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
插翅难飞 更新:2021-02-17 12:32 字数:4806
无音见他犹豫早没有了耐心,拿出一颗药丸放在他嘴边。“你说不说,这可是上等的腐心散,要是你不说,你可以试试被他腐蚀穿心的滋味。”
“小姐饶命啊,国师被关在申字一号。”
话刚说完,无音劈掌将他打晕。“早说不就完了,浪费我时间。”
申字一号牢房在最深处,显然是关押重犯的牢房。
“呛啷”一声,濯颜掰断了铁锁打开了牢门。
藉着昏暗的灯光,无音看见一名只着中衣的男子被绑在几根铁链上,好在白净的衣衫上没有什么血迹和伤痕,看来还没受到酷刑。
无音走上前,拨开散乱的长发,发下苍白的脸果然是慕容颀雪。
憔悴的脸颊,紧闭着的眼窝深陷,嘴角也干裂地渗出了血丝,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禁不住泪水潸潸,她轻声呼唤:“颀雪,醒醒,我来救你了。”
被绑着的人微微动了下,睁开双眼,缓慢地仰起了头。
“颀雪……”无音捧着他的脸,替他抹干净脸上的污垢。
颀雪一直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迷濛地开口。
“你是谁?”
丰静离
无音整个人都蒙了,悲伤得不能自己。
轻轻抚摸着他的隽秀容颜,颤抖着双唇道:“颀雪,你怎么了?我是你的月儿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杀千刀的太子,难道他给颀雪下了药?为什么颀雪竟然不认识她了?一想到这里,无音就觉得自己掉入了冰窟窿里那般难受,抵死缠绵的心爱之人突然间忘了她,教她怎能释怀。
颀雪惨白着脸,眼睛直盯盯地瞧着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木头般呆呆的。
云隐见状立刻将颀雪从铁链上解脱下来,颀雪力不从心地倒在无音怀中。
“颀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是被谁杀死的?”云隐接着问。
颀雪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濯颜见他神情涣散,像是中了咒术般,于是蹲下拨开了他的眼底。
仔细检查了一下,他冲云隐摇摇头。“没有发现蓝线。”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颀雪他怎么了?”
无音急坏了,忙着检查他的头部,一般失忆的人都是头部遭受重创才会导致短时间记忆停顿,可是颀雪的头上却没有任何伤痕和血痂。
濯颜忽然听见了什么,他警惕地朝外看去,发现刚才那几个被他打晕的牢头竟然不见了,数条人影在暗处晃动着。
刹那,他暗道一声不妙:“不好,中计了。”
无音和云隐还未反应过来时,颀雪的眼中忽然精光四溢,竟一掌打向无音。
无音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只觉得眼前一黑,疼痛下身子飞了出去,头部重重地撞上墙壁后摔了下来。
耳道里轰然作响,好像有很多人冲进了牢房,为首那人一身明黄,还有一张让她厌恶的脸。
抬眼,她看见天花板在自己头顶旋转,头部被撞的地方钻心的痛,仿佛要从里裂开似的。一股温热的液体自脸颊边滑落,伸手一抹,掌心即刻鲜红一片。想爬起来,却浑身动不了,凄婉地努力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心急火燎起来。
云隐和几名高手正在缠斗,而颀雪站在濯颜面前,他的手里有两柄奇怪的武器,像冰锥一样的蓝色晶体正深深地扎入濯颜肩膀两侧的琵琶骨内。
“不要!”无音惊叫,奋力朝他派去,不料一用力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
“色色,别过来。”云隐见无音受伤,早已杀红了眼,那些护卫在他的钢鞭下不堪一击。
濯颜感同身受,如果可以他很想过去抱起她脆弱的身子,可是他不能。那冰锥很奇怪,他无法用内力将他逼出来,眼前的颀雪突然间内力大增,武功不在他之下。而且,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变成了蓝色,像一抹流动的云彩。
头好痛!像有把锤子在敲她。
无音痛得全身蜷缩起来,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她早已忘却的东西。
耳钉!二皇子妃!白发男子!玉卿逸!他们是……
身子突然被整个提拉起来,一双铁腕般的臂膀死死扣住了她的脖颈,她快无法呼吸了。
“都给我住手。”
挟持住无音的正是月连城,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与他身份不相称的龙袍。
云隐不敢轻举妄动,不由停了手。
濯颜眼眸阴森地怒视月连城,嘴角却缓缓地流淌下鲜血。他的内力好像没有了,正源源不断地被颀雪吸收去。那两枚冰锥彻底地封住了他的脉门。眼前的人绝非是颀雪,他是谁?使得莫非是邪功?
