庙里晨祷的馨香仿佛向我吹来母亲一样的气息。
我不记得我的母亲,
只当我从卧室的窗里外望悠远的蓝天,
我仿佛觉得我母亲凝注在我脸上的眼光
布满了整个天空。
Number : 8995
Title :心与手
Author :欧·亨利
Issue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孙安
在丹佛车站,一帮旅客拥进开往东部方向的BM公司的快车车厢。在一节车厢里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身边摆满有经验的旅行者才会携带的豪华物品。在新上车的旅客中走来了两个人。一位年轻英俊,神态举止显得果敢而又坦率;另一位则脸色阴沉,行动拖沓。他们被手铐铐在一起。
两个人穿过车厢过道,一张背向的位子是唯一空着的,而且正对着那位迷人的女人。他们就在这张空位子上坐了下来。年轻的女子看到他们,即刻脸上浮现出妩媚的笑颜,圆润的双颊也有些发红。接着只见她伸出那戴着灰色手套的手与来客握手。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甜美而又舒缓,让人感到她是一位爱好交谈的人。
她说道:“噢,埃斯顿先生,怎么,他乡异地,连老朋友也不认识了?”
年轻英俊的那位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强烈地一怔,显得局促不安起来,然后他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
“费尔吉德小姐,”他笑着说,“我请求您原谅我不能用另一只手来握手,因为它现在正派用场呢。”
他微微地提起右手,只见一副闪亮的“手镯”正把他的右手腕和同伴的左手腕扣在一起。年轻姑娘眼中的兴奋神情渐渐地变成一种惶惑的恐惧。脸颊上的红色也消退了。她不解地张开双唇,力图缓解难过的心情。埃斯顿微微一笑,好像是这位小姐的样子使他发笑一样。他刚要开口解释,他的同伴抢先说话了。这位脸色阴沉的人一直用他那锐利机敏的眼睛偷偷地察看着姑娘的表情。
“请允许我说话,小姐。我看得出您和这位警长一定很熟悉,如果您让他在判罪的时候替我说几句好话,那我的处境一定会好多了。他正送我去内森维茨监狱,我将因伪造罪在那儿被判处7年徒刑。”
“噢,”姑娘舒了口气,脸色恢复了自然,“那么这就是你现在做的差事,当个警长。”
“亲爱的费尔吉德小姐,”埃斯顿平静地说道,“我不得不找个差事来做。钱总是生翅而飞的。你也清楚在华盛顿是要有钱才能和别人一样地生活。我发现西部有人赚钱的好去处,所以——,当然警长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大使,但是——”
“大使,”姑娘兴奋地说道,“你可别再提大使了,大使可不需要做这种事情,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现在既然成了一名勇敢的西部英雄,骑马,打枪,经历各种危险,那么生活也一定和在华盛顿时大不一样。你可再也不和老朋友们一道了。”
姑娘的眼光再次被吸引到了那副亮闪闪的手铐上,她睁大了眼睛。
“请别在意,小姐,”另外那位来客又说道,“为了不让犯人逃跑,所有的警长都把自己和犯人铐在一起,埃斯顿先生是懂得这一点的。”
“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在华盛顿见面?”姑娘问。
“我想不会是马上,”埃斯顿回答,“我想恐怕我是不会有轻松自在的日子过了。”
“我喜爱西部,”姑娘不在意地说着,眼光温柔地闪动着。看着车窗外,她坦率自然,毫不掩饰地告诉他说:“妈妈和我在西部度过了整个夏天,因为父亲生病,她一星期前回去了。我在西部过得很愉快,我想这儿的空气适合于我。金钱可代表不了一切,但人们常在这点上出差错,并执迷不悟地——”
“我说警长先生,”脸色阴沉的那位粗声地说道,“这太不公平了,我需要喝点酒,我一天没抽烟了。你们谈够了吗?现在带我去抽烟室好吗?我真想过过瘾。”
这两位系在一起的旅行者站起身来,埃斯顿脸上依旧挂着迟钝的微笑。
“我可不能拒绝一个抽烟的请求,”他轻声说,“这是一位不走运的朋友。再见,费尔吉德小姐,工作需要,你能理解。”他伸手来握别。
“你现在去不了东部太遗憾了。”她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整理好衣裳,恢复起仪态,“但我想你一定会继续旅行到内森维茨的。”
“是的,”埃斯顿回答,“我要去内森维茨。”
两位来客小心翼翼地穿过车厢过道进入吸烟室。
另外两个坐在一旁的旅客几乎听到他们的全部谈话,其中一个说道:“那个警长真是条好汉,很多西部人都这样棒。”
“如此年轻的小伙子就担任一个这么大的职务,是吗?”另一个问道。
“年轻!”第一个人大叫道,“为什么——噢!你真地看准了吗?我是说——你见过把犯人铐在自己右手上的警官吗?”
Number : 8996
Title :作家
Author :衣贝莎
Issue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什么样的人,堪称作家?
当然不是行万里路的人,否则旅行社导游都是小说家。
也不是查根究底的人,不然资料搜集员早已动笔创作。
更不是对社会阴暗面有了解的人,不见得社会工作者钧可兼职写作。
读毕万卷书也不行,文学博士比小说家多。
老年人大都阅历经验丰富,不表示他能写作。
想象力丰富只可做发明家。
时间充裕,生活优悠的人?不不不,那是阔太太们,不是写作人。
热情澎湃?恐怕是恋爱专家。
条理分明,一定是管理科人才。
天才横溢?从没听说过谁7岁动笔写起长篇小说来,但7岁上台演奏小提琴者不胜枚举。
运气好?那些人早中了六合彩。
不怕辛苦,耐得寂寞?闺中怨妇似乎做得更好。
一字不错,引经据典?更适合去编字典。
是什么造就作家?是不是以上一切,再加一点疯狂、孤僻、固执?
