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
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11-22 17:16 字数:5040
一会助手捧上饮料。
郭氏说:“多谢王小姐体谅。”
“我们不招待男宾,故此女职员全部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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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要找的,是高先生的幼弟高钰。”
以玛更加意外。
啊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每头家都有难言之隐。
郭氏出示一张照片,“王小姐,请你认人。”
照片内是一个年轻男子,四方下颚十分英俊倔强,眉眼间有点秀气。
以玛给助手看照片。
助手说:“他太年轻,我们旗下员工,都起码二十五六岁,我从无未见过这位高先生。”
以玛答:“连应征者都没有此人,请问你们为何认为他会在此处工作?”
“有人说见过他在这里出没。”
“我向你保证无此人。”
“王小姐,我相信你。”
高氏叹口气,他明显劳累,用手帕抹汗。
以玛轻轻说:“我们有极佳牛肉三文治。”
他点点头。
郭氏说:“三天内,我们跑了十多个地方。”
“他多大年纪?”
“二十一岁。”
“也成年了,真要寻人,可以报警,当失踪人口处理。”
以玛知道说得太多,但她真想帮忙。
助手取出烘得焦香的三文治。
郭氏说:“不客气了。”
两人又累又饿。
助手忽然说:“可有往东京寻找?”
郭氏说:“他最后打出的电话,是在本市。”
助手说:“避而不见,也许是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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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说:“但是,他病重的生母想见他最后一面,故此,我们自温哥华一直寻到此地。”
以玛与助手不禁恻然。
郭氏问:“可以把照片留在此地否?”
以玛点头。
郭氏还放下名片。
他笑笑说:“不好意思,白吃白喝。”
这郭侦探恁地诙谐,看样子亦是江湖客,以玛不禁笑出声。
她的笑容妩媚自然,似阴暗天边露出一丝金光,叫两个中年男子看得发獃。
他们刚预备告辞,那高先生身边电话响起,他说声对不起走到一角去听。
三分钟他回转,在郭氏耳边说了几句,两个大男人忽然沮丧无比。
以玛不禁用询问眼光看住他俩。
郭氏对以玛说:“那母亲已经病逝,太迟了,我们决定放弃搜索。”
以玛震动,没想到事情有如此悲哀转变,在短短十多分钟内,她目击一家人的悲剧。
她只得轻轻说:“真叫人难过。”
郭氏说:“十分感激你的协助,王小姐,再见。”
高先生朝她微微鞠躬。
以玛送他们到门口。
忽然她低声问:“高先生与令弟是同父异母所生吧。”
高君一怔,随即点头。
郭氏代答:“我当事人的生母早已不在人间,父亲也于年前过世。”
“那么,这半弟是唯一亲人。”
郭氏答:“正是,王小姐如有消息,请与我们联系。”
以玛点头。
郭氏称赞她,“王小姐有狭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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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去之后,助手叹息,“人世间竟有这许多不如意事。”
以玛嘱助手,“在行家内查询,熟人提问,答案也许不同。”
助手心灵,忽然问:“可要悬红?”
“啊,一定,以我私人名义悬红十万,附照片。说明不追究消息来源。”
“王小姐,为何如此热心对陌生人?”
以玛想一想,“因为今天天气好。”
“是,王小姐。”帮人何必理由。
才第二天,消息来了:“王小姐,这名年轻男子约三个月前上来应征,但验身后发觉患有肺病,我们不能录用,以后没再见过他。”
噫,以玛立刻知会郭氏。
郭匆匆赶到。
他先问要上次一样的咖啡与三文治,然后与以玛研究资料。
“那次他报住什么地方?”
“一间简陋小旅馆叫巴马路。”
“我立刻去找。”
“他恐怕不在那处。”
“希望有蛛丝马迹。”
“可要通知高先生?”以玛关心他。
“让他睡一觉再说。”
以玛与小郭一起到小旅馆寻人。
柜台员是一个艳女,低领口大胸脯,看着照片半响,哼一声:“数千盈百人客,不应记得,不过这男子特别漂亮,酗酒,用药,脾气坏,由一小女生照顾养活,我记得他,她叫他珏。”
以玛给她两张大额现钞,“人呢?”
“一早搬走。”
“可有说去何处?”
