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1-11-28 20:32 字数:4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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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你是真的害怕还是冷?你的手好冰。”
叶沙缩了缩脖子,“这里阴森森的。”
Kelvin笑着把她搂进自己的大衣里,贴着她的耳朵解释:“放心,我朋友说,这原本是个二战时候留下来的兵工厂。政府要拆的时候,一帮二战狂热粉丝买了下来,重新做了内部整修。租给一些另类的画廊,咖啡馆,小工作室什么的。”
叶沙靠着Kelvin温暖的身子,从他的大衣领子往外看,才发现他所言不虚。之前她被那房子的外型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现在才发现,Kelvin停车的地方,是个正经画了线的停车场,就在不远的旁边,有另外几辆车停着,每一台看起来都价格不菲。大概也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的,都有点儿变态的审美观,喜欢追求一些不同于平常的刺激。在这房子附近不知道有没有二战的冤魂飘荡,倒是真适合情侣们来。就像现在,叶沙一点儿也不觉得Kelvin这样搂着自己是过于暧昧。只恨不得靠得更近一些才觉得安全。
走廊里光线昏暗,不知道是老房子的关系还是故意装修成这样子的。远远的叶沙就看到了走廊尽头一个小门脸儿外面插的居酒屋的旗幡。在夜风里呼呼的抖着,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气甚重。Kelvin搂着她,走廊里回荡着他的皮鞋和她的高跟鞋踩在粗糙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叶沙有种莫名奇妙的错觉,这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Kelvin就是压着她魂魄的牛头马面,前方等着她的阎王老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以她向来的人品,不知道会被打入第几层。
一共没多长的走廊,叶沙却觉得走了好久,莫名感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的某处盯着她。不知道是搂着她的Kelvin体温太高,还是她心中恐惧,进了包厢之后,脱掉大衣,发现背后居然出了一层薄汗。
Kelvin在榻榻米上坐下,熟练的跟身穿传统浴衣的服务生点餐。听着他流练的日文,叶沙又是一阵恍惚。在那个大洋彼岸的移民国家就算了,为什么在天朝的地盘上开饭店居然还讲鬼子的语言,难道是就为了顺应这个二战遗留建筑物的格调,也不怕愤青听到风声把这据点儿端了。
“暖和一点了么?”Kelvin探身摸了摸她的手背,“用不用我让他们拿一个手炉进来?”
叶沙连忙摇头,手捧着面前的茶碗,“这个就够了。”
Kelvin很不放心,“对不起,不知道你这么怕冷。等下有很多生冷食物,你确定没有关系?我另外点了miso汤,乌冬面,还有铁板牛肉,你多吃些热食。”
“我没那么娇气。”叶沙伸手比划了两下,“我可得过北美西部散打业余组的季军。”
某人不耻下问:“散打和肠胃承受力之间有必然联系么?”
