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11-05 20:36      字数:4780
  浮竹抬眼,两人对视良久,京乐的眼里,没有欺骗唯有情深。
  “我承认,最初娶了你我心有不甘。我也曾想过要休你,甚至让你触犯家规被逐出府去。”京乐叹口气,好笑又好气的说道,“你这人,越接触越让人欲罢不能,实在没地方讨人嫌。”
  “这是什么话……”浮竹微微皱眉,一脸迷茫。“难道你不打算娶七绪姑娘了么?”
  “呵呵,夫人真心想让我娶表妹?夫人若是真这么想的,就说个明白,不然谁也逆不了为夫的心意。除了夫人,我谁也不要。”
  “你……这里就你我二人,休要开口为夫,闭口夫人的叫个不停。”
  “那你倒是说说,肯不肯信我?”
  浮竹思索须臾,却不知如何回应。实际上,他的心也早就不坚定了,或者说,是让京乐给弄糊涂了。一来二去毫无定数,可是所作所为却毫无伤害他的征兆,这叫他如何断定呢?说信了,一颗心再也伤不起;说不信,又不忍京乐受打击。真是为难。
  “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征了。”
  “什么?”浮竹的反应让京乐很满意,因为在他眼里,京乐看见了担心和不舍。
  “我已立了军令状,百日之内攻陷藏国。”
  “明天?藏国使节今日才离开啊。”
  “呵呵,战事上的机密我说不得。只是,今日是我出征之前,最后一次跟夫人单独相处了,所以,希望把你我二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京乐笑笑,情绪却格外低落,“不然,叫我如何安心。”
  看着京乐,浮竹皱起了眉头,手不自觉的就摸上了他的脸。
  “我离府之后,夫人无事莫要随意离开雨乾堂。若是觉得闷,可以去离园走动,切记要避开闲人,莫要让人看到。最重要的是,这把刀的秘密万万不可告知他人,否则,定会惹上杀身之祸。还有……”说着说着,京乐突然笑了,拉过浮竹的手,反复摸着道,“唉,真想携你一起去沙场,哪怕只能起个捶背的作用也好。留你一人在府里,这心怎也放不下。总之,不论发生何事,都要等我回来。”
  “史塔克不好对付。”浮竹失神的看着地面,呢喃了一句。声音虽小,京乐却听的清清楚楚。
  低首吻上欲语还休的薄唇,京乐有些迫不及待,屋里,撩人的喘息,将雕栏玉砌紧紧围绕。
  “夫人,可想要为夫的?”
  “呃……呃……你……先慢着……”
  “回答我……”加深了亲吻的力度,京乐顺着浮竹的锁骨一路往下。
  “呃……”被这个男人如此挑逗,浮竹紧咬着下唇,抑制着呻吟,却在京乐咄咄逼迫之下,难耐的说了声想。
  “如何想的,嗯?”京乐继续问,浮竹呼吸急促,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京乐又问道,“是不是想到欲火焚身?”
  “嗯……嗯……”□已被他含住 ,浮竹彻底缴械投降。
  门外,一个女人的身影,像是被点了穴般伫立在那。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因发怒而颤抖的身体,一手捂上嘴,强忍着不哭出声音,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参汤…… ……
  30、
  次日清早,天蒙蒙亮。
  还在睡梦中的浮竹翻了个身,手却扑空了。缓缓睁眼,半边的床是空着的,京乐已经离开。
  无缘无故的,失落油然而生,浮竹轻叹了口气,环顾四周,想要追寻那人的身影。
  摸了摸半边被子,还残存的只剩那个人的温度。
  穿好衣服走进院子,浮竹才发觉他起的有多早。院子里安静至极,只有一个丫鬟忙上忙下。
  从他身旁走过,丫鬟讨巧的道了句:“夫人早!”
  “早。”浮竹看看她,然后问道,“将军呢?”
  “回夫人的话,将军已经准备出发了。”低首答着话,丫鬟突然又道,“夫人,您……不去给将军送行么?”
  “我……将军此刻在什么地方?”
  “还未出府门。夫人还是快些赶去吧,正好可以为将军端上饯行酒。”
  “饯行酒?”浮竹小声重复了一遍,“什么饯行酒?”