风尘女子摊摊手,“小姐,人家已有生死之交。”
以玛说:“有消息,请拨这个电话。”
一走出旅馆,以玛便掩住鼻子,那处有一股霉酸的便溺味。
她身边电话忽然响起。
以玛听一会,她对郭氏说:“速回公司,有人说她知道高珏下落。”
她把经过说一遍。
郭氏怔住,“我也想过悬赏,只是高琦不允公开登报。”
回到公司,他们看到一个少女在等。
以玛一见她,已知这是何人。
她朝郭氏丢一个眼色。
郭氏站到门口守住。
少女形容憔悴,衣着肮脏,可是神情倔强:“你们悬红?”
以玛答:“我们要见到高珏为止。”
“他病重,需要援助。”
“带我们去见他。”
“先付钱,现款。”
以玛对会计说:“取两万现款给这位小姐。”
郭氏见年轻的王以玛如此熟练应付江湖人物,犹如当家大阿姐,他肃然起敬。
这次非王小姐帮忙不可。
会计用公文袋装着现款给她。
“你说高珏重病,还不速带我们去见他。”
“你是王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家虹。”
那少女紧张过度,忽然头晕,步伐混乱。
以玛不嫌她脏破,伸手扶住,“其余款项,见到高珏,一定付清。”
少女脸色惨白,她点点头。
助手给她一杯热可可。
她喝下,坐片刻,带路。
郭氏包一部车子,直往郊外驶去。
在偏僻村路停下,以玛吩咐司机等候,她说:“我出来时如见不到你,必不放过。”她记下车牌。
司机见一个美貌年轻女子如此凶狠,不禁好笑。
少女家虹带他们到一间村屋,推开门。
在黝暗光线下,以玛与郭氏震惊。
木板屋内只有一张破床褥,臭气熏人,这回还有可怕的脓血味,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郭氏退后一步。
反而要以玛拉住他。
“高珏,我们是你朋友。”
烂床褥上一堆垃圾动了一动。
他们听到呻吟声,“琦哥,是你?”
以玛走近,拨开破布,看到一个半骷髅似男子躺在角落。
以玛扶起他,他呕吐。
郭氏说:“快去医院。”
他也顾不得腌臜,脱下外套,裹住高珏,背起他,便往外跑。
以玛发现少女家虹没跟上,急急拖着她上车。
司机以极速往市区医院驶去。
以玛的手紧紧锁住家虹,像是怕她跳车。
她轻轻说:“一起。”
家虹垂头不语。
以玛又说:“一起。”她似自言自语。
她没有看到,郭氏忽然双眼通红。
车子飞抵医院门口,郭氏抱起高珏奔进急诊室。
他丢下一句话:“通知高琦。”
以玛对家虹说:“你也需要看医生。”
家虹却说:“我要走了。”
“不!”
“高珏已经获救,这里没我的事。”
“我还欠你钱。”
她挣扎,“让我走。”
“不可以。”
家虹乏力蹲下,以玛也脱力坐在她身边。
“这些日子由你照顾他,你喂他进食,你出外筹钱,你们彼此需要对方,你不能走。”
家虹充满红丝的双眼看着以玛:“为什么帮我?”
以玛忽然微笑,这样回答:“因为差一点,我就是你,而比较幸运的人,都坚决相信,那是我们天生贱格,自甘堕落的缘故。”
家虹忽然伏在以玛肩膊上。
她把她也交给医生。
以玛用电话联络高琦,一句“找到了”,高琦哽咽,“我立刻来。”
一边司机大叫:“王小姐,我可以收工否?”
以玛走近,给他大钞,“你去喝茶,给我们买几杯冰冻咖啡,不用找钱。”
“是,是,王小姐,十分钟后我回转。”
以玛也累了,坐在医院大门石阶,怔怔发呆。
半响,有人奔近,扶起她。
以玛一看,那人正是高琦,穿着运动衣裤的他气急败坏,他满头是汗,反而取出手帕,替以玛拭去额角汗水。
他急问:“高珏情况如何?”