叶沙歪着头想了想,笑了:“也对。不过刺身会比较贵不是么,怎能让你一个人独享。”
Kelvin哈哈大笑,“糟糕,我的小算盘被你发现了。”
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可真耐看,在他身边,叶沙觉得很轻松。只是自己总会时不时把他和脑海里的某个影子往一块儿重叠。这不是个好现象。她想要开始一份新的恋情,就是为了要忘掉那个人。怎么可以让他阴魂不散的继续侵占自己的生活呢。
可是当那道鲑鱼卵寿司端上来的时候,叶沙还是没忍住喉头一阵发紧。她低下头,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像只手,试图抚平那令人哽咽的感觉。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个男人板着脸孔装模作样压低的嗓音:“你这个女人,太不像话了,坐没坐相,过来,给你男人倒茶。”
肚皮上凉冰冰的鱼卵……他温热的舌尖……异物穿破身体的刺痛……记忆依旧那么清晰。
叶沙伸手摸了摸肚子,隔着衣服,两粒圆圆的凸起。那颗脐环还在。
那是他打在她身上的烙印。即使摘下,也会留下一个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疤痕,这辈子都抹不去了。
☆、第8章
Ardon站在自己临时的办公室里,桌上的合约和文件散了一大片,笔记本电脑里一堆email等着他处理,而他的视线却牢牢锁住楼下稳稳停进车位的SLS。
翅膀一样的车门高高升起,驾驶座里高大男人步履潇洒的走出来,绕过车头,扶着车门站在那里和依旧坐在车里的女人说着什么,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向旁边挪了挪,依旧看不到她的脸。却看到她把那一头长发剪了,留了一个很精神的BoBo头,他不太习惯,但不得不承认,很利落,很适合她。
那时候他最喜欢她那头健康的黑发,没烫没染过,缎子面儿一样。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素颜寡淡的样子,跟那些精心打扮的女人们比起来,平庸得让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在AU的灯光下反射略带幽蓝的光,连带着那一抬头,发丝掠过后小脸上显露的淡淡忧伤都平添了几分魅惑,轻易就虏获了他的注意。
他还记得,她的长发会随着他的动作荡出如海波般的浪,抑或散在枕头上,粘在汗湿的腰身上,水妖似的勾人。她喜欢随手拿了铅笔,筷子之类的东西把头发盘在头顶,毛茸茸的碎发,隐隐遮着她耳后颈子优美的曲线,总惹得他狼性大发,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已经四年多了,离开她,也已经三年。那么多的细节,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注意到,并且还记得。只是这远远的一瞥,已让他沉寂许久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
他发现自己现在这样偷偷看着她,居然恨不起来。那种想要掐死她,撕碎了她的咬牙切齿,在看到她那张消瘦的小脸之后,都躲匿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抱着她,亲吻她,占有她,疼爱她。就算他知道他现在有心无力。
果然,她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他早该知道。
车里的女人总算走了出来,身边的男人拉了拉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就那小身子裹进了他的大衣里。Ardon眉头皱了起来,抓着窗前栏杆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是他让Kelvin把她约到这里来的。Kelvin知道他一定在看,这是故意做出来惹他生气的么。
那日Kelvin相亲之后,因为处理航空公司弄错的行李的问题,过了午夜才给Ardon打电话汇报。那个时间点过于暧昧,Ardon忍不住会猜想,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展到他无法控制的程度。
Kelvin笑他,既然不放心别人,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自己来不是更简单。把人摞了去,拴在床上,想怎么来怎么来,想如何调。教如何调。教,以他现在的经验技术,还不叫那小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他想,什么尊严,什么骄傲,把这女人身上的刺拔光了,人性磨没了,训成个任他玩。弄的受。兽,困一辈子又如何。
Ardon为这几句玩笑话直接在电话里跟Kelvin翻了脸,差点儿要跟他断了关系。
放下电话,Ardon居然还真得仔细考虑了一下Kelvin的这个建议。他没法想象那个女战士一样的女人如果真的跪伏在他面前,双眼里自此没了一点儿活气儿,他是不是真的就解恨了。
Kelvin已经搂着她上楼来了。她依偎着他,小猫一样在他的大衣领口露出个小脑袋。还是那张脸,熟悉却又些许陌生。她画着淡淡的妆,不知是不是楼道里光线昏暗,眼睛下面有两片阴影,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知道她现在在一所高中里面教美术,理应是很轻松闲杂的。Kelvin说,相亲的那天,她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极度的心不在焉。倒是她的母亲,很积极的想要把她推荐出去。据说她回国这两年半,相过很多次亲了。
他没想过她会结婚生子。他知道她不是个天生的玩家,也许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大与自尊心作祟,他从没想过离开他的女人能那么轻易的接受另一个男人。可她现在这么乖巧的靠在Kelvin怀里,跟着Kelvin的步子亦趋亦携,让他瞪得双眼酸疼。