  “朝中惯例,大将出征,离家门之前,需饮下正室夫人亲手倒的酒水,用以饯行。象征出师顺利,百战百胜。夫人进府之前,这酒都是由表小姐递给将军的……”后面的话,丫鬟说的很小声。
  浮竹心下一震:“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将军吩咐不许打搅夫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说完,浮竹健步如飞走出了雨乾堂。
  穿过凉亭,浮竹看见,府中上下所有人员都聚集到了院子中央,把正骑在马上的京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在那众人之中,感受着万丈荣光,一身戎装,把平时看起来邋遢不羁的人整个照亮。京乐,是注定属于人群的。他并未戴上头盔,而是托在手中,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却在往雨乾堂的方向看去时,眼底闪过不舍。
  浮竹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他为那个男人感到骄傲。
  刚要起步朝那里去,浮竹却看见七绪从下人手中接过酒壶,轻轻把酒倒入碗中,端庄的走到马前高高举过头顶,羞涩的说道:“表哥,表嫂身体抱恙不便送行,就让七绪替表嫂送上这碗酒,望表哥此去攻无不克,早日凯旋。”
  京乐没有急着接手,又认真的审视过来,没缘由的,浮竹转身藏到了廊柱之下。等他再次看向那里时,京乐的手上多了一只空碗。接着,在人群的簇拥下,京乐出了府门。
  从未有过的空虚,攀爬上心头。浮竹掉头,又返回了住处。
  虎阳关内,一队人马井然有序缓缓前行。马上就要出关了,站在关门下,京乐忍不住回了回头,不见期盼的人影,只见狂风侵袭。
  策马而行,关门打开,征讨藏国的兵马向南进发。
  出关百里之外,风沙比关内更加肆虐。天边颜色渐灰,似是又要落雪。
  突然,身后追来一骑,大喊有事来报。京乐停住脚步,掉转马头,顷刻,一支支长枪互相交叉,把来人挡在了枪下。
  “将军,将军留步,属下有事禀报。”来人下马,单膝跪地,抱拳低首,等待发落。
  看清楚是自己人,京乐随手扬了扬马鞭,两边人马纷纷收起兵刃,站的整齐。
  “何事?”
  “回将军,城里有一人,非要出关来见将军。”
  “哦?是什么人?”
  “他……他自称是将军夫人!”
  京乐大惊,随后笑道:“放行!”
  “遵命!”
  须臾,京乐便看见一个银装素裹的身影,骑着快马冲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那一抹飘白,在灰暗的天色里,无疑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英姿飒爽,让众人举目。
  果真是他!京乐的目光霎时变暖,看着浮竹风尘仆仆,越来越近。
  “吁——”保持一段距离,浮竹将马勒停,对上了京乐的笑眼,那里,含情脉脉。
  “夫人,怎么不多睡会?”
  浮竹下马,慢慢走过去,他头一次仰望京乐,感觉男人的形象格外高大:“将军,浮竹有一物相赠,望将军笑纳。”
  京乐听罢,跳下马来,盯着他一言不发。
  浮竹从腰间解下一把刀,刀把上还绑着一块佩饰。双手举刀,递到京乐眼前,浮竹慢慢说道:“这双鱼理,希望将军能带在身边。此刀无坚不摧,削铁如泥,战场之上,将军兴许能派的上用场。”
  京乐并未急于接刀,而是打量了一下刀上的佩饰。居然是那块被浮竹一分为二的翡翠。
  “这玉的另一半呢?”
  “我自个儿留下了。”浮竹看着他,眼神温和,“这一半,将军收好,待改日回朝,这两半翡翠,才能凑成一对。”
  “夫人放心,人在刀在,人在玉在。”
  双眸对视,心意相通。先京乐一步跨上马背,浮竹从马鞍一侧取下一个酒袋,唰的一下仍向对面。
  京乐单手接过,翻身上马。打开酒袋,酒香扑鼻。抬眼,他才看清,今日的浮竹将银丝绑在了脑后,而他头上所佩带的正是自己的传家之宝。心头温热,男人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这饯行酒,浮竹递的晚了,望将军莫怪。”
  美美喝上一口,咂咂嘴,叹声好酒,又将酒袋扔回给浮竹,京乐大声笑道:“把这酒封好,剩下的,待为夫凯旋之日,与夫人启封共饮。”
  浮竹笑笑,眼眸中流泻出深情片片。微微抬手,抱拳道:“将军此去,路途遥远,还望多保重!”
