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无组织 更新:2021-02-17 12:30 字数:4785
两人九死一生只救回了所有侍婢,孰料除了两名士兵,其余获救者全部在他们面前自尽。
被救回的两名侍婢,一位便是怡心。怡心实则为教中负责训练的大教头,她总有办法叫所有女人臣服。
不管是给那些女人服药,还是逼迫她们就范,怡心毫不眨眼。甚至,能控制住她们魂魄。
募执知道她的手段,也欣赏她的手段。
如此他拥有了一大堆软剑似的武器,不是吗?作战时,软剑未必会输给硬剑。
帝皇册封了两位王爷。募执也并未相国帝皇会选太子,倒给了他自由发展的空间。出得朝堂门,便见三妹在与大哥赌气。
他看着与自己几分相近的背影,给人巨大压迫感的背影。转过脸,从此后少与此人相见了。
敬妃他见过很多次了,听说长得与他母后有几分相似。不过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母妃的事情了。他已经目睹了自己娘亲的死去。
敬妃念他无母,待他还算宽厚。三妹待他也恭敬,至少称他一声‘二哥’。
两位皇子被封为王爷之事,与敬妃有无关系他不清楚。不过,敬妃定不敢让三妹去谋那皇位。因他每对敬妃笑一次,敬妃便全身发抖。
她为什么怕他呢?难道如此轻易就被她看出了杀意?
成了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府里有全福,有他救下的那些无路可走而成为他侍婢的女子。所有女子的训练都交予怡心,再挑选模样好的,与朝中官员偶遇几回,他的眼线布置得很顺利而且很低调。
他仍在外到处游历。偶听闻凉州雪山上出现山神,当真是好奇得不得了。
他遇见了给自己指明方向的人,白莲洲。所有的外出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送了名侍婢与凉州太守,过了数月,便听闻凉州太守醉酒溺水而亡。
帝皇不管这些事,他正巧在凉州,遇上凉州一个县令刚正不阿,秉性端直。他令此人为凉州新太守。凉州百姓十分拥护,忱王那边也未见什么动静。
不过朝野上下都清楚,宁王忱王之争开始了。
第83章 (募执)番外二
不久之后,募执专程从江湖回来,带着送敬妃的礼物前去探望。
拳头大小,四四方方的华丽珠椟在他掌心熠熠生辉。敬妃不敢接,直道,“我儿有心便好,这珠椟还是收回吧。”
募执对她笑了起来,径直打开珠椟。里面没什么贵重的物什,只是一叠宫中用来做遮帘的平常白绫。
敬妃不明白他的意思。募执仍是笑,脚尖一点,将白绫套在了房顶的横梁上。用手拉了拉,“嗯,韧性,长度,都刚好。”
明白过来的敬妃双腿瞬时软了下来,跪倒在他脚边。
“宁、宁王。。。。。。”
“你死,谁都不会怀疑我,包括三妹。”他如是说,笑了笑站到一边,那笑是催命的刀刃。
敬妃的泪涌了出来,她知道皇宫中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可珺佩还小,她还不到十八岁啊。
“我杀了多数都是江湖上的丑陋莽汉,可不想让你的血和这些脏血流在一起。”
他打量自己一双细如女子的双手,上面有薄薄的茧。
“若我能帮你断除那些思绪,倒也未尝不行。”
有侍婢上前,将敬妃扶起来,安慰道,“娘娘安心,皇上这么宠公主,怎会让她吃苦头。”
募执离开后,无路可走的敬妃只能将脖子挂上去。一见她面色发紫,呼吸停止,侍婢大声唤了起来。
“娘娘!敬妃娘娘自尽了!”
人前的宁王表现得万分悲痛,私底下却在算计公主这下该多恨忱王。
公主被撵去东荒,忱王为朝中一小部分人暗骂冷血无情,人心有所失。帝皇也觉他所作所为有些过了,与众大臣商议以为忱王已是及冠之人,府中还无王妃。兴许成亲后他能有所收收敛。
在众臣亲属家眷中挑来选去几月,最终选了黄侍郎之女。黄静烟素传善女工,性敦厚。未满十岁之前她来过宫中几次,与幼时忱王有过接触。
朝中上下都以为两人十分登对。
募执知道,这位黄静烟便是将来的皇后。
没想到忱王一口回绝,第一次这么多人面前显出漠然愤怒的神色。他不拜而自行退朝,帝皇气得指着他的背影大骂,“狂野至斯!横行至斯!”
