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有真正淘汰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进行着更残酷的训练。所以．．．．．．”
  “所以？”点上泪痣，迹部景吾觉得面前的女生似乎对他有那么一丝好感，就因为自己帮她说了几句话？
  “所以迹部同学要好好加油。如果不更努力的话，很容易被超过去。”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好感，也不是完全令人讨厌。所以他又缓了脸色，“啊，这个当然不用你提醒本大爷也会做到，本大爷的进步可是比太阳还要耀眼。”
  “那你能打几颗球？”
  “能打几颗球？”迹部被这个问题惊悚了。
  “Ｕ－１７的ＮＯ．１可以打１０颗球，如果你打不到，你们就永远不可能抢占到第一场地。”
  “．．．．．．”骗人的．．．．．．吧？
  日常物种起源
  众所周知的，Ｕ－１７的生存极其残酷，夏无央一直在忙碌在编高中生的资料汇总，那些进步非常大的，一直优秀实力不凡的，还有那些尚未发光的网球者们，在她看来，都是一样重要宝贵。
  而高中生和初中生之间的摩擦自打他们接受特训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啊，这群初中生也不怎么样嘛，实力那么弱。说起来，我们这个助教是不是也是个花瓶？”
  训练休息，坐在长椅边的几个高中生也凑在一起。说来，这个基地里清一色的男士，要不是夏无央没有妄想症，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什么男多女少的世界，或者是什么乙女游戏攻略里。
  “我看呐，连花瓶都算不上。你看初中生那边的助教长得多好看，就是负责后勤的那个小女孩也算清秀可爱，哪一个都比咱们这位好，又老土，性格又不讨喜。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快说快说。”
  “咱们这个助教，一到训练场上简直就像魔鬼，然后一下了训练场，整个人都变得毫不起眼。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会是同一个人。会不会是有双重人格啊？”
  入江凑多在一旁听得差不多了，见对方越说越过分，笑眯眯的站在二人身后，“山田同学观察的够仔细呀，连这个都知道。”
  “那是。”哎？不对……名叫山田的脸色明显从刚才的得色脸换上了一副苦瓜相，扯着一抹骨灰白的笑容转身到招呼，“前，前辈好。”
  “大家看起来还没有到达极限，不如再围着场地跑几圈吧，现在就开始。”
  “是，是！”
  目送一群高中生跑远，入江凑多回眸，“我说Ｔｉｎｏ，你这样的性格真的需要改一改了。”
  “在训练场请不要叫我的英文名字，入江。”尴尬于会被自己的队员说成连花瓶都不如，夏无央抓了抓那头很少打理的长发。
  她有一头纯黑的长发，妈妈说留长头发的女孩子有气质。但是她的头发不像千宫代陌香那样柔顺，和稻草似的。每次乱糟糟一团，从远处看就像一个移动稻草堆。刘海常年不剪，早已经盖过眼睛，一般在她对着电脑的时候，她的刘海都被随意的巴拉到一边。
  简而言之，同一样是长发的千宫代陌香比起来，夏无央的形象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Ｗｉｎｇ曾问她从小到大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此有个性的外形，为什么会混到存在感为零这么奇葩的状态？
  原谅她，她真的不知道。
  “好吧，夏桑，听说有一个高中生坚持不住，已经在向你闹着要退出训练了？”
  “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抬起头盯了等待下文的入江好半晌，夏无央吐出仨字，“不知道。”
  其实退出训练这种事并不是让夏无央最糟心的，因为自打她小时候也被斋藤至带到基地当男孩子训练的时候，她就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但如今发生在自己手上的第一笔退训单，还是让她犯了难。
  最糟心的要属每天早中晚三餐。栗子糕少年她很久没见过了，立海大和青学的态度对她依然不怎么友好。而她跟自家学校帝王似的，走哪都能发光发热的部长貌似也不熟。
  总之就是特别尴尬的，她每次吃饭都是一个人占着一个桌子，默默的盘踞在偌大餐厅的一角。每每此时，她就特别容易想起小时候，妈妈带她回中国后，她插班在小学里，没有人和她玩的景象。
