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11-17 19:34      字数:4972
  周大人干笑了一声,接着道:“这又有何区别?林大公子认她做了义妹,那她也算是大人的义女,大人当知道你们这样的关系。有些不适合审理此案吧。”
  “下官虽说和这民女有几分的关系,可下官食朝廷俸禄。当为君分忧,为民做主,绝不会偏颇。”
  林大人掷地有声,若是把主动权交到了别人的手内。那一切就更被动了。
  “哦?”
  周大人哦了一声,显然带着深深的不信。
  “莫非大人信不过下官的人品?”
  林大人此刻显得有些刚硬。
  “岂会,本官自然信得过大人。只是怕有些人觉得有人撑腰。会抵赖不从罢了。”
  周大人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芸娘。
  芸娘淡定的站着,目不斜视。没有看他一眼。好像不知道他在说自己一般。
  “若是大人无有疑虑,那下官就开始审案了。”
  林大人不再啰嗦。
  “大人请。”
  周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今天人证物证齐全,他不信这女子能跑得了去。
  “堂下所站何人!”
  林大人一拍惊堂木,呵问二人。
  “民、民妇郑于氏。”
  郑于氏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看着芸娘没动,有看了眼坐着的周大人,她才勉勉强强的站好了。
  “民女花芸娘。”
  芸娘也躬身答话。
  “郑于氏,你上得堂来所为何事,所告何人。”
  林大人按程序问着。
  “大人,刚才不是问过了吗?”
  郑于氏不解,她已经说过一遍了。
  “让你说你就说,公堂之上岂容你多话。”
  林大人很是严肃。
  郑于氏有些不安,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上公堂啊,她岂能不怕,不过想想男人的死,想想对方的承诺,她又起了胆子。
  “不用怕,将你刚才所言再说一遍即可。”
  周大人柔声安慰着她,虽然他不满对方的懦弱,可对方是苦主,非她不可。
  “是,大人。”
  郑于氏听了周大人的话安心多了,便开始说了起来:“民妇的男人名叫郑三多,乃是一位厨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他今年经族长举荐参加了民食比赛,喜食节和暖食节都拿到了上等,得到了好评,大家都很欢喜,族长还来我家恭贺了,说庄子里出了他这个厨子,真是荣光,民妇本以为他这次能一飞冲天,最后两场拿出祖传的菜肴,拿到民食掌门人的称号为家,为庄子争光,哪知道比赛过后民妇的男人却长吁短叹,满是心事,民妇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民妇,说他得罪了人,怕引来杀人之祸。”
  郑于氏叙说到这里,悲愤的看了芸娘一眼。这女子就这样静静的立在那里,不声不响,不悲不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难道她就这样心安理得吗?郑于氏心内气愤不已,恨不得上前去挠芸娘几下出气,可想想这是大堂,她又不敢。
  “民妇还以为他是多心,不过是参加一个比赛,得罪了一个人,又怎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民妇的男人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每天都愁容满面的,着实让民妇心慌,民妇便追问他得罪了谁,不行就去求求人家,求他放过我们。可他始终不肯告诉民妇,到了昨日,他一大清早起来就怪怪的,交代了我很多的话,说若是他不在了,要民妇好好孝顺公婆,好好把孩子抚育成人。让他们好好读书,为家争光,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民妇觉得他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心里害怕,便不准他出门。追问不休。”
  郑于氏说道这里芸娘心里倒真有些奇怪。到底这个郑于氏知道不知道这里面的详情呢?