  京乐慎重的将头点下,良久,才抬手还了礼。尘土扬起,马蹄奔腾。谁也没有再看谁一眼,同时转身而去。
  将军府上,七绪独自在花园里踱步,沉沉心事,苦恼倍增。
  “你这丫头,在这转悠半天了,可是不舒服?”
  七绪回眸,来人居然是京乐老爷子。
  “姨父……”小声的叫着,七绪欲离去。转念一想似乎不该走。“姨父,有件事,七绪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莫非又是关于春水的?”
  七绪摇摇头,有些踌躇。昨夜,她也听的迷糊,万一讲出来害了无辜的人可怎么是好。可是,不说的话,心里总是憋的慌。
  “你啊,姨父答应你的事,定会做到,莫要整日愁眉不展的了。”
  “不是的,姨父。昨日,我无意间听到了表嫂和表哥的谈话,说什么双刀的……”
  “什么?”警觉的看了看四周,京乐老爷子脸色大变,慌忙说道,“去书房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七绪头一次觉得跟作贼似的,因为去书房的路上,她看见京乐老爷子不停的在观察院子里的动静。
  “七绪,你说什么双刀?”
  “大概意思,就是说这刀有什么秘密,然后,就是死不死的。”
  “你啊,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连话也说不完整。”京乐老爷子分外焦急,“慢慢说,慢慢想,把你听到的全部告诉姨父。”
  七绪点点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细细道完。
  京乐老爷子听罢,突然大笑起来,七绪被这笑声吓的不轻。笑声过后,只见他说道:“你和春水的婚事,近在眼前了。”
  还没等七绪理清思绪,自己的姨父便夺门而出了。
  浮竹回到雨乾堂时,京乐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带着疑惑走进去,他礼貌的拱手叫了声父亲大人。京乐老爷眉开眼笑,捋着胡子,摇头晃脑。
  “十四郎,这是去哪了?”
  “回父亲大人,刚去送了将军。”
  “呵呵, 你们小两口感情还真是不错啊。”京乐老爷笑笑然后深叹口气,“可惜啊,这等情谊,却维系不了多久了。”
  浮竹一愣,抬眼看过,只见京乐老爷又道:“春水这孩子,居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出乎为父所料。”
  “父亲大人,孩儿不懂。”
  “十四郎,倘若你是真心对我儿,就把双鱼理的秘密告诉为父!”
  浮竹立即明了,老爷子是为此而来的。
  “回父亲,孩儿无能为力。”
  “唉,既如此,就等那不孝子回来,被勒令处斩吧,咱们府上谁都逃不了,是要灭门的啊。”
  说罢老爷子抬腿就要走,浮竹追上,挡在他眼前:“父亲大人!孩儿不知您老话中含义,斗胆请您说个明白。”
  京乐老爷深沉的想了须臾,才又说道:“春水一定没告诉你,若是在他班师回朝之前未能把双鱼理的秘密告知圣上,那么等待他的不是加官进爵而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是为父的要这刀么?是皇命啊孩子,春水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不会的,将军从未说过……”话到一半,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京乐当然是没说过,不然自己哪会不成全他?
  “唉,我儿命苦啊。原本此去一战就凶多吉少,若能命大赢了,还要因为你难逃一死。算了,横竖都是一死,为父的也给你们垫背。”
  “父亲大人!”浮竹心跳的厉害,京乐果然是为了保全自己,什么都不顾了。“敢问父亲大人,是否已经得知双鱼理隐含的奥秘?”
  京乐老爷捋着胡子,不置可否。
  “浮竹知道,定不是将军说的。”
  “至于为父是怎么得知的,就没有必要与你解释了。今日来找你,为父就是要你知道,春水的一条命就在你手里捏着。别无他意!”
  浮竹笑笑,平日连只蝼蚁都不忍践踏的他,如今却掌握了自己最心爱之人的生杀大权。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苍天明鉴,浮竹愿代将军一死,以报答将军的错爱。”
  “十四郎,为父的可不想逼你,你莫要鲁莽。”
  “不,孩儿心甘情愿。”浮竹淡淡的看着地面,“只是,请父亲能拖延些时间,因为……这刀,浮竹已赠与了将军,让他带去了塞外。”
  “什么……”京乐老爷纂了纂拳又松开,都是七绪耽误了大?