募执站了出来,先是温言劝诫父皇莫气,然后道,“臣儿听闻过黄侍郎之女的性情样貌极好。此番被大哥直言拒绝恐会为其他闺阁女子耻笑,不若臣儿娶了她。臣儿并非怜悯,从小与数位大臣家眷有过会面,臣儿那时便心中决意要娶黄小姐。”
此话让黄侍郎才被践踏的脸面又拾了回来,他用感激的眼神向宁王表示谢意。上头帝皇大笑,“原来我儿早将黄侍郎家女子放在心上,何不早说?朕险些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非也。”宁王继续道,“臣儿还担心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但请黄侍郎问过黄小姐的意思再说,父皇暂且莫以圣旨强行下令。”
帝皇点头道是。
朝中一部分人决不会将女儿嫁与宁王,他们心中都清楚宁王乃是忱王的眼中钉。向来忱王的势力大于宁王众多,宁王又总是沉迷酒色犬马,一副注定惨败的相。
黄侍郎本也是如此想,但今日宁王替他解围挽回他一张老脸,他着实感激不尽。再看宁王模样俊朗,形容挺拔,其温雅豪爽在江湖上甚为出名。
下朝后,他叫住宁王,重重拍了他的肩三下,面色凝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募执心中只想,这个是不曾安插内线而收得的第一人。由不得冷笑,怪只怪大哥不识货,放着将来的皇后都不要。
娶了无感情的黄静烟,他竭力行到了一个好夫君的职责。除了仍常外宿不归。黄静烟果真好品行,对他嘘寒问暖,且不过问他的政事与私事。
一直以来,感觉夫妻之间除了尊敬别无他物。
原朝一直算是鼎盛朝代,帝皇在位前段时期亦为一位明君。关皇后亡后,帝皇虽淫乱,倒不至于祸及百姓。
所以民间并无什么谋反者,主要争夺皇位的势力为两大王爷与公主。所以,传说当中已经沉寂千年的帝王之剑——黛烟,其窥视者,就是两位王爷与公主了。
公主被派往东荒时年方十八,年少无心计,并未想过夺取黛烟。忱王高傲,不屑于所谓的帝亡之剑传说。
但是究竟是无心计,是不屑,还是根本无机会下手?黛烟并非到了谁手便为谁有,要剑主杨相国之女心甘情愿赠与有缘之人。
杨相国常年将府门大关,从不打开。几乎无人见过杨小姐面目,不过几年前江湖中有人不畏惧黛烟剑闯入了相国府。一直神秘的杨小姐终于有了传闻,美,很美。
经那人言语不着边际的形容,大致是杨锦若的美不沾凡尘,脱俗清丽。自然了,能让忱王唯一心动的女子,模样怎能差了。
募执只要按照白莲洲给的剧本唱下去便是。
他收拾了一番,前往桃林雅亭。新雨之际,微阳暖风的佳日。他却错过了杨锦若。见到传闻中那副清丽容颜面带酡红,对着另一位俊挺男子弹琴。
那琴音绝佳,那模样绝佳。
他站在一边失了神,心沉入碧湖。恨意又从那湖底升起,索性转身不再多看,面上挂着风华万千的笑。
忱王势力已超越他许多,不仅为朝中大臣拥护,更为各地官员推崇。渐有人上书对帝皇道,国不可后继无人,当尽快立太子。而不论从资历还是能力,忱王皆为上选。
帝皇以往将忱王未婚作为推辞理由,现忱王又娶杨相国之女,更如虎添翼教帝皇找不到话来答众人。
只是渐渐地,募执从冷静著称的大哥眼中看到了焦躁。
暗道,时机到了。
他与三妹不谋而合,一自杀,一谋杀皇上。将此两罪名都推在忱王身上。
忱王开始为一些官员和百姓所不齿。却也有人道,忱王本就天下在握,何须多此一举?他人道,正是斩草除根此种恶人。
忱王本不在意,关键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杨锦若是最为反感他抵触他的一个。
募执因救过锦若一命,锦若此时救他一命,全然不知是他的苦肉计。听她口口声声为他哭泣,怒斥她的夫君这些非人行为的时候,他心中暗喜。
这女人啊,被误导之后真是容易上当。
不过模样着实不错,他一直都想要一个绝世清高的女人。杨锦若正符合他的要求。
他要她爱上他。不,杨锦若本来就爱他,命中便是这么注定好的。