  上体育课是一个人，放学是一个人，然后班里小朋友知道她是单亲后异样的眼光。
  其实小孩子都是很诚实的生物，他们觉得奇怪的，不喜欢的，就会主动避开。因为在孩子那么大的时候，没有哪个孩子的父母会轻易离婚。
  不声不响的吃着饭，夏无央安静的听着餐厅里少年们热切沸腾的讨论着今天的训练。就连负责后勤的飞鸟肆也可以轻松愉悦的同一干人找到共同话题。如果她现在是在高中生的食堂的话，至少入江会招呼她一起吃饭吧？
  “夏助教，要不要一起吃饭？”
  和她打招呼的是上次那个栗子少年走后，对她道歉的男生，叫．．．．．．呃．．．．．．
  “夏助教竟然把我名字忘记了，我是山吹中学的千石清纯，要不要和我们一桌吃饭？”
  少年很热情，在社交上并不拿手的夏无央不知道该接受还是该拒绝，身为冰帝的学生，按道理来讲她应该和冰帝的网球部正选坐在一起吃饭吧？
  “谢谢。”眼神往冰帝方向上偷瞄。
  感官向来敏锐的迹部好少年在享受丰富晚餐的同时，不断受到来自餐桌一角，某位远看就是一移动草窝的疑似女性的生物的眼光骚扰。放下刀叉，迹部人忍无可忍的往豪华沙发椅上一靠，“喂，我说那边不华丽的女生，身为冰帝的学生，你怎么可以完全没有自觉？这种时候明明应该拒绝然后乖乖坐过来好吗，嗯？”
  其实迹部景吾也在这位夏助教身上发现了些奇怪的地方，只要一提到和网球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认真刻板起来，然而只要不是关于工作或网球的，对方立马就像是一只乌龟缩回了壳里，你若是不搭理她，她就能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多年。
  这种生物简称——
  奇葩。
  此时此刻，这样奇葩的生物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不得不伸以援手帮助的类型。扶额，“我说还要让本大爷强调几遍？”
  夏无央经过在场观察，整个餐厅都为之变得安静了不少，最后她揉了揉草一样的长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抱歉千石同学。”然后龟速的磨蹭到冰帝正选所在的一桌，继续吃饭。
  忍足侑士兴致颇高，看到从他们学校选出的助教，凑到面前，“夏助教，请问有时间的话可以和你切磋一下吗？”
  “你想输掉比赛然后被淘汰吗？”关于网球，夏无央答的无比顺畅。
  忍足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你好像很有自信。”
  “看起来夏学姐一定很厉害。”凤长太郎也凑了上来。
  “切～”切原赤也鼻子朝天重重哼了一声，“我们社团经理可是日本连任ＸＸ届网球女子单打冠军，怎么也没听说过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丑女生？”
  幸村侧目，切原是有多不喜欢这位夏助教，连名不见经传这种高深的语文词汇都会使用了。“赤也，你过分了哦。”
  “明明是她先羞辱陌香在先。”
  这一次连迹部也放下了正在使用的餐具，好整以暇的琢磨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不过令他失望了，因为这位在冰帝存在感为零的少女放下手中的餐布站起身，“我吃完了。”
  完全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的切原赤也恨恨的咬牙。
  在场的男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如果他们被人这么说估计早就打起来了。作为助教竟然可以容忍队员挑衅，这位夏助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走到门口，夏无央看着餐厅里的一众人都望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说些什么？于是她也回望了餐厅里的少年们，半晌憋出来一句话，“你们看我干什么？”
  “．．．．．．”
  他们想多了。
  一干人等都停止观摩，该干什么的干什么。这种时候最适合去沐浴，没想到Ｕ－１７的澡堂是倚靠着天然山泉建造，累了一天，赶紧放松一下。
  磨蹭出众人视线，夏无央突然想起来貌似还有一张申请单没有解决。那位在她手下进步很快的高中生，突然就闹着要退出训练，趁着这个时间约出来谈谈吧。
  如此想着，夏无央翻出手记按照资料上记的电话号播了过去，“喂，我是夏助教，请问是吹石同学吗？”
  “我是。”