月连城看了看云隐和濯颜,冷冷一笑道:“我苍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迎来了北钰宰相和魔教教主,若非这等情况下见面,我真的要好好招待一下二位。”
他垂眼看着无音道:“明月泉放过你一马,你却冥顽不灵,放弃颀雪离开苍瞑不是挺好的,为何还要回来。哼,自作聪明,今天该有这么一劫。”
无音很想骂他卑鄙无耻,只是眼下这情况,多说无益。
“太子,颀雪所犯何罪,你为何要如此对他?枉费他还当你是兄弟。”
月连城讥讽地笑说:“兄弟?我给了他机会,可是他做了什么,向父皇告发我,这难道就是兄弟情意?”
他冷声朝云隐喝道:“缴械投降,要不然我就杀了无音。”
“别听他的,这个卑鄙小人,即便我们投降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无音不清楚濯颜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还有颀雪,他为何要对他们下黑手?
“哼,无音,你是否话太多了,女人还是莫要管太多闲事为好。”月连城说着,掐着她脖子的手就用了几分劲道,直掐得无音青紫了脸。
“住手。”云隐见状立刻抛开了钢鞭,侍卫见他放弃抵抗,一拥而上地锁住了他。
濯颜锐利眼眸紧盯颀雪,痛心道:“颀雪,你为何还不清醒过来,难道就忍心看色色被杀?”
颀雪退开一步,看着濯颜摇摇欲坠却已然挺直的脊梁,淡声道:“你错了,我不是慕容颀雪。”
他一把掀开了覆在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露出银白的发丝,冰蓝色的瞳仁。
无音死盯着他,这该死的白发妖孽果然和太子是一伙的,竟然还设计让她忘记了那晚的情形,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中了埋伏。
“丰静离,要不是你,名满天下的魔教教主水濯颜怎么会被我所擒。”
无音朝后用眼尾扫了一眼那恶毒的太子,他笑得也未免太过张扬了。也罢,都怪她救人心切,害得濯颜和云隐被困。
白发男子却没有一丝受赞扬的喜悦,神情依旧清冷高洁。
“你我协议已然达成,接下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丰静离?呵呵……”濯颜右手下意识扣紧了自己的心脉,他暗暗收功,那样至少还能保存一定的内力,否则他越是抵抗,那两柄冰锥就会将他所有内力耗尽。
“不愧是魔教教主,琵琶骨被锁,内力被夺,竟然还能谈笑风生,好魄力呢。”月连城话语中明显带着嘲讽。
濯颜冷瞄他一眼,完全没有将他放入眼中,反而笑对白发男子道:“我不知今日与我一战的会是齐翾国堂堂暗皇,荣幸之至。只是……何时丰静离变成月连城的走狗了,对你的主子如何交代!”
无音不明白濯颜在说什么,更令她诧异的是,他好像认识那个白发妖孽。
齐翾国暗皇是什么人物她不清楚,可是有一点很明白。丰静离和二皇子妃是齐翾国的卧底,那个玉卿逸也是齐翾国人,他们三者肯定有联系。因为,丰静离看见玉卿逸送给她的耳钉时脸色都变了,他一定知道那代表什么。
丰静离面对濯颜的质问低垂了眼眸,沉声说:“我本不想与魔教为敌,但……情非得以,唯有得罪。”
云隐也思索出了一点头绪,质问月连城:“太子殿下,你身为苍瞑太子竟然同敌国臣子勾结,莫非……皇上原本就是你加害的?”
无音明显感到月连城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连带着紧扣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些。
“一派胡言,那是我的父皇,我怎能加害于他,杀他的是慕容颀雪,他想谋朝篡位。”
如果不是被钳制着,无音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再死命踹他两脚。可现在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是砧板上的鱼肉,不能轻举妄动乱了章法。
忍!忍!忍!
真是忍无可忍啊!
