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11-17 19:35 字数:4721
我眼睁睁地看着花蕾上车后绝尘而去,心仿佛被一把冰凉的刺刀挖了一个洞,这个洞嗖嗖地有冷风吹过。我掏出手机打给了肖水生:我对他大声说,狗日的臭混混,过来接我,我要喝酒,我要嫖娼!然后我不顾路人诧异与鄙视目光,双面掩面开始痛哭。
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找回!
二十一久蹲茅厕不闻其臭,见多奇事不觉其怪。有一次去医院采访一起车祸,一家才7岁的双胞兄弟双双命丧黄泉,其父母家人无不悲痛欲绝,就连观者也无不落泪。但是唯有负责抢救的白衣天使们表情漠然甚至还有些不耐烦。我甚奇怪,问他们,他们叹息说,我们干这个的天天都能见到多起死死生生,也都麻木了,若每一个我们都陪着伤心,哪还有精力做事呢?我这几年干记者采访了许多奇闻怪事,见多了黑暗面,因此也学会了见怪不怪。人皆有一个道德底线,一旦突破这个底线则肯定会无此镜的坠落。好比那天我打电话给肖水生说要嫖娼,肖水生不一会儿拍马赶到,他看到我双眼通红,没以多问,只说你确定吗。
我说,操,少他妈的废话,安排就是了。
他淡淡地说上车吧。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有些事你不想说,他从来不去问,他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安排好。我不太记得那个晚上后来的事,但我知道我的道德底线被突破,此后我常常出没入这等风月场所。再到后来我竟然可以同时与几个女孩子保持“恋爱”关系,以浪迹情场为荣,其中有一个叫赵月媚的女子就是肖水生介绍我认识的。并为此惹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听说这个美艳的女子有一个情人叫梅老大,而梅老大是武汉出了名的黑道老大。
2005年时候,我染上了可耻的性病,而我竟然不知道是谁传给我的。最让我不平的是:老嫖客曾继来竟然从来不会染上,我问他是何种原因,他竟然问我记不记得一个初中时一个叫熊胖子的同学,我说他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曾继来悠然地说,他有一次拿了许多避孕套到学校去玩,从此让他学会了过健康的性生活。
我差一点吐出血来,你可以认为不公平,但是这就是他妈的生活。
2002年的时候,我的同学们中传出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祝娟要结婚了,当然新郎不是我们的肖水生。所以这一次轮到他伤心了,肖水生那天找我们喝酒,在街边摔了几个啤酒瓶,要找人打架。要不是警察李鸣同志及时赶到真有可能出事,肖水生说,我他妈的混过屁混,自己的喜欢的女人都弄不回来还混过鸡巴,老子明天要去出家当和尚去。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语无伦次。但是第二天肖水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他对我说,算了,这事就过去了,祝娟跟到我不一定有幸福的。
但是此事并没完,反而出现了那一年武昌城最为轰动的事件之一。事情跟我或许有些关系,祝娟要结婚前,突然有一天来到我们的报社找我,她一脸憔悴地说,肖水生是一个屁本事的孬种,明明喜欢我为什么来找我。
我说他可能觉得你跟到那个家伙更幸福吧。
祝娟泪眼汪汪地说,你觉得跟着一个你不爱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
我心中暗叫天啊,别跟我提他妈的什么爱。最后祝娟说,我不在乎肖水生是不是一个混混,只要能找我,我会跟他走的——我认为这是祝娟婚前的最后宣言,可能需要通过我的嘴传给肖水生。祝娟走后,我陷入了沉思中,然后拔通了肖水生的电话。
于是就出事了,2002年的国庆节,正是新人扎堆结婚的好时节,一大早,祝娟盘好了头发,花好了妆静静地等着迎亲的婚车将她接走,从此她将嫁为人妇!但是这一天,她位于紫阳路的邻居们看到最为不可思异的一幕:一队豪华的迎亲婚车停在祝娟的楼下,手捧鲜花的新郎挽着穿着洁白婚纱高贵美丽的新婚祝娟正在走向贴着“百年好合”字样的婚车,突然又一队更为豪华的婚车队伍停了下来,又一个手捧鲜花的新郎冲下车来,口中高喊,祝娟跟我走。
所有在现场的邻居与亲友们都傻了,先前的那个戴着眼镜的新郎也傻了。而人群中早有人认出而后一个新郎,惊呼这不就是黑老大肖水生么?此人正是肖水生,他一把跨过去,抢过祝娟。人们这才悟过来:我靠,当今社会还会有抢亲一说?
