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1-11-10 10:10      字数:4985
  对於手冢向来简短的回话,不二早已习惯。
  手冢的个性就是如此,对人彬彬有礼,总是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身为一个领导者,手冢又是那麽完美,在该严谨的地方威严地令人尊敬。虽然偶尔回话冷淡了些,但看似冰冷的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很多人都无法把手冢跟温柔联想在一起,但不二可以保证,手冢真的是个温柔的人。
  不二常想,能得到手冢注视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手冢的眼睛很漂亮,炯炯有神的。平常讲话时,光看著倒映在手冢眼中的自己就认为那是如此不同,如果那双眼里带著满满的爱意的话,不晓得会是如何?更何况,还可以获得手冢的全心全意,成为世界上唯一拥有手冢温柔对待的人。
  很幸福吧?
  只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样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手冢呢?
  不二垂眸,不禁嘲笑自己一番,怎麽会这麽想?
  「今天没带伞呐。」
  抛开方才的思绪,不二拉回自己的思想。
  沉默了一阵子,手冢具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他们之间,不断地缠绕,开始纠结……
  「我送你回去吧。」
  不二猛然转过头,有些不敢相信手冢说的话,他迟疑了一会儿,将视线又放回窗外,语气轻松。
  「那就麻烦手冢了。」
  *
  放学时,不二吃惊地看著站在自己教室前的少年。
  他急忙跑过去,情绪莫名复杂。
  「呐,手冢,你真的来了啊。」
  「外头雨还下著。你没带伞,不是吗?」同样毫无起伏的表情和语调,不二听得却觉得心跳紊乱,感觉有什麽东西开始迅速散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的胸口满满的,瞬间窒息的怪异,无法呼吸……
  「……是呀。」
  走在手冢身旁,他们共撑一把伞。伞下的空间对他们来讲还是小了点,就算贴得已很近,但还是有部分的身体被雨水弄湿了一片。
  以为手冢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真的来了。
  但手冢向来也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啊。不二悄悄盯著手冢,内心的感叹突然变得多。
  「不二,靠近来点。」
  「什麽?」
  一恍神,不二只感觉到手冢的手压著自己的肩头,往他的方向拉近。
  虽然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但不二却顿然感觉被手冢轻抚过的地方正燃烧著,刺痛著。
  怎麽了……
  不二喘息著,那种忽地拥上来的感觉,令他无法承受。
  「不二,这个周末有空吗?」
  手冢的一问使不二一愣,他眨了眨眼,半晌才带著笑意说:「呐,手冢是在约我吗?」
  手冢轻轻皱起了眉,「……你说,想出去走走的。」
  听见手冢的话,让不二想起了今早在字典上留下的文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当初只是为了好玩而写下,没想到手冢会看到,也没想到对方会认真地问起这件事,这下不二反而不知道该有什麽回应了。
  「不二?」
  「啊、手冢……」
  「怎麽了?有约了吗?」
  「呐、不是的。」
  迅速地想解释些什麽,那种否认的感觉连不二也说不上来是为什麽。想了想,那天自己似乎也没事,於是不二点点头,「那麽约什麽时候呢?」
  听到不二答应了邀约,手冢淡淡地笑了。
  *
  山林间的空气很清新,风景也非常漂亮,树林茂密且高耸地立在那,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土地上,闪闪发亮的模样。平日在都市内接触不到的景象,让心情也因此受到感染,不二眉眼都染上了喜悦。