Kelvin是什么样的人,Ardon很清楚。他除了小时候那场puppy love,从来就没碰过女人。他的兴趣并不在此,否则Ardon也不会让他去接近叶沙。Kelvin这个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是非常吸引女性的,却又绝对无害,试探叶沙,他最适合不过。
虽然知道Kelvin现在是成心做样子给他看,他还是无法抑制的嫉妒了。
为什么不自己上。
那个女人了解他,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Ardon的自尊不让自己在那个女人面前有任何被嘲笑的机会。这个问题是因她而起,他更加不能以这个样子出现在她面前。他可以认栽,但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认输。
那两个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Ardon在桌前坐下,试图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他和Kelvin合办的公司刚刚起步,虽然有林陈两家庞大的关系网在,在现有的将近饱和的市场里硬挤出一块田地也并不容易,况且他们的胃口之大本来就不是想要分一杯羹而已他们要的是占有,是垄断。现在又要开一个分公司,事情多到让人一个头两个大。Kelvin主要负责分公司的事,他原本应该坐镇S市总公司,但他还是忍不住追过来。
另一双眼另一张嘴传递的信息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他想亲眼看看她,看看她究竟过得如何,看看三年之后,他对她遗留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他的贴身秘书Jens敲门进来,“林总,差不多晚饭时间了,您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Ardon指指角落的一只纸箱,“你去煮一碗面。”
Jens还没走过去,已经看到箱子上大大的三个字,不禁挑了一下眉,打开翻了翻,居然货真价实的是方便面。这真是太阳从南极升上来了,一向对食物无比挑剔,连快餐都不碰的总裁大人,居然要吃方便面。
见秘书依然站在那里发愣,Ardon没好气的说:“有问题么?”
Jens忙拿起两包,站直身体,摇摇头,“没有。”
“记得打一个荷包蛋,再撒些葱花。”
“是。”Jens关门出去,还是想不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执行能力,转身去隔壁居酒屋买了几只鸡蛋一根葱,借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十分钟之内,一碗热腾腾的葱花鸡蛋面就摆在了总裁的桌子上。
Ardon从文件里抬头看了看,好像还算满意,冲他一挥手,Jens 麻溜儿的又出去了。关门的时候,不禁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汗。总裁喜怒无常,经常会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他是高级商务秘书出身,可不是专业厨子,冲杯咖啡煮碗面勉强还行,总裁可别又出奇招,太复杂的他一个大男人可是做不来的。
等门关严了,Ardon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把那碗面挪到了自己跟前。日式的阔口黑瓷碗,清汤细面,上面窝着个形状差强人意的荷包蛋,撒着绿葱花,热气腾腾,闻着很香。
眼前仿佛又是那厨房里温暖的桔色灯光,女人穿着他的大T恤,光着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用两根筷子把头发盘在头顶,映着灯光,毛茸茸,金灿灿的,空气中的味道和现在差不多。
Ardon拿筷子挑了一根,放进嘴里,只抿了一下,就又吐了出来。这什么破东西啊,一股子劣质油哈喇的味道,口味还偏咸,抓起旁边的咖啡杯就灌,却没想咖啡也是凉的,喝得只剩了个底,入口一嘴的酸苦晦涩。
“Jens!”
到底还是跑去居酒屋里要了一份厨点,外加一壶冰酒。
那个女人就在隔壁,他甚至能隐约听到他们讲话的声音。所谓的墙壁不过是一道推拉门,他只要站起来,跨几步就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青色的静脉血管从皮肤里突出来,像一条一条蠕动的长虫,埋伏在身体里。攥紧了拳头,青白的指节更显得指甲指侧与掌心的暗红有一种异样的病态。
各种的药物并没有解决他的根本问题,反而让他变成了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模样。这样的他,真的有勇气拉开那道门么?
Kelvin电话打过来的时候,Ardon自斟自饮,已是微醺。
“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握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这么快?你灌她喝酒了?”
“没有,是她自己把自己灌倒了。本来聊得挺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她就开始闷头喝酒。她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只一壶不到就倒了。”
一抹淡笑挂上Ardon嘴角,当初她也是只有半听烈啤就开始晕的量,这些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送她去酒店吧。”
Kelvin顿了一下,确认道:“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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