月连城叫嚣后,不愿意再多费口舌,将无音推到了一名侍卫身边,厉声道:“将这三人都押下去,严加看管。”
无音被粗鲁地推搡,经过丰静离面前时,她怒目而视,鄙夷地瞧着他。
丰静离默默地抬起目光,微微皱起眉心。
眼前女子地注视竟让他觉得难堪,那双美丽的眼睛好像化为了一团火,冷冷的灼烧着他。
禽兽就是禽兽
宫女们颤颤抖抖地替无音包扎着头上的伤口,每每偷望见那张盛怒的美颜就忍不住心惊胆颤一番。
宫里的娘娘和公主哪会这般不计形象,无一不是温温柔柔重礼数的娴静,可眼前这位新册封的公主却有点儿与众不同,刚才还给太子脸色看,将他轰了出去。要是换作别人,早被责问大不敬之罪了。
对着铜镜的无音眼看自己的额头缠上难看的白纱布,纤眉挑得老高,越发地愤怒。
“行了行了,都快包成棕子了,叫我怎么见人呢。”她没好气地甩开宫女的手,纱布滚落了一地。
宫女面面相觑,突地就跪了一地。“公主饶命,太子吩咐了,公主贵体欠安,一定要我们好生伺候,如若有了差池,必会狠狠地责罚奴婢们。公主……您的伤不包扎不行啊,太医说容易……”
“得了,我比那太医懂,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无音一早就自己看过了,只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虽然肿了一个不小的疱,好在是掩在头发里,也看不太真切。
“都给我下去,我要静静。”她开始打发宫女们,这些女子在那里让她觉得头疼。个个都唯唯诺诺,她又不是猛兽,还能吃了她们不成?干脆彼此不见倒也省心。
宫女还想再说什么,被她厉目一瞪,顿时吓得不敢言语,纳了福后纷纷退下。
无音听见屋外落锁的声响,她一惊,赶忙跑到门口。试着推了推,果然是推不开,沿着门缝看见好大一把铜锁扣在那儿。
好你个月连城,伤了濯颜和云隐,陷害了颀雪,现今还想软禁她,他骨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当她无音是吃素的吗!
“给我开门听见没有,我要出去。”她重重地拍着门,弄得门“怦怦”作响。
守在屋外的两名侍卫对望了一眼,公事公办地说:“太子有令,没有他的口谕,公主不得出依水阁。”
“王八蛋,我要见月连城。他是做贼心虚,杀了皇上还要嫁祸给国师,你们让他来见我,我要和他理论。”
无音怒不可竭地大喊大叫让守卫吓白了脸。谋杀皇上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位公主怎么说是太子殿下谋害了皇上?这等大事他们坐护卫的还是莫要多管,省得惹祸上身。于是,守卫两人非常默契的当无音的喊叫是耳旁风,打定主意不再理睬。
装哑巴是吧!她就不信这邪!
伸手先是用力将糊窗户的高丽纸扯了个稀巴烂,随后退后几步,大力的踢向两扇大门。
无音虽然没有武功,可好歹练过跆拳道,腿上功夫对付这种木门简直是小菜一碟,尤其是在盛怒之下,精气神早已让她无所畏惧。
大门发出大力的“吱嘎”声,仿佛受不了她的粗暴,几根木屑随着灰尘落下。
见她如此闹腾,守卫也没了辙,好言相劝道:“公主,您就消停些吧,别让我们下人为难好不好,算我们求你了。”
“我要见月连城。”无音还是这句话,他今天不给她个答覆,她就拆了这依水阁。
“太子正和齐翾国国使商议大事,我们不敢去禀告啊。”
无音冷笑一声,在屋里拾到着。拿起一个花瓶掂量了几下。不行!太容易碎,没啥份量。四周环顾一下,目光终于落到桌边的几张花梨木凳子上。
她发狠地操起凳子就朝那大门砸去,这回用足了十分的劲道,连她自己都觉得太阳穴鼓鼓得疼,脑后的伤口也刺痛了一下。
一声巨响,大门上的窗棱格被生生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底下的木板也凹了进去。
这实木的材质果真结实,真是难对付。她再次挥起凳子朝一个点砸去,“匡啷”一声,两扇大门朝外倒去,宣告它们的寿终正寝。
守卫都看傻了,从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