  不二拿著最喜爱的相机,一脸兴奋的模样像个小孩子一般。
  快门声未曾停过,对於眼前美丽的事物,不二急著想要留影。
  「手冢常来钓鱼吗?好专业的样子呐。」
  他们今天来这的目的也是为了钓鱼,看手冢似乎很专业的模样,根本不像只是休閒活动的兴趣而已。
  「有空的时候。」
  不二眯著眼,盯著手冢的背影。
  「我没钓过鱼呐。」
  手冢回过头,轻声问道:「……想学吗?」
  「……嗯?」
  没有明确的回应,但不二走到了手冢身边。
  将手中的钓竿递给不二,手冢走到他身後,有力的双臂绕过他的身旁,如此靠近的距离竟让不二乱了心跳。手冢厚实的手温柔包覆住不二握著钓竿的手,低沉的声音在不二耳边响起:「首先……」
  「呐,手冢,这样的动作也太别扭了。」轻笑著,不二缓缓推开手冢,撇过头想遮掩自己的不对劲。
  怎麽了……
  不二开始觉得最近的自己很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也不知道。
  手冢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後才回过神,接过不二手中的钓竿。
  不二笑著,却有点不自然,「呐,钓鱼可能真不是我的领域吧。」
  手冢点头,没有多说什麽。
  「不二。」
  看著不二又拿起相机的动作,手冢忍不住问:「你很喜欢摄影吧?」
  「是呀。」不二的视线刻意地闪躲著手冢,「能够拍下美丽的景物,是件幸福的事呢。」
  「网球呢?」
  手冢不知道自己怎麽会问这种问题。
  但也许……是因为他总是觉得不二没有认真过。
  对於网球、对於身边的一切,不二的表现总是毫无起伏,甚至让他觉得……不二根本不在意。
  「嗯?」不二微睁双眼,湛蓝色的眼睛很清澈,「……呐,我也很喜欢打网球呢。喜欢在球场上跑步的感觉,喜欢可以这样宣泄压力的感觉,那种喜欢……跟摄影是不一样的。」
  「……」
  「这麽说好了,我跟手冢可能不一样吧!手冢把网球视为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你呢?不是吗?」轻轻蹙起眉,手冢不懂不二的话。
  「那是不一样的啊,手冢。」停顿,不二笑了出来,「……你把网球视为一种责任不是吗?还有,想要争取一切的那种野心……啊,手冢不愧是部长呢,付出的努力还有认真……都是我比不上的。」
  「但至少现状,我还无法放下网球。」
  不二的话让手冢不太了解,但一听到不二说还不会放下网球时,手冢的内心忽然踏实起来。
  站在後头的不二,嘴角擒著笑,悄悄将镜头对准了手冢的侧颜。
  '冢不二'十年之前(04)
  '冢不二'十年之前(04)
  「不二,你今天也不跟我们去吃汉堡吗?」
  菊丸拽著不二的手,没好气地问著眼前的少年。
  这几天不二不知道怎麽搞的,所有放学後的邀约他都拒绝。
  「嗯,不好意思呀英二……我今天有别的事。」
  「又有事了啊……」菊丸噘起嘴,不太甘愿,但最後也只能放开不二的手,「好吧!可是下次一定要跟我们去哦!」
  不二笑著安抚眼前的大猫,「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先走了nia~」
  看著队友们一个一个离去,不二坐在部室里。
  直到门再度被打开,他才站起身,对著门口的人笑。
  「不二,怎麽还没走?」那人迟疑地问。
  笑著走到手冢身边,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使得不二必须抬头,「在等人。」
  手冢沉默了一会儿,最後轻轻开口:「等到了吗?」
  「嗯,等到了。」
  手冢侧过身,看著不二的面容,他觉得自己呼吸的频率莫名不正常。
  甚至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将目光从不二身上移开。
  「……那走吧。」
  「嗯。」
  手冢今天不太对劲。
  不二的观察向来敏锐,他已经多次注意到手冢的异常,似乎欲言又止,张开口想说什麽却又无疾而终。
  「手冢你……」其实不二一直是保持著,别人不说他就不多问的态度,但他真的很想知道手冢怎麽了?为了什麽而这样呢?他很在意,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就是在意手冢国光的想法……
  为什麽呢?