先到那帮迎亲队伍当然是不干了,但是后来的这拔人更是如狼似虎,人人一水的黑西装,个个手持木棍砍刀。人群又是一阵惊呼,纷纷后撤。肖水生单腿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只钻戒说,祝娟跟我走吧。
人们静静地看着祝娟的反映,但是祝娟却一把打掉钻戒说,你这个混蛋,然后扯掉婚纱哭着跑回了家,并将房门反锁。
胡东风走向呆若木鸡的另一个新郎说,你们办证没有。新郎慌张地说办、办了。
胡东风说,我告诉你,你抢了我们老大的老婆,这事让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赶紧去把证给取消了,不然老子告你破坏别人家庭罪。
肖水生也一直站着发呆,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此人正是祝娟的父亲,退休前系某局局长,他对肖水生说,你让你们的人都快滚蛋,你搅了我女儿的婚事,这笔帐以后会跟算的。肖水生低点说:对不起,伯父,但是我真的喜欢祝娟的。老者仰天长叹说,先滚吧。肖水生站在楼下对着祝娟的房子喊我一定会再来的。然后手一挥,一帮混混们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老者又向傻站着的先到新郎说,也对不起了,这事是我祝家不对,改天我们会登门赔礼的,也先请吧。于是他们也走了,这曲闹剧结束得开始时一样快,等警察与记者到时,只留下现场几个还处在兴奋中的围观者。
所谓地事年年有,这一年特别多。这一年还有一件让我们都感到惊讶的事,那就是李鸣竟然婚都没结就有了一个女儿?而发布这一惊天消息的人竟然就是高秀,高秀某一天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说她正和李鸣谈朋友,但是却又发现李鸣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我说过,我是一个见多不怪的人,但是这一次真的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嘿嘿地对高秀说,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高秀红着眼说,我没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有证据的。接着她啪地丢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李鸣果然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亲密地望着我笑。我说,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李鸣的女儿,他都没老婆如何就是有了女儿呢?有可能是这小子什么亲戚的女儿吧,比如他姐姐的女儿。
她说屁,他姐姐根本就不能生小孩,怎么会有女儿,而且我与李鸣交往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亲戚有这样的女儿,而且有一次我去他们所,亲耳听到他的同事对他说,是不是又去你姑娘那去啊。李鸣倒乐哈哈地答应说是的。
我沉吟不语,自从李鸣当上警察后与我们交往是比较少的了,这家伙的情况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再说了,连我这样的人都会去嫖娼,那么李鸣搞出个吧女儿来的可能也是有的。
我对高秀说,你也别急,这事我一定帮你弄清楚,如果真是你所说,我一定把他搞臭,让他警察都当不成。
高秀却又担忧地说,你可别乱写,李鸣——他其实还是一个好人,我只是气愤他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我们说。我说我心中有数,放心好了。
高秀走后,我发现的脑子乱,难道真是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社会变化太忙吗?对于突然如其来的明天,我们总是缺少应有的准备!