所以他言语之中多有暧昧之意,眼神之中缱绻留情,行为之中温柔备至。离开帝京时,他甚至让锦若拖住大哥万不能让他亲自来追杀。
她都照做了。做得令他很满意。
在他看来,杨锦若果然是爱上他了。
有了杨锦若,朱纤纤这个冒牌的还有何用?他不善直接杀人,但最爱让别人自愿代他去死。故而留下了从小陪伴他的全福与世上传言他最宠爱的朱妃。
只两年,短短两年。由于他在西边的鼓动,公主在东边的占据,而在帝京锦若的作用,忱王变得众叛亲离了。
公主开始向忱王出手,掳走锦若以得黛烟。她以为黛烟一定已是忱王所有,故忱王愿给便是。
可笑她不识货,将已到手的琴送了回来。病怏怏的杨锦若被他救回,又心甘情愿将琴中黛烟送了与他。
一切都圆满了。
果不其然,打着为帝报仇的旗号,手执黛烟剑,各地官员顺势倒来。一时之间,他的人生到达了波涛最顶点。
刚得到忱王大部分兵权的楚王也表示愿意投靠他这边。手中一直安静的黛烟剑,在杨锦若自尽的那刻猛烈震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募执以为是自己的手在抖。
顺应天道的宁王之师便趁着这个晴雨不定的夏季直捣入帝京。
第84章 (募执)番外三
宁王攻入帝京如若进入无人之地,没有阻拦者。阻拦者已经因忱王,忱王妃之死而不知所措。
募执站在两人的尸身旁,默默看了许久。他介入他二人之间,却又好像从未介入过。他爱过杨锦若,又像是从未爱过。
现在,他站在了帝京的最高处,拥有天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杀了大哥与一个可能爱过他,他也可能爱过的女人罢了。何需伤怀?
便下令将二人埋入皇陵,谥号忱国公,如锦夫人。
前帝皇,他父皇的尸体还如活着时候般躺在他的寝宫中。只是僵硬了些,只是青紫了些。他跪在父皇身边,笑着唤了声,“父皇,儿臣这就来继承你的皇位了。”
朝名仍为原,改国号为崇稂。
帝高坐于龙椅之上,重拟丞相尚书,新建堂朝制度,不论曾经是忱王的人或是公主的人凡是人才一律重用。辅助帝登位的赵氏,以赵钊为主,被封为荣衣侯。
帝立原配黄静烟为后,朱纤纤为贵妃,后宫仅此两位,加上宫女,后宫女子总共二十人。
帝拒绝各地进贡的美女财富,反从国库给予各地金银以弥补近年来战乱的损失。
天下人皆额手称庆,真乃忍辱负重,心系百姓的明君。
一挥袖一闭眼,过去的悲辱的时光一去不返。睁眼是他的皇后黄静烟在抱着荷幽公主在听面前的宫伶弹琵琶。
树叶中漏下的光点婆娑摇曳,荫下锦衣华服的黄静烟带着慈爱的笑,荷幽正听琵琶听得入神。
帝享受着此时的宁静,不知为何突然想释怀地笑。他伸手从黄静烟那处抱过荷幽,荷幽全身心都被琵琶声吸引过去,全然不觉。
忽然弦抖手滑,宫伶错弹了一个调子。宫伶抬眼看了帝与后,见他二人似无察觉,垂眼掩饰住慌张,接着弹了下去。
荷幽脆生生的打断她,“你刚刚弹错了。”
‘咚’宫伶吓得琵琶摔在地上,慌慌张张对着帝叩头。
黄静烟摸摸荷幽的头,转头向宫伶挥手示意她退下。
“荷幽似对音律很感兴趣?”帝爱怜地笑问道。
荷幽的大眼弯弯如明珠,重重地点头,“嗯!”
黄静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轻声道了一句,“也不知是像谁。”
旧事如海浪翻涌扑打在心面,久久不退去,就在他心上刻画下一个一个痕迹。
帝不知何时荷幽从自己身上爬下去的,不知何时黄静烟带着荷幽走开的,不知何时朱纤纤在他身边开始谄媚的。
他推开她,独自在御书房坐了一夜。
那一夜,他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回忆来找寻一个人的样貌。
她眉间的愁,她嘴角的笑,她白色的裙裾,阳光下她的发梢。
帝手中的笔几番起起落落,最终斑斑点点的纸上现出一个模样不明的人。他竟然想不起自己一直深爱的女子的容貌。
他说过会给她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