  “民妇的男人万般无奈之下才对民妇说了实话,说他在比赛的时间做了一道素菜,那素菜不是他所创。是别人的,那个人很生气,就对他放了狠话,而这个人也是美食大赛的师傅。又担心民妇的男人抢了他的风头,报复于他。民妇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一个师傅又能如何,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可他却告诉民妇。这个人是个一个女子,一个很厉害的女子,她是县太爷公子的义妹。是官家的小姐,我们是惹不起的。”
  呵呵。芸娘笑了笑,既然惹不起还故意挑事端,不是有预谋又是什么,这个郑于氏不过是一个农妇,却满嘴的词,显然是被人教的。至于是谁教的,她看了看公堂上稳坐的周大人,这事就显而易见了。
  “民妇一听也慌了神,我们不过是百姓,怎能和官家斗,那不是找死吗,民妇就央求自己的男人,让他不要参加美食赛了,给小姐赔罪,以求她放过我们,保一家老小的平安。民妇的男人说,今日那小姐约了他相见,说有事相商,他定会好好的求那个小姐,希望她大人大量,会放过我们一家老小。他走后,民妇在家里坐立不安,等了好久都没有消息,心里急的不行,便出门去找,结果遇到了公差,说民妇的男人死了,民妇怎么也不相信,他明明是去求人家的,怎么会死了呢。民妇急忙赶了过去,才发现民妇的男人真的死了,还是惨死,是她,是她杀了我的男人,花芸娘。她是杀人凶手!望大人给我做主啊。”
  说到最后,郑于氏有些歇斯底里,指着芸娘不住的嚎叫。
  “大胆,不得咆哮公堂。”
  林大人一拍惊堂木,郑于氏哆嗦了一下,跪了下去,公堂安静了下来,郑于氏只是默默流泪。
  芸娘能看出来郑于氏是真的伤心,也是,死了丈夫,谁能不伤心呢,只是她怪不得自己,她丈夫是别人逼死的,不是自己,自己不会往自己身上揽的。
  “大人未免偏颇,放着杀人凶手不严办,却恐吓原告,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周大人不满的说着。
  “周大人所言差矣,现在只是这郑于氏的一面之词,做不得数,下官自会询问,人若真是花芸娘所杀,下官绝不包庇。”
  林大人说的很是公正。
  “花芸娘。”
  林大人出声喊芸娘。
  “民女在。”
  芸娘站了出来。
  “那郑于氏将你告下,说你狭私报复,杀害了她的丈夫,你可有何话说,可认罪?”
  林大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严肃。让人心里发怯。
  怪不得百姓都不愿意上大堂,这样的气氛之下,若是心理素质不好的,怕早就吓摊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更何况辩解呢。
  “回大人,民女不认,民女并没杀人,那郑师傅不是民女所杀。”
  芸娘平静的答着,她说的是心里话,问心无愧。
  “你胡说,就是你杀的,是你杀了我男人,你给我男人下毒,又拿刀扎她,你不能抵赖。”
  郑于氏指着芸娘,不住的咆哮着。想逼芸娘认下。
  看林大人又要拍惊堂木,芸娘轻轻摇头,恐吓也并无作用,有周大人在,他肯定不会让林大人动郑于氏的。
  ☆、273章 针锋相对
  芸娘这边阻拦住了林大人,然后福了一下身道:“大人,这郑于氏说民女杀了人,可否容民女和她辩解几句。”
  “也好,本官就听听你们二人的说词。”
  林大人点头。对于芸娘这样从容不迫他还是很赞赏的,要知道她昨日可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的女子怕吓都吓死了,哪还会这样从容。
  芸娘冲大人道谢,态度很是躬谦,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很尊敬林大人的。
  周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个芸娘几乎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要知道他的品阶可比林大人高两阶呢,这女子实在过分。
  芸娘并不理会那冷哼声,站在了郑于氏的面前。
  “你说人是我杀的。那好,我来问你,你可曾亲眼看着我杀了他?你可曾亲眼看到我带了毒药下到他的杯子,可曾亲眼看到我拿刀捅了他?你只是说他得罪了我,因为他做了一道我会做的菜就是得罪了我?要知道天下大道万千,却殊途同归,很多菜很多的师傅都会做,这样也算得罪的话,那天下的师傅就不用活了。”
  芸娘盯着郑于氏,神情认真。
  “你说我威胁你的丈夫,我如何威胁?是说要他的命还是要杀你全家?你可曾亲耳听到?你无凭无据,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一面之词,我说这些都是你瞎说,强加在我的身上的。我还说人是你杀的呢。”
  芸娘的反驳让郑于氏慌乱。
  “你、你,他是我男人,我怎会杀他,你胡说,我男人就是你杀的。是你约的他,是你害怕他会赢了你,怕自己会输,所以就起了歹心,我男人他死了,你一身的血,不是你又是何人!”