作者:闹市孤灯 回复日期:2007…7…10 21:47:42第四部《谁的答案!》
一我的朋友们都说当警察好,都用羡慕的目光看我,其实我并不认为当警察有什么好,比如我的父亲当了半辈子警察,除了他不常回家,让我的母亲因为操劳过度过早辞世外,他唯一给我们姐弟二人的只有一点浅薄的虚荣,让我可以在同学们间拿来吹吹牛什么的。而且我还发现,真正的警察生活也是很枯燥无味的,并不如电视上演的那样轰轰烈烈。在全国近千万的警察当中,我绝对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我的几个朋友中,论读书我不及边峰,论能心机深沉我不如肖水生,就是论脸皮厚我也不如曾继来。但如今我又是一个警察了,我之所以要当警察中是因为我真的没有什么其它路子可走,我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晃来晃去无所事事的“晃晃”。什么叫晃晃呢?武汉人指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这一类人,比如高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去“晃晃场”打麻将然后去一些低档的娱乐场所泡妞。最近武汉人突然兴起了一种叫“打晃晃”的麻将玩法,将一付麻将牌中的东、南、西、北风拿走,强调一个快字,基本上不讲究技巧,全凭运气。这种玩法是武汉的独有发明,从这也可以看出这个城市的人们是如何的急功近利!如何的直截了当。
而专门开办这种麻将的场所即为“晃晃场”,其中往往聚集了许多无所事事的“晃晃”们,他们没有非完成不可的工作去做,也没有什么理想要去实现。因此晃晃场中一般会出现两种情况,其一:产生许多牌桌上的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其二,产生许多牌桌上的打架斗殴。比如这天我们接到报警,说是在粮道街花园小区一晃晃场中发生打架事件。我和新来的小警察罗开伟不得不出警前往,我们警车一停,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正手舞菜刀在院子中叫嚣要砍死某人的全家,这个家伙就是已经30岁的高明,仿佛自己是一个英勇的侠客。一众围观者都在拍掌起哄。高明见我一到,叫嚣得更厉害了,他说老五那狗日的糊诈和还抖狠打我。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高明已经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了。而那个所谓的老五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
我让高明放下菜刀,但高明不肯,他挥舞着菜刀说,老子要砍死老五那个王八蛋。我说还是先放刀再说吧。高明转头骂我说,你他妈的还是我弟弟的结义兄弟呢,这事你得帮我摆平了他。我皱起了眉头。这个高明直从因为抢劫出狱后就没有正经做过事,天天到处惹事,以前就因为在小巷子的发廊中嫖娼跟妓女在嫖资上发生争执被我们处罚过。我想要是高启活着,岂会如他这等熊样?同样是一娘所生,为什么做人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罗开伟喝道:让你放下刀就让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高明斜着眼看他说,你他妈的算那根葱,有本事去抓老五啊。这就进一步显示出高明这个人的低智商。罗开伟大怒说,你打架斗殴还反了天了,说罢就要冲上去缴高明的菜刀,从这也可以看出罗开伟作为一个新人的经验不足。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场所首要的就是要不激化矛盾,我忙冲去,打开罗开伟,再去隔开高明,不想拉扯中,高明的菜刀还是在我的手上划了一条口子,立即鲜血直流。高明吓一跳,菜刀落地,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罗开伟更来劲了,对高明说你竟敢袭警。高明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不是。我冷静地一脚把菜刀踩在脚下,对罗开伟说没事。高明看着我流血的手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向他微笑说,好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得跟我回一趟所里做下笔录。
高明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可能是派出所留给他的痛苦回忆太多的原因吧,他说我不去,我头痛得很,我受伤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你别怕,这只是小事一桩,例行一下程序,我又不会告你袭警的。
高明肿着左眼睛说,你真不骗我。
我点头,他就笑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害我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弟弟的结义兄弟对吧。
我对晃晃场的老板说,这事你也有责任,我建议你最好停几天不要搞了,我们要是再接到报警就不会这样好好跟你说了。老板递给我一条毛巾说李警官,你把手包一下吧。我接过扎在手上,他马上一个劲地说我们不搞了,一定不搞了——但我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只要一转身,他的晃晃场马上就会开起来,打晃晃的照打不误。
在车上时,罗开伟对我说,李鸣,这事我对你有意见。我说哦?
他说,开晃晃场是违法的,这不是公然地聚赌么,而且也是社会不稳定因素,你应该把他带到所里处理他。我正不知如何回答他是好,坐在一旁的高明倒说话了,他说:切,带他去所里?还处理?你们所的陈指导员是他叔叔,你知道啵!
罗开伟愣了一下说,哪个要你多嘴的,就算是,违法了就得处理,不论是谁都不行的。高明又从鼻子是发出一声冷哼。这也正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晃晃场打麻将还真不好定性是否违法,因为这也可以说是人们群众喜闻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