  不二突然有这样的疑问。
  从什麽开始,会这麽去注意一个人啊……
  看著身旁手冢的神情,不二看得出来眼前这人的魂不守舍。
  「手冢,今天怎麽了?你似乎有点怪呐。」
  手冢迟疑著,但最後他还是开口说了。
  「我们决赛的学校是不动峰……」
  「嗯,我知道。怎麽了吗?」
  手冢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决定问出口:
  「不二,你觉得越前怎麽样?」
  「……啊?」眨了眨眼,很不习惯从手冢的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不二反应不过来。
  「怎麽了吗?」
  「……没有。」不二想甩开脑海中的思绪,可是他发现他做不到,有一种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手冢怎麽突然问起这个?」
  手冢蹙起眉,不知道涵盖著什麽样涵义的双眼,深深地注视不二,「关於出场名单,明天要交出去了。」
  「手冢想让越前出赛啊?」似乎不是自己想得如此复杂,不二这时才松了口气,但那一瞬间的紧张他无法说明,更无法去理解,「越前实力很厉害呢,手冢想把他排在哪?单打三吗?」
  话顿然止住,手冢他看著不二,那样的眼神及气氛,他们之间竟弥漫著怪异。
  「不。我想把他排在单打二。」
  那一刻,不二好像什麽也没听见。
  笑容依然存在,但他开始觉得嘴角酸了。
  不知道为什麽,那问话深深打入他的心中,开始腐蚀。
  青学的No。2一直是不二所存在的地方,而那一天,他却笑著说「不错啊」,接著看一直是他所存在的地方,填上了越前龙马这个名。
  *
  昨天他们的谈话似乎有些尴尬,但手冢并不知道是为什麽,他只觉得自己不对劲,而不二也彷佛有心事,虽然不二还是笑著的,但手冢却感觉的出那不是真心。
  那个总是笑著的人,让人摸不透的人,明明是个神秘般存在的人……
  其实,手冢有些讶异自己看得出来不二的内心。
  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知道不二的一言一行代表什麽,也清楚他的情绪变化。
  忘了从什麽时候开始,他特别注意那蜜发的人。
  不论什麽时候,视线竟都会下意识地去搜寻这个人。
  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手冢思忖。
  盯著墙上的时钟,手冢心中默数著距离下课的时间。
  等等是六班的英文课,按照惯例,不二会来他的班上跟他借字典。
  习惯成了自然。
  於是,竟然开始懂得期待。
  然而随著下课钟声响起,接著一分一秒的过去都未见到不二的身影,手冢开始觉得奇怪。
  最後他拿起自己的英文字典,决定自己去六班找不二。
  不二看见他时似乎带著讶异,走出来後也有意无意地闪躲他的视线。
  手冢明显感觉到不二的躲避,但他只觉得纳闷,不二怎麽了吗?
  「不二,这是英文字典……」
  还未说完,不二立即打断了手冢的话,「呐,不用麻烦了,我今天自己有带。」
  闻言,手冢不知道为什麽他有种不高兴的感觉,但他并没有明确表达,「你不是说你的字典都没笔记吗?还是借我的用吧。」说著,他主动将字典放在不二手中。
  「手冢……」不太敢置信手冢的行为,或许,是不知道手冢会如此强制。
  「晚点再拿来还给我就好。」
  语毕,手冢转身离去。
  留下不二站在原地开始迷惘。
  *
  走在往网球部的路上,菊丸不时转过头看著不二,犹豫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不二。
  「不二,你不开心吗?」
  不二愣了愣,手下意识地摸起了自己的脸,「怎麽了?我不是还笑著吗?」
  「不是nia,不二你虽然还是笑著的,可是……看起来很不开心,比起生气,不如说是难过吧?」虽然不二常常让人摸不透,但菊丸毕竟也跟他当同班三年的朋友了,不二多多少少的异样菊丸还是能够发现。
  不二觉得心有些空,但或许是错觉吧!
  他垂眸,避开菊丸的视线。
  「英二,你知道出场名单出来了吗?」
  「咦?出来了吗?我只知道我和大石还是双打一,其他的呢?不二也还是单打二吧?」
  不二这时终於看著菊丸,他笑著,却不像是真心的,「这次单打二是越前哦。」
  「咦?」菊丸诧异地眨了眨眼,「单打二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