  郑于氏只能拿这事说事。芸娘说她是一面之词。她确实没证据。
  “笑话,我会怕他?我会怕输?既然我参加了美食赛,我就有了必胜的信心。对方的厨艺高超,只能激发我的斗志,让我更加的用心,这样我赢了的话。也更有成就感,那参赛的师傅可不是他一个。要是我惧怕的话,我岂不是要把他们都杀了?那我每天什么都不用做了,光杀人好了。”
  芸娘的声音开始高亢,后来则充满了讽刺。
  郑于氏有些不知道怎么接。确实,她的男人并不是最好的一个,对方确实没有必杀他的理由。若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杀人,那就像她说的。她每天什么都不做,光杀人好了,可怎么可能呢,不管谁想,都会觉得是笑话。
  芸娘看她不答,知道对方并没有教她说这些,对于她不知道的说词,她就觉得难答了。
  “还有,我刚才也说过,对于杀人一事,你并未亲眼所见,又怎知我一身的血迹?不过是听别人说的罢了,况且当时除了我,现场还有别人,你又怎知不是别人所杀?怎就一口咬定是我。”
  芸娘又询问郑于氏。
  郑于氏听她这样问,眼睛却是一亮,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那崔捕快是护送你去的,是他赶的马车拉你去的,他并不知道你心肠这么毒会杀人,等他听到喊声,你已经杀了我男人,崔捕快是见到你杀了人的,他是人证,他能证明人是你杀的,你怎能赖到他身上。”
  郑于氏侃侃有词的答着,对方已经和她说过,崔捕快是证人。
  “呵呵,娘子连捕快姓什么都知道,我若不是他昨日自报家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呢,他是人证?亲眼见我杀了人?我还说人是他杀的,为了诬陷我呢。今日娘子才来告状的吧?怎什么都知道呢?我都还没听说呢,娘子的消息好灵通啊。莫非娘子是和对方商量好的不成?”
  芸娘的这句话让郑于氏白了脸,她刚才是被芸娘问急了,这事别人都和她交代清楚了,人证是谁,物证是什么,一切都说清楚了,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今日才来告状,这样一来,她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不正常。
  “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郑于氏的声音很小,显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又是听人说,娘子能不能说点实在的。”
  芸娘这句话让郑于氏的脸通红起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真能颠倒黑白,你再厉害也无用,这样能辩,只能显得你心虚,你逃脱不了杀人的罪责。”
  周大人看郑于氏败下阵来,暗恨她无用,不得已出面嘲讽了芸娘一句。
  芸娘并不恼怒,平静的看了周大人一眼,要说她心里一点都不怕是不可能的,可现在对方要自己的命,她怕也无用。
  “大人刚才还说林大人偏颇,大人现在又怎能一语定民女的罪责,现在人证物证俱不在堂,大人岂可说民女是杀人凶手,这样空口白牙的,大人未免有失公允。”
  芸娘看着周大人,脸上微微带着嘲讽,他说林大人针对郑于氏,他又何尝不是针对自己。
  你这样一个大人,堂堂朝廷命官,这朝堂这样为难我一个民女,你不嫌丢人吗!
  芸娘的神情让周大人气黑了脸。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猖狂,竟然敢挑衅本官,来人,给我打。”
  周大人厉呵一声,发起了官威。
  “大人要打民女,说民女挑衅,不知道民女如何挑衅?又哪里失了礼数,还是民女犯了那条律法?难道就因为你是大人,就容不得民女说句话不成。”
  芸娘丝毫不惧,站的笔直,据理力争。
  她的神情带着轻蔑,可她的举动礼数并无不妥,中不能从神情定罪吧。
  “芸娘,不得放肆。”
  林大人呵了芸娘一句,然后看着芸娘道:“大人虽然不该无凭说你,可你也不该反驳大人,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容造次。你可明白?”
  林大人虽然是在说芸娘。可话里的意思却说周大人有些不该了,无凭无据的,岂能上来就喊打喊杀,乱发官威。
  “是,大人,民女只是不明白犯了何罪,才出声询问。确实不该。民女不会了,还望大人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