Number : 8997
Title :夜
Author :施沁
Issue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散文》
Date :
Nation :香港
Translator :
夜,披着神秘的黑面纱,一弯明月镶在光滑而虚无飘渺的额,点点星光衬托出迷人的线条,轻云是你手挽薄纱的晚装,微颤的晚风是你平静的鼻息。噢,夜,动人的夜!
夜,可曾有人看清过你?有人喜欢你的安静,令亲密的更为亲密;有人诅咒你的冷酷,令恐惧的更为恐惧。
诗人赞美你,在逃者感激你,你包容一切:和谐、争斗。你是冷眼的旁观者,你是软弱的见证者。
夜,让我看清你,那高高在上,握着生之权仗的是你吗?你明亮的眼透着寒光,你高挺的鼻写着高傲,你薄薄的唇抿着残酷。你的胸膛虽然美丽洁白,却冰凉刺骨。无边的威严是你的宝座,软弱的心灵在为你颤抖。
夜,让我看清你,那近在咫尺,带着含蓄笑容的是你吗?你明亮的眼透着温柔,你小巧的鼻写着调皮,你玲珑的唇滴着甜蜜。你柔软的胸膛,有着母性的博大。浓浓的浪漫是你的秋千,轻轻荡起无边的和谐。
夜,我无力拒绝你的来临,也无法挽留你的离去。多少次甜蜜,多少次落寞,多少次争斗,多少次恐惧,都因你而起。噢,让我又爱又恨的神秘的夜。
Number : 8998
Title :散文二篇
Author :张晓风
Issue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台湾
Translator :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噗嗤的一声,将冷面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软溶溶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那样娇,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浑沌无涯。一声雷,可以无端地惹哭满天的云,一阵杜鹃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鹃花。一阵风起,每一棵柳都吟出一则则白茫茫、虚飘飘说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清的飞絮,每一丝飞絮都是一株柳的分号。反正,春天就是这样不讲理、不逻辑,而仍可以好得让人心平气和。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满塘叶黯花残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北地里千宅万户的屋梁受尽风欺雪扰自温柔地抱着一团小小的空虚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柳树把皇室的御沟和民间的江头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因为长期虔诚的企盼祝祷而美丽起来。
而关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只小羊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一个孩子在放风筝时猛然感觉到的飞腾,一双患风痛的腿在猛然间感到的舒活,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在江畔浣纱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量来为这季节命名——“春”。
鸟又可以开始丈量天空了。有的负责丈量天的蓝度,有的负责丈量天的透明度,有的负责用那双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而所有的鸟全不是好的数学家,他们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终于还是不敢宣布统计数字。
至于所有的花,已交给蝴蝶去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而风,交给檐前的老风铃去一一记忆、一一垂询。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穿越烟囱与烟囱的黑森林,我想走访那踯躅在湮远年代中的春天。
Number : 8999
Title :冬之颂
Author :埃尔斯佩斯·赫克
Issue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我与众不同,我实在欢喜冬季——享受那些围炉取暖的长夜,舒适惬意的电毯,清晨峭寒的微风,群集在鸟食台的山雀麻雀;更好的是免受庭园劳役之苦。
庭园一旦自冬眠之中醒过来,麻烦就多了。草地时时要剪割,杂草处处蓬生,花木要浇水,喷药,用桩支撑,掐去残花,修枝,永远做不完的事。
我知道这是发牢骚。人人看到大自然丰裕美好,都应该欢欣愉悦。我同意莎士比亚所说的“巢燕未敢来,水仙已先至”,那时一片金黄耀目,虽手脚仍感僵冻,实足令人意飞神驰。可是冬季之美却更为雄伟、纯朴,像是一声小号高鸣,绝无奏鸣曲之错综复杂。
你看到树木的秃枝,交错成细致的花纹,可与哥特式教堂屋顶媲美。群鸟变得驯服多了;狐和兔在雪地上留下爪迹;猫头鹰的啼声划破夜空,比杜鹃单调重复的“咕…咕…”刺激得多。
冬季给我们一种人人私下都爱好,却很少亲身经历的刺激:人和自然力量斗争的刺激。这唤起了我们人类久已埋葬了的雄风,在那久远的年代,人们仗着技能和勇气,拿着一两根棍棒,就征服了高山、海洋和草原。我们驾车出行时,都说要记得在车里带些铲子和水瓶。我们听到冰雪封阻的道路,陷在雪中不能前进的火车,直升机救出迷途的登山员。我们几乎可想象到自己身披兽皮,手持刀斧,潜步追踪剑齿虎,或藏身石洞,抵挡一群饿狼。在夏季,你绝对不会想象到这种情景。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必须承认冬季有它的缺点:水管冻结,手脚生冻疮,车子打滑倒在路边沟中,这些都不是好事。如果我患了关节炎又只能蜷缩在一个单管电炉旁取暖,如果我是一个山野农夫要在雪地中抢救饥羊,如果我是社会中越来越多的无家之人的其中一个,那我的感受也当然不同。谢天谢地,幸而我都不是那些人。尽管如此,收到电费和燃料费的帐单时,那笔帐算起来也很可观的。
任何事物都有代价,冬季的乐趣也不例外。现在或不久就要如诗人斯文本恩所说“春光追蹑残冬”,我想我们必须趁着冬还在,好好去享受一下。
Number : 9000
Title :犹疑
Author :密茨凯维奇
Issue : 总第 112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波兰
Translator :孙用
未见你时,我不悲伤,更不叹息,
见到你时,也不失掉我的理智,
但在长久的日月里不再见你,
我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