以玛不由得用手一下一下扫他背脊。
这时小郭迎出,让他们在候诊室坐下。
“医生正在检查,初步诊视,所有病症,均可用药物或手术治疗。”
他们都松一口气。
“我想见他。”
他们找医生商议,以玛独坐,司机送上冰咖啡,以玛喝下,思路略清。
她致电助手买些替换衣物,饮料干粮送到医院。
一会高琦低头出来,坐到以玛身边,不知怎地,顺手取过以玛手上咖啡喝清,他哽咽说:“体无完肤。”
郭氏坐下,“医生说,一般流浪人的症候,不难医治,肺病要服特效药半年,必须进戒毒所。”
“头皮上——”
“那是一种癣疥,俗称癞痢。”
“脚趾为何烂脓。”
“老鼠啮咬。”
以玛不禁说:“我的天。”
郭氏却乐观,“但,人是救回来了。”
“是,人回来就好。”
“王小姐,这次多亏你——”
以玛忽然把手放在高琦唇边,阻止他说话。
他就势握住以玛的手。
郭氏都悄悄看在眼内。
看护这时伸手招他们。“高珏可以说话了。”
以玛没跟他们进去,隔着门看见高珏已经洗涤干净,躺在床上,跟普通病人无异。
高琦戴上口罩,低声跟兄弟说话。
忽然之间,高珏号啕大哭,惊动看护。
以玛知道,高琦已将兄弟生母辞世一事说出。
她轻轻叹口气,走去看家虹。
家虹无大碍,她奇迹地没有染上传染病,只需要休养。
以玛轻轻说:“可要知会家人?”
“无亲友。”
“你有高珏兄弟及我们这些闲人。”
这时高琦也来探视,“我们会照顾你。”
家虹低头不语。
高琦说:“他找你,请你陪伴他渡过难关。”
这时助手送衣物来,以玛嘱家虹更衣。
以玛说:“我要回公司照顾生意。”
高琦却跟在以玛身后。
她忍不住问:“你可要稍事休息?”
“是,是。”
“你住何处?”
“我暂居小郭家。”
“我猜想你们要找一个地方供高珏与家虹休养。”
“我立刻去做。”
郭氏陪她离去。
回到家,以玛筋疲力尽,不知怎地,在浴室莲蓬头下独自饮泣,感怀身世。
她不敢一个人留屋内,为免越想越愁,她更衣往公司,与同事说说笑笑,时间容易过。
到了办公室,却发现助手在网页替高家找房子。
英俊的子均与约书亚在康乐室玩电子游戏机。
以玛电邮甘姐:“太想念你们,我一年员工合约将届,欲放大假旅游,顺道探访,不打算续约,请另外寻找适当人选。”
电邮写好,却踌躇不寄。
稍后两个英俊小子不耐烦,“以玛,出去喝一杯。”
以玛答:“我还有事要做。”
两人并排站开,一般高大漂亮,煞是好看。
他们只得离去。
以玛问助手:“他俩几时成为朋友?”
“在发觉不是敌人之后。”
助手走近,“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这是高琦名片。”
以玛取过一看,怔住,“天堂酒庄,他做酿酒生意?”
“所酿仙芬黛国际闻名,你猜叫什么?”
助手把一张照片给以玛看。
以玛哇呀一声,只见得奖酒瓶上写着“糖心”两字。
“竟有此巧合!”助手已知唐心是什么人。
“你没同他说什么吧。”
“当然守密。”
“这是一只甜酒?”
“我没尝过。”
“酒庄在何处?”
“真想不到,不在法也不在意,在加国卑诗省的渥其那根镇,据说气候温和,风景如画。”
高琦是个奇人。
“我用搜索引擎查过天堂酒庄,占地八百余亩,几乎是本市一半面积,庄主与员工全住庄园之内。”
以玛抬起头。
助手微笑,“他今年三十六岁,独身。酒庄由他外公留给他,本来只是一种嗜好,谁知他有营运天份,十多年间把酒庄扩展推广,头头是道。”
以玛点点头。
“他人很老实。”
以玛微笑,他懂酿酒,她知道男人。
世上没有老实男人。
高琦此来心事重重,当然杜绝所有绮念。
“他对兄弟恩义并重,也叫人感动。”
以玛忍不住问:“替高家找到居所否?”
“有一间郊外,另一间市区。”
“选郊外独立屋,空气好,地方大,适合高珏养病。”
“以玛,你缘何这样操心?”
以玛也不是十分说得上来。
华人把这种朦胧的无因无故的感情叫缘分。
“高珏要治好所有症候才能出境。”
助手接着说:“天堂酒庄附属一块有机菜地,专门种植华人喜爱蔬果如大白菜与塌棵菜等。还有一座蜂场,多么有趣。”
这时秘书说:“王小姐,厨子送粤式水饺来。”
以玛这才发觉不知多久没进食。
“厨子说她正忙你已赶着回公司,只得送外卖。”
以玛正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