  “如果现在方便的话，来１１号网球场一趟。”吹石守的便是１１号网球场，下一次的挑战，如果加把劲就可以晋级１０号场，在这种时刻放弃，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了好半晌，大概是吹石想来想去，最终换了训练的衣服前来。恰好看到灯光下坐在长椅上发呆的夏助教。草一样的头发风一吹飞起来一片，宽大的运动服，所幸能看到影子和脚，否则他会以为今天看到了什么非人类生物。
  想想都会觉得渗人。
  这位助教似乎在生活方面反映慢半拍。不过对待工作除了古板、龟毛，也算认真。在她的带领下，这一阵吹石觉得自己进步很快。可是……
  “夏助教，你找我？”吹石是个寸头，这种时候正好对上了一道长刘海，遮住的眼睛……吹石的内心表情T^T。
  用手一撑，夏无央轻轻松松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说你为什么要申请退训，我看了你最近的表现，进步很大。”
  “家里面父亲做生意失败了，奶奶重病住院。这种时候，我根本做不到坚持打网球。”
  “哦。”
  “所以请助教批准！”鞠躬。
  盯着这样的吹石许久，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一个如此优秀的少年。她记得她当年，母亲和父亲离婚后，那时候她和妈妈的日子过得艰难，渣爹不给抚养费也就算了，还因为怕影响他的声誉而散播妈妈的妖言。这件事直到姥爷从中国来信伸出援手，才开始有所好转。
  那个时候，她哭过闹过，直到后来的不哭不闹。换句话说，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网球的话，根本坚持不到今天。
  “在坚持面前，一切都是借口。如果你真的喜欢网球。”
  “助教？！”吹石紧紧握住双拳，青筋凸起，“请你不要侮辱我对网球的心意。”
  “我并没有侮辱你，而是你的做法的确令人失望。我可以把这张申请给你，Ｕ－１７不需要弱者，但我觉得那样对不起你的天赋。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的网球天赋有多出色，但是我看到了。在我期待你接下来表现的时候，你却要退训，还是用你认为最合理不过的借口。你其实根本在逃避！你对的起你驻守了这么长时间的１１号场地吗？”
  “夏助教，你的话太过分了吧？！”
  这声音并不是面前吹石发出的，而是站在护栏边不知道何时凑过来的千宫代陌香说的，跟在她身边的还有青学的飞鸟肆。
  “偷听别人的对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二位助教。我管理手下的队员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在一旁指手画脚！”
  日常多管闲事的本事
  这件事本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申请经过夏无央的手，在上报被基地教练一声就完事了。但被面前这两位横插一杠，就变成了夏助教管理不善，还要蓄意刁难队员。
  完全上升了一个矛盾等级好么。
  到底是娇贵的豪门小姐，千宫代哪里受得了接二连三的羞辱，当即红了眼圈。而完全对于这种小女生脾气没辙的夏无央只觉得心口的火冒得一簇一簇的。
  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的几个高中生和初中生恰好看到他们彼此的助教站在１１号场地护栏边对峙。当然，在工作上，夏无央永远是强势的那一个，就连一旁的飞鸟肆也受到影响，毕竟刚才是千宫代同学把她拉过来的，而自己也并未阻止千宫代出声，说起来也有自己的责任。
  夏无央这一簇一簇的火没地方发泄，她原本的想法是，先找吹石谈话，给对方一点刺激，然后让他请假回家７天，如果他依然想要坚持训练，她就当做没有收到过退训的申请。对于每一位网球者，夏无央都想尽自己所能的让他们在网球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一些。
  无关其他，职责所在。
  顺便，她也爱着网球。
  一旦她准许了这次的退训申请，那么吹石就不可能再回到Ｕ－１７继续训练。对于放弃过的人，Ｕ－１７一向严明禁止再录用。
  而被千宫代这么一闹，好几双眼睛都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退训申请。纵使没有看到，只要一问事情的经过，吹石也不可能留在基地。就算自己想要袒护都不行。
  下意识的把退训申请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